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蔚清笑了笑,「等人。」


    陸千微瞭然,「那我先走了。」


    「等等。」商蔚清叫住了她,「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陸千微轉頭勾唇輕笑「放心,我醉的沒那麽厲害,都記得。」


    兩人默契的對視相笑了幾秒,陸千微上了車先走了。


    商蔚清還在等著裴霧,一輛車行駛到商蔚清麵前,車窗搖下,裴霧秀麗的側臉露出,她今天紮了高馬尾,顯得人很俏麗,戴著大大的墨鏡,朝商蔚清偏了偏頭,「上來。」


    還挺帥,商蔚清想,唇角微勾上了車。


    「去哪?」商蔚清說。


    裴霧神秘道,「秘密。」


    裴霧帶商蔚清去的地方是當地的一個景點,自下車了以後,裴霧就非要捂著商蔚清的眼睛,美名其曰讓驚喜更驚喜一點。


    商蔚清心裏失笑,隨她高興了。


    也不知道裴霧帶她去什麽地方,路上凹凸不平的,好幾次商蔚清差點要摔倒,裴霧都及時扶住了她。


    「不是,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這什麽鬼路?」商蔚清忍不住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裴霧說。


    裴霧帶著商蔚清在一個地方停住了,然後緩緩移開了手,商蔚清揉了揉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等眼睛適應了光線,入目便是一片絢爛。


    眼前是個瀑布,碧玉般的溪流匯聚在這個地方,而在那溪流的上方掛著一彎彩虹,白日光熹都沒有眼前這束彩虹耀眼驚艷。


    商蔚清沒有見過這種時候的彩虹,很意外,驚訝的看著裴霧,「你帶我來就是看這個嗎?」


    裴霧點頭,有些得意「很意外吧,我是聽當地的人說這裏的瀑布會出現彩虹,想著帶你來。」


    「為什麽想帶我看這個」


    裴霧眨了眨眼睛,語氣很真誠「不是說彩虹會給人帶來好心情嗎?我送你一片彩虹,你原諒我好不好?不要生氣了。」


    裴霧的眼神很真,因為緊張她手都不知道怎麽安放,隻好放在後麵雙手糾纏著,有些不安的看著商蔚清。


    商蔚清定定的看著裴霧,耳邊是清脆的瀑布傾流聲,鳥蟬鳴聲不斷響起,風吹起了樹梢上的葉子,帶來嘩啦啦的屬於夏天的聲音,麵前的人穿著刺繡風襯衫和黑色短裙,皮相姣好,眉目浮現淡淡的不安與焦躁。


    商蔚清被陽光曬的微微眯起眼,不知意味的說「你怎麽保證你不是騙我呢?該不會又是演的吧。」


    裴霧立馬搖頭,「怎麽可能。」接觸到商蔚清不確定的眼神,裴霧剛剛的勇氣又沒了,喪氣道「你想讓我怎麽證明?不然我在彩虹麵前發個誓?」


    商蔚清笑了一下,「誰會在彩虹麵前發誓啊。」


    裴霧沒法子了,懨懨的耷拉著眼皮。


    「裴霧。」商蔚清叫她,「我相信你不會再犯,但是我要你記住,你不是單單為了我學會怎麽道歉。你畢竟不是小孩,不需要我真的教小孩一樣來教你吧」


    裴霧想了想,微微皺起眉,但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商蔚清怕她不懂自己的意思,說的更清楚了一點,「我做那麽多並不是為了我,僅僅為了一個道歉,我就跟你耗了那麽久我圖什麽?不至於。」


    裴霧聽不太懂,在她看來,商蔚清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商蔚清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嘆了口氣,「我隻是想讓你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上過得容易一點,你脾氣不好,有些處則和這個世界截然相反,而這一點必定會讓你過的很難,所以,我在逼著你改。」


    「你以為我在為了自己,不,我隻是給了你變好的一個選擇。」


    商蔚清彎起眉眼,「很慶幸,你選對了。」她看了看彩虹,又將目光放在裴霧身上,「我原諒你了。」


    裴霧被商蔚清的話搞懵了,她現在處在一種不可言狀的茫然中,她很意外,萬萬沒想到事情背後是這種發展,一直出乎意料的驚喜環繞在心底,她以為這一切隻是商蔚清給自己的懲罰而已,可好像並不是這樣。


    不是懲罰,是一種裹著孤寂與苦痛的拯救。


    她對這個世界處則不是很懂,我行我素慣了,即使是撞的一身傷痕,也不曾改變。疼痛對她而言不足為奇,他人的苦痛於自己也是無謂的,她滿身不堪入目的醜陋,骯髒的疤痕刻在皮肉上,她是所有人口中的「神經病」。


    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開始厭惡她,裴霧為此痛苦不堪,她做不來「世間以痛吻我,我卻抱之以歌」的豁達,所以她變本加厲的暴露自己的醜惡,非要噁心所有人。


    她當然痛苦,可自己無能為力改變,隻好選擇作惡與墮落,但有一個人笑意盈盈的願意見她醜惡麵目,剜她不堪疤痕,承她惡劣脾氣。


    不管這個人什麽身份,於裴霧而言,是真真切切的悸動。


    「謝謝。」裴霧真心道。


    商蔚清不在意的笑了笑,裴霧突然覺得水上的彩虹似乎倒映在了商蔚清的眼裏,不然為什麽她的眼裏像是有光呢?


    絢爛的要割破昏暗的光亮。


    迴去的時候,裴霧突然問道「如果我一直沒有道歉,你會怎麽樣?」


    商蔚清正在修剛剛拍的照片,「還能怎麽樣?如果你一直這樣,那我也沒辦法,就老死不相往來唄。」


    裴霧後怕似的哦了一聲,「哢嚓「商蔚清拍了一張她的照片,裴霧疑道「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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