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凝最近很特別忙,準備和遲雲含步入婚姻殿堂,原本計劃今年就結婚,隻是結婚前的準備太多了,各種安排,弄著弄著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地點在自家中餐廳,點的都是兩人愛吃的,一道剁椒魚,加一盤紅燒五花肉,再加一些甜點,她們一邊吃一邊聊。


    江暮凝先問道:「這次要去多久?」


    「時間還沒有定。」路茗嘉吃著米飯,道:「約你出來是有一些話想跟你交代。」


    「你說話很沒有藝術。」江暮凝說:「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我很不喜歡,等你迴來就是了。」


    路茗嘉托著下顎輕笑,「我發現你好了以後,說話不僵硬,變得好聽了,弄得我挺捨不得你的。」


    當然,捨不得也要走啦。


    「嗯,的確好了很多。」江暮凝迴憶了一下最近的變化,她身邊能說話的人多了,空虛感隨之消失,公司氣氛比以前好,勾心鬥角也跟著少了。


    路茗嘉說:「照這個發展,那等幾年估計你就把我忘記了,不記得有我這個好朋友了。」


    「那不會,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暮凝看著路茗嘉的眼神很認真,她們性格都不討喜,本身的缺陷太大,從她們認識到現在,就是彼此最唯一的朋友,陪著彼此度過了很多黑暗時期。


    說的煽情,兩個人都笑了,路茗嘉給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了,跟她說:「以前我們相處的磕磕絆絆,吵了很多次架,讓你總是擔心我,很抱歉。」


    江暮凝也倒了一杯,喝了。


    好朋友之間,分歧是難免的,但是每次對方有困難,她們一定會伸出援手,不管吵得多難聽。


    江暮凝問:「你有什麽要叮囑的?」


    路茗嘉說:「迴來的這一年多,家裏有點活氣,屋裏養了幾盆花,池子裏養了魚,就這樣放在家裏估計很難活下去,有點放心不下。」


    江暮凝點頭,「花我幫你送到我姐那裏,池子裏的魚可以放在我家裏的池子,還有什麽嗎?」


    路茗嘉仔細想想,沒有別的了,江暮凝又說:「你要是再想起來有什麽沒交代的,就給我打電話說。」


    「知道。」


    她們慢慢地吃著飯,出餐廳時近黃昏了,路茗嘉從兜裏摸出一個紅包,遞給江暮凝,認真、又遺憾地嘆了口氣,「先提前祝你新婚快樂,之後應該沒時間參加你的婚禮,也麻煩你跟雲含說一聲抱歉了。不過,你們是夫妻,跟你說了也一樣。」


    「不一樣,有時間你親自跟她說。」江暮凝把紅包收了,「這個我收了,我更希望你能親口祝福我。」


    「諒解一下啊,我這為人民服務呢。」


    「那你有時間多多打電話迴來。」


    「會的。」


    路茗嘉走的時候隻收拾了一個行李箱,她東西很少,帶了幾件衣服和書,像是短途旅行。


    沒有人來送她,她跟著同事坐飛機,一路上同事為了消除不舍,很大聲暢享未來。


    同事感嘆,「之後咱們會淡出交際圈,家人朋友會很少聯繫,隻埋頭做事,不問江湖是是非非。」


    另一個同事說:「但是很值得,這是科研,我能忍受這種寂寞。」


    路茗嘉安靜地聽著她們說話。


    飛機起飛,穿過雲層。


    兩個小時的飛行,路茗嘉合上眼睛,短暫的做上一個美夢。


    ……


    夢境很長,不同以往的顛三倒四。


    三月一號,學校舉行百日誓師大會。


    這時的天氣沒迴暖,操場上全是人,大家站得筆直,連以前不好好聽講的人,都跟著挺起了腰。


    最後一排的學生可勁搖鹿向媛,嬉笑道:「不是吧,你想考華城大學?那可是全國第一名校。」


    「我都有點擔心考不考得上,你居然這麽有信心?沒睡醒呢?」


    「就算考不上,我轉去學體育也要考上,不是我吹,我當初考進學校,是咱們學校前十名,哼,後來墮落了而已。」鹿向媛底氣十足地說著,「什麽時候努力都不晚,隻要想學。」


    大家很驚訝,不太相信平時為了一口吃的都能逃課的鹿向媛會說出這種話,問道:「可以採訪採訪一下你嗎,你怎麽突然想開了,想綻放自己了?」


    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並不是突然萌生,她是經過反覆思考,定下的詳細的學習計劃,後打算付之努力。鹿向媛說:「玩夠了就沒意思了,一輩子太短,以後沒房沒車,就過不了想要的生活,我想在城市立足,想有一個家,就必須努力。」


    說著,教導主任拿著大喇叭開始喊,叫大家不要講話了,都把手中的紅紙拿起來。


    全校跟著她念,「人生我才,贏在未來,百日誓師,永放光彩!」


    震耳欲聾,平時死氣沉沉的人都攥住了拳頭,憋著一股子勁。


    路茗嘉要上台演講,她離的最近,不好捂住耳朵,耳朵被震的有些疼,她等了好一會,等口號聲喊完,站在主席台前麵,展開自己的稿子,一句句念給底下的同學聽。


    「明天隻能靠自己耕耘,剩下的一百天,可以創造無限奇蹟。我喜歡醫學,想考上華城最好的醫學大做自己喜歡的研究,為國家做貢獻,我並不覺得這個想法幼稚……這是我喜歡做的事。」


    年輕的嗓音還是很稚嫩,她提高了聲音,裝作很成熟:「我想,之後的自己迴憶起今天,會感激現在的努力,因為我的的確確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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