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女直麵他的眼眸,坦然接受,一副毫不避諱的樣子,竟還反問他那裏輕浮。


    重夜一哽,是啊,從一開始就是他把她帶迴府的,她那裏輕浮了呢?


    見重夜不說話,雲嘉姀咽了嘴裏的飯菜,迴眸一笑道:「公子,一會不見不散哦!」


    她說完,還照著屯子裏寡婦勾引男人的模樣,向男子拋了個眉眼。


    重夜是黑著臉離開的。


    他就沒見過這世上竟然有這般厚臉皮的女子。


    雲嘉姀見重夜終於走了,心中總算是暗暗疏了一口氣。


    她方才之所以這般主動,其實都是故意的。


    目的自然是為了讓男子不起疑心,以為她是鐵了心的要留在他身邊,一會晚上還要伺候他。


    如此這般,府裏的人才會放鬆戒備,而她才能更好的籌劃,為逃走做準備。


    少女吃得酒足飯飽,摸著有些撐得肚皮,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張媽媽沒想到姑娘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姑娘。


    她昏迷的時候,嫻靜安然的躺在床上,那麽弱不經風的一個小姑娘,仿若是一塊上好璞玉雕刻的白玉娃娃。


    張媽媽一直以為她應該是個極溫柔的女子,卻沒成像,她這輩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姑娘,確定是高門闊府裏出來的大家閨秀,而不是街邊小販家的女兒?


    不過這些質疑也隻是一瞬便被張媽媽否定了,因為姑娘性格雖然跳脫,但從她身上的很多細節可以看出,她的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沒錯了。


    若不是從小養尊處優,保養得及好,怎麽可能會生有這般如初雪般白淨的肌膚。


    若不是是十指不占陽春水,又怎會有這般柔弱無骨的纖纖細手。


    少女身姿曼妙,楊柳細腰,隻要不說話,便是位極標準的千金小姐,美人坯子沒錯了。


    雲嘉姀借著吃得太飽,有些撐的由頭,說想要出去轉轉。


    張媽媽也沒反對,畢竟她吃了兩大碗米飯,是真的不少,不撐才是奇怪。


    隻叫她別走遠,就在院子裏,她不熟悉府裏,怕她迷了路。


    雲嘉姀乖巧的應了,一開始她的確在院子裏轉,慢慢的,見張媽媽並沒有起任何疑心,也沒有別的人看著她,於是便很自然的,悄悄溜達出了院子。


    她順著院牆走著,一邊走便是一邊打量著,物色哪裏適合翻出去。


    走了半天,終於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她看到那牆根下堆了幾個大水缸,水缸是扣著的,高度正好到牆的一半,而牆外麵剛好有一棵柳樹,爬到牆上,再順著樹下去,這可是絕佳的逃跑方案。


    時機稍縱即逝,機會錯過便不會再來。


    少女沒有片刻的猶豫,說幹就幹,她擼起袖子,撩起裙擺,幾步便爬上了水缸。


    雲嘉姀爬牆上樹的本事是一流的,這是她小時候就喜歡的樂趣,十幾年過去了,這□□的技術經過多年的磨練,更是爐火純青,越加熟練了。


    不過幾步,她就利落的爬上了牆頭,趁著還沒被人發現,少女火速的攀上牆旁的那顆柳樹。


    許是因為太過心急的原因,老司機也有翻車的時候。


    結果腳一滑,還能等抓穩樹幹,身子便向下傾了出去。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柳樹葉子。


    柳樹枝帶著少女,忽忽悠悠的盪了出去,嫩枝不受重負,發出一聲斷裂的脆響,少女「媽呀」一聲,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這牆外是一條小路,雲嘉姀摔過來時,剛好擋住了一頂轎子的去路。


    少女疼得齜牙咧嘴,頻頻發出,「誒呀,媽呀」的聲音。


    那穹頂小轎止了步,裏傳來一女子聲音:「怎麽迴事?」


    一旁跟著的侍女道:「迴王妃的話,有一女子翻了少爺府裏的牆,從樹上掉下來,擋住了去路。」


    「這才剛立府,就有人□□,這也太沒規矩了。」轎子裏的女子帶著幾分不悅,「帶迴去好好審問,看看有沒有偷拿府裏的東西。」


    一旁侍女得令,手一揚,後麵就上來四個滿臉橫肉的老媽媽媽。


    雲嘉姀摔得渾身都快散了架,腦袋七葷八素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不由分說的被人給插著胳膊抬走了……


    「放開我,放開我!」


    那四個老媽媽身粗體壯,雲嘉姀又實在是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她嚐試著掙紮了幾下,結果也沒掙脫開,自己還累得夠嗆,頭更昏了。


    如此這般,少女也不掙紮了,認命便是了。


    隻是在踏進重府門檻的那一刻,雲嘉姀看著高聳的大門,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可惜。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了這一次前科,她再想逃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難道她命裏註定,註定她要跟那男子來一段露水情緣?


    雲嘉姀被抬到重夜麵前的時候,她終於能試著坐起身了,但頭還是昏得厲害,看人都是重影,如此也顧不得什麽。


    雲嘉姀□□,被抓了個正著的女子是慶王妃,也是重夜的姨母。


    原本重夜落戶沁城,她是來看外甥的,結果剛拐到重府牆根底下,便遇見了侍女□□逃走這麽一出。


    慶王妃是個治府嚴謹,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特別是和重夜有關的事,她比自己兒子的事還要上心。


    她將重夜和管家一併都叫了來,便是道:「夜兒,你這府裏的人都是怎麽做事的,□□竟有侍女偷偷□□,企圖潛逃竟沒人知道,若不是被我撞見,她已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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