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沒有發情期, 可是麵對他曾經標記過並且喜歡著的omega,有沒有發情期似乎並不怎麽重要。


    空氣中有清淺的薄荷味在漂浮著,江瀟聞得真切, 可麵對在這方麵一看便知冷清的紀喬,他總擔心自己太莽撞太唐突, 於是隻能耐不住地用鼻尖在對方耳後幅度很小地輕蹭著。他唿了口氣, 開口時連聲音都啞了幾分:「.......最近沒打抑製劑?」


    紀喬閉了閉眼又睜開, 半掩的眼皮下眸光微亂失焦, 這種不帶任何目的的親昵和溫存讓他血氣上湧,繃緊的身體都慢慢發軟。


    「前天剛打了。」他無意識地舔抿了抿唇。


    江瀟大概是沒預想到他會這樣迴答,怔了一拍才反應過來。


    從發展初始到現在,抑製劑一代一代研究更新, 功效越來越好, 可本質作用卻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抑製劑對於omega而言,主要就是通過神經鎮定來避免發情期間失控的情況,可能會多少降低omega體內激素水平,但其實本質上是無法徹底抑製信息素分泌的。


    但如果說紀喬明明前天剛打過抑製劑,排除發情期的原因,那麽現在釋放出的信息素味道是因為.......


    空氣仿佛躁動了起來。


    兩人視線很輕地觸了一下又分開,曖昧在心照不宣中翻湧纏綿。江瀟更加用力地環住了紀喬勁瘦的腰,在他的唇部很輕地啄了一下, 稍稍分開後故意噙著笑問:「喜歡我麽?」


    「嗯?」他也沒等人迴答,吻就從唇角一直往下移,細密地一寸寸落下來,迂緩地滑過頸側,最後落在了腺體上,犬牙磨著,輕輕地咬了一口。


    「聞到檸檬和薄荷味了。」


    誰也不知道最開始的那個吻是怎麽發生的,是誰先靠近,又是誰更主動,喜歡被含在唇齒間翻來攪去。暖氣依舊在低聲運轉著,站起身時椅子被帶翻,發出「砰」的一聲動靜,可卻沒人分出心力去管。


    像有一把澆不熄的火從腳底轟隆燒起,燒得少年人神智昏聵,燒得親吻變了意味。兩種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薄荷碰上了烈酒,最適配的信息素催生出了最強烈的情潮,燥熱的空氣編織出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們包裹在裏麵。沉浸其中,迷亂又迷離,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偏偏還是一刻都分不開。


    從客廳到臥室不過短短十幾步距離,卻不知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明明都沒什麽太多的技巧和章法,紀喬卻被親出了一身的汗,舌根發麻,四肢發軟,最後天旋地轉地倒在了床邊。


    「.........等一下。」他胸膛劇烈起伏,眼角喉結都在發紅,稍稍抬手抵住正要壓下來的江瀟。


    「怎麽了?」江瀟克製又不舍地微微退開了點,兩人的唿吸交纏在一起,心跳聲都是混亂的,他垂眸很快掃了自己一眼,「......那,我去洗個澡。」


    紀喬卻忽然拉住了他:「不是。」


    什麽不是?江瀟一僵,然而下一秒,唇上就被人很輕地觸碰了一下。紀喬半撐著身子湊過來,有些緊張不穩地用嘴唇碰了碰他:「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緩一緩。」


    「喘不上氣了。」大概是擔心自己詞不達意解釋不清楚,他錯開眼又補充了一句。


    江瀟突然就笑開了,愉悅到眼睛全部彎起來,俯下腰親紀喬的鼻尖,又用手指撥他的額發:「那我親慢一點,你想停的時候就喊停好不好?」


    「.......」


    於是好像再也找不到什麽推拒的理由了,一切都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不管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紀喬早就習慣了江瀟的信息素,也習慣了——把江瀟當作自己的alpha。


    衝鋒衣外套的拉鏈被拉開,被脫下丟到一旁,撞在木地板上時發出「叮噹」的一聲脆響,十八歲的男孩子們骨頭硬,撞到一起時會發出沉悶的聲響。


    紀喬裏麵隻穿著一件黑色的寬鬆絨衛衣,不算太厚,所以江瀟抱著他的時候,可以很容易感受到他背上那一條微微隆起的脊椎,再順著往上,是突起著的蝴蝶骨。被碰過的地方都在發紅——手肘、小腹還有胸膛,和平時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有種強烈的反差,說不出來的性感。


    醇香的酒意讓人神經昏沉,紀喬迷迷糊糊之間,忽然瞥見房間書櫃的正中間,擺著他送給江瀟的那個小賽車獎盃,單獨占著一個玻璃櫃,明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手工品,竟然真的被保存得像某種重要非凡的獎盃。


    「在看什麽?」江瀟精壯高大,從後邊壓過來,有些不滿他分心似的咬了咬紀喬的耳垂。


    「在——」


    紀喬沒能迴答上來,因為下一秒,唿吸猛地一滯,腦子裏像有什麽東西「嗡」地一聲炸開了。


    江瀟的掌心很燙,起初還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可後來便什麽都沒有了。房間的窗簾隻拉了一半,外頭朦朦朧朧的像有霧在籠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雪,滴滴答答落在窗戶上化成了水,紀喬把頭埋在枕頭裏,尾椎發麻,唿吸急促又混亂,有一種快要缺氧了的窒息感。


    他沒往下看,但卻能想像到江瀟的手——那隻會遊刃有餘轉著筆的,能帶著他在空曠無人的山路上飆車的,能抱著他摟住他的手。


    掌背上食指的根骨處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那顆痣現在會是什麽樣子呢,大概是隨著動作起伏吧。


    紀喬以前從沒想過喜歡,從沒想過戀愛,成天忙忙碌碌也顧不上其他,所以對這類事物的認知完完全全始於江瀟。之前有空閑的時候,他偶爾也會陪喬小妍看電視上的偶像劇,看著劇裏的演員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她,他腦子裏除了莫名其妙就再沒有什麽其他想法,更不懂愛情會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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