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澄碧如洗的天空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連綿的烏雲代替潔白的雲彩出現在了天際。


    不知道該開心天氣預報很準,還是該難過居然真的在海原祭當天下雨了立海大的學生們望著天空默契地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遮陽傘把各自攤位擋的嚴嚴實實。


    “你們也沒逛了嗎?”


    咖啡廳門口,柳生單手拎著裙擺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身邊的仁王也穿著那身半舊袍子,“puri~高等部那邊有個套圈的店還不錯,你們要去試試嗎?”


    “毛利前輩不是說那個店的前輩拒絕專業人士參賽嗎?他和越智前輩他們都被趕走了。”


    毛利他們來這邊之前也路過了仁王說的套圈店,透明的塑料薄膜上擺滿了各種小玩偶和他們班級自己做的手工陶偶在陽光閃著好看的光,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毛利和入江的眼神。


    區別也不過是入江喜歡的是最角落位置那隻拱手的胖乎乎陶瓷招財貓,而毛利則是看上了一隻被耳朵遮住眼睛的兔子。


    有點像月光桑。


    “我要十個圈!”


    毛利興奮地搓了搓手準備把兔子套下來送給越智月光,順便再套幾個別的送給種島和入江,畢竟身為主人是要準備禮物的嘛。


    他從錢夾裏拿了一千日元遞給看店的同學,亮晶晶的眼神一直落在他手裏的竹圈上,“杜杜,可以送我一個圈嗎?我買了十個唉。”


    “不可以!”


    “好吧,那就先十個吧。”


    “拒絕!”


    “唉?”


    被毛利叫做杜杜的男生抱著竹圈後退了一步,異常倔強地抬頭和他對視,“去年你和籃球社的那家夥加起來套走了一大半!後麵來玩的同學們都沒東西可以套了。”


    “今年拒絕你們專業人士參賽!”


    “……”


    去年他被切原強行拽著來的這邊,仗著剛轉學來一年前輩們對自己還不夠熟悉大手一揮就逃走了快五十個小玩偶,在眾人的驚歎中拎著切原瀟灑離開。


    毛利摸了摸後腦勺吐舌裝作可愛模樣,“可是要送禮物的話當然是每個後輩都要有才行嘛,隻送一個會被講偏心的。”


    “而且我明明有多給錢的!”


    “才不是錢的問題啦,全買走也很便宜的,是要給別的遊客參與感才行啊。”


    杜杜頂著越智月光冷淡的眼神站在那裏義正詞嚴,完全不給毛利任何機會,隻是莫名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打擾一下,請問可以給我十個圈嗎?”,入江笑著推開了一點越智月光,又從種島那裏拿了幾枚硬幣遞了過去。


    比起用奇怪的方式得到竹圈,他更相信自己的——演技。


    思及此,入江臉上的笑容越發可愛乖巧,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像個普普通通的柔弱美少年。


    “不行。”


    “哈?”,入江完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一旁的種島絲毫不給麵子地大笑出聲,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入江在不熟悉的人麵前吃癟。


    “雖然你不認識我,但是身為同級生,每年的關東大會和全國大賽我都有看過你的比賽。”


    “……”


    “你們立海大的人,還真是嚴謹。”,入江咬牙切齒地說著“誇獎”的話,笑著和杜杜點了下頭就準備轉身離開。


    “請等一下。”


    “雖然不能給你們太多,但是可以送你們每人一個,歡迎來立海大玩。”


    過程離奇但最後還是得到了四個竹圈的幾人帶著自己的戰利品離開時還撞見了同樣被拒絕的籃球社隊員,幾個180+的大男生一臉怨念地蹲在攤位對麵。


    因為杜杜答應他們等海原祭結束後可以讓他們套圈,還會幫他們錄下來放進這次的海原祭磁帶裏。


    “你們學校的人還真是有趣。”


    “那前輩們以後可以常來玩哦。”


    轟隆——


    黑沉的雲層被驚雷和閃電點亮了一瞬,開始的細小雨絲也成了傾盆大雨,幸而這會兒時間已經算得上晚,校園裏的遊客已經散了很多,一年一度的熱鬧慶典也開始緩慢落下帷幕。


    已經換成製服的仁王等人這會兒都擠在了咖啡廳裏閑聊,而身為負責人的柳生和真田則在帶著同學們認認真真地搬運和拆送。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順便把明天的訓練菜單拿走吧。”


    柳讓切原先走了進去自己才慢條斯理地收起了雨傘,他開始趁著切原和向日嶽人他們又跑去鬼屋時順手整理了一下幸村給的訓練菜單,此時拿出來讓他們提前看一下剛剛好。


    最近大家忙著海原祭的事情並沒有做任何額外加訓,訓練強度也還是遵循著開學時的那套,但眼看著英國那邊的青少年就要開始,一直這樣懈怠可是不行的。


    “這麽好的日子裏,一定要說這麽殘忍的話嗎?”,丸井咬著甜品勺子滿臉怨念,他感覺自己的肌肉已經開始對柳ptsd了,隻是聽見他講話都會一陣緊繃。


    太可怕了。


    “你最近的滯空時間和跳躍高度一直和之前持平,已經很久沒有進步了。”,柳坐在切原旁邊後把手裏拎著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潔白的a4紙散發出淡淡的油墨香味,可丸井卻覺得這是催命香。


    柳從來不會隨口胡說,從他嘴裏出現的話語往往都是被資料佐證後的事實,更何況自己的情況自己也最是了解,丸井知道他最近的進步確實很小。


    是同調讓他懈怠了。


    “「同調」讓你懈怠了。”,柳麵色平靜,語氣也極淡地指出了丸井的問題,但卻讓丸井放下了手裏的甜品神色難安。


    他愧疚地站了起來看向幸村等人,低垂著頭語氣懨懨地說道,“對不起,我會盡快調整好自己狀態的,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過幾天會有正選挑戰賽。”,幸村坐直了身體眼神格外冰冷地掃視過在場的每一位正選,“不要太丟人了。”,他知道倦怠是人的天性,但既然已經決定好升學後要做什麽他們就應該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


    窗外被五顏六色的雨傘裝滿,像是一團團彩色的雲朵又像是遊動的船隻。


    雨水像是連成串的玻璃珠一般快速劃過,砸在地上後發出淅淅瀝瀝的響聲,每一次有人踩過都會四濺開來又很快歸於平靜。


    指尖一下一下在玻璃桌麵上敲出動聽的聲音,原本歡快的氣氛卻迅速沉澱了下來,坐在這裏的所有人包括真田都開始反思起了自己最近的狀態。


    幸村不是會隨意開口的性子,大部分時間裏其實都是真田以嚴肅的態度督促著眾人,但隻要幸村開始挑剔他們就知道這是清算的時間到了,而此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隻有……


    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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