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黑山老妖擺開陣勢迎接自己的情況,石天早有預料,他踩爆人頭鬼的腦袋,就是讓那家夥去報信。


    倒是這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氛圍有些違和,好像黑山老妖把握很大,能夠輕鬆化解和石天的矛盾,順利迎娶聶小倩為妾。


    “這位……骷髏架子,你手下不錯,一路上給我介紹風土人情,熱情好客。”石天拱拱手,對著巨型骷髏客氣道,“不然我兩眼一抹黑,都認不出在場各位竟是地府大名鼎鼎的妖聖鬼王。”


    忘川上遊六位妖鬼大王都在這裏,連同黑山老妖一起,被地府小鬼們尊為七大聖,很明顯是為了蹭某隻馬嘍的熱度。


    七大聖往後的流域,還有數十位本領不錯的大妖,那是次一等的大人物,小鬼們也要一一熟記,以免路上衝撞。


    石天就不理會了,收拾了大的,小的自會看清形勢。


    “嗬嗬,小兄弟火氣很大啊。”巨型骷髏的脾氣跟他的個頭完全不相符,笑嗬嗬地說了一句。


    “哼,不知從哪裏得了兩手道術的討債鬼,這就敢闖地府了?”一隻身形不定的鬼王冷笑道,“速速了結了這廝,我拿他的精魄上去問問那蜈蚣精,到底能不能掌控人界,不能就換人。”


    罵得還挺妖嬈。


    信息量不小嘛,被當今皇帝奉為國師的蜈蚣精還跟地府中的妖聖有聯係?聽著像是無數個地府反攻人界的計劃之一。


    石天稍微出神,想象了一番江湖朝堂和陰司鬼蜮中的明爭暗鬥。


    “蘭若寺的千年樹精在你手裏?”穿著新郎官服飾的黑山老妖沉聲問道。


    石天迴神,隨意地揮揮手:“那東西啊。一把火燒了,連蘭若寺一起,一根藤蔓都沒剩下。”


    黑山老妖瞥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聶小倩,臉上看起來沒什麽怒氣,繼續道:“樹精的倀鬼不同於虎精,神智不損,精氣不漏,但一身性命全在樹精身上,你說你一把火燒了,這女鬼怎麽還在?”


    石天和聶小倩麵麵相覷。


    “公子你是知道的,奴家一年前還在京城府中做小姐,倀鬼之說聞所未聞。”


    “嗯,我知道,你是個好素材。”


    石天拍拍小倩的腦袋,寬慰道。


    接著,他言語客氣地向黑山老妖打聽起來:“這位……黑石頭子,你好像對樹妖弄出的小鬼很了解嘛,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我最近正在研究這東西。”


    忘川河畔原本便是陰風陣陣,天色晦暗,臨近河邊的紅色曼珠沙華和白色彼岸花相互交織,印出點點光彩。


    此刻,隨著黑山老妖臉色陰沉,天色竟變得更加漆黑。周圍妖聖鬼王們紛紛搖頭退開,像是怕被濺一身血。


    無邊黑雲從大紅色妝點的黑山城中悄然溢出,向著石天遮來。


    石天扇動手掌,像是要把黑雲扇開,嘴裏還嘀咕著:“天怎麽黑了,誰關燈了?”


    “蝕骨黑雲無孔不入,不消片刻就能將你體內白骨化作軟泥,你若不想待會兒癱作一塊血肉,不如早點交代樹精的下落。”黑山老妖信心十足地說道。


    “這麽吊?”石天連忙吸了兩口黑雲,頓時感到一股內壓在體內衝撞,像在高速行駛的車上把腦袋伸出去,被疾馳的空氣吹進肚子裏,有些飽了。


    既不痛苦也不難受,深唿吸兩口就立刻適應了,聞著味兒甚至還想再來兩口。


    “你這黑雲是骨頭架子熏烤出來的吧,最好加點孜然,抹點醬料,味道豐富點更受人歡迎。”


    黑山老妖微微震驚,蝕骨黑雲還真是以冤骨怨骨為基,用秘術配合法力納入體內煉成。


    隻有他這黑山本體才能經受得住煉製,完成後隨意一口,在場的妖聖都要退避三舍,對麵的年輕人怎麽毫無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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