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今天時間實在是太晚的緣故,為了學生們的安全著想,頒獎典禮結束的很快,這會兒立海大,冰帝,四天寶寺三校的人已經一路笑鬧著走到了門口在等各自校車開來。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青學的選手還在緩步走著。


    開始比賽結束的前一刻,越前耗盡全部力氣打出那記迴球後就已經徹底到了極限,在看見被幸村輕而易舉的打迴後他心裏雖然想要再次迴擊,可身體卻不受控製的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讓手塚他們嚇了好大一跳。


    不過幸好乾貞治看過之後發現隻是太累了,所以從頒獎典禮直到現在,他都一直是被人攙扶著的。


    垂頭喪氣的菊丸老遠就看見了立海三校的身影,內心隱隱有羨慕劃過,他也很想要像成為丸井那樣的網前截擊選手。


    強大的耐力體力,令人驚豔的天才迴球,還有那對於時機的精準把握。


    可惜,他是菊丸,不是丸井。


    “小金!你不要那樣拽啊,弄壞了怎麽辦!”,從頒獎典禮解散就一直美滋滋抱著冠軍旗幟的切原經不住小金的不住驚唿,十分心大的把旗幟遞給了他讓他看。


    沒成想小金是個心更大的家夥,拿到之後就東摸摸西拽拽,時不時還要舉起來繞著白石他們跑幾圈,玩的不亦樂乎的同時也把切原急得不行。


    他可不想在這麽好的日子被鐵拳製裁!


    “沒事的啦。”,小金舉著旗幟跑的飛快,一點兒也感受到切原的焦急心情。


    他學網球不過一年,雖然有很強的勝負欲但是對於這個冠軍旗幟所代表的含義並不太深刻,這會兒純粹是覺得新奇好玩。


    “柳前輩,那我們先迴神奈川了。”,離開球場的玉川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靜,看著不遠處緩緩駛來的校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部員們排隊等候。


    柳看了一眼時間後點了點頭,輕聲叮囑道,“明天的訓練時間推後二十分鍾,新定的一批網球會在中午送來,你和宮英兩個人記得清點一下。”


    “好的,前輩。”


    “那我們也上車吧,精市和弦一郎晚點過來,他們這會兒有點事。”


    網球館的偏僻角落裏,真田注視著自己母親的眼睛神情認真而執拗。


    “弦一郎,我希望你考慮清楚,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真田夫人少見的失去了平日裏的端莊溫柔,看向真田時眼底如同裹著寒冰與刀刃,這讓真田第一次意識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放任並不是真的放任。


    在這次談話之前,他一直以為母親是個很賢惠溫和的女性,善於處理家宅之中的瑣事,家裏能夠做主的人是爺爺真田弦右衛門。


    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


    至少此刻的她,就讓真田感受到了壓力,“我確定,也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於家庭。”


    “鶴子,我們要走了嗎?”,幸村夫人挽著幸村從另一邊慢步走了過來,笑著催促道,“再聊該讓那些孩子們等急了。”


    “弦一郎今天可是主角呢。”


    “好,那走吧,鬆尾管家已經在側門候著了。”


    真田夫人周身咄咄逼人的肅然氣勢在聽見幸村夫人聲音的瞬間散了個幹淨,她暗含警告地瞥了真田一眼後轉身看向幸村母子倆,柔聲誇道,“小精市今天好棒,以後一定能成為很厲害的選手。”


    “謝謝真田夫人。”


    “下次不準說謝謝了,那我和你母親就先走了,島田管家在網球館正門等你們,快去吧。”


    “好,真田夫人,母親大人路上小心。”


    一直沉默的真田站在原處望著自己母親漸漸遠去的背影神色莫名,他發現不管是前世還是重生以來,他對母親的印象都太浮於表麵了。


    前世的他還未成年就匆匆離家求學,之後走的每一步都是順其自然地過著...


    他也曾以為自己那麽糟糕的生活著父母隻是放任,是因為兄長過於優秀的緣故,卻從未想過,自己按部就班沒有起伏的生活或許就是他們想要的。


    一個表麵優秀從不離經叛道的兒子,還是幼子,確實是他們這種家庭所需要的。


    “sanada,該走了。”,幸村好似沒察覺到真田的不對勁一般,牽著他的手就徑直往網球館門口走去。


    這會兒跡部和柳他們已經到了跡部家的酒店,他們兩人再不去就該遲到了。


    白日裏人聲鼎沸的網球館此時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隻能聽見微風吹過樹葉時的沙沙聲,細微又悅耳。


    兩人踩著月光走得不快不慢,似是有話要說,卻遲遲無人開口。


    “yukimura...”


    “我知道。”,走在前麵一點的幸村鬆開手轉身看向真田。


    時間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在不經意間就讓眼前的男孩隱隱有了成年人的輪廓,明明去年他剛住院時這人還是少年人的模樣。


    眼神中帶著稚嫩笨拙,也有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固執己見,黑白分明。


    是什麽時候開始成長的呢?


    好像也是從他住院開始,所有事情隨之落在了他身上,讓他飛速成長了起來。


    輕飄飄的一句「立海網球部會在你迴來之前保持全勝」,化成實質後是多重的責任呢?


    他彎了彎眼睛伸手捏了捏真田的臉頰,這個人從來沒有對他失約過,不管是鄭重其事還是隨口一提,“sanada,把一切交給時間吧。”


    幸村看向真田的眼神堅定而認真,還有著隱藏極深的偏執。


    這是他想要的人,他已經給過他離開的機會了,以後的每一天,他都要這個人陪在他身邊。


    烏雲悄悄出現將月亮遮住,留下一片昏暗。


    真田卻好似沒有發現一般隻是傻愣愣地迴望著幸村,任憑心跳如鼓,眼角濕潤。


    良久...


    “我...”,終於迴過神的真田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聲音嘶啞的可怕,心也很亂。


    可他卻突然不想再逃避了,他一定會處理好所有,不讓幸村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一定。


    真田抿了抿唇閉上眼一把攬過幸村將他緊緊抱在懷裏,“你比任何都重要,包括網球。”


    額頭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幸村瞪大雙眼感覺靈魂都在顫抖,他完全沒想到先邁出這一步的居然會是含蓄死板的真田。


    “seiichi,我的冠軍,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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