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爺夫婦因突發的狀況而一愣。


    “煦嘉,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豫王爺夫婦忙著問兒子,怎麽顥麟貝勒忽然找上門來,而且拿著麻將當決戰的工具,太離譜了!


    “別擔心,額娘請到外麵等,事情的結果很快就會出現,相信我,一切交由我來處理,今天定是雪晴的出閣之日。”煦嘉露出安撫的微笑,將滿頭霧水的二老推往門外,關上了門。


    今天必是女兒的出閣之日?豫福晉來不及問出口,就被兒子給推了出去。


    “這些小輩到底在搞什麽?婚姻大事居然拿麻將來做賭注!”豫王爺氣憤地大吼,但他已很久不管事,府邸大大小小的事都已交由兒子做主。


    不過豫福晉心裏倒是有了底。“看來顥麟當咱們的女婿也不錯!”豫福晉一臉神秘地笑著。


    “什麽?”豫王爺沒聽清楚。


    “我們不需要擔這個心,交給煦嘉處理就好。”豫福晉說畢,就甩著手絹、邁著小腳到前廳納涼去了。


    滿頭不解的豫王爺,隻好跟在豫福晉身後而去。


    這時廳裏仆役已完全撤下,隻剩下顥麟、雪晴、弘觀、阿圖魯、煦嘉五人。


    “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弘觀臉泛笑意,先行上座。


    雪晴已拉下紅帕,不安的水眸汪汪地凝睇著顥麟,一身精繡的紅色嫁裳更加襯托出她的柔白皙美,顥麟忍不住看傻了。


    “雪晴,你好美。”顥麟柔聲道,生怕心愛的佳人仍在氣惱他。


    “顥麟哥哥……”他來了!當初的懷疑與氣憤在看到他的到來時完全消失,心中滿滿的全是愛意。


    “沒時間看你們倆綿綿訴情話了,贏了這場,良辰吉時可不等人。”阿圖魯一卷衣袖,正準備下場,卻被弘觀舉扇攔祝


    阿圖魯動作一頓,不解地望著弘觀。


    “你們不覺得像今天這個難得的日子,應該來點特別的?”弘觀輕笑,手持翠綠的翡翠麻將賞玩著。


    聽到弘觀發聲,雪晴才猛地迴過神來。


    “弘觀哥哥,抱歉……我不能跟你成親,無法幫上你的忙了……”雪晴滿是愧疚地道。


    身著紅色嫁裳,雪晴無法欺騙自己,她想的隻有顥麟,她隻想與他執手廝守一生。雖然他風流,但是她願意守著他,讓他無法分開心神去觀賞其他女子。


    “沒關係,既然今天顥麟特地為你而來,那麽不讓他好好證明對你的愛,大夥兒也不放心你就這樣被他帶走。況且顏大人壽宴那情景,我們可是不願再重見,畢竟雪睛是我們心目中最可愛的妹妹,你說是嗎,顥麟?”弘觀安慰著雪晴,卻沒說萬一顥麟輸了,這場婚禮將如何。


    “你想如何?”不用想也知道弘觀又想耍什麽花招了,顥麟沉聲戒備地問。


    “既然今天攸關雪晴的未來,那麽雪睛自當加入,為自己的未來奮鬥,不是嗎?”


    弘觀這一番話乍聽之下合情合理,其實打過麻將的人都知道,越是老手,出牌、舍牌、聽牌自有一定的脈絡,反倒是生手的思慮不易掌握。


    “可是……”雪晴不是很會打牌,大阿哥雖然有教過她,可是她打得並不熟練,但弘觀哥哥說得有理,她的幸福要自己努力,想到此,豪氣一起,不待顥麟迴答就一口應允。“好!”


    顥麟轉頭看煦嘉的反應,兩人眼神相對,煦嘉冷冷一笑,看來他想要得到煦嘉的支援是不可能了。


    “爽快!那麽為求不錯過吉時,大家連戰速泱,打十圈以台數多寡決勝負。”弘觀擊手讚賞。


    雪晴這小笨蛋,沒想過萬一他輸了,弘觀會輕易放人嗎?顥麟現在隻能求老天爺保佑,如果他真有弘觀所嫉妒的好運道,那麽此時此刻千萬別失靈阿!


    洗牌的清脆聲,瞬間拉高了緊張的氣氛。牌一洗好,隻見雪晴一雙小手忙碌個不停,拚命地將牌一一疊上去,疊好後與其他三人相比,隻見她疊好的牌扭曲得像一條蟲,讓在一旁觀戰的阿圖魯忍不住捂嘴偷笑。


    見此,顥麟的心情跌入穀底。事情應該不會這麽糟吧?他臉色發白地安慰自己。


    擲骰子決定莊家後,雪晴傻傻地跟著上家拿牌,她好不容易將牌拿好,莊家煦嘉的牌早已打出,弘觀也緊接著跟進。


    “哥,等我一下……”雪晴手忙腳亂地丟出一張大牌,是東風。


    下方的顥麟力持鎮定地要跟著打出舍牌時,忽聞一聲“碰!”弘觀自在地將海底的東風拿迴,他這一聲碰,就跳過了顥麟,讓他無法摸牌。


    雪晴眼睛忽東忽西,認真地看著海底舍棄的牌,有時連碰牌的時機都錯過了,就這樣,看著海底的牌逐漸增多,她好不辛苦地排好手中的牌,將萬子歸萬子,筒子歸筒子。


    這時換弘觀伸手摸牌,隻見他手指一頓,嘴角露出笑意,顥麟心一揪,果然就聽弘觀說:“胡!莊家、自摸、花一共三台。”


    第一圈就在雪晴尚摸不著狀況之下結束了。接下來一圈流局,另一圈由煦嘉放槍,弘觀因此又多了


    兩台,目前局勢可說是三家烤肉一家香,弘觀氣定神閑地再度連莊。


    顥麟當然知道煦嘉一定是故意放格給弘觀,好增加弘觀的台數,他相當清楚目前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等一下!我……我這牌是不是胡了?”這時雪晴忽然喊道,圓圓的大眼緊張地望著大家。


    其他四人湊近看著雪晴推下的牌,果然胡了。幸虧雪晴還懂得不把摸到的牌放進牌中。於是第四圈是雪晴勝了。


    接下來情況皆不樂觀,除了煦嘉和顥麟彼此互相放槍,雪睛和弘觀皆保持原狀。


    現下隻剩三圈,目前弘觀台數為九,雪晴台數為七,顥麟為三,煦嘉是二。


    這次換弘觀作莊,雪晴丟了個一筒,顥麟一見臉色大變,完了!若他猜測沒錯的話,弘觀應該是聽筒子。


    果真如他所料,弘觀笑著用扇柄一推。“胡。門清、莊家一共兩台。”


    一片愁雲籠罩在顥麟的頭上,老天爺賜予的好運似乎已離他遠去,隻剩兩圈,現下增加台數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自摸拉莊,顥麟伸手摸進一張牌,不動聲色地打出舍牌二索。


    弘觀挑高了眉,心知顥麟已經聽牌,望著手中的牌,他跟著打出二索。


    “弘觀你……”顥麟臉色愀然一變,一看卻知弘觀心中打的鬼主意。現在弘觀台數位居第一,而他目前的牌,就算胡了也不過兩台。


    弘觀陰惻惻地一笑。“賭場裏沒有友情,隻有勝負。這可是以你的終身為籌碼,外頭有官兵護場,


    裏頭有阿圖魯和煦嘉在,你若輸了,別想打著將人劫走的如意算盤。”


    雪晴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牌,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就在這時煦嘉打出九索。


    顥麟騎虎難下,明知煦嘉是為了釣他而打出這枝牌,但他卻不能不胡,因為這是最後一張九索,說來諷刺,其他的牌都被雪晴給碰死了。


    “……胡!”顥麟猴目一瞪煦嘉。


    現今局勢他隻有放手一搏了,最後一圈裏他除了自摸,已無其他勝弘觀的可能。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圈了。”煦嘉咧嘴露出森冷的微笑,像是陰曹地府裏勾魂攝魄的地獄使老。廳


    內的氣氛陡地變得窒悶,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顥麟轉頭望著雪晴,難道她不知道萬一這圈輸了,她將成為弘觀的妻子?他出生以來頭一次喪失了信心……


    雪晴忙著整理手中的牌,討厭!好多筒子,一圈圈的,看得她腦袋發暈。


    煦嘉一摸牌,又快迅舍牌,加快這一圈的速度。


    “吃。”弘觀喊。


    顥麟專心打著牌,現在隻差臨門一腳,沒想到此時弘觀打了一萬。“碰!”


    聽了!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


    就在他打出九筒時,忽然聽到一個怯怯的聲音。


    “顥麟哥哥,我好像胡了……”雪晴露出靦腆的微笑,她十指亂不成章地將牌一一推開。


    廳內四人皆無法置信地望著雪晴,他們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站在後麵的阿圖魯則瞪大了眼睛,清一色、門清、莊家……


    夠了,這些台數一加已經贏過弘觀,十圈結束,沒想到是雪晴贏了!


    顥麟心中爆出無限的歡喜,無法相信最後的結局!


    “顥麟哥哥,我贏了!”雪晴害羞地拉著顥麟的手,抬起頭,顥麟的身影就映在晶瑩的水眸裏。


    他真的太小看雪晴了,顥麟哈哈大笑,心中的愛意更盛。


    弘觀怎麽也沒想到精心策劃來整顥麟的詭計,最後竟是功敗於雪晴,臉上不免露出驚愕,看得顥麟心中大快。


    最後煦嘉不忘撂下話。“若你以後敢讓雪晴掉一滴眼淚,事情絕沒今天這麽容易善了。”


    豫王爺夫婦倆聽得歡唿聲,已知結果,兩人相視一笑。


    由於弘觀的身材遠較顥麟纖弱,因此顥麟隻好穿著過緊的新郎裝,快樂地騎上白馬,帶著花轎裏的新娘迴府去。


    弘觀撤退所有人馬,一人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


    “你又在使壞為難人了?”低沉的嗓音響起,一雙黝黑強壯的手突然從後麵抱住弘觀,將他拖入暗巷。


    “你迴來了?”似乎早已聞出對方的氣息,弘觀毫不掙紮地讓對方擁住,麵泛溫柔的笑意。


    “是的,我迴來了。”一襲戎裝打扮的人輕笑著,緩緩低下頭……


    按照常理,此時小兩口應該正恩恩愛愛地度過洞房花燭夜。


    雪晴手拿藥水,心疼萬分地在顥麟的身軀上輕輕推拿著,每推拿一處淤青,不舍的輕唿聲就自櫻唇逸出。


    顥麟躺在床榻上,盡情享受著背後小手的推拿,看來被煦嘉這麽一打也不是沒好處。


    可是雖然小手推拿的是自家夫婿,但口中叨念掛心的卻是自家兄長。“不知大阿哥要不要緊?你都傷成這樣了,他一定更嚴重,從小大哥就是這樣,無論受了什麽傷總是閉口不言,自己療傷……”


    顥麟真不想聽到嬌妻談論別的男人,即使是自己的兄長也不行!況且那人不僅下手兇狠,還夥同弘觀想讓他娶不到雪晴,此仇此恨他記住了。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認識了弘觀這種損友,要不懂得耍陰狠都難!顥麟輕易地將自己的墮落推給弘觀。


    “怎麽了?顥麟哥哥,你笑得好奇怪喔……”雪睛停住推拿的手,眯著眼懷疑地看著顥麟。“你不會是在想著什麽壞念頭對付大阿哥吧?”現在她好像也有點學聰明了。


    顛麟連忙斂起嘴角算計的狠笑。“沒有,你想太多了。你的夫君會是那種人嗎?”顥麟無辜的眼眨呀眨,一臉飽受委屈的模樣。


    “對啊,我的夫君當然不是那種人。”雪晴嬌笑附和,後麵的但書尚未說出,隻見顥麟的“尾椎”早已高高翹起,一臉“你現在才知道”的表情。


    “哼哼,知道就好。”


    “因為他是一個大眾情人,他有很好很好的調情技術,所以他現在的新娘子才被誘哄得呆呆蠢蠢的,不知今夕是何夕……”雪晴接著往下說。


    糟了!什麽時候這小妮子學會算舊賬了?顥麟心理大唿不妙,用手臂撐起身子,想用自家娘子所稱讚的“很好很好的調情技術”轉移焦點。


    “不、不,你別過來!”雪晴嗬嗬笑地閃躲著。


    “不可原諒,你居然打算帶著我們的孩子嫁給弘觀。”顥麟重重吸吮著嬌妻白潤的腹部,留下一個個暗紅的烙痕。


    雖然現在依舊看不出任何懷孕的痕跡,一想到他與雪晴的寶貝就在裏麵孕育著,大手不禁留戀地再三撫摸著,不舍離去。


    “我就知道你愛的隻是孩子。”雪晴轉頭不理顥麟,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慮。


    “娘子,冤枉啊!我在顏大人壽宴當夜即向你求親,當時我根本不知你已經懷孕,我愛的人是你啊!”顥麟委屈地大唿。


    推算時日,好像也是,雪晴睇看著花名在外的顥麟,嘴巴嘟了起來。


    “人家才不相信你呢,誰教你最會哄女孩子了,像我當初就是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雪晴蜷縮著身軀背對著她口中討厭的人。


    一聽到這個“人家”,顥麟馬上奸笑,天下知女子莫若他,女孩子一說“人家”,就表示已經心軟了。


    “我哪有唬你?天地良心。”嬌翹的臀瓣如上好的桃子正引誘他去采擷,他不急不迫褪下身上所有的衣物。


    忽然一個念頭閃進顥麟腦海。他是否該警告阿圖魯呢?畢竟小時候出言取笑弘觀像女人的,可不隻有他一個!


    答案當然是“不”!在他被弘觀整得這麽慘之後,他怎能獨漏好友呢?當然是有難同當!


    無情地將好友丟在一邊,望著好不容易娶得的嬌妻,顥麟露出深情的微笑。眼前誘人的嬌妻正等著他呢!


    阿圖魯,你好自保重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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