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太過分了。


    全國時候切原的囂張跋扈還曆曆在目,和此時的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人心中生出隱隱約約的,卑劣的快感又很快被壓下。


    “堀尾,你小聲點,被大家聽見是你說的就糟糕了。”


    壇太一有些緊張地鬆開了捂住他嘴的手,小聲抱怨道,“你總是說話不分場合,浦山都生氣了。”


    “抱歉抱歉,我隻是覺得他們的氣氛怪怪的,不像是同伴。”


    堀尾撓了撓頭,有些不安地說道,“抱歉啊浦山,我隻是覺得你的前輩看上去似乎都不太在乎仁王的手臂。”


    “當初手塚部長...”


    “你閉嘴!”


    角落裏,浦向來和善懵懂的山椎太第一次感受到了憤怒,“仁王前輩要做什麽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前輩隻是...”


    “隻是...”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講對不對。”,堀尾聽見浦山的話突然就得意了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得意來自於哪,但嘴卻先於思維行動了起來,“我們青學才不會這樣呢,大家看見前輩們受傷都很難受的。”


    難受很值錢嗎?


    自己現在也很難受啊,浦山摸著自己如常的心跳,有些暈暈沉沉地想,好像不難受。


    為什麽會這樣?自己明明很喜歡前輩們啊。


    “因為他們知道仁王要什麽,也知道他的付出有意義。”


    和亞久津仁一起過來找壇太一的千石清純指了指場上的比賽,有些遺憾又有些感慨地說道,“跡部之所以現在還能戰鬥,是因為仁王不僅破了對麵的發球局,還守住了他們的發球局。”


    “他清楚自己的實力,能看見希望所以才拚命。”


    “這在你們立海大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千石清純從包裏翻了一顆棒棒糖遞給浦山椎太,笑著說道,“我的東西都有好運哦。”


    “去給你前輩加油吧。”


    對啊,仁王前輩又不是會不顧自己身體的笨蛋,他連太陽都會避開哎。


    這樣的他做出了那樣的選擇說明那一定是有必要的,而前輩們都是尊重了他的選擇。


    既然這樣,那他們為什麽要難過,他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浦山椎太很突然地就鬆了口氣,他感激地朝千石清純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堀尾。


    自己和他計較什麽呢?他根本就不懂立海大,也不知道立海大的正選們都是什麽樣的存在。


    他甚至連網球都不懂,浦山椎太第一次在這兩個相處了一個月的同伴麵前展現出了自己骨子裏的,屬於立海大人的驕傲。


    他眼神冷淡地看著堀尾,一字一句道,“你的手塚部長在你們青學確實很強。”


    “但是我的前輩們,任何一個都是不遜色於他的選手。”


    我也會成為和他們相同的人,讓別人不敢在我麵前質疑立海大做的每一個決定。


    “如果你不能批判你的部長,那也請你不要再隨意批判我的前輩們。”


    就算可以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詆毀我的前輩們。


    “期待明年在比賽上看見你。”


    我會親手打敗你的,一定。


    壇太一跟著千石清純和亞久津仁身後往另一處走去時迴頭看了一眼浦山椎太的背影,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浦山好像變了。


    他之前一直很溫和,很好相處,對每個人都會笑。


    但好像又沒變?


    因為立海大的人,一直帶給他的其實都是相同的感覺。


    是目空一切的傲慢。


    【game!毛利壽三郎,越智月光,6-6!change sides】


    裁判宣布比賽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看向跡部和仁王的眼神全是震撼,他實在沒想到這兩個小孩居然會讓他在這裏坐這麽久,太恐怖了。


    被放大的顯示屏中,比賽還在激烈地繼續著,早就迴到教練室的齋藤等人捧著咖啡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倆的精神力讓我感到很驚喜。”


    不管是能掙脫越智月光精神攻擊的跡部,還是明明早就力竭卻仍然盡力想要做出一點幫助的仁王,都讓齋藤感到很意外。


    這次的新生他最開始也是最喜歡的一直是幸村精市,因為在這個年紀能如此熟練運用精神力網球的他是第一個。


    但...“你們說還會有別的驚喜嗎?”


    “今天的比賽還長著呢。”


    【30-30】


    “還是有差距的吧?”


    “新生那邊最開始那局雖然贏了,但毛利和越智明顯是要拿下後麵兩局的。”


    “但是跡部看上去也不像會輸啊。”


    “笨蛋,你看他的臉色。”


    球場上,跡部仿佛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要抵抗越智月光的精神網球,要隨時注意毛利的所有死角,還要時刻注意仁王的狀態。


    這對他的消耗是前所未有的大。


    汗水打濕了他身上的冰帝隊服,那雙總是格外銳利的眼神也隱隱開始渙散,每一次揮拍仿佛都是身體本能所產生的肌肉反應。


    奔跑,觀察,揮拍,奔跑,循環往複。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網球機器人,被勝利的渴望驅使著,在做著關於本能的事情。


    忍足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是什麽心情,或許是該驕傲的,畢竟跡部在自己不擅長的雙打領域一路奔襲到了現在,甚至不落下風...


    但感性總會將理智拉扯,心間有密密麻麻的酸澀湧動。


    他的太陽今天實在太狼狽,和他一貫的華麗風格完全不相符。


    【40-40】


    原本還有人探討的聲音隨著裁判話語落下瞬間消失,明明是跡部得了分但大家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連開始一直不安分的切原和小金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知道網球不會有奇跡,因為雙方看上去並不是勢均力敵,而且跡部看上去也快不行了。


    “他們已經盡力了吧...”


    金色小春自恃智力超群,此時卻完全想不到場上比賽的解法,因為,“雙打不管怎麽樣都要兩個人才行,現在隻有跡部的話對麵是不可能會給機會的。”


    小春的話語冷漠卻又真實,連乾貞治和觀月初都想不到該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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