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覺得自己手不受控製一般,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幣。


    旁邊的張奶奶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來看了看,展示給大家看,大聲說:「看到沒,清清楚楚寫著『張三1964』」


    小楊公安拿走了紙幣,嚴肅的問齊老太:「你是現在承認?還是迴派出所接受審訊?」


    一聽「審訊」這個詞,齊老太腿都軟了:「我……我不去!」


    到這個時候,大家百分百確定,張三說的是真的,齊老太真的把齊渺渺賣了,隻賣了十塊錢!


    村裏人日子過得艱難,實在養不下去了,最多會把孩子送人,哪能賣?


    眾人忍不住罵了起來。


    「真夠缺德的,竟然賣親孫女!」


    「還賣給人販子,那孩子還好得了?一輩子都完了!」


    「羅婉疼齊渺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齊渺渺沒了,她還不得瘋了?文博文耀怎麽辦?這死老婆子是要害一家子啊!」


    「這是多大仇多大恨啊!齊保國不是她親生的?」


    羅婉抱著齊渺渺,早就氣得渾身哆嗦了,她顫抖著聲音問:「為什麽?」


    被這麽多人指著鼻子罵,炸傷的手又一陣陣的疼,齊老太又羞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你說為什麽?齊渺渺就是個掃把星,克了你們一家人還不算,還克我們一家子,小虎被磚頭砸,我的手被炮仗炸,哪一件不是她克的?那個死丫頭早就該扔了,我就不該賣了她,直接一把掐死更好!」


    「你和小虎受傷的時候,渺渺離得遠遠的,關她什麽事!」羅婉怒了。


    小楊公安嚴肅的說:「齊老婆子,咱們可早就破除封建迷信了!」


    齊老太嚇得一縮脖子。


    掃把星什麽的,自己關起門說說還行,哪敢到處說。


    也就是現在沒那麽嚴格了,要擱以前,她都被抓起來了。


    齊渺渺拉了拉羅婉袖子:「媽,我怕奶奶,以後她掐死我怎麽辦?」


    眾人也跟著心疼,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眼睛大的出奇,一片驚慌,讓人忍不住憐愛。


    「媽,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奶奶了,嗚嗚,我怕她!」齊渺渺哭了起來。


    羅婉抱了抱齊渺渺,沉默一下,抬頭看向齊老太:「媽,既然你這麽嫌棄渺渺,甚至要掐死她,那……我們斷絕關係吧,以後不要再有任何往來!」


    齊渺渺頓住了,她還沒鋪墊夠呢,沒想到羅婉這麽快就提出來了。


    齊老太愣了,斷絕關係?怎麽可能,她還指望齊文博齊文耀大了孝敬她呢。


    齊老太往地上一坐,一邊拍腿一邊哭:「嗚嗚,我可憐啊,兒子沒了,兒媳婦就不管我了!」


    「媽,你捫心自問,我沒管過您嗎?」羅婉臉上一片悽然,「齊保國失蹤了,我帶著三個孩子有多難,大家都知道,就算這樣,我每個月還孝敬您八塊錢,前兩個月,我孩子都病了,沒法上班,就沒給您錢,您還說讓我以後補上。


    媽,你家吃肉吃白麵,我家孩子連個雞蛋都吃不上,你怎麽能說我不孝順?我一個月的工資也才22塊錢啊!」


    人群轟的一下炸開了。


    「羅婉竟然每個月給齊老婆子那麽多錢?八塊啊!怪不得她們家吃的好呢!」


    「不是,羅婉工資才22塊錢,老婆子一下子就要了那麽多,她怎麽好意思的?」


    「三年前,渺渺才五歲,文博文耀也才八歲,帶三個孩子多難,老婆子可是一點都沒搭手,她還要那麽多錢,有臉嗎?」


    「怪不得羅婉家吃不上好的,都餵了那個不要臉的狗東西了!」


    人們是真的生氣,他們被齊老婆子的不要臉驚住了。


    齊老婆子坐在地上,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咬牙說道:「不行,她是我兒媳婦,不能斷絕關係。」


    「怎麽?看我們知青好欺負是不是?」有人大喝一聲。


    人群散開,十幾個穿著藍綠衣服的小年輕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第12章 .賠錢 未能完成的高考


    來的是桃花村的知青。


    去年恢復高考之後,一些知青已經迴了家,準備高考,這些人是沒走成的,也有一多半參加了高考,正在等成績。


    羅婉是1966年的高中畢業生,文化水平最高,去年,她給這些知青講課,幫了他們很多,他們十分感激。


    知青們疑惑,有才有貌的羅婉怎麽會嫁了個泥腿子,實在太不相配了。


    大家猜測,前些年知青待遇不好,羅婉肯定是被騙了,所以,他們對齊家人印象很差。


    剛才,幾個知青在外麵聽了個齊全,都快氣死了,立刻迴去叫人,把人叫齊了,又拉來了大隊長,這才衝進來。


    為首的知青名叫張海洋,他大聲說道,「大隊長,齊老婆子不止欺負人,還犯罪啊,第一、她買賣人口;第二、她宣傳封建迷信,這兩個都夠她蹲大牢的了!」


    「對,買賣人口,宣傳封建迷信,歧視知青,抓她蹲大牢!」後麵的知青跟著大喊。


    大隊長一腦門汗。


    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現在不是以前,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他和齊老婆子有點親戚關係,於是說道:「這個……一家人嘛,爭爭吵吵正常,關起門來,讓他們自己說。」


    「屁的自己說!」張海洋怒了,「你不管我們就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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