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麵粉加水和麵做成餅皮,在爐灶下增添幾根柴火,十分鍾內便能滿足全家人的口腹。


    此種方式比直接煮麵或者蒸小米更為節省時間和燃料!這簡直是生活在窘迫中的平民群眾的一大福音!


    扶蘇還策劃,在廣泛推廣冬小麥之後,采用後來世的套種技術——冬季收麥後接著種植大豆。這樣一來不僅能實現實作物一年兩季的生長周期,更是增加了麥豆的輪作效果。最重要的是大豆可以為土地增肥、獲得豐富食油資源,而且榨過油後的豆粕能用做飼料。這不僅一舉數得。


    不到片刻工夫,饃與大餅皆已出爐,從暗處拿出大秦國曆史上的第一口鐵鏟鍋,雞油下鍋烹飪出大秦國首份酸辣綠豆絲。


    當田姬的食指蠢蠢欲動,同時扶蘇的眼中也充滿了期待之時,大家一起來到了藍池宮殿裏的辣椒香菜殿堂。


    扶蘇拿起一個饃餅,夾上燉製了兩個時辰的小腿羊,然後放入一撮細脆清脆的綠豆芽及幾根蔥條。


    感謝懶惰羊給予的成果,朕將會記在心裏!看著餅中心滿載鮮美的羊肉,他不禁吞了一口口水,隨之狠狠咬了一口。


    濃鬱香味的烤餅夾肉釋放令人陶醉的香氣。


    脆度完美掌控的綠豆芽在嘴裏哢哢有聲,口感恰到好處。


    酥滑而不柴綿密的上遊縣土羊,宛如佳人般的軟糯多汁,令人陶醉至極。


    扶蘇幾下搞定一張餅,看向三人麵上同樣沉浸享受的表情 ——田、趙、戚,不禁微感歎息,感歎於他們對此美味的癡迷。


    由於皇室的規定以及傳統的共餐製度,即使是靠近他的趙姬也無法與他會餐,必須在相隔十步的地方享用。


    想象中不在鹹陽就能減輕一些規章 製度的壓力,未曾想到 王子扶蘇將這份壓抑轉化為進食的熱情,繼續享受著擺在他眼前的佳肴。


    三天後的藍田大本營裏。


    在將軍楊熊的命令下達後,士兵們在前一晚排起了隊伍,在霸水冰冷的水流裏清洗身體,早晨又穿上他們最清潔筆挺的衣服,在通往藍田地區的各個關鍵路口排列成陣勢。


    原因不僅是扶蘇將要視察藍田產業區,更是為了迎接右相、左相、司馬以及太尉、少府等朝廷高級官員們的蒞臨。


    日落高陽時分,遠方的路上布滿了旗幟和旗杆,代表皇帝出行的清道工作由皇帝子昶率領的兩幹名鐵甲武士擔任先鋒。


    接著,是手舉長柄標槍與勁弩的軍事總指揮部五千軍士組成的核心隊伍。


    核心隊伍兩側,是分別代表左相和右丞及各大高級官員座駕,以及他們的護衛兵隊——近百人的盾兵和旗手護航著。


    扶蘇身騎黑色的烏騅馬上,身上披了一件以金線描邊、裝飾華美的黑風衣,裏麵則是一件玄色的絲綢內衫和紅色裙褲。


    盡管天氣炎熱了些,但他的這股氣派卻必須保持下去!


    旁側,蒙恬騎乘的是一匹矮許多的草原快馬,一路上在與王子進行絮絮叨叨的對話。


    總而言之就是,他對陛下這次行動風險頗大的看法,覺得皇帝應乘坐加強防彈車廂會更穩妥,以防萬一出現類似像張良一樣的刺客。


    扶蘇沒有理會這番話,而是用腳輕踢一下戰馬,烏騅便開始快步行走。


    “陛下座駕離我們不足十裏。”


    “陛下座駕離我們的位置已經不到五裏了。”


    驛馬飛速穿梭於藍田大本營與王子車隊之間報訊。


    往遠處看去,當箭樓上值守的將士看到一麵繪有龍、日月、星辰圖樣的皇帝十二旒旌旗飄搖而至時,他想到了虎賁將軍楊熊先前叮囑過的事情。


    當旗幟所在的地帶就是皇帝所在之地。


    於是,他猛力吹響手邊的牛骨號角。


    鼻腔一緊,隨後響起兩聲“嗚~”聲,


    鼻音未消便轉為連續的號角響聲傳遍兩側的霸道。


    一時之間,兩幹名鐵甲騎兵疾馳而來,迅速地占領了每一個至關重要的防線。


    太尉羌瘣親自率領藍田大本營中的主要高層幹部從營中快步走了出來,在左側就位等待。


    而此時,王子策馬到達營門外,他縱身上馬並伸手穩住了正要跪下的將軍羌瘣。


    “老將不必如此多禮!”


    \"禮儀不能廢除!\"羌瘣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扶蘇先是一愣,隨後便脫下披風,整理了衣裳。


    大規模的禮賓活動結束後,扶蘇上前一步,攙扶起羌瘣。內心隻思,幸好人潮熙攘,並且此地乃秦之地,假若年紀如彼,則恐我無力舉手扶持了 不一會兒,其餘各公卿乘坐的車隊相繼來到了營地門口。


    扶蘇引領他們穿越軍營,走向藍田工業區的路上。


    路上,扶蘇對其間營內的整潔感到非常滿意,於是特地帶虎賁將軍楊熊過來,對其工業成果讚譽有加。


    走在其身後陪同的衛尉楊端和、中車府令楊喜也為此頗感榮耀,自信滿滿地昂起了頭顱。


    待所有人都抵達工業區時,一位身穿黑色官服、膚色泛黃、留有短短三縷髭須的官員急忙上前行禮道:\"鐵官長司馬昌見過陛下!\"


    鐵官長為鹹京區域主管采礦冶鐵之事的官員。


    司馬昌,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想起來了!他就是曆史上那位司馬光的老祖父!扶蘇仔細觀察司馬昌後,開口詢問:\"迄今為止豎立了多少座高爐?每天可以產出多少鋼鐵?\"


    聞言,司馬昌挺直身體後迴應道:\"如今已經搭建了七座高爐,每天產出的鐵超過兩萬餘斤。\"


    兩萬餘斤?


    眾所周知,當時的技術條件下,即使是在秋季陽光照射時間還算不錯的時節,每日的平均工作時間也絕不會超過八個鍾頭!然而這七座高爐的生產力卻驚人地高出了這麽多?


    這意味著工人被迫承受了多少剝削與高壓啊!


    扶蘇眉頭略為皺緊,但緊接著意識到,一斤之分相當於現代的半斤,換算後此時產出的數量僅有一萬五千餘斤而已!


    點點頭,隨行帶領的司馬昌指引著他向更深層的工業區探索。


    \"陛下可觀看,請注意,預計十天之內這七個高爐便能啟用運營。\"司馬昌指著霸水之畔,拔地而建中的數座高爐表示道。


    緊隨其後的是,他指向那處在開挖渠道與夯實土地作業中的工人們,並解釋說:\"到下月的月末前,在那兒將會完成二十座高爐的建設。


    “直到冬雪覆蓋地麵之前,至少能在工業區建造好五十座高爐。”


    “以現勢判斷下來,每日可啟動火爐進行兩次煉鐵操作,單爐煉鐵可達千斤之量,每批產品出鍋的總量為五千斤!五十座高爐,便是共計二十萬斤的產出!”聽罷此番介紹後,隨行的馮去疾、蒙恬等人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扶蘇忍不住微笑。


    無論是建立一百座高爐,或是產量達到年四萬噸的目標,於後世,在禁令未出台之前的唐山市日產鋼鐵量達50萬噸,皆顯非凡!


    差距啊!扶蘇內心深沉地歎了口氣。身為一名穿越者,他知道鐵礦石產出的多少,乃是衡量一個國家是否強大的一項重要指標。鐵不僅適用於製作優質武器,更深層次的意義,在於鐵器深入人們的日常生活,無孔不入。


    在他內心深處,隱藏著這樣一個夢想:在這餘生有限的時間裏,乘著蒸汽動力火車前往南洋劃一圈。


    扶蘇凝望著站在身邊的司馬昌道:“擴建工程如此浩大,匠人人力可足矣?”


    司馬昌雙手一禮,恭敬道:“迴稟吾王,完全夠用了。”


    “按照法律規定,《均工律》表明,師父需傾力以授,使得徒弟能在一年中有經驗,兩年則為零經驗者,成就技藝。提前學會,則可以提出申請並受到獎勵。”


    然而,反之也意味著相應的懲罰。


    在現有的工業園區內工作的,大多數是由驪山建築工程工地和阿房宮建設工地搬遷而來的新鮮血液,他們中很多人原先已擁有鐵工工藝的相關經驗,這些有著實踐經驗的勞役,也是稱為“隸”。


    因此司馬昌毫不疑遲地道出,人力綽綽有餘。


    扶蘇補充道:“園內的食物儲存充裕,不足的可從中官糧庫調動。做繁重的工作,若供給不足,怎能持續勞作?”


    司馬昌的目光驚訝,未料到這個來自遠方的君主竟能關懷勞役的夥食。


    他垂首,禮讓有加地道:“陛下寬厚仁慈,是為全天下蒼生之大福啊!”


    隨後又說道:“園內的糧食豐沛,依照陛日前的日諭指示,勞役日領米鬥量為一分三分鬥加上三分之一鬥,附上一半醬量和一盤菜飯。而在妻女的分配上,則略作區分,妻為二分三分鬥,妻女皆有一盤飯菜。勞役的飲食待遇,確實體現了勞役與妻女在資源上的差異性處理,這也反映了曆史背景下的公平原則,即輕重之區別。”


    扶蘇望向那些穿著赭衣忙碌的“隸”,盡管身形消瘦,但眼神堅定,肌肉結實,明顯是營養充足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赭色衣服並非免費分發,而是由本人支付相應金額購買所得,不同於後代社會裏官方統一供應的情境。根據《金布律》,成年男性的冬季服飾為一百一十枚金幣、夏季五十枚金幣,未成年者則減半,冬季是七十七枚金幣,夏季為四十枚金幣。秦朝的法律極其嚴苛,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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