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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雷橫等人,就是趙龍和王雲林看見淮王午間用膳時灑然自若的樣子都不由佩服,在那種場合一待一個多時辰,饒是他們久經戰陣都有些吃不消,哪有李從嘉如此的胃口?眾人自然不知淮王在現了乾坤養龍訣的神奇之後,那種興奮的情緒已然掩蓋了胃部的不適,全神貫注的狀態是頗為耗費體力的,加上一夜未眠才有如此表現。


    用完午膳之後雷橫等人就要給淮王呈報勘察的所得和對案情的分析了,李從嘉命眾人就坐不需太過拘謹,亦給三人上了安神的香茶。剛才一番觀察下來,三人和後世的鐵忠明一樣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那個仵作江夏則讓他更感興趣,咱六皇子現在可是求賢若渴的。


    “多謝王爺,方才一番勘察,卑職等算是略有所得,作案之兇手心狠手辣,所有的男性村民皆被開腸破肚剜去雙眼,根據江仵作的細查他們還運用了一種刑訊手法能讓受者始終處於清醒狀態,因此幾乎所有的受害者都可能是活生生疼死!其麵孔之抽搐和肢體之扭曲亦可以證明此點,手段的確毒辣之至。”雷橫等人告罪坐下之後便開始為淮王陳述案情探查所得,這語音雖是平靜可內容的確是驚心動魄。


    “刑訊手法?保持清醒?活活疼死?照雷捕頭和兩位這般說法那些行兇之人當是有所目的而來,莫非其中還有隱秘之事?”李從嘉方才已然知曉了那七針製魂術,因此聞言麵上依舊是波瀾不現,采用如此毒辣的手法去殺人折磨人,那些兇手絕不可能是隨性而為!


    “王爺明見。”雷橫一向不善於奉承上官,但這句話卻是衷心之言,今天的淮王是給了他不少驚訝的,一是在那般血腥殘忍的環境下依舊從容自容足見不凡,二便是還能對此做出推論,思維亦是敏捷。當然他肯定不知道這些案件現場在後世電視劇中是層出不窮的。


    李從嘉聞言隻是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手勢讓雷橫繼續分析下去。


    “用上這等刑訊手法目的無非如下幾種,一者逼問隱秘,可這些村中居民皆乃平凡之輩,且全村都是如此待遇,他們又能有什麽秘密可以讓兇手如此?是以卑職覺得此種可能頗小。二者此手法就是一種殺人必經的程序,便似開場剖肚和剜去雙眼一般,兩相比較當以後者可能更大,且此案與四年前的海州滅門一案極有相似之處。”雷橫見了便又開始侃侃言道,所出之言很有條理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必經程序?海州滅門?雷捕頭請細言之。”李從嘉聞言一雙眉頭皺了起來,若如此說雷橫的推斷便和自己的想法很是接近了。


    “王爺,當年海州案開始並非卑職查辦,原案現場皆是江仵作所為勘察之事,與本案極是相同,當年一門三十六口,如今又是一百多村民,而受害者死亡之時距離現不過數個時辰,由此可見兇手絕非一人,極有可能是一個行事極為嚴謹的組織。否則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屠戮如許多的人命,兩案生之地又是距離數百裏,兇手定是在江淮一帶具備不小的勢力。”雷橫稍作解釋繼續案情,說道最後語氣似乎有些猶豫,但在看了一眼李從嘉之後還是頗為肯定的說道。


    “雷捕頭言之有理。”淮王聞言點了點頭,麵上露出了思索之狀,雷橫的分析可以證明如此規模的屠殺肯定是事先有所預謀的,而且人手不少,當時在海州如今卻在濠州,準備的都是如此充足,沒有一定的勢力斷然難成,那麽雷橫的話又是否可以看作是一種暗示呢?江淮之間擁有如此勢力的並不少,幾大世家和門閥亦都在此列之中。


    “屍體上腹部的傷口下手的角度皆頗為相似,卑職懷疑那些動手之人亦都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因為那種手法是可以令傷口出血最少,更有高明者能夠讓其不出血,如此便能延長被害者最後的時間,或許那種身受的苦痛也是兇手所必須的。現場的所有屍體都被剜去雙目,但卻找不到任何一顆眼珠,很有可能是被兇手帶走了,至於用之何為便難以猜測。”在淮王的示意之下雷橫繼續著自己的分析,不過到了這個階段他的語也放慢了下來,時不時就會停下稍加思索。


    “照雷捕頭如此說法,那些眼珠很可能就是兇手的目的所在,之前是否有案與之相似又或者某處有著保存眼珠的習俗?”開腹而不見血李從嘉倒是在電視上看過,隻有那些手法極其高明的外科大夫才能做到,雷橫說他們受過專門的訓練應該不會錯,難道說保持受害者的清醒就是為了保證眼珠的鮮活?想到這裏李從嘉不禁不寒而栗。


    這在醫學上是站得住腳的推論,人的生命一旦消逝身體的各個器官也會失去作用,比方說眼角膜的移植就是取自**或者剛剛死去的人!但放在樁案情之中卻又不對,兇手拿走的可是數十上百的眼珠,假設要為別人複明的話也用不了如許多啊?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醫學上所謂的排斥,那麽他們就一定會有妥善保管眼珠的方法。李從嘉想著想著一時思緒紛飛,總覺得此案頭緒極多更有多種可能。


    “王爺,王爺……”見淮王這一番思索時間極長,雷橫等待了片刻之後方才輕聲喊道,對於李從嘉的這種表現他是願意看見的,這代表淮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也有可能決定他是否能破獲此案。


    “哦,一時想的入神,諸位勿怪。”李從嘉反應過來微笑言道,同時做了一個讓雷橫繼續的手勢。


    “是卑職失禮了,王爺,兇手殺人有著如此嚴密的程序和周全的準備,又是帶走了所有的眼珠和女性,卑職心中所想倒和王爺有些相似,所有的程序都是為了取出眼珠,而此物的用途卻,卻,卻多半與某種邪術有關,否則所有的受害者不會如此相像。但亦隻是卑職的推測,未曾詳查之前還不知這些村民抑或那海州一家是否知曉何種秘密。”雷橫很難得的客氣了一句,隨後說出了自己的初步推論。


    “邪術?”李從嘉重複著這兩個字心中所想正是自己之前推測的宗教,卻與雷橫有異曲同工之處,如此複雜的程序,這般殘忍相同的手法,不是用刑的老手決不可能如此幹淨利落,但亦可以解釋成是執行某種儀式的熟手。聽了雷橫之言李從嘉更為相信自己的推論應該是正確的,因為用宗教作為理由他能將所有的疑點都解釋出來。


    “王爺,昨日現此案之時有否搜查過整個小村?據卑職所知此處原本有過匪患,村民家中多半留有暗道作為藏身之處,假如能有活口存在對破獲此案便有極大好處。”雷橫又再問道。


    李從嘉聞言心中一動麵上卻毫無所現,活口的確是有的,可該不該在此時就交給眼前的雷橫呢?他並不否人雷總捕頭的專業,但此事的複雜離奇卻讓他有自己先行問出端倪的想法,倒是一時難決。


    “啟稟淮王,濠州知府秦朗秦大人求見。”正在淮王左右為難之際小龍的通傳暫時為他解憂,而聽見秦大人之名,李從嘉卻在雷橫麵上看到了一種飛快消失的奇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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