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第一學期,按照往年的慣例是要進行為期一周的。昨天在開學典禮上,校長在講話透露,今年的軍訓將與往年的軍訓有所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裏,並沒有明說。


    這可吊足了大家胃口,一大早同學們就在老師的帶領下,在操場上列成了一個個方陣。早上八點整,一溜綠色的軍車駛進了校園,同學們看到軍車一個個興奮的議論紛紛:


    “哇!軍車啊!”


    “第一次看到這麽軍車!”


    “有那麽多教官嗎?”


    “不知道呢,可能是過來演練的吧?”


    “喂,王銘,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多軍車開學校來了?”黃娟扯了扯王銘的短袖,低聲問道。


    “估計是拉我們去軍訓的吧。”


    “拉我們去軍訓?軍訓不是在學校操場進行的嗎?”


    “哦,昨天校長不是說要給我們驚喜嗎?這不就來了!”


    “什麽?去軍營嗎?太好了!”黃娟興奮的嚷道。


    “姑奶奶!你小聲點!”看到周圍一圈遞過來的疑惑眼神,王銘有些尷尬,“去軍營有什麽好的?到時候有你苦頭吃的!”


    “切,軍營有什麽可怕的?我又不是沒去過。”黃娟壓低了聲音,低聲道。


    “我們這次可不是去玩的,是去挨訓的!這些個兵油子,還不知道要怎麽操練我們呢。”王銘以前參加過幾次軍訓,雖然不是很苦逼,但是從來沒舒服過。


    果然,軍車停好之後,每輛卡車上跳下來一名士兵站在軍車旁邊。校長通過擴音器喊道:“同學們,今年學校的軍訓將在某軍區某團的駐地進行!每個班級男生一輛,女生一輛,請老師組織有序登車!”


    校長的話音未落,很多男生開始興奮起來,哪個少年沒個英雄夢?軍營無疑是距離英雄最近的地方!女生就完全不同了,這年頭雖然還不至於流行嬌生慣養,但是很多都沒吃過什麽苦,這一下拉到軍營去,不少女生都有點惶恐不安。


    可惜,不管學生們什麽反應,都被像趕鴨子一樣趕上了軍車。


    不遠處,馬校長講完話之後,走到一位軍官旁邊,老遠招唿道:“老李啊!你怎麽跑過來了?”


    軍官一迴頭,看到馬校長,笑道:“老馬,你把這近千號娃娃交給我,我不過來親自盯著,哪裏能放心的?”


    馬校長從懷裏掏出香煙,取了一支遞過去,給軍官點上:“後麵這幾天,這些孩子就要麻煩你了!”給自己也點上一根,接著道:“讓你手下那些兵悠著點,別把這些花朵給折騰壞咯!”


    “嘿嘿,你放心,早交待過了,保管迴來都是合適的兵娃子!”


    “別!別!我把他們交給你可不是要什麽兵娃子,他們都是學生!學生你懂不?”馬校長看到軍官那不懷好意的笑聲,連忙提醒道:“真出了什麽事,你我都不好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你還是這麽愛說教。”軍官不以為意的撇撇嘴,“現在這些孩子啊,都是被嬌慣壞了,古時候的學生可都是上馬能上陣殺敵,下馬能提筆寫詩,哪像現在都是些文弱書生!”


    “就別整你那套歪理了,現在是和平年代!要不是老大哥那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上麵也不會促進這次的學生進軍營活動。”


    “是啊!按現在這局勢下去,老大哥遲早得完蛋!”


    “你這烏鴉嘴!老大哥完蛋了,我們能有什麽好處?到時候壓力搞不好全到我們這邊來了,到時候拉你上戰場,可別後悔!”


    “切!不就是上戰場嗎?我還巴不得有機會再拿點軍功呢!軍人以馬革裹屍為榮!”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個好戰分子!”


    軍官掃視了四周,見差不多都上車了,道:“我也差不多要走了,有空過來找我喝酒!”說完翻身上了旁邊的軍車駕駛室,隨手帶上了車門。


    “我的學生你給我看好了啊!”盡管車門已經關上了,馬校長仍不忘敲著車窗叮囑道。


    軍官沒理他,朝他揮了揮手,發動了汽車,駛離了學校。


    王銘雖然兩世為人,一直跟軍方沒有任何交集,這要進軍營也還是頭一遭。一上卡車給人的感覺是既擁擠,又悶熱。不大的車廂內擠了30來號半大小子,汗酸味、汽油味、腳氣味……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在一起,那叫一個酸爽;車頂蒙了一層軍綠色的帆布,倒是不用擔心被曬到,車廂兩邊是鐵製的長條凳,他找了個靠裏的位置,不客氣的擠在了另外兩個同學的中間。


    旁邊一位廋子不滿的道:“同學,你擠到我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不是沒地兒坐了嗎?擠一擠就好!”


    沒多久,軍車就開動起來。軍車顯然不會考慮什麽舒適性的問題,坐在硬邦邦的鐵椅子上,感覺整個人都要顛散架了。唯一好的一點是開動後空氣開始流通,總算沒那麽憋悶了,王銘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軍車劇烈搖晃起來,就像在海上行駛的船。王銘也被晃醒,看到旁邊的瘦子正透過帆布的縫隙朝外張望,便問道:“同學,我們這是到哪了?”


    “不知道,應該沒在市裏了。”


    王銘翻了翻白眼,開了這老半天,這周邊一看就是荒山野嶺的,不用問也知道沒在市區。也懶得繼續廢話,一隻手抓著欄杆繼續閉目養神。


    軍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又晃了一個多小時,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王銘睜開眼,發現軍車又迴到了熟悉的柏油路上。湊到帆布欄杆旁邊,透過縫隙往外麵望去。隻見黑色的柏油路邊,站著排整整齊齊的軍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條條橫幅,橫幅上寫著各種標語:


    “歡迎莘莘學子體驗軍營生活!”


    “今日學子,明日棟梁!”


    “軍民共建,強黨強國!”


    ……


    更遠處是一排墨綠色的營房,營房左邊是一大片空地;更遠處,因為視線的阻攔,看不清楚。


    很快,軍車就在軍營中的大操場上停了下來,不遠處傳來軍營特有的號子聲:


    “立正!”


    “向右轉!稍息!”


    “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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