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易狂笑著，不斷嘲笑著大乾女帝的愚蠢，他在釋放自己的內心，發泄自己自來到這方宇宙後對大乾女帝的委曲求全。
敬仰？
自己這個堂堂族群先祖帝王的唯一血脈、永恆宇宙誕生的先天不朽，憑何敬仰她這個血脈並非完美、修行認知落後的存在？
就憑她境界高？
“她不過比我早修煉幾萬年罷了！”神易在情緒多變中惱火起來。
修行《大羅要術》，其內不僅僅包含了神易的大量記憶、法門、他來這方宇宙的真正任務，還包含他的“本心”！
神易知道自己自誕生以來“本心”就有“問題”。很容易出現極端情緒，這與父親強行突破生命孕育桎梏有關。
但神易又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盤虛宇宙五大永恆至尊、十七路外道源魔，又有哪一個是本性純良？可笑可笑！這乾帝還真以為‘蒼生道’能走得通？！沒人告訴過她，當年禁淵古帝便是因走‘蒼生道’被殺的吧？可惜被‘舍心陀帝’所預言，遭到聯手圍殺……哈哈哈哈哈，她若敢去盤虛宇宙，必死無疑！必死無疑！！”
“天魔降世！天魔降世好啊！”
神易的思維是跳躍的，過多的龐雜信息進入腦海，讓他整個人對一切都產生了全新的認知，或者說，是他“原本”的認知！
而其中幾處關鍵。
他既痛恨曾經對大乾女帝的一次次跪拜，也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內心！並迴想起了自己來到這方宇宙真正要做的事！
他來這方宇宙是避難的不假！
但不等於他不能順勢做些什麽！
——他是心修者！
“父王！我偉大的父王！”
“按照父王原本的計劃，封存我的關鍵記憶與本心於《大羅要術》中，如此避免乾帝的記憶探查乃至精神控製的詢問，過了這一關，我需先蟄伏順從，逐步獲取乾帝的絕對信任！或許需要兩三百年歲月，隨著她對我的信任，隨著天魔降世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她要用我，她便肯放我來虛界！”
“而後我以《大羅要術》找迴自己！順從天意，以心靈之路！以這方宇宙意誌的饋贈，迅速奪造化！”
虛界連通宇宙各個宇宙域，隻要在發動第一次大災難前做好布局，結交控製幾個關鍵角色，便可在關鍵時刻，借用通道逃往其他遙遠的宇宙域，徹底隱入暗中攪動風雨！
乾帝連那始終都存在的幾個上古心靈魔頭都無法解決，又憑何來解決自己？！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更不要說……
“父王對這裏如今的認知也是片麵的！通過古帝那幾個弟子又能知道多少！哈哈！父王並不知道，如今乾帝與三大國主的相互牽製，已經到了最敏感的時期！她連虛界都不會來！我可以更從容的布局！”
“愚蠢的乾帝！盲目自大！如此輕易信任我，如此輕易的就讓我過來！”神易越想越暢快，他能否來虛界可以說是計劃能否順利進行的關鍵。
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神羅進行布局，乾帝的意誌籠罩著一切，窺視著一切。
“哈哈哈哈！也不能怪你！一個土著強者，沒有完整混沌，也沒本事破解我父王耗費心血為我創造的《大羅要術》！”
神易越發戲謔，越發得意！
他與父親騙了所有人！
這方宇宙，沒人知道他不僅僅是天生不朽，還是天賦絕倫的心修者！降生以來一日能言、三日明理、五日修行！六日便掌握心靈路線入門！
這裏更沒人知道，他要借助這裏的宇宙意誌，迅速強大，且並不擔心被宇宙意誌徹底控製沉淪！
因為他可以走！
他可以在完成必要成長後返迴永恆宇宙，從而擺脫這裏宇宙意誌的影響，恢複狀態！隻要父親再拿出一件禁淵的關鍵寶物，到時候古帝那幾個弟子肯定會放行！無論自己在這方宇宙做了什麽！
他們本就不在乎！
“乾帝三千年內一定會離開，以阻止終極階段的降臨！而我需要在她離開後，便可從容返迴核心宇宙域前往雙絕碎墟！等乾帝去了，必會迅速隕落，我倒也不用那麽急著迴去！”
“要將這方宇宙的價值利用到極致！”
神易想著，恍惚間迴憶起了曾經與父王的對話。
那是在他記憶、本心被提取前，他曾詢問過，父王不在乎這方宇宙的眾生，那麽神羅無盡世界的眾生呢？神易很在意這一點，因為神羅無盡世界作為宇宙核心，毀滅其生靈獲得的饋贈，是更多的！是不同的！可用在關鍵。
神易怕父親不同意，而他馬上得到了答案！
神羅大帝！不在乎！
作為神羅族群的先祖帝王，神羅無盡世界的第一個大一統統治者，自去了盤虛宇宙，他開拓了眼界，有了全新的認知，而且……他本天地所生！
神羅眾生，沒有誰是他真正的族人！
獻祭家鄉宇宙的眾生，讓自己的唯一血脈更快變強、讓其能在迴到盤虛宇宙後展翅高飛！便是神羅大帝的心願！
都是“代價”罷了！
正義？邪惡？
強者即正義！
“按照《輪迴典》記載，一方原始宇宙多是在進入紀元末期才會出現如此強度的滅世級天魔降世！能在中期便迎來這種強度的都是少數！而這方宇宙卻是如此早期！如此猛烈！”
“這很可能導致原始宇宙過早的出現至強心修者，代替宇宙意誌監管一切，他無敵的強大！滅殺之後的一代代天才者，從而使得這宇宙失去在無數個紀元後，晉升為永恆宇宙的可能性！”
“都是這乾帝，害了這宇宙！”
“哈哈哈哈！她還應該感激我呢！”神易激動的笑著，因為這次天魔降世太強，就會出現通過饋贈完成成長的“至強心修者”！
而他，就要成為那個人！
他之後好會離開這宇宙，不會監管這宇宙！不阻礙這宇宙之後的演化！
神易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好事”！
畢竟，天魔降世的強度因乾帝而起。
她又注定會死在盤虛，沒有機會再迴來。
若讓這裏的土著心修者做大，並讓其熬過了第一紀晉升永恆！那才是真正的無可挽迴呢！
“幸好有我！宇宙眾生就這麽多，他們將是我晉升的代價！那些土著廢物心修者，憑什麽跟我爭？”神易想著，突然一揮手，身前出現了點點星光。
是數以億計的微縮資源寶物。
而這也不過是他所攜帶資源的一部分。
是他剛剛一念清點出來的。
這些資源乾帝都看過，很多都是修煉精神、意誌、神魂的寶物，有些則幹脆隻是物質能量寶物，而隻有此刻的神易知道，這些，全都是完整混沌的心修者資源！
隻是有些用法上並非直接。
宇宙意誌的饋贈理論上可以提升任何方向的任何能力法門，最主要的是境界與心靈路線能力！對其他方向提升會效果減弱，形成浪費。
但這方宇宙混沌不完整。
按照計劃，神易要靠這方宇宙饋贈最快提升境界，至於完整混沌的各種法門，單憑這裏的饋贈做不到，還需要結合完整混沌資源！
“這裏宇宙意誌的滅世之願，想殺盡智慧生命斷絕修行傳承？”神易突然眼皮跳了一下，他已經感覺到了宇宙意誌與自己的連接，並得到了啟示！
智慧生命殺絕！
將宇宙演化進程打迴紀元之初！重新演化！漫長歲月後，自然會有新的智慧生命族群出現。
神易通過這啟示，間接確認了大乾女帝究竟遭受到了多大的“宇宙反噬”！她引起了宇宙意誌最深的忌憚！
這也說明了其天賦之可怕！
“嗬！那又如何？盤虛宇宙那些古老永恆神隻，哪一個不能輕易滅殺她？她終究隻是初入修行數萬年的後來者罷了！”
神易念頭轉迴，又看向眼前清點出的資源。
“這般啟示！我可以完全放開手腳！沒有無用功！”
“三百年內！我要奪造化！”
“三千年內，我為混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究是太仁慈了！我若真以一方宇宙的全部眾生為代價，三千年又何止初入混沌？哪怕法門資源不夠，混沌巔峰的境界，我也是能有的！”
“可惜！可惜啊！”神易嘴上說著仁慈，實際上自己心裏很清楚，是忌憚！
大乾女帝如果今天就走，他當然能隨意折騰了！
可沒有如果。
所以他不能搞得那麽激進！哪怕理論上依靠饋贈晉升的速度是沒有上限的，第一次大計劃實施前，他明麵上必須無比老實順從，若連最基本的布局都沒完成，就觸發了忠國契約，他跑都跑不掉！
神易思緒混亂，卻又極快。
已經開始構想初期的布局。
就目前的虛界局勢，引爆虛古城與虛清城的一場大戰！由他推動死上一些造化，那給予他的饋贈，對他此刻境界來說，都是不可想象的！
“要殺！就得殺那些庇護族群的造化，他們死一個，背後的族群將失去庇護，必會有邪惡造化前往他的家鄉宇宙域大肆屠戮……後續所造成的死傷，皆與我有關！”
神易想到了很多。
卻又突然中斷了這種思考。
因為他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先做一件事！
“父王曾告訴過我幾件至寶的位置，可惜都在神羅無盡世界內，就算還沒被現如今的乾帝拿走，我也不好在她眼皮底子拿！父王怕我這些記憶會便宜了乾帝，當初才一起封存在《大羅要術》內！”
“嘿！”神易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喃喃自語，“可沒想到，其中本該在黑潭山的混沌白石，被薑玄帶出了神羅，帶來了虛界！他還得到了虛界的混沌白石！”
“本源混沌至寶！”神易目光火熱起來。
“就算我將來離開時帶不走，我若現在就能獲得，對我接下來數千年修行，也將有不可想象的巨大助益！真該死！！”神易說到最後突然極度惱火的罵了一句。
他罵的是乾帝！
或者說，是乾帝給他設下的忠國契約！
這個契約他本身能力不能破解，但他現在已經能破解！靠宇宙意誌！任何形式的契約，都不可能高於宇宙意誌的強連接！此刻隻要他願意，就能一念破除掉！
但破除也意味著——乾帝將瞬間感應到，契約被破了！失去對契約對象的感應！
他也就暴露了！
他當然不能那樣做！就算破掉契約，也是在他完成布局發動計劃的那一刻！他因叛國行為，而觸發契約！提醒乾帝！
也就是說，他不能提前殺薑玄奪取本源混沌至寶！
在虛界前線謀害親王便是叛國！
不過……也隻是不能直接殺而已！
契約並非強行控製類，影響內心但若內心逆反也不會觸發！要看具體的叛國行為！而“臣子間”私下裏的衝突！多了去了，可不算叛國！
“別說區區渾源，就算與我境界相當，以我心靈法，也能控製他思維，讓他乖乖交出本源至寶！與我為仆為奴，而後，他亦能成為我布局計劃的一環！若機會合適，便讓他去送死一番，引爆一切！妙哉！妙哉！”
“找到他！我要找到他！隻要知曉他的行蹤！隻要他進入我心靈法的感知範圍，控製他，也不過幾個念頭罷了！”
神易當即收起了資源寶物。
操持飛舟以最快速向天涯幻境外行去。
他已有妥當計劃。
要先迴虛古城，隻需一些時日，便可得到薑玄的行蹤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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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活著？你封印了我？”絕對黑暗的空曠時空中，岐靈國主神情冷冽，身上迅速幻化出了華貴長袍。
她是極度吃驚的。
無論是薑玄還活著，還是自己這化身被封印，封印強度導致與本體都失去了聯係。
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何必裝得如此冷靜？”薑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四麵八方迴蕩。
“嗬！”岐靈國主冷笑，“這方時空前所未見，你不可能持有這般封印寶物，看來還真有人始終暗中跟隨你庇護你，既能逃過我的感知探查，想必是造化尊者。”
“別試探了。”
薑玄笑，“你先療傷，我過段時間再找你，哦對了，你可以盡可能的嚐試，看能不能突破這封印，嗬！”
……
“得給她一些時間啊！恢複狀態，也讓她認清現實！不然，沒完沒了的口水仗。”戰梭船頭，薑玄睜開了雙眼。
最重要的事，活捉岐靈國主化身，成功了！
薑玄鬆了口氣，而這件事之後，他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實際上這件事的重要性，才涉及到他的根本。
“功德加身！”薑玄念頭一動，身上再次爆發耀眼的金光。
他依舊在功德加身的狀態。
隻不過作為混沌修行者，他先前以混沌之力隱藏了異象。
“關於宇宙功德，前輩雖然與我說過不多！也沒以為我會如此早的獲得宇宙功德，但其中關鍵，是都提過的！”
薑玄暗暗道，“尋常修士獲得大量宇宙功德，短期內會對自己所擅長的法門擁有更高的悟性，而混沌修行者，獲得的可以說是全麵悟性！這是眾生的饋贈！”
“而不同於他們，混沌修行者不僅僅會獲得極強的臨時悟性，等功德加身消失，其依舊能因為海量宇宙功德，而更清晰的審視這方宇宙的混沌。”
“作為混沌修行者，我‘功德加身’的持續時間也更長！前輩提過，這種狀態或許更應該稱為‘眾生賜福’！”
薑玄知道自己為了複活岐靈國主，而浪費了寶貴的眾生賜福時間！
但他並不後悔！
一來是因複活確實太重要！不第一時間聚攏，不確定之後會是什麽情況。
二來……他的賜福時間，特別長！他浪費的時間，甚至還沒有一個零頭！
這一點前輩沒說過，他自己感覺出來的！
與他獲得的宇宙功德總量有關！
“先試試效果，若效果足夠強，那我便……”薑玄開始“隨意”修煉各種法門、規則、法則。
先試試！
金之規則、木之規則、水、火、土！
大五行！
風之規則、時間、空間、光明、黑暗、雷霆、陰陽！
薑玄先從最基礎的規則法則修煉，以前都掌握了部分，這次是先推進，一旦發現提升減緩，便換一個！順帶修煉一些相關規則，而之所以主修都選擇基礎，是因為更多更複雜更強大的規則法則，都與這些基礎有關。
比如水、光明、黑暗、陰陽皆與生命有關！
混沌修行，在多也在精！
混沌修行者可以通過一條絕強的路線，而提升大量混沌之力！而薑玄想玩個大的！他想最快的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就需要在將某個路線提升到離譜的程度！
他原計劃是依靠因果。
理論上夠的！
但如果想更早，比如在掌握因果跳躍前，便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那就需要在其他方麵，有巨幅提升！
薑玄選了自己最擅長的！
一件件各種類型的資源寶物飄出，又被薑玄所吞噬。
時光匆匆。
六個月後。
“終於將雷霆法則入門。”薑玄睜開雙眼，“六個月了，十三種‘規則’全部提升到法則入門程度。”
薑玄原本隻主要修煉十二種基礎。
第十三種比較特殊，不是一個常規‘規則’！
規則類，理論上本就是無盡數量的！可以通過自己參悟創造，是無數訣竅的組合，比如骨神的遠古生命法則，便是非常規的！其隻有一部分與生命法則相同，還有小部分，則蘊含了其他諸多不同規則法則的訣竅。
這種無盡數量，不僅僅適用於規則、法則！甚至適用於本源混沌之力！如晉升永恆需九道本源，這九道的類型是固定的！之後皆是自己組合創造！
薑玄也“創造”了一種法則！
“包含情欲法則的大部分，還有精神規則、幻之規則、魂之規則的部分等等……以及心靈路線在混沌中的一些理解，應該沒有跟我完全一樣的，取個名字吧！就叫……七情法則！”薑玄暗暗道。
他之所以“創造”這個，是因為“心魔真意”以及心靈路線！
哪怕全麵提升悟性，也要練自己擅長的！
基礎打好！
“謔！”薑玄又全力匯聚了一次混沌之力，眼皮跳了跳，“兩萬七千九十六縷！七道多了！這功德加身的效果如此兇猛！”
半年時間，薑玄主修十二種，順帶修煉的就太多了，都是在“規則境界”內有所推進！極為龐雜！
“我這次獲得的功德之恐怖，如此戳破了上古心靈魔頭的陰謀，他不找我麻煩才怪……”薑玄隨意一想，壓力卻不算太大。
他這一次閉關修行，還遠遠沒有結束！
“練自己擅長的，可以真正開始了！”薑玄再次閉上眼睛，氣息開始瘋狂升騰。
恐怖的生命之力在這片黑暗時空中劇烈震蕩。
體內的本源混沌白石，也發生震蕩！
這種層級的寶物，薑玄根本無法主動運用絲毫！但它自然而然給予薑玄的效果，被牽動了！
修煉！
最擅長的！生死造化！
推進！
“生死造化！”
“無垢之軀！”
“真正的萬物重生！”
“向死而生！”
“命海！”
短短十六天，薑玄便耗盡了自己所有與生死有關的資源！薑玄便開始通過體內宇宙轉化……這是他想到的辦法，體內宇宙可以將資源煉化成精純能量吞噬壯大自身，薑玄便用體內宇宙，將其他資源都煉化成了無屬性的純粹能量但不吞噬，而後從體內宇宙引出，引入體內。
算是一種浪費。
有些資源極其特殊，都煉化成了無屬性。
薑玄並不在乎。
他自走出黑潭山以來，修煉就沒有不浪費的！
兩年後。
“這命海……”薑玄睜眼蹙眉自語，“罷了，初涉命海，勉勉強強先到這裏，死磕一條路想要短期更快提升，不如轉修其他來的更好！趁著眾生賜福還沒結束，我還有最重要的沒修煉。”
這話若是傳出去，恐怕會震撼萬族。
命海，可是生死造化後期的能力！一般是走生死造化路線造化境後期乃至巔峰的存在才能掌握。
“混沌之力……”薑玄再一次匯聚，而後露出笑容，“兩百七十二萬三千九百捋！合超七百五十六道！”
極端恐怖的暴增！
能有這般幅度的增長，與薑玄半年打基礎、眾生賜福、以及本源混沌白石都有關！條件缺一不可！尤其是本源混沌白石，先提升了薑玄體內宇宙的生命力量！巨幅提升了薑玄對生命的認知，其附帶效果更是直接作用於他的身體。
沒有這本源至寶，僅憑打基礎與賜福，薑玄覺得，自己恐怕連完整的無垢之軀都未必能掌握。
而若修煉其他方向，沒有本源混沌白石這關鍵寶物，不去碰機緣，他悶頭修煉幾百年，掌握再多再龐雜，層次都不會太高，也未必會有如此多的混沌之力。
“我可以晉升二重天了！”
晉升二重天，隻需要九道混沌之力！
不過二重天到三重天，便需要三千六百道了。
還差的極遠！
耗費數個時辰，薑玄在賜福狀態下，將“不朽神”的境界，全部拉到一重天的極限！而後開始將一縷縷本源混沌之力融入肉身！
客艙內。
“出來，躲遠點。”閉關修行的天狐娘娘被傳音驚醒。
“該死的！他這次閉關修煉數年，還強令我閉關修煉，突然讓我躲遠點，難道是有什麽新的重要領悟？特意向我炫耀來恐嚇我嗎？”天狐娘娘咬牙切齒的暗暗道。
這幾年她情緒越發平複，智慧的腦子迴來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她知道，薑玄很多時候是故意嚇唬自己。
天狐娘娘行出船艙通道，瞥了一眼盤坐的薑玄，而後隻身飛了出去，飛出了一億裏才停下，迴頭遙望。
“再遠點！”盤坐不動的薑玄再次傳音。
天狐娘娘目光閃了閃，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副你嚇唬到我的模樣。
她又飛出了數億裏才停下。
這種距離，在虛界這種環境，她已經感應不到薑玄身上的所散發的氣息，但目視依舊看得清楚。
戰梭憑空消失，被薑玄暫時收起。
他盤坐虛空，終於引發！
“來吧！”
轟隆隆隆——
虛空震蕩。
天狐娘娘抿著嘴角望著，淡漠不屑的模樣！最開始的震蕩並不大，隻有微弱的風在匯聚，但很快，時空開始破碎，風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
“風災！”
……
“這特麽是風災？！！”
天狐本開始震驚於薑玄要渡劫，要從第一境晉升為第二境！這距離她上一次渡劫，才過去二十多年！但很快，薑玄要渡劫都不再是重點！
重點是這風災所表現出的力量！
“你可能，需要更遠一點，自己把握。”天狐娘娘又收到了薑玄的心靈傳訊。
天狐娘娘暴退。
她瞪大了美目，哪怕猜到薑玄曾經很多行為都是故意嚇自己，這次也帶有這層意思，她依舊不受控製的恐懼。
被封印三十萬年，她並沒有見過第二境向第三境突破的景象。
但她能通過境界實力差距去類比估算！
薑玄隻是從第一境突破向第二境！
但其引發的風災規模，恐怕是正常第二境向第三境突破的百倍以上！如果這種風災能抗住，那麽其常規戰力，哪怕法門累積不夠，也應該是近乎無敵！
恐怕隻有一些造化尊者的第三境分身能與之抗衡！
這次渡劫，整整持續了二十七天。
薑玄在恐怖的風暴中肉身不斷出現裂痕，又不斷修複！他這可是融入九道混沌之力的混沌體！且體內初步融合了本源太初至寶，風災強度可想而知！
轟隆隆隆——
錚！
時空最後震鳴！風災耗盡威能潰散！
“二重天！”薑玄衣衫盡毀，精壯的身軀以盤坐的姿態，如古老的雕塑永恆佇立在那，他細細感受著自己此刻的肉身，其蘊含的能量，其強度。
“混沌之力並沒有變化，晉升不朽讓我極少的混沌之力暴增，那是物種蛻變的力量，這次一重天晉升二重天，雖更強，但本質上，卻沒有那種效果了……”
“不過我此刻的肉身！嘿！”
薑玄一重天時，具備二重天的肉身強度，正常來說，他此刻應該具備三重天肉身強度！
但他這次晉升很不正常。
提升幅度超過之前所有設想估算，包括前輩也沒有設想到！因為本源混沌白石與生死造化中後期帶來的肉身強度變化、生命力變化。
“應該不存在肉身比我強紀元境吧？哪怕非修行族群，那些天生的隻要是紀元境就自然而然掌握某種強肉身造化入門的遠古生命……也應該不如我，而若跟族群的第三境巔峰比，我能……強個幾十倍？”
這還是二重天初期。
“我完全可以先修煉體係的境界，提升到二重天後期，將肉身強度，與第三境巔峰比，拉到百倍差距以上！”
“那我現在的反應意識，能否跟真正的第三境比？”薑玄思考著，竟不確定這一點。
正常來說是不行的！
肉身再強，第二境的意識不會改變！與第三境就存在巨大差距！之前就是這種情況，薑玄混沌之力加持能殺第三境，但常規狀態下，反應與第三境差距太大。
但此刻，薑玄有種感覺。
一種——自己終於擁有了混沌體的感覺！
“我之前擁有的，不過是一個混沌體的空殼！需要向裏麵不斷注入混沌之力，融合再融合，蛻變出真正的混沌體！而現在，九道入體，渡劫晉升二重天……雖然這是體係的渡劫，但也確實是讓我混沌體更強大，隻是混沌性質總量不變……”
混沌破萬法！
薑玄肉身若被法門攻擊，會一定程度減弱攻擊的效果，要看攻擊的強度，太弱的直接免疫，太強的免疫部分。
這種效果，在渡劫前後，是沒有變化的，都是融入九道的效果！但薑玄的肉身的生命力、防禦性、肉身力量、爆發速度，都因渡劫質變。
這本身又是混沌體的增強。
“我是後天混沌生命，所以才脫離不了體係……而永恆宇宙的先天混沌生命，紀元境就是同一個境界，中間沒有渡劫，混沌體是一個整體，不能是……肉身絕強意識反應卻不跟著成長吧？”
薑玄也不確定。
目前隻能確認，自己擁有真正的混沌體了！反應意識也遠超第二境！跟之前的感覺天差地別！但是否能跟第三境巔峰比……之後跟誰打過才知道！
這種反應意識的變化，跟他先前混沌之力加持殺裂、殺崩不同！後者實際上薑玄根本就沒有什麽精細的反應，不躲任何攻擊，沒去判斷過對方是否有什麽法門陷阱！就應仗著混沌之力破除追著砍！
沒有技巧可言。
“我若現在能做出如第三境一般的精細反應，那我哪怕不混沌之力加持，也應該能殺絕大部分第三境！隻有那些擅長生存逃命的，我不用混沌之力破除他的法門，可能逃掉……”
若擂台戰，薑玄不覺得哪個紀元境能在自己手下活下來。
但虛空廝殺，情況就太複雜了。
有些族群極其擅長跑路，掌握的法則堪稱邪門。
“而若混沌之力加持，紀元境早就亂殺，造化呢？勉強自保逃走？得第三境！亦或者，第二境就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才能殺造化？”
薑玄睜開眼睛，看向了遠方瑟瑟發抖的天狐娘娘！她真的在抖，身體輕微的震顫，仿佛要發病了一般！
被這魔頭握在手裏。
這魔頭二十多年連破兩大層次，且渡劫強度匪夷所思！
薑玄能理解天狐娘娘此刻的恐懼。
“迴來！去修煉！”薑玄對天狐娘娘招了招手。
……
轉眼又半年。
這半年薑玄除了又打了一些基礎，修煉了一些規則外，還將境界提升到了二重天巔峰，並向混沌體內，又融入了六百九十一道混沌之力！
總計融入七百道！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隨著融入更多混沌之力，混沌破萬法的性質暴增，但在速度、力量、防禦、恢複等方麵，增幅並沒有那麽大！
薑玄的肉身強度，更多是來自於第二次渡劫。
是體係的效果。
體係理論上本就可以無限提升！隻要意識不崩潰，隻要你扛得住因肉身太強劫難更強！
“若是先天混沌生命，融入七百道，肉身強度恐怕遠不如我……”
“不對！不對！”
“誰說先天混沌生命，一定是強肉身的？戰力體現也未必在肉身上，它們或許都不用兵器，更沒有混沌之力臨時加持的概念！將混沌之力融入肉身，本就是體係混沌修行沒辦法的辦法……是前輩開拓出的路線！”
薑玄感慨著。
越想越感慨前輩的偉大，沒有任何引路者，在數萬年前便摸索出了體係混沌修行的辦法，並一路向上！
“前輩或許能想到我能憑這次宇宙功德晉升二重天，畢竟隻需要九道混沌之力，但前輩絕想不到，我現在擁有七百多道……而且，這隻是這次閉關提升的一部分！”
薑玄有報喜的想法。
又忐忑了一下。
薑玄可從未向前輩隱瞞過任何事，除了體內宇宙！
也不知道前輩會不會覺得小家夥“變心”了！
隨意一想！
“距離我迴去，還早著呢！至少得解決惡怨，再迴去吧？繼續修煉！”薑玄想著提起精神。
接下來，他將進行最最重要的修行！
且有巨大的危險！
這也是他把最重要修行放最後的原因，危險意味著需要應對，就會浪費功德加身的時間！應對危險，也需要更強的實力！就算極端情況麵對造化，打不過，未必不能跑！
混沌破萬法跑起來，可比殺對方容易太多太多！尤其是在虛界這種環境！
薑玄也很想戰鬥！
接戰還是躲入特殊時空，他會提前判斷做出選擇！
接值得打的！
磨練自己才掌握的諸多更強手段！這也會帶來成長！如他無法完全堪破的命海，閉死關的效果，肯定不如在廝殺中運用帶來的理解更深！如此還不會浪費眾生賜福的效果！
《太玄刀》也要練更強的招式！
並嚐試創造！
一揮手。
薑玄放出了寧親王分身。
“啊？”被關禁閉足足三年的寧親王先一愣，而後目光才轉向薑玄，“這麽久？你能隔絕因果這麽久？你突破了？”
“小有突破。”薑玄起身微笑道，也沒對寧親王解釋什麽。
三年而已。
對活了四萬年的寧親王來說，不過極短暫閉關而已。
他一會在黑暗中修煉來著。
“我還要繼續修煉，咱們可以重新上路了，你隨意！”薑玄說著，便轉身向船艙內行去，並召出心靈分身，操持戰梭。
寧親王便將目光轉到心靈分身上。
自是要聊聊。
……
迴到船艙房間，薑玄再一次入定。
隨意修行一些規則。
實際上是在等待。
五天後。
“來了！”薑玄精神狂震。
趨吉避兇！他預知到了畫麵！祖怨即將通過寧親王身上的因果汙染，連接他！祖怨也將知曉他的方位！
“來吧！”
“因果！”
通過祖怨與自己的連接鎖定，在功德加身效果下，全力進行一次因果修行！
“這次眾生賜福，大概還有兩年多的效果，之後其效果將衰弱到，常規永久狀態！比起我獲得功德加身前，我對混沌的審視效果，對其中低層次的規則法則的審視效果恐怕得強數十倍，對高層次的法則造化則是數倍，至於更複雜的諸多造化中後期訣竅、罕見晦澀乃至邪門的法則造化法門，提升則聊勝於無了……”
盞茶功夫後。
薑玄“看到”了混沌中那條因果線，是祖怨對他的連接！
“也不知道第一次接戰前，我能提升到何種程度，因果跳躍不敢想，但至少也得，能對祖怨反向因果鎖定吧？”
念頭劃過。
薑玄平複激動的心情，沉浸入修行。
他相信自己這次在因果上會有相當大的提升，這也是他沒保留太多混沌之力備用的原因，因果能力提升，自然會有更多混沌之力。
******
距離虛界混沌白石奪取、眾造化聯手圍殺暴、岐靈國主化身隕落雖已經過去三年，但其依舊是虛古城、虛清城萬族熱議的話題，在虛界，這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丁點時光。
而一旦有人提起此事，往往都繞不開那個人。
——薑玄！
他奪取了至寶，他聯絡造化圍殺暴，他也應該功德加身，還有大乾女帝因此給了薑家多麽大的賞賜，以及薑玄的音訊，皆被反複提起。
尤其是最後。
太多人想知道他的情況，問東問西，相互交流，卻沒有任何消息！仿若人失蹤了一般！
虛古城。
虛界司深處的一座庭院裏。
“……大人，最近虛清城那邊，又有了最新的傳言。”神易已經與明鏡王閑聊了好一陣，他撂下茶杯，又提起了話頭。
“關於薑玄的？”明鏡王有些似笑非笑。
他對神易的感觀並沒有變得很差，當初神易在天涯幻境的醜態，在場除了薑玄，沒有其他，之後傳言是傳言，但神易迴到虛古城後，還是曾經的君子之態。
明鏡王隻當他太年輕意氣用事。
倒不至於因此就不來往了。
“大人您誤會了！”
神易連忙笑道，“當初確實是我莽撞衝動了，我出世時間尚短，沒受過那般刺激，太玄王天人之姿，我亦有較量的心態！不過在太玄王引殺‘暴’後，我也想明白了，太玄王這般英雄人物，我想與他盡早化幹戈為玉帛，這般誤會，時間長了，怕……”
明鏡王抬手攔了一下，沒讓神易繼續說。
意思到了。
“我聽說了。”
明鏡王手扶著茶杯搖頭笑道，“虛清城那邊，幾次修改措詞，剛開始說薑玄已被惡怨所殺，所以才沒消息，去年說薑玄是與岐靈國主化身同歸於盡，憑寶物！”
“現在又開始傳，他是先被岐靈國主化身所殺，岐靈國主又被棕大人所殺，太初至寶也被棕大人帶迴神羅……嗬！這般編排，我看就是想逼薑玄現身自證！想要知道他的行蹤消息！”
“定是這般！”
神易也點點頭，又敬畏道：“棕大人乃護國神獸，常伴陛下，外界很難獲得他的情報……可若真是棕大人暗中跟隨薑玄庇護，又豈會給那區區化身出手的機會？”
“不過。”
明鏡王卻又道，“我看，虛清城那邊，也是在疑慮薑玄生死，想要逼出一些消息！棕大人確實是沒離開，咱們都知道，那薑玄當時是怎麽在岐靈國主化身襲擊下活下來的？別說他們想不明白，對咱們，也是個謎啊！”
“那大人您覺得，薑玄現在是……”神易問道。
明鏡王端起茶杯搖了搖頭。
“還沒任何消息？他沒聯絡過您或者祖山大人？”神易又問。
“沒有！”明鏡王又搖頭，“此事，連陛下幾年來，也沒言語過一句，什麽消息都沒有。”
“那……”神易拖了一下長音，他也不怕自己問太多露出破綻，因為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追問的都算是少的。
而且，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根本就沒指望在明鏡王這裏確認薑玄行蹤。
真正的消息來源，已經做好布局。
他這般姿態，主要是為了將來與薑玄“成為至交”做準備！明麵上“不打不相識”的至交，暗地裏則是被他心靈控製乖乖交出本源至寶的奴仆。
“那大人您覺得，薑玄會不會真的……出意外了？”神易又問，他也擔心這一點。
薑玄若被某個邪惡造化劫殺了，以他現在的心靈能力，可控製不了造化！更打不過！短時間內也就拿不到本源至寶了。
明鏡王沉默了一下。
他竟然不確定！
“大人？”神易心沉了一下。
“我本體，曾與寧親王聊過，他說他也不知道薑玄的情況，多了不肯說，以我對他的了解，看他當時神情，是真不知道。”
明鏡王便連道，“再加上陛下的態度，我也與擎海王等幾位私下裏聊過此事，都覺得，或許薑玄真出了什麽問題，這件事隻有陛下、寧親王知道，秘而不宣，避免帶來不好的影響。”
“死了？”神易追問。
“不！”明鏡王搖頭，“肯定活著！若真隕落，陛下不會對我等老臣隱瞞，他現在在虛界牽扯極大，總要讓我們心裏有數。”
“總不能是一直在閉關修行吧？”神易道，“那沒道理連寧親王分身都失去聯係，而且功德加身效果他獲得的再多，持續最多也就十幾天而已……”
明鏡王還搖頭。
“傷了？”神易又心頭一動的問。
“可能！”明鏡王點頭，“他沒任何能力與岐靈國主化身交手！隻能憑借寶物！但以那位化身的實力，部分造化級手段，就算沒殺他，也可能重創了他的根本！”
“我們猜測，他可能重傷逃亡後，去了某個特殊時空躲藏療傷，且由寧親王分身護關！陛下也已經可能秘密派人過去守護，他狀態太差，不可挪動，所以才沒迴來，沒消息！”
大戰後隱藏起來療傷很常見。
隻是薑玄身邊跟著寧親王分身，卻沒消息，也沒迴虛古城，所以才想的更複雜。
“陛下秘密派人……”神易猜測的口氣。
“也隻是推斷而已，他有傷在身的可能性很大，但陛下具體如何安排，無從得知。”明鏡王道。
“明白！”神易端起茶杯點點頭。
突然！
“主人，有消息了。”死士仆從的聲音傳入神易腦海。
神易不動聲色，喝了口茶，撂下茶杯。
“大人……唉！但願太玄王能夠恢複！”他又隨意閑扯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離開司。
不多時，虛古城偏低之處的一個院落中。
除了傳訊的死士仆從外，還有一名青衣中年人站在一旁，見神易閃爍出現，他也當即跪地，口稱“主人”。
青衣中年人名叫‘須地奇’，掩星宇宙域誕生的遠古生命，第一境，八千一百年前，其死敵‘阿地蠻’遭到了惡怨古族‘元葬’襲擊僥幸未死，被因果汙染。
須地奇與阿地蠻誕生於同一世界，曾相互滅族，都是族群獨苗，血海深仇不可化解，而在虛界，兩人也一方屬於虛古城，一方屬於虛清城。
在阿地蠻被汙染時，須地奇在外探索，無法及時返迴。
雖然他已經以最快速往迴趕。但還是被‘元葬’以阿地蠻為媒介，通過兩人的仇恨因果，鎖定位置，找到！
而後，他便被‘元葬’的怨靈化身發展為了“線人”！當時元葬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帶著汙染寶物迴去，去殺死阿地蠻複仇，一但選擇後者，與惡怨有了合作關係，也就沒有迴頭路了！
須地奇選擇了後者。
在他成為‘線人’的二十三年後，返迴家鄉宇宙閉關壓製汙染的阿地蠻暴斃！外界都以為他是無法再壓製因果汙染，被因果反噬而死。
……
“有消息了？”神易目光火熱的看著須地奇急問。
“迴主人！有！但價格需要翻三倍！”須地奇恭敬道。
神易蹙了蹙眉。
這須地奇……是他迴到虛古城後，耗費了數個月篩查出來的，動用了諸多完整混沌法門，以及最關鍵的心靈法門，他相信惡怨在雙城肯定都有線人，數量不多，但也肯定有一些，並且存在一些特征，如其至交或死敵曾被汙染，或其本人被汙染等。
在夢中對須地奇問心，而後心靈控製，看了其全部記憶。
他很幹脆，直接讓須地奇去聯絡惡怨，就說……要買薑玄位置情報，並開出了一個天價！他相信對方會賣的，一個線人被神秘人控製了，惡怨也沒得辦法，而這個神秘人並沒有惡意。
敢跟惡怨族群交易，這事兒要曝光出去，誰該怕誰啊？！
更重要的是，邪惡族群本性邪惡，屈服於更強大的邪惡本身是因為畏懼，而並非什麽忠誠！
薑玄有至寶的事全宇宙都知道。
對惡怨內部來說，隻有祖怨有資格去奪取！其他人惡怨拿到了，也得乖乖上交！在這種情況下，隻需要提供薑玄位置情報，就能拿到一個天文數字！
祖怨以下沒有那個惡怨會拒絕！
他們當然也不相信，有誰能真的爭奪過祖怨！跟白撿錢一樣！
兩年多前，神易便通過須地奇這個中間人，與‘元葬’間接談好了情報交易！可沒想到，竟然到今天，才有消息。
還臨時加價！
“他區區一個第二境的惡怨，全部身家滿打滿算能合幾億虛無神晶？我開價十億他還不滿足？”神易很惱火，雖是小錢，但他極度討厭這種被訛的感覺。
“你沒跟他說嗎？他若反悔，我定將他在虛古城的線人全部找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鏟除！”神易又喝問道。
“迴主人。”須地奇連忙道，“我說了，但他說，太初至寶價值不可估量……”
“跟他有個屁關係！他有本事拿嗎？”神易嗆了一句。
“……是，但他說，他私自售賣情報，擔著風險，這幾年頻繁嚐試鎖定，也有很大耗費……”
惡怨會好好講道理嗎？！
正常來說不會！
但神易開出的價格，對哪怕很富裕的第二境惡怨來說，也是其數十萬年來全部身家的數倍，錢足夠，還想獅子大開口，便願意講道理！
“行了行了！三十億就三十億！我要馬上交易！”神易不耐煩道。
“請主人把三十億虛無神晶交給我，三天內，我會將情報帶給主人。”須地奇道。
神易直接丟了一個須彌戒指給須地奇。
他有這方宇宙的資源，都是跟大乾皇朝國庫換的！經陛下允許，用完整混沌資源兌換！很早之前就換了許多。
神易沒有再多問。
也沒安排誰或親自跟著須地奇，須地奇不可能背叛他，而且，他也是在謹慎！必須隔著須地奇這一層，不能與惡怨產生直接因果。須地奇沒被汙染，這種間接因果，惡怨無法追蹤。
兩天多後。
同一個院子。
“主人！”須地奇呈上了星圖羅盤。
神易一把拿過來，意識沉浸檢查一番，他很意外，裏麵不僅僅有薑玄目前的方位信息，這幾天的也都有，連成一條線，指明了薑玄的移動方向。
元葬很上心！
不是簡單給一個位置！
“他說了什麽？”神易收起星圖問道。
“他說，想要與主人以後還有合作，這次合作很愉快，接下來每隔三天，他都會將薑玄的最新位置告知我，由我向主人轉達！不會再向主人收取報酬！”須地奇道。
“嗬！”神易嘴角上翹，冷嘲了一下。
邪惡族群又如何？
不也是見錢眼開巴結起來了？
“另外，他還說，請主人不要殺我，以後合作，還需要我這個中間人。”須地奇又道。
“行了！”神易揚了揚手。
他已經急不可耐。
須地奇他是一定會殺的，但不是現在，等擺平了薑玄那邊，此人不能留，這是一個他曾與邪惡族群合作的破綻！
……
半日後，神易做好了在虛古城閉關的假象，帶著死士仆從秘密離開，並拿出了本不該在這方宇宙示人的飛舟，直奔薑玄的方向。
雖然速度還比不得造化，但也遠超第三境巔峰。
“以這種速度，不需一個月，便能追上薑玄。”暗金色的飛舟船頭，死士仆從合力操持著，神易盤坐眺望，麵目猙獰眼中有火光在跳躍，“狗東西！你也配拿本源至寶？”
……
甲魁宇宙域另一端，距離薑玄更遠的位置。
“你終於出現了！敢壞我的事！該死！”一團灰霧疾馳在黑暗虛空中，灰霧之內，麵無表情的身影內心狂躁嘶喊著。
他不會親自動手！
他要去見證薑玄的死亡！
“至少有三尊造化邪惡通過惡怨知曉薑玄位置，祖怨雖也會親自出手，但惡怨手段，他橫跨宇宙域便可襲擊奪寶，反倒不會出現在附近……他不可能鋌而走險，倒是可能安排其他惡怨配合冒險！”
惡怨可以超遠距離擊殺奪寶。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附近沒有其他競爭者。
不然僅憑法門施展派遣的惡靈怨靈，劣勢非常大。
而一直都有傳言，薑玄身邊有什麽隱藏強大存在！這也很可能導致，惡怨殺了薑玄，卻拿不到寶物。
“祖怨是故意的，知道下麵有人賣情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太謹慎了，想讓其他人先上去試探！寶物若真被其他邪惡造化奪走，他反倒可以放開手腳，直接去汙染邪惡造化……”
太初至寶是很貴重。
但對於走因果路線不擅長本體正麵廝殺的祖怨來說，主生命的至寶，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用的！
“極惡”隱隱感覺出，相比於奪寶，讓薑玄死，似乎對祖怨更重要！不然消息不可能擴散到這種地步！
“嗬！大乾女帝的布局，這次倒要看看，薑玄背後到底有什麽！我也好趁此……”極惡也有自己的想法，薑玄該死，這次也是必死無疑的，若隻是去看看，他自然不會冒險動身。
他是想趁機入侵其他邪惡造化！
至寶不至寶的。
順手能拿便拿。
拿不到，他不在乎。什麽至寶也比不上宇宙意誌的饋贈！
******
半個月後。
戰梭船艙房間內。
“我剛剛領悟的，是一種……特殊的因果推演能力？”盤坐的薑玄睜開了雙眼，目光精細，“不同於惡怨的因果推演，我本就不可能完全走他們的汙染路線，但這推演能力，包含了惡怨手段的一部分，還有一些則來自於混沌中的參悟收獲……”
薑玄正思索著，腦海裏突然閃過新的畫麵。
敬仰？
自己這個堂堂族群先祖帝王的唯一血脈、永恆宇宙誕生的先天不朽，憑何敬仰她這個血脈並非完美、修行認知落後的存在？
就憑她境界高？
“她不過比我早修煉幾萬年罷了！”神易在情緒多變中惱火起來。
修行《大羅要術》，其內不僅僅包含了神易的大量記憶、法門、他來這方宇宙的真正任務，還包含他的“本心”！
神易知道自己自誕生以來“本心”就有“問題”。很容易出現極端情緒，這與父親強行突破生命孕育桎梏有關。
但神易又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盤虛宇宙五大永恆至尊、十七路外道源魔，又有哪一個是本性純良？可笑可笑！這乾帝還真以為‘蒼生道’能走得通？！沒人告訴過她，當年禁淵古帝便是因走‘蒼生道’被殺的吧？可惜被‘舍心陀帝’所預言，遭到聯手圍殺……哈哈哈哈哈，她若敢去盤虛宇宙，必死無疑！必死無疑！！”
“天魔降世！天魔降世好啊！”
神易的思維是跳躍的，過多的龐雜信息進入腦海，讓他整個人對一切都產生了全新的認知，或者說，是他“原本”的認知！
而其中幾處關鍵。
他既痛恨曾經對大乾女帝的一次次跪拜，也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內心！並迴想起了自己來到這方宇宙真正要做的事！
他來這方宇宙是避難的不假！
但不等於他不能順勢做些什麽！
——他是心修者！
“父王！我偉大的父王！”
“按照父王原本的計劃，封存我的關鍵記憶與本心於《大羅要術》中，如此避免乾帝的記憶探查乃至精神控製的詢問，過了這一關，我需先蟄伏順從，逐步獲取乾帝的絕對信任！或許需要兩三百年歲月，隨著她對我的信任，隨著天魔降世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她要用我，她便肯放我來虛界！”
“而後我以《大羅要術》找迴自己！順從天意，以心靈之路！以這方宇宙意誌的饋贈，迅速奪造化！”
虛界連通宇宙各個宇宙域，隻要在發動第一次大災難前做好布局，結交控製幾個關鍵角色，便可在關鍵時刻，借用通道逃往其他遙遠的宇宙域，徹底隱入暗中攪動風雨！
乾帝連那始終都存在的幾個上古心靈魔頭都無法解決，又憑何來解決自己？！
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更不要說……
“父王對這裏如今的認知也是片麵的！通過古帝那幾個弟子又能知道多少！哈哈！父王並不知道，如今乾帝與三大國主的相互牽製，已經到了最敏感的時期！她連虛界都不會來！我可以更從容的布局！”
“愚蠢的乾帝！盲目自大！如此輕易信任我，如此輕易的就讓我過來！”神易越想越暢快，他能否來虛界可以說是計劃能否順利進行的關鍵。
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神羅進行布局，乾帝的意誌籠罩著一切，窺視著一切。
“哈哈哈哈！也不能怪你！一個土著強者，沒有完整混沌，也沒本事破解我父王耗費心血為我創造的《大羅要術》！”
神易越發戲謔，越發得意！
他與父親騙了所有人！
這方宇宙，沒人知道他不僅僅是天生不朽，還是天賦絕倫的心修者！降生以來一日能言、三日明理、五日修行！六日便掌握心靈路線入門！
這裏更沒人知道，他要借助這裏的宇宙意誌，迅速強大，且並不擔心被宇宙意誌徹底控製沉淪！
因為他可以走！
他可以在完成必要成長後返迴永恆宇宙，從而擺脫這裏宇宙意誌的影響，恢複狀態！隻要父親再拿出一件禁淵的關鍵寶物，到時候古帝那幾個弟子肯定會放行！無論自己在這方宇宙做了什麽！
他們本就不在乎！
“乾帝三千年內一定會離開，以阻止終極階段的降臨！而我需要在她離開後，便可從容返迴核心宇宙域前往雙絕碎墟！等乾帝去了，必會迅速隕落，我倒也不用那麽急著迴去！”
“要將這方宇宙的價值利用到極致！”
神易想著，恍惚間迴憶起了曾經與父王的對話。
那是在他記憶、本心被提取前，他曾詢問過，父王不在乎這方宇宙的眾生，那麽神羅無盡世界的眾生呢？神易很在意這一點，因為神羅無盡世界作為宇宙核心，毀滅其生靈獲得的饋贈，是更多的！是不同的！可用在關鍵。
神易怕父親不同意，而他馬上得到了答案！
神羅大帝！不在乎！
作為神羅族群的先祖帝王，神羅無盡世界的第一個大一統統治者，自去了盤虛宇宙，他開拓了眼界，有了全新的認知，而且……他本天地所生！
神羅眾生，沒有誰是他真正的族人！
獻祭家鄉宇宙的眾生，讓自己的唯一血脈更快變強、讓其能在迴到盤虛宇宙後展翅高飛！便是神羅大帝的心願！
都是“代價”罷了！
正義？邪惡？
強者即正義！
“按照《輪迴典》記載，一方原始宇宙多是在進入紀元末期才會出現如此強度的滅世級天魔降世！能在中期便迎來這種強度的都是少數！而這方宇宙卻是如此早期！如此猛烈！”
“這很可能導致原始宇宙過早的出現至強心修者，代替宇宙意誌監管一切，他無敵的強大！滅殺之後的一代代天才者，從而使得這宇宙失去在無數個紀元後，晉升為永恆宇宙的可能性！”
“都是這乾帝，害了這宇宙！”
“哈哈哈哈！她還應該感激我呢！”神易激動的笑著，因為這次天魔降世太強，就會出現通過饋贈完成成長的“至強心修者”！
而他，就要成為那個人！
他之後好會離開這宇宙，不會監管這宇宙！不阻礙這宇宙之後的演化！
神易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好事”！
畢竟，天魔降世的強度因乾帝而起。
她又注定會死在盤虛，沒有機會再迴來。
若讓這裏的土著心修者做大，並讓其熬過了第一紀晉升永恆！那才是真正的無可挽迴呢！
“幸好有我！宇宙眾生就這麽多，他們將是我晉升的代價！那些土著廢物心修者，憑什麽跟我爭？”神易想著，突然一揮手，身前出現了點點星光。
是數以億計的微縮資源寶物。
而這也不過是他所攜帶資源的一部分。
是他剛剛一念清點出來的。
這些資源乾帝都看過，很多都是修煉精神、意誌、神魂的寶物，有些則幹脆隻是物質能量寶物，而隻有此刻的神易知道，這些，全都是完整混沌的心修者資源！
隻是有些用法上並非直接。
宇宙意誌的饋贈理論上可以提升任何方向的任何能力法門，最主要的是境界與心靈路線能力！對其他方向提升會效果減弱，形成浪費。
但這方宇宙混沌不完整。
按照計劃，神易要靠這方宇宙饋贈最快提升境界，至於完整混沌的各種法門，單憑這裏的饋贈做不到，還需要結合完整混沌資源！
“這裏宇宙意誌的滅世之願，想殺盡智慧生命斷絕修行傳承？”神易突然眼皮跳了一下，他已經感覺到了宇宙意誌與自己的連接，並得到了啟示！
智慧生命殺絕！
將宇宙演化進程打迴紀元之初！重新演化！漫長歲月後，自然會有新的智慧生命族群出現。
神易通過這啟示，間接確認了大乾女帝究竟遭受到了多大的“宇宙反噬”！她引起了宇宙意誌最深的忌憚！
這也說明了其天賦之可怕！
“嗬！那又如何？盤虛宇宙那些古老永恆神隻，哪一個不能輕易滅殺她？她終究隻是初入修行數萬年的後來者罷了！”
神易念頭轉迴，又看向眼前清點出的資源。
“這般啟示！我可以完全放開手腳！沒有無用功！”
“三百年內！我要奪造化！”
“三千年內，我為混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究是太仁慈了！我若真以一方宇宙的全部眾生為代價，三千年又何止初入混沌？哪怕法門資源不夠，混沌巔峰的境界，我也是能有的！”
“可惜！可惜啊！”神易嘴上說著仁慈，實際上自己心裏很清楚，是忌憚！
大乾女帝如果今天就走，他當然能隨意折騰了！
可沒有如果。
所以他不能搞得那麽激進！哪怕理論上依靠饋贈晉升的速度是沒有上限的，第一次大計劃實施前，他明麵上必須無比老實順從，若連最基本的布局都沒完成，就觸發了忠國契約，他跑都跑不掉！
神易思緒混亂，卻又極快。
已經開始構想初期的布局。
就目前的虛界局勢，引爆虛古城與虛清城的一場大戰！由他推動死上一些造化，那給予他的饋贈，對他此刻境界來說，都是不可想象的！
“要殺！就得殺那些庇護族群的造化，他們死一個，背後的族群將失去庇護，必會有邪惡造化前往他的家鄉宇宙域大肆屠戮……後續所造成的死傷，皆與我有關！”
神易想到了很多。
卻又突然中斷了這種思考。
因為他想到，自己或許可以先做一件事！
“父王曾告訴過我幾件至寶的位置，可惜都在神羅無盡世界內，就算還沒被現如今的乾帝拿走，我也不好在她眼皮底子拿！父王怕我這些記憶會便宜了乾帝，當初才一起封存在《大羅要術》內！”
“嘿！”神易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喃喃自語，“可沒想到，其中本該在黑潭山的混沌白石，被薑玄帶出了神羅，帶來了虛界！他還得到了虛界的混沌白石！”
“本源混沌至寶！”神易目光火熱起來。
“就算我將來離開時帶不走，我若現在就能獲得，對我接下來數千年修行，也將有不可想象的巨大助益！真該死！！”神易說到最後突然極度惱火的罵了一句。
他罵的是乾帝！
或者說，是乾帝給他設下的忠國契約！
這個契約他本身能力不能破解，但他現在已經能破解！靠宇宙意誌！任何形式的契約，都不可能高於宇宙意誌的強連接！此刻隻要他願意，就能一念破除掉！
但破除也意味著——乾帝將瞬間感應到，契約被破了！失去對契約對象的感應！
他也就暴露了！
他當然不能那樣做！就算破掉契約，也是在他完成布局發動計劃的那一刻！他因叛國行為，而觸發契約！提醒乾帝！
也就是說，他不能提前殺薑玄奪取本源混沌至寶！
在虛界前線謀害親王便是叛國！
不過……也隻是不能直接殺而已！
契約並非強行控製類，影響內心但若內心逆反也不會觸發！要看具體的叛國行為！而“臣子間”私下裏的衝突！多了去了，可不算叛國！
“別說區區渾源，就算與我境界相當，以我心靈法，也能控製他思維，讓他乖乖交出本源至寶！與我為仆為奴，而後，他亦能成為我布局計劃的一環！若機會合適，便讓他去送死一番，引爆一切！妙哉！妙哉！”
“找到他！我要找到他！隻要知曉他的行蹤！隻要他進入我心靈法的感知範圍，控製他，也不過幾個念頭罷了！”
神易當即收起了資源寶物。
操持飛舟以最快速向天涯幻境外行去。
他已有妥當計劃。
要先迴虛古城，隻需一些時日，便可得到薑玄的行蹤情報。
******
“你還活著？你封印了我？”絕對黑暗的空曠時空中，岐靈國主神情冷冽，身上迅速幻化出了華貴長袍。
她是極度吃驚的。
無論是薑玄還活著，還是自己這化身被封印，封印強度導致與本體都失去了聯係。
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何必裝得如此冷靜？”薑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四麵八方迴蕩。
“嗬！”岐靈國主冷笑，“這方時空前所未見，你不可能持有這般封印寶物，看來還真有人始終暗中跟隨你庇護你，既能逃過我的感知探查，想必是造化尊者。”
“別試探了。”
薑玄笑，“你先療傷，我過段時間再找你，哦對了，你可以盡可能的嚐試，看能不能突破這封印，嗬！”
……
“得給她一些時間啊！恢複狀態，也讓她認清現實！不然，沒完沒了的口水仗。”戰梭船頭，薑玄睜開了雙眼。
最重要的事，活捉岐靈國主化身，成功了！
薑玄鬆了口氣，而這件事之後，他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實際上這件事的重要性，才涉及到他的根本。
“功德加身！”薑玄念頭一動，身上再次爆發耀眼的金光。
他依舊在功德加身的狀態。
隻不過作為混沌修行者，他先前以混沌之力隱藏了異象。
“關於宇宙功德，前輩雖然與我說過不多！也沒以為我會如此早的獲得宇宙功德，但其中關鍵，是都提過的！”
薑玄暗暗道，“尋常修士獲得大量宇宙功德，短期內會對自己所擅長的法門擁有更高的悟性，而混沌修行者，獲得的可以說是全麵悟性！這是眾生的饋贈！”
“而不同於他們，混沌修行者不僅僅會獲得極強的臨時悟性，等功德加身消失，其依舊能因為海量宇宙功德，而更清晰的審視這方宇宙的混沌。”
“作為混沌修行者，我‘功德加身’的持續時間也更長！前輩提過，這種狀態或許更應該稱為‘眾生賜福’！”
薑玄知道自己為了複活岐靈國主，而浪費了寶貴的眾生賜福時間！
但他並不後悔！
一來是因複活確實太重要！不第一時間聚攏，不確定之後會是什麽情況。
二來……他的賜福時間，特別長！他浪費的時間，甚至還沒有一個零頭！
這一點前輩沒說過，他自己感覺出來的！
與他獲得的宇宙功德總量有關！
“先試試效果，若效果足夠強，那我便……”薑玄開始“隨意”修煉各種法門、規則、法則。
先試試！
金之規則、木之規則、水、火、土！
大五行！
風之規則、時間、空間、光明、黑暗、雷霆、陰陽！
薑玄先從最基礎的規則法則修煉，以前都掌握了部分，這次是先推進，一旦發現提升減緩，便換一個！順帶修煉一些相關規則，而之所以主修都選擇基礎，是因為更多更複雜更強大的規則法則，都與這些基礎有關。
比如水、光明、黑暗、陰陽皆與生命有關！
混沌修行，在多也在精！
混沌修行者可以通過一條絕強的路線，而提升大量混沌之力！而薑玄想玩個大的！他想最快的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就需要在將某個路線提升到離譜的程度！
他原計劃是依靠因果。
理論上夠的！
但如果想更早，比如在掌握因果跳躍前，便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那就需要在其他方麵，有巨幅提升！
薑玄選了自己最擅長的！
一件件各種類型的資源寶物飄出，又被薑玄所吞噬。
時光匆匆。
六個月後。
“終於將雷霆法則入門。”薑玄睜開雙眼，“六個月了，十三種‘規則’全部提升到法則入門程度。”
薑玄原本隻主要修煉十二種基礎。
第十三種比較特殊，不是一個常規‘規則’！
規則類，理論上本就是無盡數量的！可以通過自己參悟創造，是無數訣竅的組合，比如骨神的遠古生命法則，便是非常規的！其隻有一部分與生命法則相同，還有小部分，則蘊含了其他諸多不同規則法則的訣竅。
這種無盡數量，不僅僅適用於規則、法則！甚至適用於本源混沌之力！如晉升永恆需九道本源，這九道的類型是固定的！之後皆是自己組合創造！
薑玄也“創造”了一種法則！
“包含情欲法則的大部分，還有精神規則、幻之規則、魂之規則的部分等等……以及心靈路線在混沌中的一些理解，應該沒有跟我完全一樣的，取個名字吧！就叫……七情法則！”薑玄暗暗道。
他之所以“創造”這個，是因為“心魔真意”以及心靈路線！
哪怕全麵提升悟性，也要練自己擅長的！
基礎打好！
“謔！”薑玄又全力匯聚了一次混沌之力，眼皮跳了跳，“兩萬七千九十六縷！七道多了！這功德加身的效果如此兇猛！”
半年時間，薑玄主修十二種，順帶修煉的就太多了，都是在“規則境界”內有所推進！極為龐雜！
“我這次獲得的功德之恐怖，如此戳破了上古心靈魔頭的陰謀，他不找我麻煩才怪……”薑玄隨意一想，壓力卻不算太大。
他這一次閉關修行，還遠遠沒有結束！
“練自己擅長的，可以真正開始了！”薑玄再次閉上眼睛，氣息開始瘋狂升騰。
恐怖的生命之力在這片黑暗時空中劇烈震蕩。
體內的本源混沌白石，也發生震蕩！
這種層級的寶物，薑玄根本無法主動運用絲毫！但它自然而然給予薑玄的效果，被牽動了！
修煉！
最擅長的！生死造化！
推進！
“生死造化！”
“無垢之軀！”
“真正的萬物重生！”
“向死而生！”
“命海！”
短短十六天，薑玄便耗盡了自己所有與生死有關的資源！薑玄便開始通過體內宇宙轉化……這是他想到的辦法，體內宇宙可以將資源煉化成精純能量吞噬壯大自身，薑玄便用體內宇宙，將其他資源都煉化成了無屬性的純粹能量但不吞噬，而後從體內宇宙引出，引入體內。
算是一種浪費。
有些資源極其特殊，都煉化成了無屬性。
薑玄並不在乎。
他自走出黑潭山以來，修煉就沒有不浪費的！
兩年後。
“這命海……”薑玄睜眼蹙眉自語，“罷了，初涉命海，勉勉強強先到這裏，死磕一條路想要短期更快提升，不如轉修其他來的更好！趁著眾生賜福還沒結束，我還有最重要的沒修煉。”
這話若是傳出去，恐怕會震撼萬族。
命海，可是生死造化後期的能力！一般是走生死造化路線造化境後期乃至巔峰的存在才能掌握。
“混沌之力……”薑玄再一次匯聚，而後露出笑容，“兩百七十二萬三千九百捋！合超七百五十六道！”
極端恐怖的暴增！
能有這般幅度的增長，與薑玄半年打基礎、眾生賜福、以及本源混沌白石都有關！條件缺一不可！尤其是本源混沌白石，先提升了薑玄體內宇宙的生命力量！巨幅提升了薑玄對生命的認知，其附帶效果更是直接作用於他的身體。
沒有這本源至寶，僅憑打基礎與賜福，薑玄覺得，自己恐怕連完整的無垢之軀都未必能掌握。
而若修煉其他方向，沒有本源混沌白石這關鍵寶物，不去碰機緣，他悶頭修煉幾百年，掌握再多再龐雜，層次都不會太高，也未必會有如此多的混沌之力。
“我可以晉升二重天了！”
晉升二重天，隻需要九道混沌之力！
不過二重天到三重天，便需要三千六百道了。
還差的極遠！
耗費數個時辰，薑玄在賜福狀態下，將“不朽神”的境界，全部拉到一重天的極限！而後開始將一縷縷本源混沌之力融入肉身！
客艙內。
“出來，躲遠點。”閉關修行的天狐娘娘被傳音驚醒。
“該死的！他這次閉關修煉數年，還強令我閉關修煉，突然讓我躲遠點，難道是有什麽新的重要領悟？特意向我炫耀來恐嚇我嗎？”天狐娘娘咬牙切齒的暗暗道。
這幾年她情緒越發平複，智慧的腦子迴來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她知道，薑玄很多時候是故意嚇唬自己。
天狐娘娘行出船艙通道，瞥了一眼盤坐的薑玄，而後隻身飛了出去，飛出了一億裏才停下，迴頭遙望。
“再遠點！”盤坐不動的薑玄再次傳音。
天狐娘娘目光閃了閃，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副你嚇唬到我的模樣。
她又飛出了數億裏才停下。
這種距離，在虛界這種環境，她已經感應不到薑玄身上的所散發的氣息，但目視依舊看得清楚。
戰梭憑空消失，被薑玄暫時收起。
他盤坐虛空，終於引發！
“來吧！”
轟隆隆隆——
虛空震蕩。
天狐娘娘抿著嘴角望著，淡漠不屑的模樣！最開始的震蕩並不大，隻有微弱的風在匯聚，但很快，時空開始破碎，風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
“風災！”
……
“這特麽是風災？！！”
天狐本開始震驚於薑玄要渡劫，要從第一境晉升為第二境！這距離她上一次渡劫，才過去二十多年！但很快，薑玄要渡劫都不再是重點！
重點是這風災所表現出的力量！
“你可能，需要更遠一點，自己把握。”天狐娘娘又收到了薑玄的心靈傳訊。
天狐娘娘暴退。
她瞪大了美目，哪怕猜到薑玄曾經很多行為都是故意嚇自己，這次也帶有這層意思，她依舊不受控製的恐懼。
被封印三十萬年，她並沒有見過第二境向第三境突破的景象。
但她能通過境界實力差距去類比估算！
薑玄隻是從第一境突破向第二境！
但其引發的風災規模，恐怕是正常第二境向第三境突破的百倍以上！如果這種風災能抗住，那麽其常規戰力，哪怕法門累積不夠，也應該是近乎無敵！
恐怕隻有一些造化尊者的第三境分身能與之抗衡！
這次渡劫，整整持續了二十七天。
薑玄在恐怖的風暴中肉身不斷出現裂痕，又不斷修複！他這可是融入九道混沌之力的混沌體！且體內初步融合了本源太初至寶，風災強度可想而知！
轟隆隆隆——
錚！
時空最後震鳴！風災耗盡威能潰散！
“二重天！”薑玄衣衫盡毀，精壯的身軀以盤坐的姿態，如古老的雕塑永恆佇立在那，他細細感受著自己此刻的肉身，其蘊含的能量，其強度。
“混沌之力並沒有變化，晉升不朽讓我極少的混沌之力暴增，那是物種蛻變的力量，這次一重天晉升二重天，雖更強，但本質上，卻沒有那種效果了……”
“不過我此刻的肉身！嘿！”
薑玄一重天時，具備二重天的肉身強度，正常來說，他此刻應該具備三重天肉身強度！
但他這次晉升很不正常。
提升幅度超過之前所有設想估算，包括前輩也沒有設想到！因為本源混沌白石與生死造化中後期帶來的肉身強度變化、生命力變化。
“應該不存在肉身比我強紀元境吧？哪怕非修行族群，那些天生的隻要是紀元境就自然而然掌握某種強肉身造化入門的遠古生命……也應該不如我，而若跟族群的第三境巔峰比，我能……強個幾十倍？”
這還是二重天初期。
“我完全可以先修煉體係的境界，提升到二重天後期，將肉身強度，與第三境巔峰比，拉到百倍差距以上！”
“那我現在的反應意識，能否跟真正的第三境比？”薑玄思考著，竟不確定這一點。
正常來說是不行的！
肉身再強，第二境的意識不會改變！與第三境就存在巨大差距！之前就是這種情況，薑玄混沌之力加持能殺第三境，但常規狀態下，反應與第三境差距太大。
但此刻，薑玄有種感覺。
一種——自己終於擁有了混沌體的感覺！
“我之前擁有的，不過是一個混沌體的空殼！需要向裏麵不斷注入混沌之力，融合再融合，蛻變出真正的混沌體！而現在，九道入體，渡劫晉升二重天……雖然這是體係的渡劫，但也確實是讓我混沌體更強大，隻是混沌性質總量不變……”
混沌破萬法！
薑玄肉身若被法門攻擊，會一定程度減弱攻擊的效果，要看攻擊的強度，太弱的直接免疫，太強的免疫部分。
這種效果，在渡劫前後，是沒有變化的，都是融入九道的效果！但薑玄的肉身的生命力、防禦性、肉身力量、爆發速度，都因渡劫質變。
這本身又是混沌體的增強。
“我是後天混沌生命，所以才脫離不了體係……而永恆宇宙的先天混沌生命，紀元境就是同一個境界，中間沒有渡劫，混沌體是一個整體，不能是……肉身絕強意識反應卻不跟著成長吧？”
薑玄也不確定。
目前隻能確認，自己擁有真正的混沌體了！反應意識也遠超第二境！跟之前的感覺天差地別！但是否能跟第三境巔峰比……之後跟誰打過才知道！
這種反應意識的變化，跟他先前混沌之力加持殺裂、殺崩不同！後者實際上薑玄根本就沒有什麽精細的反應，不躲任何攻擊，沒去判斷過對方是否有什麽法門陷阱！就應仗著混沌之力破除追著砍！
沒有技巧可言。
“我若現在能做出如第三境一般的精細反應，那我哪怕不混沌之力加持，也應該能殺絕大部分第三境！隻有那些擅長生存逃命的，我不用混沌之力破除他的法門，可能逃掉……”
若擂台戰，薑玄不覺得哪個紀元境能在自己手下活下來。
但虛空廝殺，情況就太複雜了。
有些族群極其擅長跑路，掌握的法則堪稱邪門。
“而若混沌之力加持，紀元境早就亂殺，造化呢？勉強自保逃走？得第三境！亦或者，第二境就掌握一縷本源混沌之力才能殺造化？”
薑玄睜開眼睛，看向了遠方瑟瑟發抖的天狐娘娘！她真的在抖，身體輕微的震顫，仿佛要發病了一般！
被這魔頭握在手裏。
這魔頭二十多年連破兩大層次，且渡劫強度匪夷所思！
薑玄能理解天狐娘娘此刻的恐懼。
“迴來！去修煉！”薑玄對天狐娘娘招了招手。
……
轉眼又半年。
這半年薑玄除了又打了一些基礎，修煉了一些規則外，還將境界提升到了二重天巔峰，並向混沌體內，又融入了六百九十一道混沌之力！
總計融入七百道！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隨著融入更多混沌之力，混沌破萬法的性質暴增，但在速度、力量、防禦、恢複等方麵，增幅並沒有那麽大！
薑玄的肉身強度，更多是來自於第二次渡劫。
是體係的效果。
體係理論上本就可以無限提升！隻要意識不崩潰，隻要你扛得住因肉身太強劫難更強！
“若是先天混沌生命，融入七百道，肉身強度恐怕遠不如我……”
“不對！不對！”
“誰說先天混沌生命，一定是強肉身的？戰力體現也未必在肉身上，它們或許都不用兵器，更沒有混沌之力臨時加持的概念！將混沌之力融入肉身，本就是體係混沌修行沒辦法的辦法……是前輩開拓出的路線！”
薑玄感慨著。
越想越感慨前輩的偉大，沒有任何引路者，在數萬年前便摸索出了體係混沌修行的辦法，並一路向上！
“前輩或許能想到我能憑這次宇宙功德晉升二重天，畢竟隻需要九道混沌之力，但前輩絕想不到，我現在擁有七百多道……而且，這隻是這次閉關提升的一部分！”
薑玄有報喜的想法。
又忐忑了一下。
薑玄可從未向前輩隱瞞過任何事，除了體內宇宙！
也不知道前輩會不會覺得小家夥“變心”了！
隨意一想！
“距離我迴去，還早著呢！至少得解決惡怨，再迴去吧？繼續修煉！”薑玄想著提起精神。
接下來，他將進行最最重要的修行！
且有巨大的危險！
這也是他把最重要修行放最後的原因，危險意味著需要應對，就會浪費功德加身的時間！應對危險，也需要更強的實力！就算極端情況麵對造化，打不過，未必不能跑！
混沌破萬法跑起來，可比殺對方容易太多太多！尤其是在虛界這種環境！
薑玄也很想戰鬥！
接戰還是躲入特殊時空，他會提前判斷做出選擇！
接值得打的！
磨練自己才掌握的諸多更強手段！這也會帶來成長！如他無法完全堪破的命海，閉死關的效果，肯定不如在廝殺中運用帶來的理解更深！如此還不會浪費眾生賜福的效果！
《太玄刀》也要練更強的招式！
並嚐試創造！
一揮手。
薑玄放出了寧親王分身。
“啊？”被關禁閉足足三年的寧親王先一愣，而後目光才轉向薑玄，“這麽久？你能隔絕因果這麽久？你突破了？”
“小有突破。”薑玄起身微笑道，也沒對寧親王解釋什麽。
三年而已。
對活了四萬年的寧親王來說，不過極短暫閉關而已。
他一會在黑暗中修煉來著。
“我還要繼續修煉，咱們可以重新上路了，你隨意！”薑玄說著，便轉身向船艙內行去，並召出心靈分身，操持戰梭。
寧親王便將目光轉到心靈分身上。
自是要聊聊。
……
迴到船艙房間，薑玄再一次入定。
隨意修行一些規則。
實際上是在等待。
五天後。
“來了！”薑玄精神狂震。
趨吉避兇！他預知到了畫麵！祖怨即將通過寧親王身上的因果汙染，連接他！祖怨也將知曉他的方位！
“來吧！”
“因果！”
通過祖怨與自己的連接鎖定，在功德加身效果下，全力進行一次因果修行！
“這次眾生賜福，大概還有兩年多的效果，之後其效果將衰弱到，常規永久狀態！比起我獲得功德加身前，我對混沌的審視效果，對其中低層次的規則法則的審視效果恐怕得強數十倍，對高層次的法則造化則是數倍，至於更複雜的諸多造化中後期訣竅、罕見晦澀乃至邪門的法則造化法門，提升則聊勝於無了……”
盞茶功夫後。
薑玄“看到”了混沌中那條因果線，是祖怨對他的連接！
“也不知道第一次接戰前，我能提升到何種程度，因果跳躍不敢想，但至少也得，能對祖怨反向因果鎖定吧？”
念頭劃過。
薑玄平複激動的心情，沉浸入修行。
他相信自己這次在因果上會有相當大的提升，這也是他沒保留太多混沌之力備用的原因，因果能力提升，自然會有更多混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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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虛界混沌白石奪取、眾造化聯手圍殺暴、岐靈國主化身隕落雖已經過去三年，但其依舊是虛古城、虛清城萬族熱議的話題，在虛界，這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丁點時光。
而一旦有人提起此事，往往都繞不開那個人。
——薑玄！
他奪取了至寶，他聯絡造化圍殺暴，他也應該功德加身，還有大乾女帝因此給了薑家多麽大的賞賜，以及薑玄的音訊，皆被反複提起。
尤其是最後。
太多人想知道他的情況，問東問西，相互交流，卻沒有任何消息！仿若人失蹤了一般！
虛古城。
虛界司深處的一座庭院裏。
“……大人，最近虛清城那邊，又有了最新的傳言。”神易已經與明鏡王閑聊了好一陣，他撂下茶杯，又提起了話頭。
“關於薑玄的？”明鏡王有些似笑非笑。
他對神易的感觀並沒有變得很差，當初神易在天涯幻境的醜態，在場除了薑玄，沒有其他，之後傳言是傳言，但神易迴到虛古城後，還是曾經的君子之態。
明鏡王隻當他太年輕意氣用事。
倒不至於因此就不來往了。
“大人您誤會了！”
神易連忙笑道，“當初確實是我莽撞衝動了，我出世時間尚短，沒受過那般刺激，太玄王天人之姿，我亦有較量的心態！不過在太玄王引殺‘暴’後，我也想明白了，太玄王這般英雄人物，我想與他盡早化幹戈為玉帛，這般誤會，時間長了，怕……”
明鏡王抬手攔了一下，沒讓神易繼續說。
意思到了。
“我聽說了。”
明鏡王手扶著茶杯搖頭笑道，“虛清城那邊，幾次修改措詞，剛開始說薑玄已被惡怨所殺，所以才沒消息，去年說薑玄是與岐靈國主化身同歸於盡，憑寶物！”
“現在又開始傳，他是先被岐靈國主化身所殺，岐靈國主又被棕大人所殺，太初至寶也被棕大人帶迴神羅……嗬！這般編排，我看就是想逼薑玄現身自證！想要知道他的行蹤消息！”
“定是這般！”
神易也點點頭，又敬畏道：“棕大人乃護國神獸，常伴陛下，外界很難獲得他的情報……可若真是棕大人暗中跟隨薑玄庇護，又豈會給那區區化身出手的機會？”
“不過。”
明鏡王卻又道，“我看，虛清城那邊，也是在疑慮薑玄生死，想要逼出一些消息！棕大人確實是沒離開，咱們都知道，那薑玄當時是怎麽在岐靈國主化身襲擊下活下來的？別說他們想不明白，對咱們，也是個謎啊！”
“那大人您覺得，薑玄現在是……”神易問道。
明鏡王端起茶杯搖了搖頭。
“還沒任何消息？他沒聯絡過您或者祖山大人？”神易又問。
“沒有！”明鏡王又搖頭，“此事，連陛下幾年來，也沒言語過一句，什麽消息都沒有。”
“那……”神易拖了一下長音，他也不怕自己問太多露出破綻，因為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追問的都算是少的。
而且，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根本就沒指望在明鏡王這裏確認薑玄行蹤。
真正的消息來源，已經做好布局。
他這般姿態，主要是為了將來與薑玄“成為至交”做準備！明麵上“不打不相識”的至交，暗地裏則是被他心靈控製乖乖交出本源至寶的奴仆。
“那大人您覺得，薑玄會不會真的……出意外了？”神易又問，他也擔心這一點。
薑玄若被某個邪惡造化劫殺了，以他現在的心靈能力，可控製不了造化！更打不過！短時間內也就拿不到本源至寶了。
明鏡王沉默了一下。
他竟然不確定！
“大人？”神易心沉了一下。
“我本體，曾與寧親王聊過，他說他也不知道薑玄的情況，多了不肯說，以我對他的了解，看他當時神情，是真不知道。”
明鏡王便連道，“再加上陛下的態度，我也與擎海王等幾位私下裏聊過此事，都覺得，或許薑玄真出了什麽問題，這件事隻有陛下、寧親王知道，秘而不宣，避免帶來不好的影響。”
“死了？”神易追問。
“不！”明鏡王搖頭，“肯定活著！若真隕落，陛下不會對我等老臣隱瞞，他現在在虛界牽扯極大，總要讓我們心裏有數。”
“總不能是一直在閉關修行吧？”神易道，“那沒道理連寧親王分身都失去聯係，而且功德加身效果他獲得的再多，持續最多也就十幾天而已……”
明鏡王還搖頭。
“傷了？”神易又心頭一動的問。
“可能！”明鏡王點頭，“他沒任何能力與岐靈國主化身交手！隻能憑借寶物！但以那位化身的實力，部分造化級手段，就算沒殺他，也可能重創了他的根本！”
“我們猜測，他可能重傷逃亡後，去了某個特殊時空躲藏療傷，且由寧親王分身護關！陛下也已經可能秘密派人過去守護，他狀態太差，不可挪動，所以才沒迴來，沒消息！”
大戰後隱藏起來療傷很常見。
隻是薑玄身邊跟著寧親王分身，卻沒消息，也沒迴虛古城，所以才想的更複雜。
“陛下秘密派人……”神易猜測的口氣。
“也隻是推斷而已，他有傷在身的可能性很大，但陛下具體如何安排，無從得知。”明鏡王道。
“明白！”神易端起茶杯點點頭。
突然！
“主人，有消息了。”死士仆從的聲音傳入神易腦海。
神易不動聲色，喝了口茶，撂下茶杯。
“大人……唉！但願太玄王能夠恢複！”他又隨意閑扯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離開司。
不多時，虛古城偏低之處的一個院落中。
除了傳訊的死士仆從外，還有一名青衣中年人站在一旁，見神易閃爍出現，他也當即跪地，口稱“主人”。
青衣中年人名叫‘須地奇’，掩星宇宙域誕生的遠古生命，第一境，八千一百年前，其死敵‘阿地蠻’遭到了惡怨古族‘元葬’襲擊僥幸未死，被因果汙染。
須地奇與阿地蠻誕生於同一世界，曾相互滅族，都是族群獨苗，血海深仇不可化解，而在虛界，兩人也一方屬於虛古城，一方屬於虛清城。
在阿地蠻被汙染時，須地奇在外探索，無法及時返迴。
雖然他已經以最快速往迴趕。但還是被‘元葬’以阿地蠻為媒介，通過兩人的仇恨因果，鎖定位置，找到！
而後，他便被‘元葬’的怨靈化身發展為了“線人”！當時元葬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死，要麽帶著汙染寶物迴去，去殺死阿地蠻複仇，一但選擇後者，與惡怨有了合作關係，也就沒有迴頭路了！
須地奇選擇了後者。
在他成為‘線人’的二十三年後，返迴家鄉宇宙閉關壓製汙染的阿地蠻暴斃！外界都以為他是無法再壓製因果汙染，被因果反噬而死。
……
“有消息了？”神易目光火熱的看著須地奇急問。
“迴主人！有！但價格需要翻三倍！”須地奇恭敬道。
神易蹙了蹙眉。
這須地奇……是他迴到虛古城後，耗費了數個月篩查出來的，動用了諸多完整混沌法門，以及最關鍵的心靈法門，他相信惡怨在雙城肯定都有線人，數量不多，但也肯定有一些，並且存在一些特征，如其至交或死敵曾被汙染，或其本人被汙染等。
在夢中對須地奇問心，而後心靈控製，看了其全部記憶。
他很幹脆，直接讓須地奇去聯絡惡怨，就說……要買薑玄位置情報，並開出了一個天價！他相信對方會賣的，一個線人被神秘人控製了，惡怨也沒得辦法，而這個神秘人並沒有惡意。
敢跟惡怨族群交易，這事兒要曝光出去，誰該怕誰啊？！
更重要的是，邪惡族群本性邪惡，屈服於更強大的邪惡本身是因為畏懼，而並非什麽忠誠！
薑玄有至寶的事全宇宙都知道。
對惡怨內部來說，隻有祖怨有資格去奪取！其他人惡怨拿到了，也得乖乖上交！在這種情況下，隻需要提供薑玄位置情報，就能拿到一個天文數字！
祖怨以下沒有那個惡怨會拒絕！
他們當然也不相信，有誰能真的爭奪過祖怨！跟白撿錢一樣！
兩年多前，神易便通過須地奇這個中間人，與‘元葬’間接談好了情報交易！可沒想到，竟然到今天，才有消息。
還臨時加價！
“他區區一個第二境的惡怨，全部身家滿打滿算能合幾億虛無神晶？我開價十億他還不滿足？”神易很惱火，雖是小錢，但他極度討厭這種被訛的感覺。
“你沒跟他說嗎？他若反悔，我定將他在虛古城的線人全部找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鏟除！”神易又喝問道。
“迴主人。”須地奇連忙道，“我說了，但他說，太初至寶價值不可估量……”
“跟他有個屁關係！他有本事拿嗎？”神易嗆了一句。
“……是，但他說，他私自售賣情報，擔著風險，這幾年頻繁嚐試鎖定，也有很大耗費……”
惡怨會好好講道理嗎？！
正常來說不會！
但神易開出的價格，對哪怕很富裕的第二境惡怨來說，也是其數十萬年來全部身家的數倍，錢足夠，還想獅子大開口，便願意講道理！
“行了行了！三十億就三十億！我要馬上交易！”神易不耐煩道。
“請主人把三十億虛無神晶交給我，三天內，我會將情報帶給主人。”須地奇道。
神易直接丟了一個須彌戒指給須地奇。
他有這方宇宙的資源，都是跟大乾皇朝國庫換的！經陛下允許，用完整混沌資源兌換！很早之前就換了許多。
神易沒有再多問。
也沒安排誰或親自跟著須地奇，須地奇不可能背叛他，而且，他也是在謹慎！必須隔著須地奇這一層，不能與惡怨產生直接因果。須地奇沒被汙染，這種間接因果，惡怨無法追蹤。
兩天多後。
同一個院子。
“主人！”須地奇呈上了星圖羅盤。
神易一把拿過來，意識沉浸檢查一番，他很意外，裏麵不僅僅有薑玄目前的方位信息，這幾天的也都有，連成一條線，指明了薑玄的移動方向。
元葬很上心！
不是簡單給一個位置！
“他說了什麽？”神易收起星圖問道。
“他說，想要與主人以後還有合作，這次合作很愉快，接下來每隔三天，他都會將薑玄的最新位置告知我，由我向主人轉達！不會再向主人收取報酬！”須地奇道。
“嗬！”神易嘴角上翹，冷嘲了一下。
邪惡族群又如何？
不也是見錢眼開巴結起來了？
“另外，他還說，請主人不要殺我，以後合作，還需要我這個中間人。”須地奇又道。
“行了！”神易揚了揚手。
他已經急不可耐。
須地奇他是一定會殺的，但不是現在，等擺平了薑玄那邊，此人不能留，這是一個他曾與邪惡族群合作的破綻！
……
半日後，神易做好了在虛古城閉關的假象，帶著死士仆從秘密離開，並拿出了本不該在這方宇宙示人的飛舟，直奔薑玄的方向。
雖然速度還比不得造化，但也遠超第三境巔峰。
“以這種速度，不需一個月，便能追上薑玄。”暗金色的飛舟船頭，死士仆從合力操持著，神易盤坐眺望，麵目猙獰眼中有火光在跳躍，“狗東西！你也配拿本源至寶？”
……
甲魁宇宙域另一端，距離薑玄更遠的位置。
“你終於出現了！敢壞我的事！該死！”一團灰霧疾馳在黑暗虛空中，灰霧之內，麵無表情的身影內心狂躁嘶喊著。
他不會親自動手！
他要去見證薑玄的死亡！
“至少有三尊造化邪惡通過惡怨知曉薑玄位置，祖怨雖也會親自出手，但惡怨手段，他橫跨宇宙域便可襲擊奪寶，反倒不會出現在附近……他不可能鋌而走險，倒是可能安排其他惡怨配合冒險！”
惡怨可以超遠距離擊殺奪寶。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附近沒有其他競爭者。
不然僅憑法門施展派遣的惡靈怨靈，劣勢非常大。
而一直都有傳言，薑玄身邊有什麽隱藏強大存在！這也很可能導致，惡怨殺了薑玄，卻拿不到寶物。
“祖怨是故意的，知道下麵有人賣情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太謹慎了，想讓其他人先上去試探！寶物若真被其他邪惡造化奪走，他反倒可以放開手腳，直接去汙染邪惡造化……”
太初至寶是很貴重。
但對於走因果路線不擅長本體正麵廝殺的祖怨來說，主生命的至寶，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用的！
“極惡”隱隱感覺出，相比於奪寶，讓薑玄死，似乎對祖怨更重要！不然消息不可能擴散到這種地步！
“嗬！大乾女帝的布局，這次倒要看看，薑玄背後到底有什麽！我也好趁此……”極惡也有自己的想法，薑玄該死，這次也是必死無疑的，若隻是去看看，他自然不會冒險動身。
他是想趁機入侵其他邪惡造化！
至寶不至寶的。
順手能拿便拿。
拿不到，他不在乎。什麽至寶也比不上宇宙意誌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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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戰梭船艙房間內。
“我剛剛領悟的，是一種……特殊的因果推演能力？”盤坐的薑玄睜開了雙眼，目光精細，“不同於惡怨的因果推演，我本就不可能完全走他們的汙染路線，但這推演能力，包含了惡怨手段的一部分，還有一些則來自於混沌中的參悟收獲……”
薑玄正思索著，腦海裏突然閃過新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