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強橫的力量狠狠動搖了嶽不群的認知,現在把辟邪劍譜擺在他麵前,他也隻會擺擺手,說一句“別鬧了”。


    總之,索然無味。


    “嶽某……嶽某……”他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麽,又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想要神功絕學,哪一種神功絕學能比得上這一片焦土?想要華山登頂五嶽之巔,有這個“前朝老仙”,華山還有什麽不安穩的?想說江湖規矩,武林正道不容,誰還能比他更了解正道規矩的本質呢?


    “嶽老師放心,我既然以令狐衝身份覺醒了前世記憶,自然也會承擔這一身因果。”石天笑道,“令狐衝是華山大弟子,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嶽不群聽了,總算放心。至於以前那些雄心壯誌,好像都沒什麽必要了,哪怕他從左冷禪手中奪過五嶽盟主之位,和少林武當共治天下武林,又有什麽意思呢?zz經濟學中說過,生產資料和生產方式等組成的生產力發展水平決定了上層建築……


    不得不說,經過石天一頓嘴炮,嶽不群的見識提高了不少,現在已經進化到華山養老院“國家大事”發言人的地步。


    “劉公子,你父親和曲洋已經聽到了這裏的動靜,正用輕功向這裏趕來,你且去迎接一番,個中詳情可向他們詳細解釋,我和嶽老師就先走一步了。”石天對劉家公子說道。


    “是,先生。”劉公子恭敬道,隨即鬼魅般地跑開了。


    石天帶著嶽不群一個瞬步迴到了劉家大門口。


    嶽不群整理了一下衣衫,當先走了進去。


    “爹爹,你終於來了!”


    “師父!”*5


    華山派眾人連忙向嶽不群打招唿。


    此時的大堂內,劉家女眷已經迴到內堂自怨自憐,剩餘不多的劉正風弟子清理了堂內屍體,不過他們還沒發現少爺的屍體被搬進側院後不見了。


    華山派幾人麵前的桌子上有一些酒菜,是劉家廚子早已準備好的吃食,隻不過先前發生了那些事情,廚子來偷偷詢問管家什麽時候上菜時被嚇得不輕,呲溜一下跑路了。


    這些酒菜還是劉家弟子到廚房稍作整理端出來的。


    “嗯,事情的經過剛才衝……衝兒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做得對,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嶽不群對華山弟子說道,“衝兒說得對,禍不及家人,我若先前在此,也會同樣保下劉師兄家眷,你們不必擔心我責罰。”


    話音剛落,華山弟子們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他們確實很擔心剛才一係列舉動導致華山派沒有和五嶽劍派共同進退,不知會不會讓師父生氣。


    嶽靈珊甚至已經想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就說是自己逼著大師兄“挺身而出”。


    “大師兄,師父誇你了!”


    “是啊,大師兄,好難得聽到,你不得多喝兩葫蘆慶祝慶祝?”


    緊張過後,師弟們紛紛對著石天打趣起來,在他們印象中,大師兄放蕩不羈,做什麽都會被師父責怪,雖說師父大多是鞭策激勵,但確實少有這樣和顏悅色的時候。


    “嗬嗬,我戒酒了。”石天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超級不符合令狐衝人設的話。


    果然,師弟們第一時間露出不信的表情。


    “大師兄,我想到你剛才對嵩山派師伯說的話,那個叫什麽……騙師弟可以,別把自己騙到了……哈哈哈。”


    陸大有說到一半憋不住笑了。


    “對啊,大師兄。三年前大雨,山路泥濘,你還說過‘我令狐衝就是死,從華山滾下去,也要去鎮上打酒喝!’”


    沉默寡言的老實人高明根也學會了用黑曆史暴擊。


    倒是嶽靈珊有些擔心地偷偷觀察父親神色,希望父親不要因為這些玩笑話懲罰大師兄。


    嶽不群正觀察劉家正堂內的情況,先前在樹上沒看真切,此時卻能從一些刀劍劈砍的細節看出嵩山弟子和劉家弟子之間的兇險爭鬥。哪裏會去管“前朝老仙人”的喝酒趣事。


    嶽靈珊悄悄鬆了口氣,又覺得今天有些奇怪,大師兄和父親都有些奇怪,好像都換了個人似的。


    隨後,聽聞嶽不群到來的劉正風發妻帶著女兒走了出來,兒媳新喪夫,不便見人。


    剛一見麵,老婦人的眼淚就撲簌簌起來,向嶽不群控訴嵩山派的種種惡行,當然,期間也不忘了大讚特讚華山派眾人的義舉,馬屁拍得嶽不群都有些臉紅了。


    話剛說到一半時,劉正風和曲洋以輕功翻牆進來了。


    老婦人剛想發怒,想到還有外人在,便忍了下來,說聲“告罪”,又帶著女兒迴了後院。


    “嶽兄,唉……”劉正風千言萬語,此刻已然化作一聲歎息。


    嶽不群連忙道:“劉師兄,此事嶽某已經知曉,嵩山派此舉有違武林道義,瞞不過明眼人。你且安排好自家事情,不日嶽某可陪你去嵩山問罪。”


    劉正風搖搖頭:“問罪就不必了,劉某……畢竟已金盆洗手,嵩山派不仁,我卻不能不義。田舍翁豈敢得罪武林豪門?”


    接著,他向石天躬身一禮道:“令狐少俠,那事……我已經聽禮兒說了,老朽實在是銘感五內,無以為報。”


    石天嘴角稍一抽搐,悄悄道:“劉師伯,那啥,我得提前說明下,雖然世兄能言能動,與常人無異,但已無法誕下子嗣,畢竟天人兩隔,我也無能為力。”


    劉正風連忙道:“無妨無妨,老朽已經有了孫兒,並不擔憂子嗣之事。”


    石天想起先前對劉公子屍體大聲背誦《禮記·大學》的小孩,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何況劉公子隻是沒法生孩子,並不是失去功能,說不定劉家兒媳還因此高興不已。


    到了晚間,劉正風再三挽留,華山派眾人在別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才離開衡山城,迴轉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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