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茂旭見著她這般失了禮數的模樣,皺了皺眉:「鏡嫻,怎麽這般沒了規矩?」


    茂鏡嫻看了茂旭一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雖心中不忿,但還是強壓下去。


    看她冷靜下去,宋景軒這才敢上前,嬉笑著將手中的畫卷遞給她,欠欠道:「茂小姐,生辰快樂。」


    茂鏡嫻剜他一眼,礙於茂旭在旁邊,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了他的圖隨手遞給侍女。


    宋景軒卻並不滿意,繼續痞笑道:「茂小姐就不打開看看?」


    茂鏡嫻實在看不慣他這欠欠的模樣,嗔怒道:「我看與不看,與你何幹?」


    別亦嵐登時來了興致,也不急著離開,抱手站在後邊兒看戲。


    茂鏡嫻許是不願當著這麽多人難堪,一把拿過畫卷,打開了來看。


    別亦嵐站的位置不太遠,正好能看到畫卷一角,仔細辨認來,似乎是一幅炭筆畫的素描,畫上的茂鏡嫻麵容柔和,顧盼生輝。


    這宋景軒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想到畫功倒是不錯。


    她心下讚嘆,可茂鏡嫻卻是一把將畫卷摔倒地上,怒聲道:「你這個登徒子!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別亦嵐心下一驚,還沒能反應過來,便見到地上的畫軸滾動,露出了畫中人的全貌。


    她定睛一看,這畫上哪兒止一個人,分明還有一個男子模樣的輪廓,正一手攬著茂鏡嫻,姿勢曖昧,再辨認一下,那個男子正是宋景軒。


    別亦嵐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可宋景軒已然被拉了出去,嗷嗷直叫。


    茂鏡嫻似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帶著嗔怪的眼神也瞥了她一眼。


    別亦嵐立馬噤聲,識趣地往轉身往裏走。


    這宋兄還真是幹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


    可她這還沒踏出一步,便撞到了一個人的胸膛,熟悉的鬆香味鑽入她的鼻尖,抬頭一看,正是魏瑾淮。


    魏瑾淮仍舊是那副正經的模樣,也不作聲,隻等她自己起來。


    別亦嵐趕緊往後退了幾步,幹笑道:「魏公子,好巧好巧。」


    可魏瑾淮卻淡淡道:「不巧,我是來尋你的。」


    「啊?」別亦嵐愣了,她隻是尋了個藉口打破尷尬,哪兒料到會有迴應。


    「我見你在這兒站了這麽久,以為你是找不著路。」


    別亦嵐哪兒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吃瓜,隻得應和道:「啊對,我就是找不到路了。」


    魏瑾淮點了點頭,似乎早就認定她就是個路癡,便心安理得地帶路,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走吧。」


    別亦嵐倒也樂著跟他走,這茂府大得跟個迷宮似的,有人帶路又何嚐不可?隻是——


    「額那什麽,魏公子,這裏我們好像走過了吧?」別亦嵐看著周圍的建築,幾片假山,一個小亭,與半刻鍾前路過的地方無異。


    魏瑾淮卻是輕咳兩聲,不自然道:「是嗎?」


    別亦嵐:???


    合著這是一個路癡在給人帶路?


    別亦嵐沉了口氣,安慰道:「倒也可能是這茂府布局太工整,一樣的布局有兩處也不一定。」


    魏瑾淮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自己是個路癡的自覺,甚至還淡定道:「此言有理。」


    別亦嵐登時無語,微不可聞地嘆了下氣,這才四處巡視,試圖找到一個正確的路。


    忽而,她聽到前方隱隱約約有人聲傳來,竊喜道:「往這兒走,前麵有人。」


    說著,她便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前麵聲音嘈雜,一個尖銳的聲音愈來愈大,其間還伴隨著啜泣聲。


    別亦嵐心下生疑,轉過拐角,便見著一個身材臃腫,一副廚娘裝扮的女人正大聲咒罵,言語汙穢,不堪入耳,她一邊罵著,一邊拿著個細長的擀麵杖往地上跪著的侍女身上抽打。


    「你這小兔崽子!叫你偷東西!叫你偷東西!」


    「我錯了!我錯了!」侍女抱頭抽泣,幾乎蜷縮成一團,卻不敢閃躲半分。


    別亦嵐眉頭一皺,下意識便要前去阻攔,她幾步上前去拉住廚娘,勸解道:「誒誒誒,有話好好說,可莫要傷了人。」


    廚娘正在興頭,見了來攔著,更是不悅:「你又是哪個小崽子!這兒沒你的事,一邊兒去!」


    地上的侍女見有人來撐腰,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地躲到別亦嵐後麵去。


    別亦嵐攔著廚娘,笑眯眯道:「姐姐何必如此,饒是這位小侍女犯了錯,也犯不著這般吧。」


    廚娘心頭一股子怒氣,偏偏麵前這個黃毛丫頭還是副笑臉,讓人也動不起氣來:「哼,你倒是問問她,我為何要打她!該不該打她!」


    侍女卻是趕緊擺手,受驚的雙眸水淋淋的:「三娘,我不是故意的……」


    廚娘一聽她這話,氣上心頭,當即沒站穩,在原地晃了晃,許是卻是不舒服,便指了她好幾下,又撂下狠話:「你等著!若不是今兒是小姐生辰,我還有的忙,改天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侍女聞言身子一顫,躲在別亦嵐身後瑟瑟發抖。


    「還不滾過來,那麽多菜等著我來洗是不是!下次再偷,看我不打死你!」廚娘手叉著腰喘著粗氣。


    侍女聞言一抖,還是低垂著腦袋跟了過去,卻無人看見她眸中藏著的恨意和嘴角的獰笑。


    「走吧。」魏瑾淮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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