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唐輕惹看向窗邊那盆已經枯萎的海棠花,眉間微蹙。


    她喝藥久了,自然也能察覺到其中味道。


    那日她喝的那份藥味道明顯與往日不同,她隻嚐了一口便吐了,餘下的就偷偷倒進了花盆中。


    唐輕惹咬唇,內心有些糾結掙紮。


    她鮮少任性,隻這一次,也不知道為何,當時未想著尋桑綠過來問一番,隻循著心裏的本能就將藥倒了。


    她有些出神,手上卻一疼,低頭看時是繡花針將指尖戳破了些。


    唐輕惹垂眸,將那血珠放進口中含了含。


    腥甜的血腥味兒漫延在口中,思忖良久後,她覺得男人既是特意問了她一番,她還是仔細說清楚好了。


    唐輕惹決定去一趟書房。


    外頭的桑綠見少女突然起身,便識眼力的過來服侍,「外頭風大,夫人這是要去何處?」


    唐輕惹淺聲道:「我想去書房一趟。」


    少女去書房,其中意味明顯,桑綠卻攔住了她,解釋道,


    「夫人有所不知,主子未時便出府了,此時並不在書房。」


    唐輕惹水眸閃了閃,眼底的堅定有些消散。


    她放下手裏的披風,柔聲低喃了一句:「罷了,先生既是不在,那我便不去了。」


    說著,唐輕惹便將衣物整理好,吩咐著讓桑綠退下了。


    ……


    臥房內,唐輕惹是打算靠著軟榻小憩一會兒的,卻是白日醒的太遲,閉眸養神時也無絲毫睡意。


    她睜開眸子,略顯無聊地靠在手臂處,眸子轉著,那睫毛時不時顫抖。


    她是蜷著身子側躺的,視線裏唐輕惹瞧見半垂在軟榻邊的鞋尖兒。


    芙蓉色百褶裙裾中露出兩個可愛的兔耳朵尖尖,她眸色瀲灩其中暈著笑意。


    慢慢地,她將視線落在腰間的紫色佩玉上。


    因著姿勢的問題,那佩玉此時垂落在軟榻之上,玉色剔透,上麵的刻紋也很是漂亮。


    唐輕惹突然想起,她似乎還未曾仔細看過這佩玉,心裏不免好奇起來。


    她慢吞吞地坐了起來,頗為細緻地打量佩玉上雕刻的紋路。


    這佩玉的雕刻工藝很是精湛,若是不留意,隻能依稀辨認出上麵有些刻紋。


    唐輕惹將佩玉拿了起來,在明亮的光色處看了看,那刻紋與佩玉的厚度不一,很明顯可以看出凹凸感。


    待看清時,她瞳孔微微縮了縮。


    光亮之下,唐輕惹看到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玉蟒。


    她指尖顫抖,將那佩玉翻了過來。


    不出所料,迎著光亮那佩玉的凹槽處露出極不明顯的兩個字。


    .


    今日酉時一刻,陸羨就到了皇宮。


    男人並未像上次一般穿著四爪的繡蟒錦袍,隻簡單著了件常服外衫,絳紫色的錦緞,氣質冷冽清雋。


    他的五官俊美,是極為吸引人的,可是那雙鳳眸狹長,邪魅又太過犀利,總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似的。


    陸羨依舊是直接去了慈寧宮。


    男人步履不停,像是殿內的常客,很是熟悉地就繞到了殿中。


    可事實也確實如此。


    陸羨的生母因著他皇兄登基,便是被封為當朝太後,他幼時就常來慈寧宮中。


    隻是那時男人的心思比如今還要難猜,從來都是太後召見時,他才過來,且都是天色晚時才來。


    以往陸羨是不喜近人,也不喜白日裏人多嘈雜,才懶得進宮。


    現下,物是人非,他更是沒了眷戀。


    陸羨進入殿內時,顧清城早已經被人叫醒了。


    她似乎絲毫不顧及外麵未暗的天色,穿得露骨又艷俗。


    顧清城扭著腰過來時,盡顯風.騷,這段時日她所需無度,裏外像是變了一個人。


    如果說之前的顧清城心底偏執像個易怒的瘋子,那如今的她,早已經迷失自我,變成了一個被惡鬼蠶食的骷髏。


    她麵容枯槁,還靠著厚重的妝容掩飾,可是那張臉皮鬆弛,雙眼凹陷顴骨凸出,完全沒了之前端莊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女人,沒人會想到她會是曾經京城名盛一時的顧家千金。


    可是看到這樣的顧清城,陸羨仍舊覺得不滿意。


    隻是剛剛開始而已,好戲還在後頭。


    ……


    「你今日找我有何事?」陸羨撩袍坐了下來。


    顧清城笑了笑,姿態妖嬈地想要坐在男人腿上,卻被他手中的扇子推開了。


    「昨夜不是還同我纏綿,今日竟這般見外。」她掩唇調侃。


    陸羨鳳眸微眯,笑得邪魅,「你這般姿態,自是要留著夜裏好好欣賞。」


    聞言,顧清城滿臉嬌羞,這才滿意。


    她理了理微微淩亂的發尾,小心仔細地撫了撫臉上的妝容,說道:「阿羨,她沒死。」


    她是極肯定的語氣,說完眼睛看向男人,眨也不眨,生怕錯過男人臉上細小的表情。


    陸羨笑了笑,並未隱瞞,「確實。」


    氣氛一下子變了。


    顧清城眼睛瞪大,質問的話就要問出口來。


    陸羨卻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本王娶的畢竟是相爺的掌上明珠,若是她有些不妥,我自是無法獨善其身。」


    「如此,隻能尋些讓她死心的法子。清城,你知道,哀莫大於心死……,所以本王隻能讓她主動對我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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