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現在是在十八樓,從這裏往下去,能看到下麵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聶歡歡現在手裏沒有紅酒杯了,劉銘現在就好像是被激怒了的惡魔。


    她能使出的法子都使了。


    隻怕是……


    聶歡歡迴想了一下自己這短暫的人生,好像都沒有活出什麽樣子,年紀輕輕就得了病,她的理想和抱負都沒實現。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混出來一點名堂,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結果她又像計算器一樣,直接歸零。


    憑什麽啊?


    不甘心。


    聶歡歡不甘心。


    可現在,好像不甘心也沒辦法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隻有去死的路時,她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沖了進來。


    好像,是時栗吧?


    應該是吧?


    她現在就隻認識他了。


    「歡歡,別怕,我來了。」


    聶歡歡顫著手,圈住了時栗的脖子。


    時栗抵住她的額頭,將她抱在懷裏,哄道:「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


    聶歡歡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入眼便是刺目的白。


    她感覺自己像是宿醉過後。


    但是她的記憶告訴她,不是。


    她昨天經過了一場惡戰,那個劉銘。


    聶歡歡剛一起身,就被病房外衝進來的時栗給按住了。


    「你還在打點滴,不要亂來。」


    看到時栗,聶歡歡心裏麵一下子踏實不少。


    她錯開眼,問他:「劉銘呢?」


    時栗打開他的平板,遞給她看:「你自己看吧。」


    #爆劉銘導演在街上脫光衣服進行表演,疑似被藥物控製。


    聶歡歡:?


    「他神誌不清,自己要到街上跳舞,這不能怪我吧?」時栗下手的時候,還是考慮過後果的,不然她能在他耳邊念叨許久。


    「幹得漂亮。」


    聶歡歡現在雖然還沒有出道,但是若是她的名字跟這種人這種事情聯繫到一起,以後隻會成為她的一個標籤。


    這種事情對女孩子的影響始終不好,所以,這種解決方式既不會讓聶歡歡的名聲受損,但也讓劉銘受到了教訓。


    隻不過,聶歡歡現在就有點發愁了。


    劉銘雖然不算是什麽大導演,但是他要是開口說她得罪他了,那以後聶歡歡能接到的戲就更少了。


    「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了?」


    時栗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她的吊瓶,然後又垂眸看向她。


    「說……說什麽?」


    「我可是救了你,你就沒有想說的啊?」


    「謝謝你。」


    聶歡歡真誠道:「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恐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除了這個呢?」


    聶歡歡:「嗯?」


    「比如,你的緊急聯繫人裏,為什麽有我的電話號碼?」


    時栗的電話號碼,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拿到的。


    聶歡歡跟他唯一的交集就是遲歡。


    但是若是說是遲歡給她的,那才是漏洞百出。


    聶歡歡嘆了口氣,往後一靠,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想要你親自說。」


    「臭小子,你皮硬了?」


    聶歡歡一出聲,時栗嘴角就翹了起來。


    他當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這教訓他的聲音了。


    現在的那個遲歡,要麽是想著怎麽炫耀他,要麽是想著怎麽躲著他,哪怕是學著她的口吻跟他說話,都讓他感覺到她好像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還是本人說這話覺得順耳一些。


    聶歡歡承認自己身份後,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直接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跟009接觸了?」


    「嗯。」


    「那你答應它沒有?」


    「你猜?」


    「雖然說,009確實擁有很大的能力,但是也需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


    聶歡歡之前是被迫成為遲歡,被迫去跟女主鬥的。


    但是實際上,她更想遲韻能夠迴到遲家,跟自己的親生父母達成和解。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她知道,遲家人都是挺好的人,他們也是受害者,兩個女兒實在是不應該這麽鬧起來。


    被迫跟人爭鬥是一件很煩的事情,若是跟009綁定了,隻會做更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聶歡歡感受到那種身不由己的無奈了,她不想時栗掉進這個坑裏。


    「你放心,我沒有答應它。」時栗道:「能被你拒絕的東西,能是什麽好東西?」


    聶歡歡沒想到他考慮問題的角度竟然是這個,失笑過後,再看時栗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


    時栗確實是成長了不少,不隻是臉上脫去了稚嫩,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改變了不少。


    就拿今天這件事情來說。


    若是書中的小反派,隻怕是會把劉銘折磨死。


    但是現在,他選擇了不那麽極端的方式,還會為她著想。


    他不再是那個睚眥必報的極端反派了。


    聶歡歡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他。


    她低著頭,不看時栗。


    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一不小心,就落到了醫院潔白的床單上。


    「怎麽了?」


    時栗感覺自己還沒有說什麽呢,怎麽她就哭起來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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