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池存勖的話,顧凱頓時麵色煞白,冷汗直冒。他知道池存勖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就算再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再不敢貿然為顧雪穗求情了。


    顧雪穗聽到池存勖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驚悚恐怖的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如果說她剛剛還對這張格外英俊的臉龐抱有些許遐想,現在那點幻想算是徹底被抹殺在搖籃中了。


    畢竟帥哥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她簡直不知道墨璃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這尊活閻王,麵對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他竟然想割了她的舌頭?!


    顧雪穗光是看到他那宛如冰窖的眼神就忍不住發怵,終於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該招惹的人千萬不要去招惹。


    她身子止不住地害怕得發抖,連忙習慣性地往她伯母身後躲去,低聲向她求救:“伯母,這人太可怕了!你可一定保護我啊……”


    ……


    此時此刻,顧夫人心裏比她還要更害怕。


    顧雪穗不過是隨口辱罵了墨璃幾句,就遭到了如此嚴厲的懲罰……那麽她呢?豈不是更加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她哪裏還有剛才叫嚷著讓警察把墨璃抓走的氣勢?


    為了不再節外生枝,給顧家招來更大的禍事,她隻能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對池存勖說:


    “池、池先生,今天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尤其是我!是我不應該心存歹念,一時糊塗,臨時起意竟然想要給墨小姐下什麽迷情酒……”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揮起雙手猛扇自己耳光,生怕墨璃和池存勖看不到她道歉的誠意。


    等她臉都扇腫了,池存勖依舊沉默不語,墨璃也完全沒有要原諒她的意思,隻是神情冷淡地看著她。


    顧夫人扇得手都快沒力氣了,眼前這兩個人心腸卻像是鋼鐵做的,完全沒有叫她停手的意思,她扇了自己六十多下後,終於悻悻放下雙手。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池存勖:“好在墨小姐也並沒有受什麽委屈,而且池先生,您都已經看到了吧?我兒子已經被警察帶走了,穗穗也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我們顧家也已經得到足夠的報應了不是嗎?……這件事情能不能到此為止?我向您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追究墨小姐找男模過來害我兒子的事!”


    顧夫人是個聰明人,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認慫才是最好的退路。


    不過,池存勖眼底的寒光依舊讓人心驚,他慢條斯理地反問:“顧夫人的意思是……我未婚妻未卜先知,提前一天料到你會臨時起意在晚宴上給她下藥,所以早早去會所預定好十個男模,就為了今晚能夠報複你兒子,是這個意思嗎?”


    聞言,顧夫人頓時愣了一下。


    ——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池存勖這樣一說,許多先前還真信了那些男模是墨璃找來的人都恍然大悟:


    “池先生說得有道理啊!墨璃又不是顧夫人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提前一天猜到她的想法,還順便提前找好這麽多男模過來?”


    “是啊,這根本就說不通嘛!”


    “我有些好奇,那個去會所的女人真的是墨小姐本人嗎?我要是幹這種事,肯定不會蠢到留我自己的真名啊!”


    “對啊,人家又不是傻子,為什麽非得留自己的名字?又為什麽要親自報警?給警察留下這麽大一個把柄?”


    “唔——蒙著麵的女人,憑什麽說一定是墨璃小姐?是誰都有可能吧!”


    “反正又看不到臉,鬼知道是誰呢?”


    “咦,你們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是還有一個嗎?天天蒙著半張臉,而且跟顧家關係匪淺的女人……”


    “啊,你是說——”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在人群裏搜索了一圈,沒找到那個蒙著半張臉的身影,於是視線都不自覺地集中到站在後頭的楚盛楓夫婦身上。


    一直躲在人群後靜觀其變的楚盛楓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後,頓時心虛不已,卻還硬著頭皮狡辯:“看我們做什麽?我先聲明:這事跟我們楚家可沒有半毛錢的幹係!”


    開玩笑,就算真有什麽幹係他也絕對不敢承認啊!


    先不說那個姓池的男人氣場有多嚇人,要是讓顧家知道這件事最開始就是由楚佳淼提議的,這才在陰差陽錯之下,把顧庭宴害成這樣,顧家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尤其是愛子如命的顧夫人,非跟他們拚命了不可。


    原本就隻是捕風捉影的事,見楚盛楓夫婦堅決否認,大家也沒有太在意,更沒有人關心楚佳淼為什麽莫名其妙就不見蹤跡了。


    ……


    池存勖的話其實也是警察們在考慮的。


    這也是為什麽警察雖然從會所那裏拿到了墨璃名字,卻遲遲沒有決定抓捕她的原因。他們對於這些聲色場所的工作流程可以說再熟悉不過,知道絕大多數人去這種地方找樂子,都絕不可能會留下自己的真名,否則一旦警察查起來,這跟投案自首有什麽區別?


    因此越是這樣,就越顯得蹊蹺。


    所以剛才掛了會所的電話以後,帶隊的那名老警察就已經立刻讓人聯係了其他分局,請會所附近的警察協助,親自去裏麵調查情況了。


    那十個男模工作的會所就在當地最著名的酒吧會所一條街,因為人員複雜,許多人又喜歡喝酒鬧事,長期以來治安都不太穩定,所以派出所就設立在街口,不到三分鍾就能出警。


    正因為如此,不消多時,那邊的警察就有了迴複。


    他們調了會所裏的監控,看到了那個去會所挑選男模的女人,雖然她的確是用墨璃的名字在那邊預定了這十個男模,但是傳來的監控錄像上,那人的身高和身材明顯與墨璃對不上號。


    池存勖給人的壓迫感實在令對方感到窒息,顧夫人眼看好不容易有機會轉移話題,連忙盯著一張腫脹的臉,轉頭追問警察:“警察同誌,你們查清楚了嗎?究竟是誰在背後陷害我兒子?”


    警察一臉嚴肅地迴答她:“去會所的女人是誰暫時沒有定論,但經過我們的詳細調查,給會所付款的那張卡,是屬於你兒子顧庭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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