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頓的皇家小客廳內,剛剛離開了一位來自邊城的客人——邊界領地的守衛者之一炬者薩洛揚·哈德。


    蘭頓以長夜著稱,一村之長,為焰者,一鎮之長,為燭者,一城之長,為炬者。就算是炬者也多半僅僅掛名貴族頭銜,隻有對於轄區的管理權,並無領地,如需替換則從本城名門中選出。三者層層服從,最後直達教皇。相對於西林來說,蘭頓真正擁有自己領地的貴族太少了,然而由於一城之中的家族勢力無非幾個,常常出現世代經營的現象,偶爾也會發生地方長官□□事件。


    當然,大多數時候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下。


    玫紅的麵料在沉悶中帶了一點俏皮,長沙發放置在最中間,愛德文手握權杖端坐其上。文森特落座於他右側的單人沙發上,雙手叉握,手肘抵在沙發扶手兩邊,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愛德文正在考慮方才這位哈德伯爵的提議,他認為這是一樁絕妙的婚事,無論對於蘭頓還是你來說都是如此。


    「薩洛揚如此年輕就能在各家的佼佼者之間得到這個位子,看來是個人才,不僅長相英俊、談吐幽默、家族龐大,而且守衛著蘭頓的命脈,蘭頓極南之地氣候溫和,如果伊薇爾嫁過去,應該是一樁美好的婚姻啊。」愛德文眯起眼,嘴角微揚,他正在設想女兒和蘭頓的未來,「如果伊薇爾能做我與邊境之間的紐帶,將來的蘭頓也許會更加安定。」


    「孩子,你的看法是什麽?」


    文森特保持著他一貫的清淺微笑,不緊不慢地敘述:「事實上,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噢?」愛德文有點好奇,他轉頭看向這個讓他驕傲的孩子。


    「如果您為蘭頓著想,這個人選並不合適。」文森特將下巴搭在手背上,開始分析,「伊薇爾的嫁妝勢必要攜帶她的領地,您又怎麽能保證哈德家族在得到龐大的領地,同城的其他家族對其失去製約後不生出異心?有了可能就會有野心,假如伊薇爾生下了她丈夫的孩子,您認為她會對誰更忠誠,她的小家,還是,遠在天邊的您?您又能否保證那個孩子不會成為下一個覬覦高位的人手中的傀儡?」


    「這……」


    「如果您為伊薇爾著想,這個人選更不合適。」文森特兩眼彎彎,語氣更加和軟,「皇城與邊境相隔甚遠,伊薇爾沒有任何人脈憑藉可以立足。薩洛揚本身年近三十,而伊薇爾才僅僅十三,世事難料,萬一……陛下您也不願看到吧?哈德伯爵與他已故的妻子已經育有兩個兒子,伊薇爾的孩子失去了長子的優勢,如果不為有心人利用,剩下的出路就是等待兄長的安排或者自己另謀出路,這一生基本與繼任炬者無緣,這是您想要的嗎?您難道不是存有依靠血緣維持往後幾十年時間邊境安定的想法嗎?」


    「我……」


    「所以,我並不支持這樁婚事。」


    文森特朝愛德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意見到此為止。愛德文凝重地摩挲手杖之上的紅寶石,它散發出迷人的權力之光。


    愛德文撐身站起,他眉心微皺,思索了一番道:「……好孩子,這次你比我要思慮的周全。」


    文森特也隨之站起,躬身送別離去的教皇。


    陰影處,無人看見他的嘴角一側悄然上揚。


    他還不想放手的,不可能逃掉。


    絕不可能。


    蘭頓西境


    以莫迪羅山脈為界隔開了中部的平原,高原臨海,可窺斷崖,崖下半腰常年雲霧繚繞,海浪拍岸,將斷壁洗刷的更加陡直。


    這裏是漫無邊際的草原。風吹草動,飛沙遮眼,積雪不化。


    人稱,風廷之所。


    一座城池安靜地矗立在這個遠隔人煙的地方,他們與外界幾乎沒有往來。不知道是哪年廢棄的城堡落在斷崖的最邊緣處,這是城池的心髒。


    人們的眼睛裏沒有活力,他們隻是在按照習慣日復一日地重複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起床、勞動、教易——活著。


    行屍走肉地活著,按照規劃好的道路活著。


    帶著未盡的仇恨活著。


    城堡深處,蜷縮在殘破寶座上的人影在掐算時間,他身前的石桌上放著嶄新的一封信。


    「時間過的這麽快啊,算算就是這幾天了。」


    「真沒有想到。」


    「時機將要成熟。」


    「而我,終將歸來。」


    黑影驟然抬頭,一把扯開厚重的窗簾,他趴在窗欞上狂笑,和瘋子無異。


    天光之下,可以看清他的容貌,眼窩深陷,一道刀疤從眉骨直貫嘴角,就像古堡裏藏著的幽靈。


    作者有話要說:怎麽感覺這個周目要交代的事情比我想像中的篇幅要多orz果然小電影式放映思考和碼字真的是兩迴事emmmm我也不知道這個作息靠不靠譜,總之,先試試看嘿嘿嘿!感謝在2020-05-1500:54:39 ̄2020-05-1600:27: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晚、阿花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片羽10瓶;郎君弱冠5瓶;墨奕墨3瓶;仰望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5章 、八周目成人禮


    習慣白日沉默的蘭頓皇城陷入了狂歡。


    所有人——不□□份貴賤,衝破桎梏,組成一支巨大的隊伍。哪怕是寒冬,男人都赤著上身,還可以見到孩童騎在大人的脖子上,女人們大大方方穿上自己最得意的衣服。他們走在皇城雜亂縱橫的大街小巷處,人流分散又聚合,順著交叉的道路一次次的分別又重聚,舉著鮮花和點燃的蠟燭嘶唱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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