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咖啡廳經常推出的各種活動,原本並沒有什麽感覺的真田在聽見情侶後耳根一點點紅了起來,他借著帽簷的遮擋想要偷偷看一眼幸村的臉色,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


    單手支著下顎坐在對麵的幸村從一開始就在直白地看著真田,雖然早就能猜到這個人的反應,但親眼看見又是另一種愉悅了。


    想得並不深的真田忍住羞恥感用探尋的眼神迴望幸村,眼底是小心翼翼的期望與渴盼,雖然內心知道他們還不是情侶,但總是想要得到一點點甜。


    人都是貪婪地動物。


    幸而他的神明是位會恩澤信徒的神,大方應允了他的貪心。


    服務員看著兩人往大頭貼機器那邊走去的背影莫名覺得動容,有些懷念自己的學生時光。


    站在貼滿各種卡通貼紙的粉紅色機器麵前,真田終於後知後覺感受到了一點格格不入,然而幸村並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直接掀開粉色的遮光布拉著他走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對常人來說可能剛好,但是兩個180左右的大男生站進去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感受著貼在一起的肢體,真田神情緊繃手足無措,他上一次和幸村拍這種照片已經是國小的事情了。


    久遠到哪怕記憶一直很好的他都有些模糊。


    幸村對此倒是接受良好,他上前一步走到真田麵前半蹲著選起了貼紙來。


    狹小的空間滋生出難言的曖昧,真田垂眸望著幸村白皙的脖頸臉色爆紅。


    太白了...


    在燈光下更是如同一塊溫潤美玉一般,讓人想要把玩,又害怕弄髒了這塊精美玉器。


    對身後視線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幸村選了張周邊滿是貓貓的貼紙,然後拿過遙控器試了試機器靈敏度,“sanada,別走神了,你也蹲下來一點。”


    機器的高度顯然不支持真田站在那裏拍照,幸村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笑著調侃道,“sanada是笨蛋嗎?以前不是一起拍過這個嗎?”


    “你在我旁邊一點,不然拍不到你臉了!”


    “嗯。”,習慣性被遙控指揮的真田僵硬著身體按照幸村說的擺弄著自己身體,如果忽略臉上的紅暈,表情死板正直得像是隨時都能去拍一張標準的證件照。


    可惜他們是在拍大頭貼。


    “笨蛋,要笑!”


    “好!”


    “3...1!”


    “沒說2啊yukimura!”,手忙腳亂的真田匆忙對著攝像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幸村俏皮生動的笑容對比下更加憨傻。


    但是也很可愛。


    他上前擺弄了一下機器後笑著嫌棄道,“那是因為sanada老是準備很久,我們等會兒還要去接赤也去玩呢。”


    “好了,再拍兩張吧!”


    機器屏幕上,穿著相同製服的兩個男孩同時比出了剪刀手,一個笑意動人一個笨拙呆板,眼神卻都是如出一轍的真誠與溫柔。


    真田望著機器屏幕裏的幸村,第一次沒有想到曾隔著手機觀察他所有比賽與采訪的孤獨日子。


    這個人在他身邊,健康,鮮活。


    就算是強勢也充滿了少年氣,不再背負重壓,不用帶著沒修養好的身體比賽。


    就像每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人,快樂肆意,驕傲張揚。


    酥酥麻麻的癢意從心尖竄到指尖,心底有一個聲音不停在慫恿著真田,去抱抱他的神明,哪怕前路未知,他們也能留下一張親密的證明。


    蠱惑總是扣人心弦,因為欲望來自於本心。


    眼看著最後一張照片就要定格,真田握緊了拳頭又鬆開,用力抱住了站在前麵一點的幸村。


    哢嚓。


    機器定格的聲音很小,可因著靜謐的環境和狹小的空間變得格外清晰。


    真田瞥見屏幕上幸村驚慌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sanada...”


    “我去外麵等你!”


    “你...”


    伸出的手隻堪堪拽住一片衣角又很快落空,幸村掀開簾子瞪了一眼真田匆匆忙忙的背影才走向服務員。


    真是個笨蛋!


    坐在沙發上的真田完全不敢去看幸村,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


    他緊抿著唇萬分懊悔剛才的行為,他們現在連關係都沒確定自己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會不會讓幸村覺得自己太過輕浮?


    想到之前丸井他們聊天時說到的那些同學們都是先默默追求再表白戀愛,真田感覺自己的愛情還沒開始就迎來了結局,但又隱隱覺得自己和幸村是不同的。


    想到兩人間的曖昧瞬間和心照不宣,真田重新穩了穩心神,或許沒丸井他們說的那麽糟糕呢?


    畢竟他們沒有確定關係是因為現在大家都還是學生,而且幸村有更大的夢想想要實現...吧?


    “嗯,不要...”


    “...不...我們會結賬...”


    斷斷續續的話語和音樂聲一起傳進了真田的耳朵裏,苦澀在瞬間填滿了他的心。


    是不想要開始拍的照片嗎?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可是他們都牽過手了...這不是情侶才能做的事情嗎?真田呆坐在沙發上心亂如麻,本就不擅長猜測幸村心思的他此時更加無措。


    拿著幾張沒有裁剪過的大頭貼走來的幸村一眼就發現了真田的緊張,他轉了轉眼珠壞笑著把捏著大頭貼的手放在背後,然後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坐在真田對麵,“sanada,你不喝牛奶嗎?”


    “赤也那邊時間快到了哦。”


    “啊,好。”,真田麵無表情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完全沒有心思去感受冷熱和口感,幸虧牛奶早已溫熱才沒有讓他再出糗。


    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發出很輕的聲響,真田垂著頭望著隻剩下一半的杯子呆呆出神。


    他想要問幸村為什麽不要照片,又覺得那是他的自由他不應該幹涉。


    ……


    幸村看他一臉糾結實在是好笑到不行,呆死了。


    他慢悠悠地從背後拿出大頭貼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雲淡風輕地說道,“笨蛋,這邊離學校不是特別遠,留在牆上會被人看見的。”


    心裏的煙花炸開時悄無聲息,卻又好像聲勢浩大,讓真田隻能看見幸村張張合合的嘴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原來不是一廂情願的感覺這麽美好,讓人覺得就算在此刻死掉下地獄也沒有關係。


    “yukimura,我會努力認識更多植物的。”


    我想要比以前更加貼近你的世界,你可以去做任何事,我永遠會追隨你的腳步。


    我的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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