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點痛啊。


    丸井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手腕,然後才腳步輕快地往被打飛的球拍位置走去,“太亂來了,文太。”


    “還好吧。”


    丸井撿起球拍,後仰的同時微微歪頭看向柳,露出一抹惡劣又詭譎的笑,“這樣比較有趣不是嗎?”


    血液完全沒辦法冷卻下來,一直在持續不斷地保持著興奮的狀態,這樣實在是...太棒了。


    不算溫柔的風吹起丸井細碎的劉海,那雙總是帶著活潑笑意的眉眼完全顯露了出來。


    但卻沒了笑意。


    像是在捕捉獵物之前的狼,全然的冷靜和迫切想要進食的欲望。


    “......”


    沉默在球場內蔓延,所有熟悉丸井的外校選手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因為他們無端的感到了一絲恐懼。


    這個人真的是丸井文太嗎?所有人的內心都同時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而剛好站在距離丸井最近位置的切原卻隻是撓了撓頭,“文太前輩剛才好像雅治前輩啊。”


    不管是眼神還是行為,都好像啊。


    是因為經常待在一起的緣故嗎?切原茫然地眨了眨眼,“前輩加油啊!”


    “puri~”


    “果然遲鈍和愚蠢才是赤也最大的武器啊。”,仁王神情散漫地注視著重新開始奔跑的丸井,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


    立海大一直都很瘋狂,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他們的訓練量,他們的天賦,他們願意為了勝利付出一切的決心,每一個熟悉的人都有目共睹。


    這是一支哪怕是不二也完全不願意用天才去形容的隊伍,因為這會玷汙了他們的付出。


    但...


    這並不代表他們就能非常平淡地說出“哦”,然後接受球場上這個強到像是變態的雙打組合。


    立海大的「天才」丸井文太,「軍師」柳蓮二。


    一個是擁有將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在網球上實現的恐怖天才,一個是能夠用數據操縱人心的,如同雙打靈魂一樣的人物。


    隻有這樣才能獲得勝利嗎?


    他們能做到嗎?


    層出不窮的想法不停地在腦子裏出現,完全沒辦法被忽略,大家被比賽所感染而自發出現的加油聲也逐漸變小,“臧琳,隻要努力就能達到這樣結果嗎?”


    謙也聲音小到近乎呢喃,但還是被白石捕捉到了。


    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一瞬後又鬆開,他看著球場上越加瘋狂的丸井和冷靜到與火熱賽事近乎格格不入的柳,讓自己盡可能輕快道,“不能。”


    在舌尖囫圇了幾次才說出口的話其實並沒有那麽沉重,或許是他覺得現在的謙也已經能夠接受更多的壓力了吧,白石心想。


    “他們的努力其實是建立在天賦上的。”


    “隻要付出了努力就能得到同等甚至更高的迴報,所以他們才能夠在那麽枯燥又痛苦的訓練裏堅持下來。”


    是啊,天賦。


    白石的話被風吹到了海堂的耳朵裏,讓他拽著衣角的手越發用力,指節隱隱泛著蒼白。


    在訓練營的這段時間裏,他和切原的訓練量完全重合,但是帶來的後置反應卻完全不同。


    是真的,絲毫不同的結果。


    那些訓練讓切原幾乎以倍速的方式成長著,以前那些零碎的,散亂的,全部被拚接到了一起,讓他在磨合中一點點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


    立海大三巨頭對他傾盡全力的培養在訓練營教練的糅雜下開始開花結果。


    如果說以前的他隻是憑借實力在進行無情的鎮壓,那麽現在他的網球風格已經隱隱帶了幾分「王」的氣息。


    開始掌控球場。


    在這樣的人帶領下,他真的能打敗明年的立海嗎?


    “哇,文太前輩你好帥啊,居然能在空中轉圈的同時反手接球!”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海堂的沉思,他側身看去,是站在矮牆前手舞足蹈的切原,像個又蠢又呆的小孩...


    “還可以更帥哦。”


    丸井兩步上前利用腿部的爆發力瞬間起跳將君島的扣殺截住,然後再依靠著身體下墜的重力迴敬了一顆在兩人絕對死角位置的直線球。


    【game set and match!柳蓮二,丸井文太勝,局數1-0】


    隨著裁判聲響起,緊接著落地的丸井也開心地扭頭朝切原眨眼,“怎麽樣,我天才嗎?”


    “......”


    天才是天才,但是有必要這麽花裏胡哨嗎?要不你看一眼對麵遠野前輩的臉色吧,丸井君。


    財前沉默地打量著突然走到一起開始說話的遠野和君島,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是終於要開始認真起來了嗎?


    “你太想當然了,遠野。”


    “他們不是場外的那些小鬼,你虛晃一槍的招式對他們而言一眼就能看透。”


    君島的語氣很平淡,看上去對開始丟失的分數完全不在意。


    隻是一局而已,三局兩勝製的比賽還有很久才會完。


    不過雖然內心是這樣想的,君島還是在轉瞬間眼神淩厲地鎖定遠野,“當然,不要試圖用出全力,你的腿在關鍵的恢複期。”


    “所以現在的你要學會用腦子打球而不是純粹的暴力碾壓。”


    “我不想輸。”


    遠野少見的沒有炸毛,隻是握著球拍的手越發用力。


    他當然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是什麽,把球場的控製權交給君島,讓他來帶領這場勝利,但是...


    對麵一直活躍的小鬼也是前場選手,這讓他難得地在正式賽以外的比賽裏生出了一點真正的勝負欲來。


    不光是為了勳章的榮譽,就像是在認真地打一場比賽,不計後果也要得到勝利。


    “沒有人站在球場上是為了輸,遠野。”,君島依然是那副冷淡麵容,眼底掙紮一閃而過,“把你交給我就行了。”


    “好。”


    交涉完成的兩人再一次達成信任狀態,不再是各自為營,而另一邊正在場邊喝水補充能量丸井就沒那麽好運了。


    柳的訓斥聲雖然不大,但一字一句格外清晰,讓場外觀賽選手聽得心情異常複雜,原來就算贏了那麽厲害的人也要挨罵嗎。


    “啊嗯知道了,你好吵啊蓮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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