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八萬大軍出新野,向著南方而去。


    “封兒啊,你剛剛真是衝動了,怎麽能輕易立下如此誓言呢?”


    “若是被敵人利用了呢?”


    一望無際的中軍處,徐庶麵帶苦澀的對劉封道。


    “是啊,封兒,雖然竺也感覺熱血沸騰,但是,就像軍師所說的,若是被敵人利用了,那就不好了!”糜竺也是對劉封苦笑道。


    一旁的黃忠、趙雲、馬超、陳到等人並沒說話,但也是複雜的看著劉封。


    不可否認,劉封立誓守護新野百姓,真的震撼到他們了。


    隻是,這樣真的好嗎?


    會不會在以後成為劉封的軟肋?


    麵對徐庶、糜竺的苦笑、疑問,以及黃忠、趙雲、馬超、陳到等人目光,劉封臉上倒是沒有後悔,反而露出一抹微笑,笑道:


    “不,封沒衝動,今夜,封其實一夜沒睡著,也睡不著,耳邊一直在響著府外新野父老的挽留聲音,封思考了一夜。”


    “我劉封要去怎麽守護他們?”


    “盡管我可以撒手不管,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因為從我和劉備斷絕關係之後,似乎我劉封便和新野百姓沒有關係了。”


    “隻是,真的是這樣嗎?”


    “不,顯然不是!”


    “我劉封為新野少將軍時,新野百姓把我當少將軍,難道,我劉封不是新野少將軍了,他們就不把我劉封當做少將軍了嗎?”


    “不是吧?變的是我和劉備的關係,而不是我和新野百姓的關係!”


    “所以,以前我劉封和新野百姓關係如何,以後我劉封和新野的百姓關係還是應該如何,沒變!”


    “既然新野百姓待封不薄,一直把封當做少將軍,那麽,這新野百姓,合該封去守護!”


    “封要離開了,還要抽走新野所有的軍隊,按理說,這是封對新野父老的虧欠,是封的錯。”


    “新野百姓毫無保留的信任封,情真意切,這難能可貴啊,可以說,無論何時,哪怕我劉封最後成了孤家寡人,一無所有,我劉封都能把他們作為依靠,那封為何不努力守護他們?”


    “封才僅僅留下一道誓言而已,若是可以,封甚至還想多留下大將、士卒去鎮守新野,隻是,顯然不能這樣。”


    “若是敵人把新野當做我劉封的軟肋,利用我劉封,那便說明,我劉封還不夠強大,活該被他們利用!”


    “但是!”


    “他們不重視封之誓言,是欲摧毀封的誓言,更是在摧毀我劉封的名聲啊,一個人一旦名聲垮了,那在這大漢算是完了,因此,那人是想要成為我劉封的生死大敵!”


    “他既然敢挑釁封,敢成為封的生死大敵,那麽,我劉封當然誓死也要殺了他。”


    “誰敢對新野動手,我劉封便剁了他的爪子!”


    “誰敢對新野下死手,我便對其下殺手!”


    “我劉封不僅要讓新野成為我劉封的軟肋,還要讓新野成為我劉封名聲之柱。”


    “讓天下人通過新野,知道我劉封是個有情有義、言必行,行必果之人!”


    “所以,此舉,看似衝動,但是封並不覺得自己衝動!”


    麵對徐庶、糜竺的說教,麵對眾人的目光。


    劉封解釋的聲音響徹,說到最後已然鏗鏘有力,殺伐之氣瞬間彌漫。


    不錯,這便是劉封一夜思考出來的雙贏之策。


    對新野百姓有利,能護佑新野一方,還對他劉封有利!


    新野太特殊了,又對他劉封太有意義了。


    新野百姓對他劉封不薄,他劉封應該珍惜,守護還來不及,又如何會棄之,不管之,那他劉封和禽獸又有什麽區別?


    盡管他劉封也想爭雄天下,必須要有梟雄之心,殺伐果斷。


    但是,梟雄可以,殺伐果斷也可以,手段必須王者、大氣。


    立誓,並不僅僅隻是讓新野成為自己的拖累啊。


    同樣不可忽視的是,隨著他劉封誓言傳向四方。


    他劉封之名便會再次席卷整個大漢。


    這不僅為他帶來數之不盡的聲望,還會讓大漢諸多州郡百姓對他劉封信任、親近、愛戴。


    他劉封是親民的!


    他劉封是有情有義的!


    如今大漢進入亂世,哪裏還有淨土?


    哪裏的百姓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是,這個時候,新野因他劉封成為一方淨土了。


    這又會帶來什麽樣的效果?


    對他劉封又會帶來多大的助益?


    “這……”聽到劉封鏗鏘有力的解釋,糜竺、徐庶、趙雲、黃忠等人身體狂震。


    徐庶眼中瞬間浮現精光,剛剛臉上的苦澀直接一掃而光,驚聲道:


    “這…封兒這般考慮,當真是令人驚豔的揮毫一筆啊,不僅能守護新野百姓,收新野百姓之心,更能一舉大震自己名聲,是一舉三得之策,倒是庶短淺了,封兒目光長遠啊!”


    “如此,不衝動,不衝動,封兒,師傅也支持你,若誰敢欺壓新野百姓,雲親自匹馬上陣,殺他個片甲不留!”趙雲也是激動對劉封讚賞道。


    他趙雲出師,先投幽州公孫瓚鎮守邊疆,後天下大亂,轉投仁義無雙的劉備。


    便是以大漢以百姓為己任,如今看劉封一舉一動,把百姓放在前麵,當真令趙雲欣喜至極。


    一眾人轉口。


    一旁馬超看向劉封的目光已經閃亮至極,好感大增,對劉封拱手,感歎道:


    “封兄此舉,大氣、敞亮,孟起欽佩,隻恨相識甚晚,恨不能與封兄共謀大事!”


    聽到馬超的話,糜竺、徐庶兩人微微一怔,不由看向已然震撼的馬超,兩人眼睛均是一亮。


    他們已經知道了馬超的身份。


    西涼諸侯之一馬騰長子。


    如今,馬超對劉封頗為歎服,說恨不能與劉封共謀大事?


    糜竺、徐庶內心欣喜。


    顯然劉封已經獲得了馬超的好感,這是一件好事啊。


    西涼和荊州相距甚遠,並不會產生什麽直接衝突,但是,可以結為同盟啊。


    “孟起兄說笑了,若是孟起兄放在封這個位置,恐也會和封一樣這麽做!”


    劉封笑著馬超迴道,隨即看向南方,說道:


    “不說了,文聘恐怕現在已經如臨大敵了,盡起全軍準備迎戰了,我們收拾一下,前往襄陽吧!”


    “大軍就交給寇惡和老師了!”


    “封兒你就放心去吧!”


    徐庶麵色一肅,沉聲道。


    “寇惡定不讓少爺失望!”


    ………


    正如劉封所言,駐紮在襄陽和新野之間的文聘,在新野大軍南下之時,便如臨大敵,集合大軍,準備隨時迎戰了。


    在襄陽和新野之間,無邊的曠野之上。


    從北方,一支浩浩蕩蕩、旌旗蔽空大軍緩緩而來。


    一張張“劉”字大旗在勁風中颯颯作響。


    文聘也率領五萬荊州軍,擺出了陣勢。


    一時,雙方共計十三萬大軍南北聚集在新野和襄陽之間。


    隻是,讓文聘驚疑的是,在劉封大軍開至荊州大軍十裏之前,便遠遠停下,安營紮寨了。


    而就在文聘不解、驚疑之時,劉封已經打扮悄然越過雙方大軍,進入襄陽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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