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藝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期間石天還換了衣服,推著龍躉的大水缸去前麵露了個臉,趁著許多記者們爭先對著這條巨型石斑狂按快門的時候悄悄比了個耶。


    許多年後,或許會有好事的網友翻看舊報紙上的照片時找到這個小小的“彩蛋”,發到網上去讓這個上世紀的“有趣”靈魂“社死”一番。


    第三場比試中,龍昆保沉著冷靜地處理好了自己的食材,一盤在這個時代理念新穎的“海龍爭珠”輕鬆製作完成,即便廖傑師傅拿出全力做好他的作品“灌湯黃魚”也未必有一百分的把握奪勝。


    可惜廖傑師傅從第三場比試一開始就麵色凝重,遲遲不動手,看到龍昆保完成了作品,幹脆鎖上自己的廚具箱,沉聲道:“我棄權。”


    然後他匆匆離開了比賽場地。


    一時間,評委和觀眾們麵麵相覷,搞不清這位一向發揮穩定的大廚出了什麽問題。


    龍昆保也才從做菜狀態中迴過神,驚訝地看著廖傑的背影。


    比賽結果不言而喻,主持人鄭重宣布:“獲得第十九屆全國第一名廚稱號的是來自hk陸羽樓的龍昆保!”


    後廚通道內,之前一直麵色凝重的錢伯頓時高興不已,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封,一個個發給幫廚們,嘴裏笑嗬嗬地說著:“多謝各位幫忙,謝謝……”


    就連石天也拿到一個,錢伯還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臂。


    龍昆保匆匆拿著獎杯來到後廚,拉著錢伯就問:“廖師傅怎麽了?他為什麽棄賽了?”


    錢伯一愣,又笑了:“我不知道啊,反正是好事啦。阿保你別多想啦,能輕鬆贏了就好嘛。”


    石天在一旁翻看著紅封,插嘴道:“廖傑師傅剛才接了個電話就變得心神不寧了。”


    龍昆保奇怪道:“什麽電話?”


    “他老婆小產了,人在醫院,等他過去呢。”石天說道,“我看他沒掛電話,就接起來打聽了一下,地點是西城婦幼保健院。”


    龍昆保立馬說道:“錢伯你去開車,在門口等我們,廖師傅早上騎單車過來的,他不一定趕得上。阿天你換衣服。”


    石天點點頭,電影中的龍昆保本就是熱心人,道德品質很高,很自然就能說出要幫廖傑趕時間的話。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會帶上他這個小年輕。


    幾人趕到門口時,已經看不到廖傑身影。在這個年代,自行車是最廣泛的交通工具,速度夠,輕便靈活,什麽大街小巷都能鑽,人人都能踩出花來。


    誰知道廖傑從哪條小路“滋溜”就鑽走了呢。


    “怎麽辦,阿保?我對這裏的路不熟啊。”錢伯有些傻眼了,本來能接上廖傑的話,還能讓廖傑指路。


    不過現在沒接到廖傑,好像也沒有趕去醫院的必要了,又不是他老婆生孩子。


    龍昆保看了看石天,好像在看他有什麽辦法一樣。


    石天低頭從帆布包裏掏出一本嶄新的地圖,翻到京城那一頁,仔細看了看,抬頭道:“出門右拐……”


    錢伯看看龍昆保,見他微微點頭,便按照石天的指引開車,不再多嘴。


    龍昆保倒是有些好奇的樣子,問道:“阿天,你包裏怎麽有地圖呢?”


    石天當然不會說自己沒去過hk,穿越之前怕不認識路就去舊書店淘了本沒開封的上世紀地圖冊。


    這個年代沒有車載導航,長短途司機要想不跑冤枉路,除了緊盯道路指示牌,幾乎人手一本厚厚的地圖冊。


    地圖冊幾乎算是堪比新華字典的“硬通貨”了。


    “龍叔你沒在內地生活過,不太清楚情況。這裏地方大,家家都有地圖的。不像hk那種小地方,一天沒事做能在島上轉好幾圈。”石天說著還不動聲色地瞥了瞥開車的錢伯。


    龍昆保注意到了這個眼神,不禁失笑道:“好,我知道了。”


    開車的錢伯嘴角微微抽搐,麵色尷尬,他再怎麽遲鈍也明白石天這話是對自己之前說“內地人沒見過世麵”的反擊。不過龍昆保都沒說什麽,他也不好跟小輩計較。


    來到醫院,門口沒看到廖傑的自行車。龍昆保讓錢伯找地方停車,帶著石天先進去了。


    “阿天,幫我問問情況,我不了解內地的醫院。”


    石天很想拒絕,他也不了解啊。


    受到改開的影響,八十年代國家醫療開始大範圍大規模改革,但和石天那個時代仍然不能相比,製度和管理也不同,他去哪裏了解情況呢。


    他隻好硬著頭皮找一個腳步略顯匆匆的護士幫忙,幸好廖傑的妻子小產算是今天院裏的大事,他一說小護士就明白了,隨手指了病房的方向,就是那眼神不太正常,好像在看人渣一樣看著石天。


    石天無語,這又不是他老婆。


    轉身和龍昆保說了情況,兩人才走到病房門口,裏麵就走出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身上衣服裹得嚴嚴實實,手裏挎著個花布包。


    “是廖家嫂子麽?”龍昆保一臉和善地開口,“我是廖傑師傅的朋友……”


    石天退開幾步,到走廊裏盯著,他不擅長這種局麵,總覺得廖師傅的妻子下一秒就會爆發,指著龍昆保的鼻子臭罵“狐朋狗友”,害她全家。


    意外的是,兩人的對話很平和,最後,以一個點頭結束,廖傑妻子腳步匆忙地走了。


    “阿天,我們在這等等吧,廖師傅很快就能趕過來。”


    石天奇怪道:“那你怎麽不攔著她?”


    龍昆保搖搖頭:“她死心了,攔不住。這種狀況見不如不見。”


    “哦,好吧。”石天不太懂,點點頭不說了。


    很快,廖傑趕了過來,他沒注意過道裏的兩人,衝進病房,又一臉落魄地蹣跚出來。


    病房裏有一封信留給他,告訴他孩子沒保住,他們的緣分也到此為止。


    廖傑像失了魂的小醜一樣離開醫院,連他最為珍貴的廚具箱也隨手丟棄。


    龍昆保沒有阻攔,說到底,他們才認識不久,這種事說不上話。


    “阿天,收拾一下廖師傅的箱子吧,我想他短時間內不會再用到了。”龍昆保歎了口氣,說道。


    石天點點頭,蹲下來撿起箱子跌落時散開的一堆廚具,各種規格的刀具,砍刀、片刀、雕刻刀……大部分他都不認識。


    他對廚藝沒什麽興趣,不過看著這麽多琳琅滿目的廚具,心想自己要是學廚也得搞一套才顯得正式,差生文具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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