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恢復自由,秦婉立即加了一盞油燈,將兩盞燈拿近。便開始察看傅於景的傷勢。


    這光線一明了,秦婉這才發現他穿的哪是黑衣。根本就是被血染紅又幹涸發烏的血衣,若不是下擺那處沒有被血汙染到,露出了原本的淺色布料,秦婉還當真以為是黑衣。


    壓下心裏的震驚,秦婉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顧不得自己胡思亂想,連忙起身去灶屋將炭爐上的溫開水拿進屋裏,就著搖曳的燭火,開始給傅於景脫身上的血衣。


    因為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不敢大力拉拽,隻得用剪刀將衣服剪開。


    期間傅於景睜開過一次眼,許是見到麵前之人是秦婉,又放心地閉起雙眼將自己交給她。


    見他這般信任自己的模樣,秦婉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雜陳。


    這才認識多久,就這般不拿她當外人,也不怕她將他舉報給朝廷。這反賊的頭目肯定能換不少賞錢不是。


    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待漏出傅於景裏頭月白色的裏衣,秦婉提著的一顆心才放迴了肚子裏。


    裏衣沒染血,那外袍上的血就是別人的。


    待秦婉給他檢查好,發現除了腰腹處有一刀劍傷,旁處倒沒有什麽傷痕。這下徹底鬆了一口氣。


    仔細地用溫毛巾擦拭幹淨傷口四周。應是橫向劃的,傷口不致命,但是失血過多,估摸也是這個原因導致昏睡不醒。


    她也不會醫術,隻得將傷口的血先止住,用著農村的土方法大致地包紮了一下。


    待一切收拾好,秦婉將剪下來的血衣都放進了木盆裏。


    瞅了眼還在昏睡的傅於景。身高腿長的,直接就占了她大半個床榻。秦婉無語地鼓了鼓腮幫子,這受傷了來她們家幹嘛,她又不懂得治病救人。


    該不是天黑跑錯路了吧。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秦婉低頭瞧見自己的衣服也被沾上了不少血跡,烏紅紅的一大片兒,還怪滲人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的血,弄得沒有潔癖的秦婉都不由得有些反胃,連忙拿上衣服去了沐浴間。


    待她簡單的洗漱好迴來的時候,傅於景已經醒了,正半支著身子,一臉懵懂的看向她放在枕邊的玉佩。


    「你醒啦?要喝水嗎?你的傷勢我隻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等天亮肯定要重新包紮的。」


    秦婉披散著頭髮,發梢還有些濕氣,端著手上剛燒的一壺開水放在了桌子上。


    「秦姑娘?我.....真是抱歉貿然打擾,我這就走....」


    秦婉的聲音似是拉迴了傅於景的思緒,男人看向這邊的鳳目都透著難為情,說著便要掙紮著起身。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僅著裏衣,腰腹處的位置還被剪掉了一大塊,露出了包紮得異常笨拙的傷處。


    很明顯這一切都是麵前的小姑娘做的,思及此,傅於景的耳尖猛然漲紅,手速飛快地又將薄被又蓋了迴去。


    鼻尖那股一直縈繞的淡淡茶香,原來真的不是他的夢境。


    秦婉見他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玩味地挑了挑眉。


    還秦姑娘?


    跳進來的時候不還摟著她喊婉婉。男人的嘴當真是騙人的鬼。


    收了想吐槽的心思,將倒好的熱茶遞給傅於景,臉上掛著淺笑:「傅大哥你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這黑燈瞎火的,你還受著傷,若是暈在路上可就不好了。」


    見他還有些不敢迴視的模樣,秦婉直接上手將茶杯塞給了他。順便將男人昏睡時,右手還死死抓著的另一隻茶杯給拿了出來。似是才反應過來的傅於景,見狀連忙鬆了手。


    這茶杯還是他跳進來時,小姑娘砸他的,當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了。


    一杯熱茶下肚,傅於景也不知如何開口。想到這是小姑娘的閨房,他就覺得這被窩灼人地疼,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置。


    恨不得立即就從床上跳下來,但是這衣不蔽體的模樣當真是不好見人。


    就算是兩情相悅,這進展著實是有些唐突了。


    傅於景勻稱修長的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的外壁。隻覺得空氣都有些黏稠了,明明才是四月的天,卻好像邁入了炎炎盛夏。


    仿佛再加一把火,空氣都能點燃了。


    喉結滾動,隻得盼著邢城早日找到這裏。


    傅於景清了清嗓子閑扯道:「傅某若沒記錯的話,今天是秦姑娘的及笄禮?」


    「沒錯,今日後,婉兒就可談婚論嫁了。」


    秦婉坐在桌前,一手掩麵略帶羞澀地盈盈一笑。見他那副明明很緊張,卻非要裝作無所謂的淡定模樣,秦婉故意這般拿他逗趣。


    果然話落傅於景就是一怔,隨即捂著胸口開始劇烈地咳嗽。瞧得一旁的秦婉頗有些壞心眼地偷笑。


    當真想不到這人竟這般純情。


    「婉兒?你房裏是什麽動靜?灶屋的爐子怎麽還在燒著?」


    外間突然傳來了秦母起夜的說話聲,隨著話音一起傳來的,是秦母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猝不及防的插曲,讓房內的兩人瞬間就是一僵,秦婉的笑容掛在嘴角還沒完全收迴,便一臉驚恐地看向剛剛未插上的門閂。


    剛想跑去重新插上,就聽到秦母的腳步又近了兩步,似是已經離門不遠。若是這時候去插上,肯定會傳來響動,到時候更是不好解釋。


    慌不擇路的秦婉,隻得迅速將傅於景裝著血衣的木盆踢到床下,猛然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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