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


    小櫻去井野店內順了一枝花。


    別問為什麽是順?


    問就是沒錢。


    小櫻的零花錢不多,但她平時大手大腳不懂節約,因此零花錢總是在月初就消耗一空。


    剩下的日子全靠著順和蹭。


    唯一令人慶幸的是,她朋友挺多。


    她正好遇到了同樣來花店的鹿丸。


    山中井野的目光在他倆身上打轉,眼神逐漸曖昧:


    “好啦,你們倆聊吧!”


    “我就不打擾你們囉!”


    她一臉蕩漾地飄走。


    鹿丸\\u0026小櫻:“……”


    什麽鬼?


    “你這是打算去哪兒?”


    小櫻繞著鹿丸走了一圈。


    鹿丸一隻手提著果籃,一隻手捧著花,怎麽看都是要去拜訪別人的樣子。


    “嗯……丁次進了醫院,我去看望他。”


    鹿丸莫名頭皮一緊,他微微站直了身體,解釋道。


    小櫻腳步一頓,她有些驚訝地瞪圓眼睛:“丁次進醫院了?”


    鹿丸點頭。


    “那我和你一起去!”


    小櫻又選了兩朵花。


    鹿丸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麽,但在小櫻疑惑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理智地閉上了嘴。


    小櫻和鹿丸結伴去了醫院。


    鹿丸敲了敲病房門,推門進去。


    小櫻走在他身後。


    房間內一片寬敞。


    一張病床上,丁次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哼哧哼哧地啃著手中的大蘋果,地上的垃圾桶內是一堆的果核。


    小櫻掐了一個花骨朵,彈到了床前的花瓶裏,麵不改色:


    “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病人。”


    丁次看到小櫻,頓時眼睛一亮,他立即露出了羞澀又大膽的矛盾笑容:


    “微胖係的時代到來了嘛?”


    小櫻都主動來看望他了!


    鹿丸把果籃放在床頭,麵無表情地打擊:


    “小櫻以為你重病臥床不起,才來看的你。”


    小櫻聞言覷了鹿丸一眼,要不是因為鹿丸一臉丁次快死的表情,她會誤會嗎?


    很好,鹿丸的話成功讓病房裏三個人之中唯一一個臉上帶笑的人也笑不出來了。


    “怎麽住進醫院了?”


    小櫻坐在旁邊,順手從果籃裏摸過來一個大菠蘿啃著。


    丁次不好意思地撓頭:“嘿嘿……”


    說出來怪丟人的。


    “吃多了。”


    鹿丸淡定地說道。


    丁次的眼中迸射出兩簇火花:“鹿丸!你別說的那麽難聽!”


    小櫻瞬間消滅完大菠蘿,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隨口敷衍:


    “以後注意點兒身體啊。”


    說完,她就捧著自己的花往外走。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突然又伸進病房一個頭:


    “哦,對了,你們知道小李的病房在哪兒嘛?”


    鹿丸和丁次對視一眼。


    兩個人堅定地搖頭。


    小櫻眯了眯眼睛:“你們確定?”


    鹿丸和丁次再度堅定無比地搖頭。


    “好吧。”


    小櫻隻能自己去問了。


    病房內,鹿丸和丁次麵麵相覷。


    丁次謹慎地問:“小櫻怎麽主動問起小李來了?”


    鹿丸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丁次露出了賤嗖嗖的笑容:“小櫻不會變心了吧?畢竟死亡森林的時候,小李的表現很好呢!”


    而且在預選賽,小李也證明了他的實力和忍者的決心。


    鹿丸翻了一個白眼:“無聊。”


    丁次嘿嘿直笑,笑得鹿丸渾身發毛。


    接下來的半個鍾頭,鹿丸屁股上像是長了根釘子,坐立難安。


    丁次忍不住開口:“你要是好奇,你就偷偷跟過去看看唄!”


    鹿丸站起來:“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去趟衛生間。”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內。


    丁次癟嘴,心中對鹿丸充滿了嘲諷。


    鹿丸站在過道上,再三打量,確定沒有看到熟悉的麵孔,他朝著小李的病房摸去。


    這邊小櫻通過護士小姐的引導,已經到達了小李的病房外。


    “謝謝姐姐。”


    小櫻毫不吝嗇地對大美女護士露出甜甜的笑容。


    大美女護士也大方地讓小櫻在她懷裏蹭蹭,然後說道:“那我先走了。”


    小櫻點頭,目送護士姐姐搖曳生姿地離開。


    她的手按上了病房門的把手,突然,她視線上移,眉眼倒映在玻璃窗上,顯得有些鋒利。


    哢嚓——


    病房木門發出喘息。


    小櫻踏入病房。


    鼻翼間血腥味在蔓延。


    小李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沉睡,他的病床前,站著一個小櫻毫不陌生的身影。


    ——葫蘆娃我愛羅。


    飄逸的沙子浮在小李的全身。


    一眼可以看出來我愛羅想要做什麽。


    紅絲彈出,穿透了我愛羅的手腕。


    鮮血一滴滴地順著紅絲滑落。


    滴答、滴答、滴答……


    我愛羅瞳孔緊縮。


    圍繞在小李身邊的沙子瞬間像是失去了支撐,猛地消散。


    我愛羅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受傷了?”


    “血!”


    “鮮血!”


    我愛羅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像是陷入了什麽奇怪的癔症。


    小櫻懶得理會這精神病的小崽子。


    她聽人說了小李受傷的事情,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位葫蘆娃。


    沒想到比賽結束後,這廝還想著來報私仇。


    真是狐狸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


    小李好歹也是她罩的!


    “我的頭好疼!”


    “啊啊啊啊啊!”


    我愛羅突然癲狂似的捂住頭,眼中爬滿了血絲,額角的青筋暴出。


    小櫻走上前,一把推開了我愛羅,把他和小李隔開。


    她看了看我愛羅痛苦的樣子,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


    “我刺穿了你的手腕,你應該是手疼不是頭疼!”


    “笨蛋!”


    她把花放在了小李的床頭。


    小李雖然是個粗眉毛,但是性格還是不錯的。


    小櫻喜歡漂亮的孩子,也喜歡善良可愛的孩子。


    至於眼前這個暴躁的孩子,她真的手癢癢。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們!”


    我愛羅眼神陰鷙地盯著小櫻。


    小櫻雙手環胸,靠在病床前,上下打量著我愛羅:“你覺得你殺得了我嗎?”


    她的目光漸漸地從我愛羅的一頭紅發上轉移到了他額頭上的字。


    ——愛。


    誰家正經人小小年紀就在額頭上紋“愛”字?


    這得多缺愛啊?


    小櫻漫無邊際地想。


    “我的體內有一隻怪物,我殺不了你,它也會出來殺了你的。”


    我愛羅咧開嘴角。


    看上去病得越發嚴重。


    “哦?”


    “是嗎?”


    小櫻的目光聚集到了我愛羅的肚子上。


    鳴人的體內有一隻九尾,那麽我愛羅話中的意思,她是否可以理解為,我愛羅和鳴人是一樣的?


    “我是一個怪物,奪取了母親的生命而出生。”


    “為了使我成為最強的忍者,父親用忍術將沙子的化身附在我的身上。”


    “我從一出生就是個怪物!”


    我愛羅的聲音越來越低。


    他似乎極力用淡漠的語氣彰顯著自己絲毫不在意的態度。


    但是……


    小櫻眼神微動。


    這個葫蘆娃還是在傷心呢。


    說著每一句殘忍又冷酷的話,但是拆開一看,每一句都在說著“我需要愛”。


    所以說,人類啊,太過於口是心非了。


    “人,不過是聚集著殺戮和憎恨的肉塊罷了!”


    “我以母親的生命為基礎,作為村裏的最高傑作被創造出來。”


    “作為風影的孩子,父親不斷地交給我忍者的秘訣,我被過度的保護著、放任著。”


    “從六歲到現在的十二歲六年間,我不斷地被親生父親暗殺。”


    “我一直找不到我的人生意義,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我就是為了殺光除了我以外的人類而存在的!”


    “為自己而戰、為自己而活、隻愛自己的殺戮武器!”


    我愛羅的身上彌漫著一股有一股的低氣壓。


    他的腦海中充斥著暴亂的迴憶。


    其中,有一整夜一整夜的孤獨、有遍地的屍體和鮮血、有父親冰冷的目光、有村民厭惡恐懼的麵孔……


    他永遠都是一個人。


    他就像是活在世界之外。


    隻能依靠著不斷地殺人,來獲取對自身存在的認知。


    我愛羅眼中滿是暴戾,他睜開眼時,麵前春野櫻的身影卻消失了。


    我愛羅不可避免地愣了一秒。


    啪嗒——


    一個果核精準地穿越了沙子的攔截,砸中了我愛羅的額角。


    我愛羅的眼中爆射出兩道憤怒的兇光。


    小櫻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窗台上,一邊啃著小李果籃裏的蘋果,一邊若有所思地聽著我愛羅講故事。


    “繼續啊!”


    看到我愛羅突然停下,小櫻不理解地看著他。


    怎麽不接著講了?


    還怪有意思的。


    小櫻剝著火龍果的皮,低下頭催促:“接下來還有什麽勁爆的故事沒?”


    我愛羅緊緊地擰起了眉頭,胸口劇烈地起伏。


    小櫻咬了一口多汁的火龍果,從窗台上靈活地跳了下來。


    她走到了我愛羅的麵前,手突兀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愛羅一怔。


    幾乎是反應不過來的速度。


    他的瞳孔中染上了興奮。


    小櫻湊近看著我愛羅頭上的紋身,看樣子不像是紋的,天生的?


    她心中疑惑,開口說道:“你很缺愛嗎?”


    我愛羅的眉頭又擰得死緊:“那種東西……”


    “我愛羅,好孩子,我愛你。”


    小櫻的雙手碰上了眼前小孩兒柔軟的麵頰,她的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亮,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我愛羅的瞳孔放大,他的眼中隻有一雙碧綠色如同一望無際原野的閃亮瞳孔。


    “撲哧!”


    小櫻笑出聲,她伸出手,把放在我愛羅後背的葫蘆上的火龍果重新取下來。


    她忍不住打趣:“還說不缺愛?都缺愛成什麽樣子了?”


    她一句話都能唬住他。


    我愛羅慢慢地低下頭。


    沙子從他身後的葫蘆裏慢慢地溢出,擴散在周圍。


    “殺了你!”


    抬起頭時,他的眼神格外的憤怒。


    “欸?真的要殺了我嗎?可是我很喜歡你哦!”


    小櫻找到了點兒逗小孩兒的樂趣。


    現在的鳴人和佐助都長大了,性格一點兒也沒小時候好逗了。


    倒是眼前的我愛羅看著倒是和鳴人差不多大,實際上心性跟個小孩兒沒區別。


    無非是殘暴了點兒。


    “閉嘴!”


    我愛羅大聲喊道。


    小櫻歪了歪頭,邊啃著火龍果邊慢慢地說道:


    “如果我喜歡你的話,你不就有活著的意義了嗎?”


    “我們可以一起吃美食,一起熬夜,一看你這黑眼圈就知道你沒少熬夜……”


    小櫻湊近,抬起手扯著我愛羅的眼皮。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湊近悄悄說道:“我也不是人哦!”


    她眼神晶亮,勾起的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誘惑。


    我愛羅怔愣在原地,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然而,他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九條毛絨絨的狐尾慢慢地從小櫻身後延伸出來。


    銀白色的狐尾在空中搖晃,仿佛抖落了一地的月華。


    小櫻背過身體,九條尾巴飄蕩,她迴過頭不忘記問:“好不好看?”


    我愛羅:“……”


    不管我愛羅覺得好不好看,小櫻絲毫不在乎。


    她跑到了光亮如新的玻璃窗前,忍不住臭美。


    “真好看啊!”


    看到自己的獸形依舊如此美麗,她就放心了。


    沙子迴到了我愛羅的葫蘆裏。


    小櫻轉身時,發現對方的視線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尾巴。


    “哼。”


    小櫻把尾巴收了起來。


    我愛羅上前,盯著小櫻:“我們是同類。”


    小櫻點頭:“嗯哼。”


    我愛羅:“我原諒你了。”


    小櫻下意識重複:“嗯哼。”


    不對,她瞪大眼:“什麽叫做你原諒我?不應該是我原諒你嗎?”


    我愛羅想了想,無所謂地說:“都行。”


    小櫻:“……”


    她下意識想要啃一啃自己手中的火龍果。


    欸?


    她果子呢?


    她那麽大的果子呢?


    小櫻最終在地上看到自己沒啃完的果子。


    她記起來了。


    她又像之前一樣把火龍果放到了我愛羅的瓶蓋上,結果對方用沙子把瓶蓋頂開了。


    於是她的果子就遭了殃。


    小櫻眨了眨眼睛,有些心痛。


    “拿去。”


    沙子卷了一個新的火龍果遞到了小櫻麵前。


    小櫻看了我愛羅一眼。


    我愛羅還是那死樣子,麵無表情,隻是一雙眼睛莫名有些傻。


    嘭——


    小櫻剛準備伸手。


    病房門被猛地撞開。


    鹿丸的目光集中在小櫻的臉上。


    他的視線慢慢地下滑。


    他瞳孔猛顫。


    小櫻……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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