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都,景園別墅。


    醫療室內,慕顏正低頭專心地研究著用枯木新調製出來的藥水,分別以不同的方法、順序、劑量等,加入了虞月跟許明澈的血。


    可,結果仍是跟之前的一樣,無法融合。


    “為什麽會失敗呢……”


    她皺著眉頭沉思起來,有些想不通。


    若說血液的特殊性,這世間再沒有比虞月更合適的人了,更何況還有自愈的加持。


    按理說應該很容易成功才對。


    落笙站在旁邊說著:“少夫人,您先坐下來休息會吧。”


    這一忙起來就是六七個小時,身上還懷著孕。


    知道楚靳城吩咐過他盯著自己的作息,慕顏點頭,她從抽屜裏拿起那卷古籍,仔細地查閱了一遍,步驟跟內容還是那樣。


    翻到最後一頁時,上麵也隻記錄著簡短的兩句話:


    枯木,可溶萬血,盛萬血。


    將其作用發揮到極致,亦可逆轉生死。


    慕顏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連溶合都沒有做到,究竟是哪一步出錯了?


    落笙在旁邊小聲的詢問:“少夫人,楚老夫人讓傭人送來了一些補湯,您要不先出去喝點?”


    “好。”慕顏應了聲,但眼睛始終沒離開古籍。


    “少夫人,其實我覺得失敗挺正常的,畢竟有關枯木的記錄太少,這一本古籍也沒人動過,可能我們還需要多花一些時間慢慢來研究。”


    慕顏正想的認真,聽見他說的話眼眸忽然抬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麽?”


    “啊?”落笙有些愣住。


    “你把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落笙小心翼翼的重複著,“我說,其實失敗挺正常的,畢竟有關枯木的記錄很少,這一本古籍也……”沒人動過。


    聞言,慕顏出聲打斷他,“對,就是一本。”


    “少夫人,這古籍有什麽問題嗎?”落笙腦子雖然轉的快,但比起慕顏來還是差遠了。


    慕顏盯著手中的這本書籍,沒有半點撕毀的痕跡,“落笙,你說這本古籍有沒有可能不止一本?”


    落笙明白了過來,有些詫異,“您是覺得,記錄枯木的還有另外一本?”


    “是。”


    慕顏放下古籍,說著:“我總覺得這上麵對枯木的記錄太少了,雖然有幾頁,卻也隻是寥寥幾句。”


    “上麵隻說了枯木可以救人的法子,卻沒有詳細的過程。”


    況且,這本古籍少說也有一百年的曆史了,那會根本沒有手術這些,更別提輸血了。


    那些人,到底是怎麽使用枯木救人的?


    落笙:“少夫人,您是覺得我們有可能用錯了法子?”


    慕顏搖頭,她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許久,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般,出聲吩咐道:“落笙,你去把虞月存放在這裏的那些血取過來。”


    “好。”


    慕顏重新試驗,她按照之前的步驟倒了一些枯木調製的藥水,然後將那幾罐血全都倒了進去。


    最後倒入許明澈的。


    很快,器皿中有了反應,在枯木的調和下那兩種血液很快的溶和,讓人驚奇的是沒有一點分離的跡象。


    落笙滿臉詫異,“這……就是多加了一些血,怎麽變化突然這麽大?”


    難道說……


    還沒等他說話,慕顏的眉頭已經緊緊的擰成了一團,聲音很沉,“能不能融合,全都要看輸血量。”


    “少夫人,這需要的量太多了,如果等到後麵的手術,虞小姐的身體能承受的住嗎?”落笙想到了關鍵的點。


    慕顏搖頭。


    以剛才的試驗來看,不管換了誰都是完全承受不住的。


    她神色深斂起,心裏忽然五味雜陳起來,“原來,以血換血,是以一個鮮活的生命為代價去救另外一個人……”


    如此,患者才可能有痊愈的機會。


    “這方法有些過於殘忍了……”落笙也驚住了。


    慕顏看了過來,眼神極盡威嚴,“此事,不準對任何人提起。”


    “少爺那邊呢?”落笙猶豫著問出聲。


    “暫時先瞞著。”


    慕顏說完,吩咐著:“你先出去吧,我想靜靜。”


    “是。”


    落笙有些擔心她,但也不敢違背她的命令去打擾,轉身退了出去。


    慕顏低頭盯著桌上的器皿,心頭忽然湧起一股無力感來。


    原以為終於找到了救人的法子,可那股希望剛燃起,卻又被瞬間擊的粉碎。


    “難道,真的就沒有兩全的法子了嗎……”


    慕顏獨自一人在醫療室裏站了許久,直到外麵傳來敲門聲,她才緩緩 迴過神來。


    “慕顏,又遇上什麽難題了?你家老夫人送來的雞湯都沒見你喝。”


    虞月笑著朝著她走去,但見著女子臉色不太好,她伸手摸上慕顏的額頭,不燙,“出什麽事了?說出來我幫你一起分擔下。”


    “沒事,一時忙忘了,站的久了腳有些酸。”


    慕顏淡笑著坐了下來,伸出雙腿來迴擺動了一下,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對的神情。


    見她沒事,虞月這才放心下來,溫柔的說著:“你在醫療室一呆就是五六個小時,到飯點了都沒見你出來,那麽長時間站立,腿不酸才怪。”


    “你雖然身體底子好,但平時也要多注意些。特別是等到快生產那兩個月,你夜裏都會睡得極不安穩,容易醒,有些人在孕期還會腳抽筋。”


    “好。”慕顏朝她勾唇微笑,“等晚上我說給我家楚先生聽,讓他也都記著。”


    “我估計啊,你家楚總應該早就自己查過做過詳細的科普了。”


    “龍風眠告訴你的?”


    “是。”虞月還將龍風眠微信被刪的事情跟她說了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好你家楚總很清醒,沒受他影響。”


    “我覺得應該有一點……”


    怪不得這兩天楚靳城對她的飲食忽然又嚴格了起來,說要營養均衡不能出任何差錯,指定是讓龍風眠那番話說的又擔憂了。


    虞月問,“不說這個了,你這邊有進展嗎?”


    “沒有。”慕顏搖頭。


    她該怎麽說,若用這個法子極有可能會讓她付出生命?她說不出口。


    她斷不會去傷害虞月。


    別說她了,就算是許明澈知道了肯定也不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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