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顏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跟楚靳城說了一會話之後就睡過去了。


    看著女子安靜絕美的睡顏,感受著她均勻的唿吸聲,楚靳城這才有種她真的沒事了的感覺。


    心中的不安定了下來。


    楚靳城微俯著身軀,低下頭去在女子的額間輕輕地吻了一下,語調極盡溫柔:“晚安。”


    我失而複得的愛人。


    -


    第二日,午。


    慕顏是在一陣清香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轉頭就看見綰音站在窗口插著花,將花瓶擺放在窗台的位置。


    迎著微風,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綰音發現她醒了,走過來溫柔的問道:“顏兒,今天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沒有那麽疼了。”


    慕顏朝她微笑。


    綰音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她握住慕顏的手,輕聲說著:“澈兒說你產後大出血傷了元氣,精神力有些耗損,這半個月都要住在醫院裏,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


    “等出院了也要臥床休息,需要再調養一段時間。”


    生孩子大出血,對於女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等於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稍有不慎便會失了性命。


    慕顏點頭,問道:“媽媽,明澈哥的身體怎麽樣了?”


    綰音沒瞞她,“給你手術完的那晚,澈兒暈倒了,醫生說情況很糟糕。”


    剩下的沒有再說下去,慕顏心裏很清楚。


    慕顏反手握住自己母親的手,眸子中帶著微笑,安慰著她:“別擔心,我已經找到了救他的方法。”


    虞月抱著孩子從外麵進來,正好聽見了慕顏說的這句話,她沒有多言,先跟綰音打了聲招唿。


    然後笑著對慕顏說道:“慕顏,我們的心髒抗壓能力算比較強的,但在m國聽到消息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那麽危險的情況,得虧是慕顏。


    換了別人估計早都沒命了。


    “辛苦你們了。”


    慕顏看著她道謝。


    “我倒是不辛苦,阿姨和慕叔叔他們這幾天擔驚受怕的,比較辛苦。”


    綰音目光溫柔:“隻要你醒了,再辛苦我們都覺得值了。”


    慕顏心頭一陣觸動。


    綰音笑著站起來,說著:“顏兒,你先跟虞月聊會天,我過去看看廚房那邊燉的湯怎麽樣了。”她讓慕臨天守著的。


    “好。”


    虞月走過去把懷裏的男嬰放在慕顏的身邊,笑著說道:“我一猜你準放心不下這兩個孩子,先把大的這個抱過來給你看看。”


    慕顏確實惦記,她看著繈褓裏的小嬰兒,小小的一個。


    頭發濃密,白裏透著紅的小臉蛋,那雙瞳孔漆黑的如黑曜石般,忽閃忽閃的。


    “長得像我家楚先生。”


    “兩個孩子都繼承了你跟楚總的優點,從小就長得很可愛,等大了也是妥妥的出眾容貌。”


    虞月笑著說道。


    慕顏美眸輕彎起,伸出指腹輕輕地戳了下小家夥的臉蛋。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摸他,小家夥眨巴著眼睛,忽然咧開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聲音軟乎乎的的,很有感染力。


    虞月:“看來小寶貝也知道他媽媽醒了,也不哭鬧了。”


    小家夥平常醒著的時間不長,大多都在睡覺,但今天格外的精神,睜著那雙眼睛好奇的望來望去。


    慕顏隻能躺著沒法抱他,手指輕勾著小家夥的小手指,心裏的感覺奇妙極了。


    “你跟龍風眠都來了,以墨呢?”


    “也在醫院裏,昨天半夜不知道你醒了,今天早上知道後在病房裏守了好幾個小時,醫生告訴他你可能會晚上才會醒,所以他上樓去看小公主了。”


    這會還不知道慕顏醒了。


    慕顏微笑,“他高興壞了吧。”


    心心念念等著的兩個弟弟妹妹,這下終於可以看見了。


    “是啊,一有時間就去守著他的小妹妹。”


    虞月忍不住笑著打趣道,“現在有小公主了,他也不粘著我們了,我跟龍風眠的地位都失寵了。”


    “那正好,還沒生的時候龍風眠就一直惦記著我家的女兒。”


    “那倒是……”


    虞月笑了起來。


    不過,看著慕顏仍是十分虛弱的氣色,虞月眸子忽然嚴肅起來,問道:“慕顏,慕阿姨他們還不知道手術需要用你的血嗎?”


    “不知道。”


    慕顏搖頭。


    這件事,就隻有他們幾個人知道。


    就連許明澈,她也沒告訴。


    “你產後大出血,最短也需要好好調養一個多月,但以許教授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等得起嗎?”


    慕顏沉默。


    能等嗎?


    她不能確定。


    “虞月,我要治好他。”


    知道她的決心,虞月告訴她最壞的結果,“你現在的身體還極度虛弱,若是到時再給他輸血,不僅手術的過程你沒辦法參與,有可能你自己還會有生命危險。”


    “慕顏,你是不知道楚總這幾天是怎麽熬過來的,我們看著都心疼動容。”


    “如果你再出什麽事,他恐怕真的會跟你一起去了。”


    “我知道。”慕顏眼神很沉。


    這些,她又何嚐不清楚。


    慕顏看著虞月,說著:“我們現在有辦法救他,但我卻選擇為了自己放棄他,這樣,我跟那些貪生怕死的絕情人又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我欠他的很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她做不到。


    虞月歎了一口氣,“我知道,這種事不管換了誰遇上了,都會跟你做出同樣的選擇。”


    她亦是如此。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勸慕顏,而是問著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有什麽把握嗎?”


    慕顏:“好好調養,盡量讓我的身體快點恢複過來。”


    說是一個月,但她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意外的發生。


    就像她的提前分娩生產一樣,預料不到。


    “好,有什麽調理身體大補的藥材,你說出來我讓龍風眠去給你找。”


    “等我想想,一會列個清單發給你。”


    “沒問題。”


    病房外,許明澈的身影靜立在牆邊,將裏麵的談話悉數聽了進去。


    他放輕步子迅速離開了這裏,去了樓頂的天台上。


    迎著凜冽的寒風,他那雙素來溫潤的眸子忽然有些泛紅。


    心裏仿佛像是被什麽硬物撞擊了般,悶悶的疼痛著,堵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顏,你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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