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否認,直愣愣望著天花板。


    葉希林沒再問,坐在高腳凳上點了一支煙,邊抽邊若有所思地瞧著她那個死樣子,一會兒,說道:「沒出息。」


    她斜眼看過去,不搭理這人,全當耳朵聾了聽不見。


    葉希林走過去,一把將她撈起來。她反抗,「幹嘛啊你……」


    葉希林說:「出去走走。」


    「我不去。」她說。


    對方不聽,拉著她就出門。


    西河街清冷,大中午隻有滿大街的灰塵,到處都蕭條冷清。兩人到附近的滷肉店買吃的,葉希林請客。


    「腿還疼嗎?」


    青禾心裏憋著一股勁兒,迴道:「早沒事了。」


    葉希林嘴欠,「沒事就別這個死樣。」


    「哪樣?」


    「像被拋棄了一樣。」


    青禾要辯解,可無從開口,半晌,硬氣地說:「要你管。」


    葉希林說:「我不管你。」


    有個人吵吵嘴總是好的,可以發泄心情。再難聽的話,以朋友的身份說出來都不算惡言,逞逞嘴皮子就完事。


    .


    後一日晴轉多雲,太陽溫暖,天氣不錯。


    青禾一覺睡醒卡裏就多了兩萬塊錢,雜誌社發工資了,還是按全勤發的。頂頭上司給財務部發了話,批準帶薪休假,不用做事,但工資照發。


    這錢不要白不要,她都照單全收,然後再就著上次的獎金和酒吧發的工資,湊整還債,將三萬塊錢打到文寧卡裏。


    二十四萬五千,還三萬,還剩二十一萬五千。


    一個月內還債兩次,之前從未有過。


    文寧發來微信消息。


    「?」


    她沒理,隔了一會兒才生硬地迴復:「還錢。」


    聊天界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但遲遲不見消息發過來,應該是有什麽事,屏幕上方的顯示變成了備註,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等了十來分鍾,還是這樣,沒有任何動靜。


    看著屏幕一點點變暗,直至徹底鎖屏的手機,青禾倏爾想到什麽。


    良久,對方解釋:「有事,晚點再說。」


    她不再問,也不等這個「晚點」。


    那天齊瑞安在電話裏提及一個時間,說是周三晚上。


    今兒就是周三。


    窗外的光線明亮,街上的風光正好。


    下午店裏來了兩個客人,成了兩單生意,葉希林提議晚上去吃壽喜鍋,準備叫上幾個朋友。


    青禾隨口應下,幫著打理收銀台。


    不過兩分鍾後,她又反悔了,突然背起包就往外走,身影匆匆。


    葉希林一臉莫名,「去哪兒?」


    「有點事,出去一趟。」她迴頭說,想了想,大聲道,「晚上你們去吃,我應該不去了!」


    她走得急,東西都沒帶全,包裏隻有手機,別的什麽都沒有。葉希林在後麵喊了一聲,她沒迴頭,徑直就往外走,堅決又果斷。


    青禾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但冥冥中就是有種強烈感覺,知道今天應該迴去。至於迴去做什麽,去找誰,她還沒想好,反正先迴江庭就是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比較堵,轉出西河街,別的地方到處都是如長龍一般的車流。


    車子行進太緩慢,一寸寸磨著人的神經,一條路好像望不到盡頭。


    青禾偏頭望向車窗外,瞧著道路兩旁的銀杏。


    這個時節的銀杏葉子還沒泛黃,綠油油掛在枝頭,茂盛而繁密,襯得一條街都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計程車裏正在收聽電台廣播,主持人放了一首eason的歌做過度。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再無動於衷」


    「……」


    一條路很長,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可以下車。


    車子不能開進江庭,剩下的那段路隻能步行。


    青禾給文寧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快走到家門口,對方迴撥過來。


    手機那頭有嘈雜的人聲。


    青禾先說話,直白地問:「去機場了?」


    那邊沉默,一會兒,嗯聲。


    青禾掛斷電話。


    落日餘暉灑在牆壁上,在遠處斜出一條曲折的線,將地麵一分為二。


    一麵滿是陽光,一麵隻餘陰沉。


    第35章


    南城的氣溫漸高,從七月初到下旬,溫度從十幾度一路升到三十度左右,且還有繼續攀升的趨勢。


    不同於北方的幹熱,南方的夏季總是伴隨著潮濕與沉悶,早晨薄霧藹藹,中午露珠散去,下午的太陽曬得人頭暈,吹陣風都帶著散不掉的熱氣,出門時渾身幹爽,迴來時汗流浹背,氣候惱人。


    江庭的獨棟別墅愈發冷清,楊叔請假迴了老家,文寧一直不在,那天下午青禾迴來了一趟,但不到一個小時又離開,之後就沒再出現。


    她走了,收拾幾件自己買的衣物帶上,再去樓上練習室拿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接著打車去西河街老房子。


    這一走並不是真正離開,畢竟婚姻不是兒戲,具有法律效益的證件不是撕了就能了斷這段關係,哪能說結就結,想離就離,沒那麽容易。


    青禾沒在這件事上繼續偏執,不去深究那段亂如麻線的關係,她心有芥蒂,不想自尋煩惱,隻想出去透透氣,打算離遠一點。


    人是警覺性很強的動物,某些時候總是過分清醒,又過分糊塗,明明已經觸及到了禁忌界限,還沒踏進去一步,卻下意識要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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