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君王寵幸部下的女子意味著巨大的恩典與福利,從這之後,臣下將轉化為內部親屬獲得更多的信賴與重用——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


    盡管扶蘇保持微笑令袞公子安心:隻要願意讓戚姬進入宮中,表明了扶蘇已重新信任同宗血脈。


    而另一端,表麵上沉浸在音樂中的戚姬,其實心有所圖。


    在此之前,她已經受到戚腮和戚夫人的反複提示,預知到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接受了奶媽臨時給予關於如何滿足扶蘇的教導。秦代雖風華開明,仍承襲自周禮每年仲春舉行的類似今之相親大會,在這活動中,男女若是相互傾心,當日便可攜手私訂終身後遊樂園...


    盡管事實如此…對於隻身14歲的戚姬來說,男女間的感情不過是種朦朧的好奇與憧憬,而對於父兄強行設定的未來路途,盡管表麵沉默,內心卻是不願接受。


    但是,在一瞥見扶蘇時,深藏於她心中久矣的幼鹿瞬間覺醒過來。眼前那位玄黑衣服的俊少年,劍般的眉毛和清澈的眼眸在嚴肅的表情下透露著楚楚女孩的雅致與清韻——特別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莫名泛起了笑容,那眼裏飽含著溫情。加上家裏的那位作為九卿之一,往日總是高高掛起的叔公,在扶蘇麵前表現出恭敬的模樣,則是初次使年幼14歲的戚姬感受到了權力的意義。


    等候樂曲開始之際,戚姬憶起母親的話:“現今皇上還未得子嗣,如果你能得到皇上的恩寵而生下一個兒子,加上姨夫等人的全力輔助,定將能成為皇後。屆時,不僅僅會使戚家繁榮無比,你自己也將享受到無盡的榮華富貴。”因此當她麵對充滿侵略性的視線時,內心其實是期盼的。


    期待著,扶蘇從桌後起身,向她靠近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入內房...然而這一刻並沒有如期待中那樣出現。帶著深深的怨恨與不甘,戚姬緩緩行完禮之後,和其他幾位一同優雅退離。


    「陛下並未對吾垂青,那麽......我該怎麽辦呢?」


    戚姬內心驚慌失措,對未來如何迴應父母的詢問感到無所適從。正當這時,一聲輕微刺耳響起,「稍等!」


    抬頭一看,麵前立著的是一位佩戴高峰冠、麵白如玉的官員。「閣下是?」她疑惑地詢問。記得在方才歌舞之中,此人始終伴隨於扶蘇旁,且頭頂高冠已明證其身份——近身宦官。


    「我是韓讓,奉禦令,請隨吾前行」。


    在韓讓的帶領下,戚姬不聲不響的前進,胸中猶如有一隻小鹿奔騰。


    ...


    進入縣官的府邸,扶蘇步入室內後看到了跪地的鵝黃色衣裙戚姬,在他腦海中閃過那晚公子袞的話,說小蕊年紀尚小,或許有些不足之處,請陛下能給予理解和寬容。


    為何這麽小就開始進行這番操作呢,心念中不禁吐槽道。隨後命令侍從在案幾之上擺滿了剩餘未閱過的近百份公文。「你先行迴去休息吧。還有許多文件待朕批閱。」他拿起一支簡,不看對方便吩咐道。


    戚姬猶豫片刻,以有些無奈的聲音迴答:「遵命,陛下」。


    而扶蘇微微一笑,接受了這位女子的原因多樣。除了對她過去經曆的同情外,或許還有想要借此機會培育她、或蘿莉化的過程。


    更重要的是,通過和皇室聯姻,重新鏈接了宗室的力量,綁定了他們的利益到自身的戰略戰車中。如果他有一天與前朝老臣,例如右丞相馮劫等人對立,借由親族與軍隊中的領袖(如蒙恬和王氏)之力,至少能夠在權力場保持一定的穩定,並不致過於震蕩。


    而對於躺在床上穿著衣服,眼睛一眨都不眨緊緊望著的戚蕊兒來說,他可能會再放縱幾年。


    接下來的一個清晨,數千名身穿武裝甲服的將士包圍了一輛裝滿帷幕與裝飾的四輪高椅,在縣署的大門前穩穩停了下來。


    不同於前一日,這一次坐在椅子上的不再僅僅是高大帥氣的角色,而是以一種新娘般的妝容與禮儀亮相的少女,那就是名叫戚蕊兒的人物。


    雖然胡亥整個晚上都在忙碌公務,未能與她親近,但這並未阻止戚蕊兒決心打扮成妻妾的模樣,羞答答地走出了小門戶,搶在他前麵坐上馬車,搶先離開。


    等到胡亥和他的嶽父戚鰓交流了幾句後上馬車時,空氣中先彌漫著一片淡淡的薰衣草香,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輕盈的身影。


    隻見戚蕊兒正低頭屈腰,背對他,她的服飾細膩輕薄地裹住身體,比起田姬而言,還帶著些許青春的氣息和尚未完美的身型曲線上方部分若隱若現在裙擺之間。


    聽到細微咳嗽聲後,她迅即轉過身來,抬頭瞄了眼旁邊的君主,隨後怯生生地開口:“陛下。”


    胡亥在座位坐下,用一根杖輕叩車廂壁,隨後中車仆役長楊喜便開始了駕馳。


    在馬蹄聲聲中與車輛搖晃間,胡亥抽出手上送來的折紙信函——一封由山陰監李平越級送來的秘報信件。


    內容主要講述要求朝廷調遣軍隊,抓捕某個成為盜賊的亭長以及其家室的行動請求。


    他瞥了眼安坐馬車中、穿著新娘裝束的戚蕊兒,忽想起若將該亭長的家庭解送至鹹陽,就能見到呂雉的真實麵貌!


    迴想到記憶碎片中的畫麵——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女性,身材飽滿且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曹賊竟然就是我自己?


    嘴角不經意挑起一絲笑意,胡亥提起毛筆,在紙上寫道:“可以,押迴京城鹹陽。”


    接著,他拿出另一片卷布,揮毫潑墨,字跡瀟灑流暢。


    之後,開啟了一扇側窗,把竹簽、卷布和一枚調動兵力的封印令牌傳遞給了旁邊護駕持槍兵士甘夫:


    “率領三百名甲士,前往山陰省,將這道文書交付給總督孔壯大人手上。”


    “明白!”


    關閉車門後,胡亥拿起另片竹片,忽然覺得大腿有點異樣的感覺。


    將手上的東西移動一下視線時才發現,戚蕊兒正在輕柔地用手指按摩他的小腿肌肉。


    仿佛感受到了對方的眼神,她的白皙如瓷般的麵孔微顫,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在耳際留下兩行嫣紅迅速漫延開。


    就要來臨了嗎?陛下要在我身上給予寵幸嗎?這樣的念頭讓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啊,做皇帝的確是個無上的職位呢……雖說昨天通宵批閱公文,隻睡了一小會兒……此時胡亥出言打破這片子的緊張氛圍,指著車內擺放的一件絲弦樂器,“知道怎麽彈嗎?”


    \"是的,\"戚蕊兒帶著顫抖的聲音迴答。接著,她挺直了身體,點燃香爐中的紫檀香,簡單調整一下古琴的音調。


    脆弱十指撫摸過古琴的弦,輕柔地劃動,優美的琴音如同流水一樣從中流淌而出。


    戚蕊兒輕輕閉上了眼睛,輕輕開口。


    \"皓月高懸,佳人在側。姿態綽約,令人心旌搖曳。\"


    句句詩行,悠揚起伏,仿佛是對某個人表達深深的感情與期待,或者在述說某個人對旁觀者的疏遠之情?扶蘇微微笑了,然後繼續著手上的公文,埋頭細閱。


    ---


    午時已近,隊伍終於抵達此行的目標之地——武關。


    武關位於崇峻的岩峰北側,麵向絕壁之澗的南方。環繞其東、西、南三麵的是河流,城東有著陡峭崎嶇的四道山脈嶺地。


    扶蘇在他的侍衛保護下,在持有盾牌的護送下,穿上戰袍,踏上了城樓。


    楊熊作為勇敢的將軍,則緊密跟著在他背後,按劍站著,他鷹一樣的目光四處搜尋,時刻警備著潛在的威脅。


    蒙毅,作為禦醫,行在其左右。他指了指被山霧掩蓋遠方的地點:“陛下請瞧,那就是牧虎關,在您的東方,就是富水關,在南方有白陽關、竹林關、荊紫關和漫川關。在北麵還有鐵鎖關和雞頭關,”


    扶蘇點了點腦袋。想到武關與函穀關、蕭關、大散關被稱為秦國的\"四關要塞\",他未曾預料這裏實際上是由多條防線構成的。


    幾分鍾過後,麵對無法進入、隻能滯留的商人們與旅客,他決定結束對武關的行程,迅速返迴鹹陽。


    畢竟對於自己的安全考慮,楊熊寧願把這些不可信賴之人遠遠拋於千裏以外!


    此時一位騎著快馬的信差出現在眾人麵前,身上掛著旗幟,被攔截住。


    他交給李承一把掛著竹筒的背簍之後就倒了下去昏了過去。


    不一會,那支竹筒落到了蒙毅手裏,經過檢查火漆和其他封印沒有問題後,蒙毅打開竹筒並把其中的布書交給了扶蘇。


    \"返迴鹹陽!\"扶蘇粗略閱讀過後便遞給蒙毅。在十幾位禦軍陪同之下,朝休息馬匹的車前行。


    這時,楊熊走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蒙毅將手中的竹書合上答道:\"隴地遭遇突襲,西境危機!\"


    “什麽!李信駐守在那裏,竟然也有人敢於入侵我們的疆界!”楊熊眉心緊皺起來。


    \"去年大雪災害,羌人就已經遭遇了重創;據說春天時,又遭到了月氏的侵襲,沒想到他們竟然膽敢到大秦國尋找彌補損失的機會……嗬嗬嗬,難道認為始皇帝不在了就可以放肆無度了嗎?\"


    蒙毅冷笑著與楊熊一同急速下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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