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再哭老子就殺了妳!」靳丕雄大吼,肥胖的身子不安地在破廟裏走來走去。


    吵死了,要是堂妹幹脆一點,將銀子給他,他就不用做這種事了。


    靳妍被他這麽一吼,嚇得不敢作聲,也不敢讓眼淚掉下來,害怕地握著哥哥的手。


    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貪玩,趁秋月不在時,叫哥哥帶她從新發現的**爬出去街上玩,也不會遇到壞人了。


    古天緊緊握住妹妹冰冷的小手,戒備地看著靳不雄。他認得這個人。他常常來找娘,娘每次見到他之後都會很不開心。


    「小雜種,看什麽看!怪就怪妳娘太不上道,乖乖將銀子給我不就得


    了,害老子這麽大費周章。我要的不過是靳家的九牛一毛,對你娘來說,那點銀子根本就算不了什麽!」靳不雄愈想愈火,出手往侄兒臉上打去。


    瞬間,古天的臉上多了紅印,靳妍緊偎著哥哥,害怕地縮成一團。


    「希望你娘識相點,否則……你們兄妹今天也逃不了!」靳不雄惡狠狠地道,抽出刀子在兩個小孩麵前搖晃。


    銳利的刀子將他們嚇壞了,古天趕緊將妹妹護在身後。


    爹、娘,你們在哪裏?靳妍緊咬著唇不敢哭出聲。


    過了一會兒,靳丕雄開始焦躁地來迴踱步。


    「該死!動作怎麽這麽慢,剛剛明明就找人送了信。」靳丕雄出口咒罵。


    忽地,廟口傳來怒喝。


    「靳丕雄,妳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來了!靳丕雄急忙地往大門探首,看見外頭居然站了許多官兵,為首的赫然是閻峻和靳蘊波!


    「可惡,他們居然報官!」靳丕雄破口大罵。


    「大堂兄,你放了孩子們吧,他們是無辜的!」靳蘊波急切地唿喊。


    她本欲拿錢贖人,閻峻卻大大反對,認為不能再姑息靳丕雄,今天他擄走孩子,改天難保不會再做出什麽事來。


    於是,他立即差人報官。


    「少廢話!既然妳為了區區一萬兩堅持跟我過不去,還敢報官,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靳丕雄拖過兩名孩子,將刀架在侄女的脖子上。


    「娘──」靳妍看到娘親,忍不住放聲唿喊。


    「不!」靳蘊波心魂俱裂,恁是她見過大風大浪,看到孩子受此要脅,也不禁沒了主意。


    旁邊的捕頭和閻峻交換眼色,他們已經在屋頂安排了弓箭手,可是在孩子和靳丕雄如此靠近的情況下,萬一有所閃失……


    靳蘊波手足無措,迴眸看著夫婿,希望他能拿主意。


    就在這時,古天忽然往靳丕雄持刀的手臂用力一咬,靳丕雄吃痛,連忙甩手一揮,把古天摔到地下。


    「就是現在!」閻峻牙一咬,大喝。


    電光石火間,傳來破空聲響,弓箭準確地穿過靳丕雄喉間,他連最後的遺言都來不及交代。


    「妍兒、天!」靳蘊波跑上前抱住孩子們,迅速地抬住他們的眼睛,不願讓他們目睹這血腥的景象。


    閻峻上前擁住妻兒,一場惡夢就此落幕。


    ★☆★☆★☆


    經過自天的驚魂記,鐵娘子變成了水娘子,豆大的淚水撲簌簌地不停掉落,哭軟了閻峻的心。


    「好了,別哭了。妍兒和天都沒事了,隻是受了點皮肉傷。」閻峻擁住妻子纖細的肩膀不斷柔聲安慰,心中大歎不公平。


    蘊波這副模樣,教他想發個脾氣怪她欺瞞之罪都沒辦法。


    「別走,不要離開……」窩在夫婿懷中,靳蘊波的情緒隨著今天一連串的事件潰堤。


    「妳怎麽會以為我舍得離開?」他伸手輕敲妻子容易胡思亂想的腦袋。「都幾歲的人了,還哇哇大哭像個小孩兒。」


    「真的?」顧不得麵子和自尊,抬起淚濕的長睫望著他,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襟,生怕他會在下一刻消失。


    「什麽時候我說的話這麽不可信?」閻峻將妻子抱到腿上,看著她因哭泣而紅通通的臉。


    「天的事……你不生氣了?」怯怯地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她不安地問。


    「妳說了,妳不是故意的。」閻峻說得雲淡風輕。


    這麽輕易就原諒她?靳蘊波抬起紅腫的雙眼,無法相信地望著他。


    「之前在以為妍兒的生父另有他人時,我都接受了,如今知道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隻有更加歡喜。」而且這表明了,她從頭到尾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在意。」他老是那一號表情,教她怎麽明了嘛。靳蘊波嘴裏嘟嚷著。


    「我都肯入贅了,就妳老是不肯鬆口,坦白承認自己的心意。」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天,才不得不接受妍兒的。」彷佛置身在夢中,她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居然能這麽圓滿的解決。


    對妻子的遲鈍,閻峻不得不搖頭歎息。當初兩人成親。或許是因為天,但這些日子麵對麵的朝夕相處,早已使原有的目的有了轉變。


    「妳看著我。」他放柔了表情,努力將情意注入眼中。「妳看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看到。」靳蘊波用力瞪大眼睛,左看有看,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妳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為什麽我從妳眼中能知道,妳卻這麽遲鈍?」閻峻搖頭歎息。


    「知道什麽?」她眼睛裏寫了什麽嗎?靳蘊波大惑不解。


    「就是妳也喜歡我。」無力地賞了個白眼給妻子,他都已經拐著彎表明愛意了,為什麽平日精明的她這時卻有如三歲孩兒,一點也不開竅。


    「我哪有!」小臉漲得通紅,她不依地扭動身子想逃走,纖腰卻被鐵掌箝製住,無法移動分毫。


    咦?!她好象漏聽了什麽,他「也」喜歡她?


    「再不誠實點,我可真的要走人了!」閻峻撂下威脅。「剛剛誰叫我不要離開的?」


    哪有人這麽霸道的!靳蘊波心跳得好急,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是喜歡你啦!」


    「就這樣?我可是比喜歡更喜歡妳。」閻峻體緊的眉頭表明了對她的迴答不甚滿意。


    一切彷佛都停止了,她屏住氣息,腦中慢慢過濾剛剛聽到的。


    「真的嗎?」她的聲音顫抖。


    「妳喔!」閻峻真想狠狠地敲醒她的腦袋,這時候還問他真的假的!


    忽然,纖細的玉臂緊緊環住他。


    心中的狂喜如花朵盛放,在商場上她可以運籌帷喔,但是遇上在意的人,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閻峻靜靜地抱住妻子,他們兩人有許多共同點,也經曆過大大小小的風浪,不管緣起為何,這段日子的共處,證實了他們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經過無數不可思議的轉繞,紅線的彼端竟然係在怎麽也想不到的人身上。


    「原來三弟就是我們的月老。」妻子的發香飄散在鼻端,閻峻一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說來說去,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他。若他沒有逃婚,你也不會為了孤他而進群鶯樓。」靳蘊波輕笑,纖長的身軀似小貓般膩在夫婿令人安心的懷抱中,沒注意到腰間的係帶已被解開。


    「沒錯。所以為了感激他,以後閻家的一切就交給他了。」閻峻撫摸著妻子光滑的背部,專心感受那絲一般的觸感,熟悉的衝動又燃起。


    「那……妳以後會不會迴閻家?」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地問,眼眸寫滿了擔心。


    「以後家裏有子祺和律弟就夠了。」閻峻泯滅良心道。


    坦白來說,是有三弟一人就夠了,他不以為律弟能幫得了什麽忙。


    隨著答話,大手來到地敞開的前襟……


    討厭,討厭啦!總有一天她一定也要將他欺負迴來!


    *****


    此時此刻,可憐的閻子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閻府的當家,他欲哭無淚地埋首帳冊堆,後頭跟著小心伺候的大總管,書房門口則多了兩名看守的仆人。


    嗚嗚,大哥!你快迴來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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