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天離開那座農場的時候,他身上還穿著自己那件髒兮兮的外套,主要是農場主珍藏的洛可可風格服飾怎麽看都有點像女裝。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最典型的就是海盜王伊麗莎白出場時被勒得喘不過氣的長裙,有明顯的帕尼埃(裙撐)裝飾。順便說一句,為了緩解被這種裝束緊裹住腰腹部的不適感,女性通常會把領口開大一點再隨手拿著一把扇子取得一點心理安慰,因此扇子成為了必不可少的裝飾品。


    有些年輕人為了追求心愛的姑娘,會千方百計買來海運商路上最時髦緊俏的扇子當作禮物。


    總之,女裝是不可能女裝的。


    石天趕到碼頭的時候,已經有膽大的商人趁著海盜們往主城區劫掠的空隙準備偷偷跑路了,他們的動作甚至比皇家海軍還要迅速,畢竟是常年和海盜打交道的家夥。


    躲在遠處稍微觀察了一會兒,石天選定了一條船,拿著從農場主那裏搞來的大把金幣,他換到了一個“逃命”資格——船長聲稱這是買命的合理交易,不應該再向碼頭的官方交稅,順便把所謂的稅金加到了船費裏麵。


    船上有不少半夜機警的人,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了。有人很緊張,也有人很放鬆,還安慰身邊人“放鬆點,這種事情很平常的啦,海盜例行搜刮啦,隻要躲一陣就好啦”。


    石天誰也不認識,看他們相互之間也不完全熟悉,幹脆找了個人群的邊緣坐下,佝僂著身子,破布衣服拉高,遮住臉。果然沒人多看他一眼。


    商船很快開動了,畢竟是逃命時刻,沒有人願意在港口多耽誤。夜晚的加勒比海隻有海浪嘩嘩聲,逐漸遠離時,皇家港突然亮起的衝天火光吸引了船上逃難人們的注意。


    一時間,滿口的“上帝”“耶穌”此起彼伏,很多人破口大罵,對那些剛才安慰他們的人叫道“不是說好例行搜刮的嗎,為什麽連房子都燒了”,這個問題當然沒有人能夠迴答,被質問的人囁嚅著“誰知道這次他們發什麽瘋,以前明明隻要搶東西就好了”。


    石天聽完樂了,感情這是門生意,還有合作夥伴。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次來的是黑珍珠號,那些骷髏架子跟他們之間沒有“合作協議”。


    船離港口越來越遠,皇家港的火光也漸漸看不見,吵鬧的人們失魂落魄地呆坐下來,有些女人甚至小聲哭泣起來。


    船長帶著一幫水手出現在甲板上,先是摘下帽子對人們鞠了一躬,說道:“先生們女士們,首先,請允許我對你們的遭遇表示同情。”


    人群都愣住了,這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嗎?


    船長咧開大嘴,接著笑道:“其次,由於你們失去了一切資產,我認為你們已經無力支付本次航行接下來的……嗯,餐飲費,衛生費等等共計100枚金幣。所以,為了維護我的利益,還請允許我將你們賣給我的客人們。”


    人群頓時嘈雜起來。


    “什麽,他要把我們賣掉?”


    “不是隻有黑人才允許買賣嗎?”


    “什麽?要把我們賣給黑人?上帝啊,我寧願死,從船上跳下去,也不要挨黑人的鞭子。”


    “什麽?黑人要用下麵的鞭子……嗚嗚……”這是某個明顯很興奮的女人說了一半被旁邊的男人捂住了嘴。


    “什麽?我們還沒有黑人值錢?”


    ……


    石天眯起眼睛,開始計算起待會兒該怎麽動手,他上船之前就觀察好了,這艘船的熱武器最少,隻有船長腰間的一把手銃,其他船員最多有把鋼刀,大部分隻拿著木質的釘錘或者草叉。


    那船長也是心大,燧發手槍沒提前裝藥,插在腰間當個裝飾品就跑出來,他一定是對自己的船員們很有信心,覺得自己能夠拿捏麵前這些如喪考妣的普通人。


    “好了,現在開始統計人數和年齡,你們最好都說實話,我可不想到時候被退貨。我必須提前說一聲,在我的船上,一般壞掉的蘋果都是直接扔海裏的。”


    船長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後麵的事情交給船員們就行,他們都有經驗。


    等船長一走開,整個甲板上就成了“狂歡”的天堂,首先遭殃的是女人們,具體內容嗶嗶嗶嗶(←指消音)。


    船員們例行登記信息不僅僅是問一問名字和年齡,還要把任何值錢的東西都扒走,戒指耳環項鏈,哪怕是稍微幹淨點的衣服都會剝掉,任人在寒冷的海風中瑟瑟發抖。


    石天耐心等待,他在等船員們走到最適合的位置,方便他在最短時間內擊倒他們所有人。


    終於,搜刮得越多,船員越分散,一個家夥搶奪戒指時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一腳把戒指的原主人踹翻,嘴裏罵罵咧咧地彎腰去撿戒指。


    石天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疾步到他身後,一個簡單的鉤腳和下砸,搶劫者的天靈蓋和堅硬的甲板來了個加速對撞,仿佛有清脆的碎瓜聲響起,爛肉般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了。


    趁著其他船員還沒迴過神的功夫,他雙手從衣服裏麵拔出兩把海軍刀,利用轉身的力量,旋轉著把附近兩個背對著的船員脖子砍了一半,刀刃卡在頸椎骨縫之間。


    “破爛!”


    石天暗罵了一句,他檢查過這兩把刀,工藝很差,連基本的平直都做不到,是這個時代的普通手工作品,跟後世的機器量產品差距甚大。


    因此他對刀刃卡在身體裏麵的情況早有預料,再次轉身,鬆開一把刀,雙手握住另一把,用轉身的力量反方向抽出刀刃,順勢插進早就看好的位置,那裏必定有一個船員轉過身準備有所動作。


    正中靶心!


    扔下刀,石天搶步往另外兩個稍遠的船員撲去,他身形高大,在那兩個船員眼中像是海底突然衝出的水怪一樣,一時間有些發愣。


    肘擊和膝擊分別照顧了他們的鼻子和下體要害,兩人慘叫著倒地不起。


    還剩下三個反應過來並且拿著木棍的船員已經向他衝過來。


    石天輕鬆地舉起手臂,擋住木棍砸下來的路線。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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