眼底的血色逐漸散去,眼角鼓出來的肉疙瘩也漸漸變平。


    安德烈的手,卻還摟著露娜的腰。


    「我們發病的誘因,一直都很隨機。」


    安德烈將臉藏到露娜懷中,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悶悶的,「直到現在,科學院的人都沒有總結完能夠導致皇室人員發病的因素,我這一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是因為血腥味刺激到了我……」迴想起今天經歷過的多場戰鬥,安德烈的聲音當中帶出了些許疑惑,「但是在以前,我根本不會受到血腥味的影響。」


    這一次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就連安德烈也不知道原因,以至於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有些措手不及。


    源自於基因的瘋狂,不需要任何理由,今天可能會因為血腥味而被刺激到,明天還有可能因為看到有人穿了紅色衣服而發瘋,後天說不定就哪怕從屍山血海當中走過都仍舊冷靜如初……不講道理的瘋狂,這就是奧斯頓帝國的皇室。


    「娜娜。」


    他輕輕的喚了露娜一聲,「別離開我。」


    意識到自己完全失控可能會傷害到露娜,明明遠離對方才是保護,但隻要想到露娜以後會出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認識他不知道的人甚至牽住不是他的人的手,安德烈就寧願跟露娜同歸於盡。


    安德烈輕「嗬」一聲,「我以前還無法理解他,但現在……」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安德烈口中的「他」,露娜隻是聯想一下就得到了答案,感受著肩膀部分的隱隱作痛,她突然窺見到了瑪麗皇後與皇帝陛下過往的冰山一角。


    她伸手,抬起了安德烈的臉——此刻的安德烈基本恢復了正常。


    沒有迴答安德烈的這一句「別離開我」,露娜直接吻了吻對方有些冰冷的唇,雖然中途因為安德烈的遲疑偏頭而吻到了嘴角,但在兩唇相碰的瞬間,露娜直接順勢加深了兩者之間的交流,與安德烈交換了一個深吻。


    深吻過後,露娜輕輕的嗅了嗅安德烈身上還帶著些許腐爛味道的草莓牛奶味,聲音平靜的說道,「雖然你是個大/麻/煩,但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答應過的事情,我都會做到。」


    「在你離開我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眸色認真的露娜一字一頓的給了安德烈迴答,安撫著對方時不時就要糾結一番的情緒。


    臉還被露娜捧著的安德烈眨了眨眼,燦金色的眸子帶著些許的忐忑,以及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試探,「如果我失控了……」


    麵對安德烈不自覺的試探,他問得遲疑,露娜卻答得很幹脆利落,「我會在你殺死我之前,先殺死你。」


    安德烈:「……」


    一個很有露娜特色的迴答,明明不是最佳答案,但安德烈卻在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如果他失控了,被露娜殺死,好像也是一件想想就覺得無比浪漫的事情?


    ——他,絕對不會落到跟皇帝陛下一樣的下場。


    安德烈輕勾起唇,再次摟緊了露娜。


    …


    在所有人都忙著善後的時候,安德烈和露娜兩人的中途消失,是一件能夠引起注意的事情。


    有軍校生向周睿老師匯報了這個情況。


    看著作為三年級的學生卻關注一年級事情的軍校生,周睿推了推眼鏡,沒有就對方的匯報表態,而是反問道,「你的事情做完了?」


    「事情沒做完就去做,總關注別人還不如多想想自己。」


    周睿目光淡淡的又加了一句,「你有空跟我匯報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如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免得連一年級的學生都比不過。」


    將被他訓得垂下腦袋的學生打發走,順便又處理了一些軍校生和旅客間出現衝突的事件,等到周睿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的時候,他才給露娜發了消息。


    【周睿:?】


    與安德烈睡在一張床上卻沒閉眼休息的露娜,收到這個簡簡單單的問號的時候,輕眨了下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靠在床頭的露娜輕歪了下頭,看著身邊睡得恬靜的安德烈,她動了動手。


    沒能將被對方緊緊抓著的手抽出來,反而差點弄醒對方,露娜不再試圖抽迴自己的手,而是單手點開通訊,同時單手給周睿老師迴復。


    【露娜:已經解決了。】


    收到信息的周睿看著露娜的迴覆,忍不住挑了下眉,果然還是出事了。


    奧斯頓帝國皇室的病情,出身皇家科學院的周睿比露娜還清楚。


    基於安德烈在露娜身邊一直表現得很乖巧,整個人的狀態甚至低於正常omega處於標記期的正常反應,周睿對安德烈的自控力有一定信心,但是……


    迴想起露娜和安德烈前來匯報情況的時候,他若有若無察覺到的那微妙的信息素變化,周睿表情一點點的嚴肅起來。


    【周睿:情況】


    周睿隻有在說教和麵對安德烈的時候才會有耐心,別的時候能用一個詞解決的事情,多一個句號他都懶得發。


    雖然周睿獨具個人風格的通訊方式使得不少人比起從字裏行間猜測他的意思,更願意跟他進行全息通話,或者麵對麵的聊,不過露娜對此卻適應良好。


    ——因為她有時候也是這樣。


    露娜翻出安德烈出現異常的時候光腦自動錄製的視頻,想著周睿會出現的擔心,她拍了一張身邊的安德烈恢復正常的照片,然後將視頻和照片一起發了過去,【露娜: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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