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薑玄愣了一下，這一上來就被前輩“嘖”了一下，是薑玄沒想到的，薑玄能感覺到這一聲“嘖”中所帶的戲謔！似乎前輩想要笑話自己什麽。
“前輩……時隔三十七年又五個月零二十七天，自我七歲那年與前輩相識，咱們還未間隔這麽久沒有聯係過，我對前輩的思念，猶如……”
“少貧。”縹緲聲音打斷道。
“嘿！”薑玄一笑，而後道，“前輩好像在笑話我？”
“是鄙視。”聲音縹緲沒有情緒的強調。
“那……為何？”薑玄問。
“因為你很興奮。”縹緲聲音迴道，“我能感覺到，你想要對我炫耀什麽。你在雙絕碎墟三十餘年，定然收獲很大吧。”
“呃……我有表現的那麽明顯嗎？”薑玄人都呆了一下。
前輩咋感覺出來的？
薑玄確實是非常興奮，也很重視這次與前輩的聯絡！他沐浴焚香更衣，做了一些有儀式感的事，但前輩不可能知道這些，那就隻能從他聯絡的口氣判斷。
嗯……自己好像在聯絡的第一句話時，就“嘿”了一下！
這就是認識太早的“弊端”，前輩應該是這世上，最了解他薑玄性格的人！
“前輩你好可怕。”薑玄道。
“是你太幼稚了。”縹緲聲音不吝“諷刺”。
“前輩我已經八十八歲了，能不能別……”薑玄無奈。
“十分幼稚。”縹緲聲音又說一遍。
“前輩你記仇了，這可不像你。”薑玄連道，“我上次，也不是特意要炫耀以火重生，總要問清楚，再說才好嘛……當然我不是說前輩您小心眼，確實是我的錯，前輩您……”
“還貧？”
“嘿！”薑玄笑，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舒適！隻有在“麵對”前輩時，他才能卸下一切防備與秘密。
“前輩聽故事嗎？”薑玄笑問。
“嗯……”縹緲聲音應了鼻音，又道：“你先說，你想要炫耀什麽！別繞彎子！”
“啊……”薑玄想了想，臉色微妙了一下道，“我進了一處寶地，通過裏麵的人形碎墟生命，知道了其他宇宙的一些情況……”
“盤虛宇宙。”縹緲聲音道。
“前輩你知道？！”薑玄一驚，他是連“盤虛宇宙”四個字，都不能告訴前輩的，“前輩你成長過程中，曾進過雙絕碎墟？”
“沒有。”縹緲聲音連道，“我在成為不朽神前，並未離開過神羅，成長的‘略快’了一些，沒有離開的動機……”
“那……”薑玄有些搞不清了。
更關鍵的是，前輩竟然能對自己說，盤虛宇宙四個字！
“你需要知道雙絕碎墟還有一條規則，你知我知，便可以交流，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縹緲聲音道。
“那您知道……禁淵古帝嗎？”薑玄問完就有了答案！
他能說出來！
前輩知道！
“關於那位存在的情況，我比你清楚，你能在淺層夢境了解到的很有限，相關的你不用說！你進的寶地，我沒進過，你也不用嚐試能不能告訴我。”縹緲聲音連道，有些沒好氣，“小家夥，別繞彎子，說你！你要給我什麽驚喜？！”
“我……六劫巔峰了！”薑玄道。
“然後呢？”縹緲聲音道，薑玄不到五十歲就四劫初期，八十八歲六劫巔峰，恐怖雖恐怖，但並不算驚喜！
“然後，我的肉身，要比巔峰天命還強！並且我的元神，也達到了仙王強度，我應該可以，殺死任何仙王層次的對手！或許涅盤之下，我……最強！”薑玄盡量隱藏著自己微妙的情緒。
對麵沉默了幾息。
這事兒本該足以讓任何人震驚不已！
但薑玄現在摸不準前輩的心態！前輩畢竟是有心理準備！
“詳細說說。”縹緲聲音又開口，“從頭說。”
薑玄便開始講述！
他不能說細節，但有些“結果”是可以說的！另外與仙妖的戰爭過程，也是全都能說的！尋寶收獲方麵，其實大部分也能說，隻有涉及到特殊才不行！
薑玄說的非常詳細，每一次尋寶收獲，每一場戰鬥！
如曾經一樣，乾皇也很願意聽這些！站在她的位置，能聽親曆者毫無誇大及虛假的講述與不同仙妖天才的廝殺過程，有助於她了解很下麵的情況。
“在那個寶地，我……煉體法一重圓滿……”
“我原本想，但……”
單單是講述前三年，薑玄就用了兩個多時辰。
後麵反倒是快了！
第二顆白子的三年時效，以及失效後的三十一年多，薑玄都在死磕古帝神殿！
“……我掌握了無蹤術第三層，一念萬裏！所以我才闖了進去！”
“最後困了我三十多年……裏麵機緣無數，還有可以參悟的雕像……我拿到了煉體法的完整傳承……並……”
薑玄甚至不能把具體的闖關模式說出來！
隻能用“結果”導向各種獎勵，畢竟他現在多強，是能夠說出來的！他不能說千變萬化法門，卻能說自己掌握變化能力！
薑玄大概講完了。
“嗯……這麽說來，你的成長，完全是因為盤虛宇宙不可傳授的功法。”縹緲聲音連道，“包括元神毫無損害的提升到仙王層次，也是因為盤虛宇宙的寶物。”
“對！”薑玄笑道。
“嗯……不錯。”縹緲聲音道。
不錯的評價……薑玄能明顯的感覺到，前輩並沒有多驚喜，就隨口一誇，反應過於平淡。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境界的強大程度，恆古未有？”好像知道薑玄的想法，縹緲聲音直接道，“六劫，能夠跨越大生命層次，殺天命或斬道仙王……”
前輩都這麽說了，薑玄便意識到，自己不是第一個能跨越大層次廝殺的！
“是……近現代沒有吧？”薑玄反問。
“差不多。”
縹緲聲音連道，“隨著神羅再一次完成大一統，數萬年來，功法不斷改良，不斷降低修煉難度、提前掌握一些手段，這導致修行在神羅全麵普及，整體實力，超越上古、遠古末期不知多少，但僅從個體而言……同境界是要更弱的！”
“這也是功法演化必然要經曆的階段。”
“先降低難度，讓更多人能夠修行，讓更多人參與創造，才能在漫長歲月後，演化出相對更簡單、危險性更低，練成卻更強的功法……”
“也正因這種改變，導致如今修士，想要在雙絕碎墟內獲得更強的傳承，變的更難，因為基礎不夠！反倒是大一統初期，以及之前的混亂時代，有些離開神羅，進過雙絕碎墟，基礎足夠，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傳承，也就……出現過跨越境界廝殺的存在。”
“而你……”
縹緲聲音又道，“你在先天時期，因黑潭宮機緣，走了上古修行路線，還有千刀萬剮等原因……”
薑玄聽著，有些明白！
目前的修行體係，怎麽修煉，都沒有跨越大境界廝殺的可能性！唯有借助其他宇宙更先進的功法，但想要獲得，又需要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基礎！
六劫不能殺天命，是如今這個時代的情況！
不是曆史！
“那前輩……擎海王當年，六劫巔峰時期，不如我吧？”薑玄主動問道。
“你現在的正麵廝殺能力，要遠遠超過當初六劫時的他！”縹緲聲音先確定了這一點，又道，“但僅從戰爭角度來說，任何一個星域，都不缺少正麵戰力，而你現在實力一但全麵曝光，你再對下麵出手，就會違反雙方默認的規則。”
“哈？”薑玄一愣。
“不用試圖講道理。”縹緲聲音道，“戰爭，本就沒有道理可言！你肉身比一般天命巔峰還強，一但被仙妖知曉，仙妖不會管你肉身為何這麽強大，他們會把你視為強大的天命級！”
“這樣……”薑玄也能想明白。
所謂規則，沒有協議！連口頭約定都沒有！隻是雙方根據戰爭情況，都選擇默認遵守！
都是為了避免下麵不必要的死傷！
強對強！王對王！
仙妖又不是弱智！
薑玄如今實力若全麵公開！還什麽規則？薑玄再敢殺下麵仙妖，仙妖就敢派出仙王仙皇屠戮下麵，看誰殺的多！薑玄不收手，仙妖就不收手，遲早逼的方麵下令，不再讓薑玄對下麵殺戮！
這種情況，反過來也一樣！
若是仙妖冒出一個能亂殺天命的金仙，肯定會把其視為仙王級乃至更強的敵人！
“與當初的擎海王比，我這算是，強的過頭了？”薑玄暗道。
擎海王六劫巔峰時沒這麽強，對仙妖而言反倒是更麻煩！
“而且你要明白。”縹緲聲音又道，“你遠超同境界的實力，絕大多數都來自於盤虛宇宙，是不可持續的，你並沒有足夠的資源，讓你的煉體法達到超過不朽神的境界。”
“嗯……”薑玄沉吟。
確實！
他本沒想那麽遠，但若真考慮……他將來若有幸晉升不朽神，反倒是無法從雙絕碎墟拿走任何東西了！他想要把無相煉體法徹底練成，似乎也沒可能！後續資源不夠！
連獲取渠道都沒有了！
除非去盤虛宇宙！
他現在雖然處於絕對的同境界強勢期！
但因為會被仙妖視為天命後的存在！
道君都會對他出手！他又顯得沒那麽強了！
“當年擎海王。”縹緲聲音接著道，“他肉身基礎不如你，多次進出雙絕碎墟，並沒有獲得太強的盤虛宇宙機緣，更多的還是用裏麵的資源，來提升體係的能力……”
“他是近一萬多年來，體係同境界修行的極致！能力全麵！包括到現在，他作為二重天不朽神，卻也能跨越大境界，比一般三重天不朽神還強大！”
“因為他是祖神吧。”薑玄補了一句。
“不僅僅。”縹緲聲音迴道。
“這樣……”薑玄隱隱的感覺出了，前輩為何沒驚喜。
“前輩，您是不是覺得……我執著於追尋盤虛宇宙能力，在獎勵選擇上，傾向於那方麵，是錯的……”薑玄連道，“我應該有選擇的情況下，去追尋祖神特性，或本命真意？”
“並無對錯。”
縹緲聲音道，“你的機緣，你的選擇，你的命數！你現在選擇一時間的強大，對你的後續成長，會產生不可推演的巨大影響，很難說……”
薑玄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對前輩這種存在而言！下麵出現一個極端強大的六劫……如這是靠體係能力，能讓自己那麽強大，這會極端震撼！會震動皇朝！甚至會讓仙妖顫栗！
那將涉及到哪個體係更強大！
但靠盤虛宇宙能力！其強大，也隻是拉高了自身對手的層次！
說到底都是因為盤虛宇宙的能力，是額外且無法進行後續修行的！體係與仙妖體係雖然粗糙，但上限已然極高，大層次上去了，就會夠強！
而靠雙絕碎墟獲得額外能力，上限是看得到的！
若說驚喜……這次的意義，遠不如薑玄掌握元神法相、提前掌握起源之心等。
“修行，才是我的根本啊！”
薑玄心裏感歎一聲，又試探的問：“前輩……那我這次要是一鼓作氣，成為天命，是不是要比現在擁有跨境界戰力，更讓前輩……欣慰？”
“長遠來看，當然。”縹緲聲音道，“晉升天命，是九境中最不可捉摸的一道坎！參悟本命真意還有天賦一說，而能否晉升天命……與天賦有關也無關！”
薑玄沉默了。
他就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在雙絕碎墟裏的選擇！
結論是不後悔！
對同境界保持絕對優勢，能讓他未來有更多可能！
“小家夥。”縹緲聲音情緒略有波動，“我對你的期望，不在於你在一方戰場上的作用！而是更高層次的，我希望你能帶來改變！你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如意唿吸法》在你身上的效果，也是出人意料……”
“前輩我懂！”
薑玄接道，又笑，“我知道前輩很看好我，將來能將體係與仙妖體係融合……亦或者找到讓提前修煉本命真意等等的辦法……”
乾皇無言了一下。
這小子，剛誇兩句他就膨脹。
“你總跟擎海王比。”縹緲聲音緩了緩又道，“你可知擎海王，對皇朝，乃至對整個修行體係，有多大貢獻？”
“多大？”薑玄一挑眉。
“戰爭層麵你也知道……擎海王不僅僅強大，謀劃殺戮能力也是一時之頂點！正麵戰力再強，也扛不住仙妖更強大寶物的暗算，而擎海王當年以一己之力影響一個星域的全局，靠的既是實力，也是腦子！僅在天琅星域，他便間接挽救了不知多少的生命！”
“而這不過是他一萬多年來，所做貢獻的極小一部分！”
“他是當今水類體的最高存在！目前凡是水類體修行，包括水類真意等，其修行方式，有七成，他參與過改良！”
“他創造過不下千種真意、秘術、禁術等等，不限於水類，還有生命、火類、寒冰、光、暗、木……”
“你現在所能接觸到的水類替身法，凡人時期就能修行，這就是擎海王根據妖獸能力進一步補全的……”
“還有很多更高層次的改變，你境界太低，說了你也不懂！涉及到涅盤之軀，以及不朽神體……”
縹緲聲音說了一番，而後道：“可以說，擎海王對皇朝的貢獻，已經能進入皇朝曆史前五。”
“才……”薑玄愣愣神，眨巴眼睛道：“才前五？”
前麵說的那麽厲害，咋才前五？
“擎海王才一萬五千多歲！”縹緲聲音道。
薑玄了然！皇朝立國就已經有四萬多年！更不要說立國前，就已經有一些跟隨陛下征戰的不朽神，還有一些非人族的上古、遠古生命！有些古老存在，說不定活了多少年！
全都放在一起，才一萬五千多歲的擎海王，貢獻都能進前五！這是一件極端可怕的事！
薑玄從不懷疑擎海王的天才程度！
但前輩這麽誇的話……
“前輩，你是不是跟擎海王私交不錯？”薑玄很懷疑前輩隱瞞了什麽。
“並不親近。”縹緲聲音實話實說，她跟誰都不親近！
除了這小家夥！
“那擎海王，是陛下寵臣吧？”薑玄問完就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當然，”縹緲聲音道，“他的能力與忠誠，都已經經過曆史驗證。”
“唉！”薑玄突然一歎。
“有話直說。”縹緲聲音直接道。
“前輩，你有沒有覺得，擎海王對陛下的忠誠，有些過頭了？過於極端！忠君是沒錯！可親女兒犯了錯，不想著怎麽保護親女兒，哪怕求陛下呢，他曆史上那麽大功勞，若肯付出代價，保下自己女兒，肯定沒問題的……”薑玄提前打個鋪墊。
乾皇又無言了一下。
她並不打算向薑玄解釋當初的內幕！
薑玄隻以為是因為涉及到對陛下的忠心問題，前輩不好說，於是接著道：“前輩，你說，得是多大功勞，才能換霓裳免罪啊？”
“不是你現在能想象的。”縹緲聲音道。
“這樣啊……”薑玄拖了一下長音。
而後沉默。
對麵也一時沉默。
“咳！前輩，其實還有件事。”薑玄道。
對麵依舊沉默。
過了幾息。
“小家夥！你又來？你故意氣我是吧？你不要太幼稚好不好，你已經八十八歲了！”縹緲聲音十分沒好氣！她一下子明白了，薑玄之前說的，並不是最重要的！他還是把重點留在了最後！
故意的！十分欠揍！
“我怎麽敢故意氣前輩呢。”薑玄笑道，“隻不過啊……這件事太重大！應該是超越之前任何事的巨大驚喜，我若先說了，前輩你一激動，那恐怕就不會再跟我閑聊其他的了。”
“嗬！”縹緲聲音沒好氣的嘲了一聲，“巨大驚喜？讓我激動？”
“是啊，應該吧……”
“嗬！”縹緲聲音繼續鄙視，而後道：“來來來，你說說，我聽聽，什麽叫驚喜？！”
******
極遙遠之外的乾京城。
那處於世界中心的最高處恢宏大殿內。
氣運籠罩的偉大夢幻身影立於長案前，挽著袖口，手持畫筆，在長長的畫卷上揮毫潑墨……未完成的畫，已經有了山村部落的輪廓，以及一些依稀的身影。
看似簡單的水墨畫，卻仿佛蘊含難言的大道！
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麽，哪怕是神羅僅次於她的存在在場，也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在借畫參悟，還是煉製寶物，亦或者是創造功法……
“來來來，你說說，我聽聽，什麽叫驚喜？”乾皇看著畫卷，鄙視著沒好氣的道。
在薑玄聯絡她之前，她就已經在作畫！也沒有因為閑聊而中斷！並不耽誤！
大殿門口，侍女蓉兒有些抿嘴偷笑。
跟隨陛下數千年，她能感覺出，此刻陛下並沒有真的生氣，正相反，能與唯一的朋友“戲謔拌嘴”，陛下心情很好！
“唉！”蓉兒又心裏一歎。
她知道，陛下的這個“朋友”也是暫時的！隻等將來薑玄親眼見到陛下，隻要看一眼，就會內心無法自控的徹底臣服！到時候陛下哪怕打趣薑玄一句，薑玄也會誠惶誠恐。
陛下會再一次變得孤獨！
“驚喜就是，我創造了一部功法！”用作裝飾的傳音石，傳出了薑玄的聲音。
“就這？”夢幻身影說著再一次落筆，不鹹不淡道，“我們神羅無盡世界萬古第一的天才，這是創造了什麽功法呦？能讓你這麽自信……”每一個字眼都仿佛在嘲笑！
“前輩你真的生……”薑玄還沒說完。
“對，我小心眼。”夢幻身影隨口道。
“前輩你要是在這樣，那我可就……”
“怎麽？”
“那我就去京城找前輩，當麵向前輩請罪好了！”薑玄非常硬氣的道！
夢幻身影抬起筆頓了一下，她知道薑玄是開玩笑，但她竟然有一種，自己被威脅到了的感覺！
“別貧了。”也隻是一瞬間的停頓，夢幻身影再一次下筆。
“嘿！是這樣！前輩……我創造了一個境界功法！”薑玄聲音連道，“它雖然很粗糙，但在理論上，應該可以用於修行！”
“境界功法？”夢幻身影道，“比《極道功》還強？”
她是心裏有了極高的預期，才說出了這種離譜的話！
“不是！《極道功》太高級！需開辟神庭也不適合絕大部分轉修！”薑玄連道，“我在初步創造時，思路上參考了一些很普通的功法，包括我在當年日月神宮以及誅仙殿看到的一些……”
乾皇頓時疑惑了一瞬。
沒想明白薑玄的意思。
一個很粗糙也不高級的功法，薑玄還想將其推廣開，讓更多修行？這都沒邏輯了！
“你這個功法有什麽特別的？”夢幻身影問。
“它能讓，修煉成一個高於六劫，低於天命的境界！生命層次也是如此！把九境，變為十境，會在一個方麵降低成為天命的難度！”薑玄道。
夢幻身影一下子定住了。
朦朧下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
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震驚或喜悅！而是極度的荒唐！不應該也不可能！無論是從薑玄自身能力來說，還是白子區域能給到的機緣，都不可能讓他創造出這種！
但薑玄是不會騙他的！
“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他沒騙我，但也可能是他判斷出錯！他以為這功法可行，實際上不行！不對！”乾皇暗道，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以她的肉身生命層次來說，隻因極度克製內斂的情緒波動，而心跳加快，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門口的侍女蓉兒則猛的抬起頭！
瞪大眼睛驚呆模樣！
她直接把“不可能”寫在了臉上！按照薑玄所說，他是在動體係！這是陛下都不會輕易去做的事，那不符合演化規律，中間直接加一個境界，步子邁的太大！很可能會導致後續所有境界修行，都出問題！
風險極大！
隻見夢幻身影在停滯了三秒後，才猛的迴頭望向傳音石，而後閃過去，她手中依舊拿著畫筆，忘記放下。
“你……驗證過？”她的聲音沒有情緒。
“沒有。”薑玄連道，“我一直在雙絕碎墟裏，也沒其他六劫在身邊，並且我自己不打算修行這功法……”
“那你，憑什麽確定？靠心裏推算？”夢幻身影問，那就太不靠譜了！
“不是！”薑玄則道，“前輩，我創造這功法的過程，涉及到我的某個獎勵，借用了盤虛宇宙寶物效果，我無法細說，反正就……”
“功法說給我！”夢幻身影打斷道。
“前輩……太長了。”薑玄遲疑，“因為這個功法很粗糙，連相對完美都做不到，更不要說精簡，所以其中有大量過於詳盡的表述……我不能錯漏任何內容，說的話就……”
“那你寫出來了嗎？”夢幻身影又問。
“剛出來，還沒……”
“寫出來！現在馬上就寫！我會派人去烈淵洲取走！”
“前輩，其實我可以寫完送去京城的。”薑玄能感覺到前輩的迫切，順勢提出！
“你寫完再說！”縹緲聲音則道。
“前輩似乎不太想見我……”
“你先寫！”
“好吧……”薑玄很滿意前輩的反應，如此不掩飾自己的急切情緒，真的是前所未見！但他也越發不理解，前輩為啥不想見自己！當初小念念對前輩的情況也是藏著掖著的！
有什麽不能見人的？！
他都想象不出，一個非同一般的不朽神，會出於什麽原因，不想見自己？
“前輩，那我去寫了啊。”薑玄道，一切如他預料的一樣，說了這個，前輩就不想聊其他的了！
“快去。”縹緲聲音道。
“嘿！前輩我還幼稚嗎？”結束聯絡前，薑玄突然笑問。
“幼稚鬼！快去吧！”
……
兩人結束傳訊。
大殿裏，夢幻身影開始來迴踱步！她的情緒在極度內斂的劇烈湧動！想到了種種可能性！好一陣！她又踱步到了長案畫卷前，望了一眼，而後隨手在畫卷一角提了一個“玄”字！
這畫本就是為薑玄所作！還未完成，現在也不需要完成！
她一揮手，收起了畫卷筆墨。
“蓉兒，你覺得有幾分可能性？”夢幻身影望向門口的侍女。
“迴陛下，可能性……”蓉兒恭敬道，也遲疑，“薑玄既然是借助了盤虛宇宙的寶物效果……可隻是白子區域的寶物，那或許，有部分是對的！一些訣竅，若能給陛下帶來一些思路，也是封王之功！”
“繼續。”乾皇又道。
“但更大可能，是他想當然了。”蓉兒又道，“以為自己創造出來了，實際上沒有！”
“或者……功法是可以修煉的！但修煉的代價！是無法繼續追尋更高境界！但他自己境界都不夠，不能判斷……”
夢幻身影轉過身去，又獨自踱步。以她的對修行的認知，不需要跟任何人討論！就是問一下其想法而已！
而此刻乾皇也無法判斷，薑玄這一次，究竟是會震撼整個皇朝，亦或者……隻不過是一次本就不可能成功的嚐試！
得看到全本功法才行！
“小家夥，境界還如此低微，卻想創造不朽神亦不能創造之功業……你若真成了，那……”乾皇喃喃自語，她對薑玄保留了一絲縹緲的幻象，哪怕她知道，功法真的有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這麽想見我？”乾皇又微微蹙眉。
******
“還是說早了，連小念念的情況都沒問呢！不過等我寫完，再跟前輩聊一聊！應該就能談到了。”
結束傳訊後，薑玄便開始奮筆疾書！
工作量並不小！
相比於成熟的功法，新層次功法不僅僅粗糙複雜，而且涉及到陌生的生命層次，他需要進行大量描述，才能夠將其講清楚……修行本就不簡單，層次越高涉及的越多，薑玄又不能擅自簡化！
薑玄有時候也會停頓，思考怎麽表述才好！
他沒辦法！
概念性的東西，他自己又沒有修煉！自身沒有體會，想要完整的表述出來，就得自己琢磨！這也嚴重拖慢了他的書寫進度！
空白的獸皮書，寫了一本又一本！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薑玄也才寫出來兩成左右。
“嗯？”薑玄突然抬頭。
薑玄並未啟動封絕陣法，知道外麵有人來了！
……
血袍身影出現在院落中，望了望房門，也沒打擾……他就是來看一眼！正要離開，房門卻開了。
“司徒兄。”薑玄推門而出。
“大哥！哈哈哈！”司徒馳一如既往的神經病，晉升天命四十餘載，時間還短，還未進入“無情”的特殊狀態，那是天命中後期的事！
“我都已經用掉血引神像了！還叫我大哥？”薑玄也笑。
“聽說大哥已經晉升六劫巔峰！如此天資，不愧是我大哥！”司徒馳道，他是知道“王耀”真實身份的！知道薑玄隻有八十八歲！這薑玄最大的秘密哪天若是公開了，無法想象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兩人說笑幾句，司徒馳便提到：“朱騰等人今天上午都迴來了，不過不知道你具體住在哪裏，要不要……”
朱騰等人現在就在城主府！
但不能在城主府隨意走動！隻有司徒馳可以！
不多時後，不少天命來到了薑玄的院落。
朱騰、白梅、華盛兵等，還有一些曾經就與薑玄關係不錯的誅仙殿天驕，眾人與薑玄進行了一番長談。無非就是感歎一下過去，聽薑玄說一說雙絕碎墟內的後續情況，以及薑玄聽他們說現在的各種情況。
期間，他們在征求薑玄同意後，還聯絡了更多人！
城主府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薑玄除了對幾個生死之交外，對其他人，是想能應酬就盡快一起應酬的！遲早的事！因此也不介意目前所在位置暴露！
不知不覺黃昏時分。
院子裏足足有數十名，司徒馳讓仆人擺了很多桌，送茶送糕點等等！水火婆婆也來了，她當初因血案重傷，數十年都在養傷，始終都未重返域外！
“哈哈哈，王耀兄，以你現在境界，就算仙王想要暗算你，也需要細細謀劃才有機會吧？”
“是啊，王耀兄的生存能力，或更勝於當年的擎海王！”
院落裏的氣氛，吵鬧而歡快。
不過也有一些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比如坐在角落一桌的‘火龍行者’尤方，四十多年前火魔試煉，他被列為奪白子可能性第一人！
王耀當時什麽身份？
剛來烈淵洲幾年的狂妄二劫罷了！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可自王耀奪白子成功後，一騎絕塵……到如今，他好像都沒資格跟王耀過多寒暄了。
短短幾十年，司徒馳、朱騰都成為天命，王耀雖能否成為天命還是未知，但地位極為可怕！
這讓他心裏滿是物是人非的感覺！
與他同樣感受的，還有‘火書生’薛博義！他被譽為烈淵洲千年來第一天才！三百九十歲九晉升六劫……
他現在跟尤方做同一桌。
而此刻他的家族長輩，一名薛家的天命，就坐在王耀隔壁桌……是代表薛家，來拜訪王耀的！
比王耀境界高一個大層次的薛家天命，都無法與王耀同桌！
能同桌的，都是王耀天命級的生死之交！
“……那‘負厭仙王’還與我叫囂！想要我與打第二場！”眾人聽朱騰說著，“嗬！上一次若不是驚醒了強大妖物，我不得不撤離，他已經隕落我手！”
“那他還敢約戰，恐怕是有特別準備。”薑玄道。
“是啊！但他有，我就沒有嗎？”朱騰道，又一歎，“可惜這次，大元帥不讓我去打了！擔心我被算計！說終究是仙妖寶物方麵更強！”
“你這都不錯了！”
司徒馳開口一咧嘴，“我才慘呢！連第一次，大元帥都不讓我去！還與師祖通氣攔著我！‘光蔽仙王’可比‘負厭仙王’狂妄張揚的多，現在滿星域的傳話，與我叫囂！罵我是懦夫雜碎！我這輩子都沒挨過這麽多罵！大哥你說……這事兒換你，你能忍嗎？”
他最後看向薑玄問。
仿佛是想讓薑玄，給他“反抗”祝誠與司徒血宵的勇氣！
“喝茶吧。”薑玄說了句，而後笑而不語，他不想用自己的言行去影響司徒馳，那搞不好是要命的！
而雖然薑玄沒說，但現在就沒有不知道“王耀”性格的！那叫一個激進！那叫一個有仇必報！
極狂！
他當初以區區二劫的境界，在特殊的節骨眼上，冒著巨大風險加入誅仙殿！死磕滅神殿！並指名道姓瘋狂挑釁蒼眼等！其原因，竟隻是因他相識幾年的朋友皮承業，遭到了滅神殿的暗算波及！
這事兒現在無人不知！
王耀太有名！
他的人生經曆在最近三十多年，被太多人問過查過並反複提及！ 因此在場眾人都明白，這事兒若是落在王耀頭上，那王耀是肯定會讓對方死的！
“哪個金仙敢公開挑戰王耀兄？”
“是啊！那不是找死嗎！”
“總不會是仙王放話，仙妖若是靠超大境界才有底氣挑戰，反倒是成了笑話了！”
眾人說笑著，對薑玄的吹捧，也是真心實意！
“哇哈哈哈，王耀兄！”又有一人到了。
是莫離！
他最近幾年一直行蹤不定的進行著某個機密任務，得到消息時間都晚了一些，再加上迴來周折也要時間。
“莫離兄。”薑玄與他招唿。
莫離在主桌落座，才言語幾句，便聽莫離道：“王耀兄這次出來，仙妖真的是嚇破膽了！連一眼就能看穿的昏招都用！”
眾人全都疑惑的看莫離。
什麽昏招？
薑玄愣了一下，這一上來就被前輩“嘖”了一下，是薑玄沒想到的，薑玄能感覺到這一聲“嘖”中所帶的戲謔！似乎前輩想要笑話自己什麽。
“前輩……時隔三十七年又五個月零二十七天，自我七歲那年與前輩相識，咱們還未間隔這麽久沒有聯係過，我對前輩的思念，猶如……”
“少貧。”縹緲聲音打斷道。
“嘿！”薑玄一笑，而後道，“前輩好像在笑話我？”
“是鄙視。”聲音縹緲沒有情緒的強調。
“那……為何？”薑玄問。
“因為你很興奮。”縹緲聲音迴道，“我能感覺到，你想要對我炫耀什麽。你在雙絕碎墟三十餘年，定然收獲很大吧。”
“呃……我有表現的那麽明顯嗎？”薑玄人都呆了一下。
前輩咋感覺出來的？
薑玄確實是非常興奮，也很重視這次與前輩的聯絡！他沐浴焚香更衣，做了一些有儀式感的事，但前輩不可能知道這些，那就隻能從他聯絡的口氣判斷。
嗯……自己好像在聯絡的第一句話時，就“嘿”了一下！
這就是認識太早的“弊端”，前輩應該是這世上，最了解他薑玄性格的人！
“前輩你好可怕。”薑玄道。
“是你太幼稚了。”縹緲聲音不吝“諷刺”。
“前輩我已經八十八歲了，能不能別……”薑玄無奈。
“十分幼稚。”縹緲聲音又說一遍。
“前輩你記仇了，這可不像你。”薑玄連道，“我上次，也不是特意要炫耀以火重生，總要問清楚，再說才好嘛……當然我不是說前輩您小心眼，確實是我的錯，前輩您……”
“還貧？”
“嘿！”薑玄笑，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舒適！隻有在“麵對”前輩時，他才能卸下一切防備與秘密。
“前輩聽故事嗎？”薑玄笑問。
“嗯……”縹緲聲音應了鼻音，又道：“你先說，你想要炫耀什麽！別繞彎子！”
“啊……”薑玄想了想，臉色微妙了一下道，“我進了一處寶地，通過裏麵的人形碎墟生命，知道了其他宇宙的一些情況……”
“盤虛宇宙。”縹緲聲音道。
“前輩你知道？！”薑玄一驚，他是連“盤虛宇宙”四個字，都不能告訴前輩的，“前輩你成長過程中，曾進過雙絕碎墟？”
“沒有。”縹緲聲音連道，“我在成為不朽神前，並未離開過神羅，成長的‘略快’了一些，沒有離開的動機……”
“那……”薑玄有些搞不清了。
更關鍵的是，前輩竟然能對自己說，盤虛宇宙四個字！
“你需要知道雙絕碎墟還有一條規則，你知我知，便可以交流，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你不需要知道。”縹緲聲音道。
“那您知道……禁淵古帝嗎？”薑玄問完就有了答案！
他能說出來！
前輩知道！
“關於那位存在的情況，我比你清楚，你能在淺層夢境了解到的很有限，相關的你不用說！你進的寶地，我沒進過，你也不用嚐試能不能告訴我。”縹緲聲音連道，有些沒好氣，“小家夥，別繞彎子，說你！你要給我什麽驚喜？！”
“我……六劫巔峰了！”薑玄道。
“然後呢？”縹緲聲音道，薑玄不到五十歲就四劫初期，八十八歲六劫巔峰，恐怖雖恐怖，但並不算驚喜！
“然後，我的肉身，要比巔峰天命還強！並且我的元神，也達到了仙王強度，我應該可以，殺死任何仙王層次的對手！或許涅盤之下，我……最強！”薑玄盡量隱藏著自己微妙的情緒。
對麵沉默了幾息。
這事兒本該足以讓任何人震驚不已！
但薑玄現在摸不準前輩的心態！前輩畢竟是有心理準備！
“詳細說說。”縹緲聲音又開口，“從頭說。”
薑玄便開始講述！
他不能說細節，但有些“結果”是可以說的！另外與仙妖的戰爭過程，也是全都能說的！尋寶收獲方麵，其實大部分也能說，隻有涉及到特殊才不行！
薑玄說的非常詳細，每一次尋寶收獲，每一場戰鬥！
如曾經一樣，乾皇也很願意聽這些！站在她的位置，能聽親曆者毫無誇大及虛假的講述與不同仙妖天才的廝殺過程，有助於她了解很下麵的情況。
“在那個寶地，我……煉體法一重圓滿……”
“我原本想，但……”
單單是講述前三年，薑玄就用了兩個多時辰。
後麵反倒是快了！
第二顆白子的三年時效，以及失效後的三十一年多，薑玄都在死磕古帝神殿！
“……我掌握了無蹤術第三層，一念萬裏！所以我才闖了進去！”
“最後困了我三十多年……裏麵機緣無數，還有可以參悟的雕像……我拿到了煉體法的完整傳承……並……”
薑玄甚至不能把具體的闖關模式說出來！
隻能用“結果”導向各種獎勵，畢竟他現在多強，是能夠說出來的！他不能說千變萬化法門，卻能說自己掌握變化能力！
薑玄大概講完了。
“嗯……這麽說來，你的成長，完全是因為盤虛宇宙不可傳授的功法。”縹緲聲音連道，“包括元神毫無損害的提升到仙王層次，也是因為盤虛宇宙的寶物。”
“對！”薑玄笑道。
“嗯……不錯。”縹緲聲音道。
不錯的評價……薑玄能明顯的感覺到，前輩並沒有多驚喜，就隨口一誇，反應過於平淡。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境界的強大程度，恆古未有？”好像知道薑玄的想法，縹緲聲音直接道，“六劫，能夠跨越大生命層次，殺天命或斬道仙王……”
前輩都這麽說了，薑玄便意識到，自己不是第一個能跨越大層次廝殺的！
“是……近現代沒有吧？”薑玄反問。
“差不多。”
縹緲聲音連道，“隨著神羅再一次完成大一統，數萬年來，功法不斷改良，不斷降低修煉難度、提前掌握一些手段，這導致修行在神羅全麵普及，整體實力，超越上古、遠古末期不知多少，但僅從個體而言……同境界是要更弱的！”
“這也是功法演化必然要經曆的階段。”
“先降低難度，讓更多人能夠修行，讓更多人參與創造，才能在漫長歲月後，演化出相對更簡單、危險性更低，練成卻更強的功法……”
“也正因這種改變，導致如今修士，想要在雙絕碎墟內獲得更強的傳承，變的更難，因為基礎不夠！反倒是大一統初期，以及之前的混亂時代，有些離開神羅，進過雙絕碎墟，基礎足夠，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傳承，也就……出現過跨越境界廝殺的存在。”
“而你……”
縹緲聲音又道，“你在先天時期，因黑潭宮機緣，走了上古修行路線，還有千刀萬剮等原因……”
薑玄聽著，有些明白！
目前的修行體係，怎麽修煉，都沒有跨越大境界廝殺的可能性！唯有借助其他宇宙更先進的功法，但想要獲得，又需要自己有足夠強大的基礎！
六劫不能殺天命，是如今這個時代的情況！
不是曆史！
“那前輩……擎海王當年，六劫巔峰時期，不如我吧？”薑玄主動問道。
“你現在的正麵廝殺能力，要遠遠超過當初六劫時的他！”縹緲聲音先確定了這一點，又道，“但僅從戰爭角度來說，任何一個星域，都不缺少正麵戰力，而你現在實力一但全麵曝光，你再對下麵出手，就會違反雙方默認的規則。”
“哈？”薑玄一愣。
“不用試圖講道理。”縹緲聲音道，“戰爭，本就沒有道理可言！你肉身比一般天命巔峰還強，一但被仙妖知曉，仙妖不會管你肉身為何這麽強大，他們會把你視為強大的天命級！”
“這樣……”薑玄也能想明白。
所謂規則，沒有協議！連口頭約定都沒有！隻是雙方根據戰爭情況，都選擇默認遵守！
都是為了避免下麵不必要的死傷！
強對強！王對王！
仙妖又不是弱智！
薑玄如今實力若全麵公開！還什麽規則？薑玄再敢殺下麵仙妖，仙妖就敢派出仙王仙皇屠戮下麵，看誰殺的多！薑玄不收手，仙妖就不收手，遲早逼的方麵下令，不再讓薑玄對下麵殺戮！
這種情況，反過來也一樣！
若是仙妖冒出一個能亂殺天命的金仙，肯定會把其視為仙王級乃至更強的敵人！
“與當初的擎海王比，我這算是，強的過頭了？”薑玄暗道。
擎海王六劫巔峰時沒這麽強，對仙妖而言反倒是更麻煩！
“而且你要明白。”縹緲聲音又道，“你遠超同境界的實力，絕大多數都來自於盤虛宇宙，是不可持續的，你並沒有足夠的資源，讓你的煉體法達到超過不朽神的境界。”
“嗯……”薑玄沉吟。
確實！
他本沒想那麽遠，但若真考慮……他將來若有幸晉升不朽神，反倒是無法從雙絕碎墟拿走任何東西了！他想要把無相煉體法徹底練成，似乎也沒可能！後續資源不夠！
連獲取渠道都沒有了！
除非去盤虛宇宙！
他現在雖然處於絕對的同境界強勢期！
但因為會被仙妖視為天命後的存在！
道君都會對他出手！他又顯得沒那麽強了！
“當年擎海王。”縹緲聲音接著道，“他肉身基礎不如你，多次進出雙絕碎墟，並沒有獲得太強的盤虛宇宙機緣，更多的還是用裏麵的資源，來提升體係的能力……”
“他是近一萬多年來，體係同境界修行的極致！能力全麵！包括到現在，他作為二重天不朽神，卻也能跨越大境界，比一般三重天不朽神還強大！”
“因為他是祖神吧。”薑玄補了一句。
“不僅僅。”縹緲聲音迴道。
“這樣……”薑玄隱隱的感覺出了，前輩為何沒驚喜。
“前輩，您是不是覺得……我執著於追尋盤虛宇宙能力，在獎勵選擇上，傾向於那方麵，是錯的……”薑玄連道，“我應該有選擇的情況下，去追尋祖神特性，或本命真意？”
“並無對錯。”
縹緲聲音道，“你的機緣，你的選擇，你的命數！你現在選擇一時間的強大，對你的後續成長，會產生不可推演的巨大影響，很難說……”
薑玄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對前輩這種存在而言！下麵出現一個極端強大的六劫……如這是靠體係能力，能讓自己那麽強大，這會極端震撼！會震動皇朝！甚至會讓仙妖顫栗！
那將涉及到哪個體係更強大！
但靠盤虛宇宙能力！其強大，也隻是拉高了自身對手的層次！
說到底都是因為盤虛宇宙的能力，是額外且無法進行後續修行的！體係與仙妖體係雖然粗糙，但上限已然極高，大層次上去了，就會夠強！
而靠雙絕碎墟獲得額外能力，上限是看得到的！
若說驚喜……這次的意義，遠不如薑玄掌握元神法相、提前掌握起源之心等。
“修行，才是我的根本啊！”
薑玄心裏感歎一聲，又試探的問：“前輩……那我這次要是一鼓作氣，成為天命，是不是要比現在擁有跨境界戰力，更讓前輩……欣慰？”
“長遠來看，當然。”縹緲聲音道，“晉升天命，是九境中最不可捉摸的一道坎！參悟本命真意還有天賦一說，而能否晉升天命……與天賦有關也無關！”
薑玄沉默了。
他就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在雙絕碎墟裏的選擇！
結論是不後悔！
對同境界保持絕對優勢，能讓他未來有更多可能！
“小家夥。”縹緲聲音情緒略有波動，“我對你的期望，不在於你在一方戰場上的作用！而是更高層次的，我希望你能帶來改變！你的想法總是異於常人，《如意唿吸法》在你身上的效果，也是出人意料……”
“前輩我懂！”
薑玄接道，又笑，“我知道前輩很看好我，將來能將體係與仙妖體係融合……亦或者找到讓提前修煉本命真意等等的辦法……”
乾皇無言了一下。
這小子，剛誇兩句他就膨脹。
“你總跟擎海王比。”縹緲聲音緩了緩又道，“你可知擎海王，對皇朝，乃至對整個修行體係，有多大貢獻？”
“多大？”薑玄一挑眉。
“戰爭層麵你也知道……擎海王不僅僅強大，謀劃殺戮能力也是一時之頂點！正麵戰力再強，也扛不住仙妖更強大寶物的暗算，而擎海王當年以一己之力影響一個星域的全局，靠的既是實力，也是腦子！僅在天琅星域，他便間接挽救了不知多少的生命！”
“而這不過是他一萬多年來，所做貢獻的極小一部分！”
“他是當今水類體的最高存在！目前凡是水類體修行，包括水類真意等，其修行方式，有七成，他參與過改良！”
“他創造過不下千種真意、秘術、禁術等等，不限於水類，還有生命、火類、寒冰、光、暗、木……”
“你現在所能接觸到的水類替身法，凡人時期就能修行，這就是擎海王根據妖獸能力進一步補全的……”
“還有很多更高層次的改變，你境界太低，說了你也不懂！涉及到涅盤之軀，以及不朽神體……”
縹緲聲音說了一番，而後道：“可以說，擎海王對皇朝的貢獻，已經能進入皇朝曆史前五。”
“才……”薑玄愣愣神，眨巴眼睛道：“才前五？”
前麵說的那麽厲害，咋才前五？
“擎海王才一萬五千多歲！”縹緲聲音道。
薑玄了然！皇朝立國就已經有四萬多年！更不要說立國前，就已經有一些跟隨陛下征戰的不朽神，還有一些非人族的上古、遠古生命！有些古老存在，說不定活了多少年！
全都放在一起，才一萬五千多歲的擎海王，貢獻都能進前五！這是一件極端可怕的事！
薑玄從不懷疑擎海王的天才程度！
但前輩這麽誇的話……
“前輩，你是不是跟擎海王私交不錯？”薑玄很懷疑前輩隱瞞了什麽。
“並不親近。”縹緲聲音實話實說，她跟誰都不親近！
除了這小家夥！
“那擎海王，是陛下寵臣吧？”薑玄問完就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當然，”縹緲聲音道，“他的能力與忠誠，都已經經過曆史驗證。”
“唉！”薑玄突然一歎。
“有話直說。”縹緲聲音直接道。
“前輩，你有沒有覺得，擎海王對陛下的忠誠，有些過頭了？過於極端！忠君是沒錯！可親女兒犯了錯，不想著怎麽保護親女兒，哪怕求陛下呢，他曆史上那麽大功勞，若肯付出代價，保下自己女兒，肯定沒問題的……”薑玄提前打個鋪墊。
乾皇又無言了一下。
她並不打算向薑玄解釋當初的內幕！
薑玄隻以為是因為涉及到對陛下的忠心問題，前輩不好說，於是接著道：“前輩，你說，得是多大功勞，才能換霓裳免罪啊？”
“不是你現在能想象的。”縹緲聲音道。
“這樣啊……”薑玄拖了一下長音。
而後沉默。
對麵也一時沉默。
“咳！前輩，其實還有件事。”薑玄道。
對麵依舊沉默。
過了幾息。
“小家夥！你又來？你故意氣我是吧？你不要太幼稚好不好，你已經八十八歲了！”縹緲聲音十分沒好氣！她一下子明白了，薑玄之前說的，並不是最重要的！他還是把重點留在了最後！
故意的！十分欠揍！
“我怎麽敢故意氣前輩呢。”薑玄笑道，“隻不過啊……這件事太重大！應該是超越之前任何事的巨大驚喜，我若先說了，前輩你一激動，那恐怕就不會再跟我閑聊其他的了。”
“嗬！”縹緲聲音沒好氣的嘲了一聲，“巨大驚喜？讓我激動？”
“是啊，應該吧……”
“嗬！”縹緲聲音繼續鄙視，而後道：“來來來，你說說，我聽聽，什麽叫驚喜？！”
******
極遙遠之外的乾京城。
那處於世界中心的最高處恢宏大殿內。
氣運籠罩的偉大夢幻身影立於長案前，挽著袖口，手持畫筆，在長長的畫卷上揮毫潑墨……未完成的畫，已經有了山村部落的輪廓，以及一些依稀的身影。
看似簡單的水墨畫，卻仿佛蘊含難言的大道！
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麽，哪怕是神羅僅次於她的存在在場，也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在借畫參悟，還是煉製寶物，亦或者是創造功法……
“來來來，你說說，我聽聽，什麽叫驚喜？”乾皇看著畫卷，鄙視著沒好氣的道。
在薑玄聯絡她之前，她就已經在作畫！也沒有因為閑聊而中斷！並不耽誤！
大殿門口，侍女蓉兒有些抿嘴偷笑。
跟隨陛下數千年，她能感覺出，此刻陛下並沒有真的生氣，正相反，能與唯一的朋友“戲謔拌嘴”，陛下心情很好！
“唉！”蓉兒又心裏一歎。
她知道，陛下的這個“朋友”也是暫時的！隻等將來薑玄親眼見到陛下，隻要看一眼，就會內心無法自控的徹底臣服！到時候陛下哪怕打趣薑玄一句，薑玄也會誠惶誠恐。
陛下會再一次變得孤獨！
“驚喜就是，我創造了一部功法！”用作裝飾的傳音石，傳出了薑玄的聲音。
“就這？”夢幻身影說著再一次落筆，不鹹不淡道，“我們神羅無盡世界萬古第一的天才，這是創造了什麽功法呦？能讓你這麽自信……”每一個字眼都仿佛在嘲笑！
“前輩你真的生……”薑玄還沒說完。
“對，我小心眼。”夢幻身影隨口道。
“前輩你要是在這樣，那我可就……”
“怎麽？”
“那我就去京城找前輩，當麵向前輩請罪好了！”薑玄非常硬氣的道！
夢幻身影抬起筆頓了一下，她知道薑玄是開玩笑，但她竟然有一種，自己被威脅到了的感覺！
“別貧了。”也隻是一瞬間的停頓，夢幻身影再一次下筆。
“嘿！是這樣！前輩……我創造了一個境界功法！”薑玄聲音連道，“它雖然很粗糙，但在理論上，應該可以用於修行！”
“境界功法？”夢幻身影道，“比《極道功》還強？”
她是心裏有了極高的預期，才說出了這種離譜的話！
“不是！《極道功》太高級！需開辟神庭也不適合絕大部分轉修！”薑玄連道，“我在初步創造時，思路上參考了一些很普通的功法，包括我在當年日月神宮以及誅仙殿看到的一些……”
乾皇頓時疑惑了一瞬。
沒想明白薑玄的意思。
一個很粗糙也不高級的功法，薑玄還想將其推廣開，讓更多修行？這都沒邏輯了！
“你這個功法有什麽特別的？”夢幻身影問。
“它能讓，修煉成一個高於六劫，低於天命的境界！生命層次也是如此！把九境，變為十境，會在一個方麵降低成為天命的難度！”薑玄道。
夢幻身影一下子定住了。
朦朧下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
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震驚或喜悅！而是極度的荒唐！不應該也不可能！無論是從薑玄自身能力來說，還是白子區域能給到的機緣，都不可能讓他創造出這種！
但薑玄是不會騙他的！
“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他沒騙我，但也可能是他判斷出錯！他以為這功法可行，實際上不行！不對！”乾皇暗道，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以她的肉身生命層次來說，隻因極度克製內斂的情緒波動，而心跳加快，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門口的侍女蓉兒則猛的抬起頭！
瞪大眼睛驚呆模樣！
她直接把“不可能”寫在了臉上！按照薑玄所說，他是在動體係！這是陛下都不會輕易去做的事，那不符合演化規律，中間直接加一個境界，步子邁的太大！很可能會導致後續所有境界修行，都出問題！
風險極大！
隻見夢幻身影在停滯了三秒後，才猛的迴頭望向傳音石，而後閃過去，她手中依舊拿著畫筆，忘記放下。
“你……驗證過？”她的聲音沒有情緒。
“沒有。”薑玄連道，“我一直在雙絕碎墟裏，也沒其他六劫在身邊，並且我自己不打算修行這功法……”
“那你，憑什麽確定？靠心裏推算？”夢幻身影問，那就太不靠譜了！
“不是！”薑玄則道，“前輩，我創造這功法的過程，涉及到我的某個獎勵，借用了盤虛宇宙寶物效果，我無法細說，反正就……”
“功法說給我！”夢幻身影打斷道。
“前輩……太長了。”薑玄遲疑，“因為這個功法很粗糙，連相對完美都做不到，更不要說精簡，所以其中有大量過於詳盡的表述……我不能錯漏任何內容，說的話就……”
“那你寫出來了嗎？”夢幻身影又問。
“剛出來，還沒……”
“寫出來！現在馬上就寫！我會派人去烈淵洲取走！”
“前輩，其實我可以寫完送去京城的。”薑玄能感覺到前輩的迫切，順勢提出！
“你寫完再說！”縹緲聲音則道。
“前輩似乎不太想見我……”
“你先寫！”
“好吧……”薑玄很滿意前輩的反應，如此不掩飾自己的急切情緒，真的是前所未見！但他也越發不理解，前輩為啥不想見自己！當初小念念對前輩的情況也是藏著掖著的！
有什麽不能見人的？！
他都想象不出，一個非同一般的不朽神，會出於什麽原因，不想見自己？
“前輩，那我去寫了啊。”薑玄道，一切如他預料的一樣，說了這個，前輩就不想聊其他的了！
“快去。”縹緲聲音道。
“嘿！前輩我還幼稚嗎？”結束聯絡前，薑玄突然笑問。
“幼稚鬼！快去吧！”
……
兩人結束傳訊。
大殿裏，夢幻身影開始來迴踱步！她的情緒在極度內斂的劇烈湧動！想到了種種可能性！好一陣！她又踱步到了長案畫卷前，望了一眼，而後隨手在畫卷一角提了一個“玄”字！
這畫本就是為薑玄所作！還未完成，現在也不需要完成！
她一揮手，收起了畫卷筆墨。
“蓉兒，你覺得有幾分可能性？”夢幻身影望向門口的侍女。
“迴陛下，可能性……”蓉兒恭敬道，也遲疑，“薑玄既然是借助了盤虛宇宙的寶物效果……可隻是白子區域的寶物，那或許，有部分是對的！一些訣竅，若能給陛下帶來一些思路，也是封王之功！”
“繼續。”乾皇又道。
“但更大可能，是他想當然了。”蓉兒又道，“以為自己創造出來了，實際上沒有！”
“或者……功法是可以修煉的！但修煉的代價！是無法繼續追尋更高境界！但他自己境界都不夠，不能判斷……”
夢幻身影轉過身去，又獨自踱步。以她的對修行的認知，不需要跟任何人討論！就是問一下其想法而已！
而此刻乾皇也無法判斷，薑玄這一次，究竟是會震撼整個皇朝，亦或者……隻不過是一次本就不可能成功的嚐試！
得看到全本功法才行！
“小家夥，境界還如此低微，卻想創造不朽神亦不能創造之功業……你若真成了，那……”乾皇喃喃自語，她對薑玄保留了一絲縹緲的幻象，哪怕她知道，功法真的有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這麽想見我？”乾皇又微微蹙眉。
******
“還是說早了，連小念念的情況都沒問呢！不過等我寫完，再跟前輩聊一聊！應該就能談到了。”
結束傳訊後，薑玄便開始奮筆疾書！
工作量並不小！
相比於成熟的功法，新層次功法不僅僅粗糙複雜，而且涉及到陌生的生命層次，他需要進行大量描述，才能夠將其講清楚……修行本就不簡單，層次越高涉及的越多，薑玄又不能擅自簡化！
薑玄有時候也會停頓，思考怎麽表述才好！
他沒辦法！
概念性的東西，他自己又沒有修煉！自身沒有體會，想要完整的表述出來，就得自己琢磨！這也嚴重拖慢了他的書寫進度！
空白的獸皮書，寫了一本又一本！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薑玄也才寫出來兩成左右。
“嗯？”薑玄突然抬頭。
薑玄並未啟動封絕陣法，知道外麵有人來了！
……
血袍身影出現在院落中，望了望房門，也沒打擾……他就是來看一眼！正要離開，房門卻開了。
“司徒兄。”薑玄推門而出。
“大哥！哈哈哈！”司徒馳一如既往的神經病，晉升天命四十餘載，時間還短，還未進入“無情”的特殊狀態，那是天命中後期的事！
“我都已經用掉血引神像了！還叫我大哥？”薑玄也笑。
“聽說大哥已經晉升六劫巔峰！如此天資，不愧是我大哥！”司徒馳道，他是知道“王耀”真實身份的！知道薑玄隻有八十八歲！這薑玄最大的秘密哪天若是公開了，無法想象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兩人說笑幾句，司徒馳便提到：“朱騰等人今天上午都迴來了，不過不知道你具體住在哪裏，要不要……”
朱騰等人現在就在城主府！
但不能在城主府隨意走動！隻有司徒馳可以！
不多時後，不少天命來到了薑玄的院落。
朱騰、白梅、華盛兵等，還有一些曾經就與薑玄關係不錯的誅仙殿天驕，眾人與薑玄進行了一番長談。無非就是感歎一下過去，聽薑玄說一說雙絕碎墟內的後續情況，以及薑玄聽他們說現在的各種情況。
期間，他們在征求薑玄同意後，還聯絡了更多人！
城主府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薑玄除了對幾個生死之交外，對其他人，是想能應酬就盡快一起應酬的！遲早的事！因此也不介意目前所在位置暴露！
不知不覺黃昏時分。
院子裏足足有數十名，司徒馳讓仆人擺了很多桌，送茶送糕點等等！水火婆婆也來了，她當初因血案重傷，數十年都在養傷，始終都未重返域外！
“哈哈哈，王耀兄，以你現在境界，就算仙王想要暗算你，也需要細細謀劃才有機會吧？”
“是啊，王耀兄的生存能力，或更勝於當年的擎海王！”
院落裏的氣氛，吵鬧而歡快。
不過也有一些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比如坐在角落一桌的‘火龍行者’尤方，四十多年前火魔試煉，他被列為奪白子可能性第一人！
王耀當時什麽身份？
剛來烈淵洲幾年的狂妄二劫罷了！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可自王耀奪白子成功後，一騎絕塵……到如今，他好像都沒資格跟王耀過多寒暄了。
短短幾十年，司徒馳、朱騰都成為天命，王耀雖能否成為天命還是未知，但地位極為可怕！
這讓他心裏滿是物是人非的感覺！
與他同樣感受的，還有‘火書生’薛博義！他被譽為烈淵洲千年來第一天才！三百九十歲九晉升六劫……
他現在跟尤方做同一桌。
而此刻他的家族長輩，一名薛家的天命，就坐在王耀隔壁桌……是代表薛家，來拜訪王耀的！
比王耀境界高一個大層次的薛家天命，都無法與王耀同桌！
能同桌的，都是王耀天命級的生死之交！
“……那‘負厭仙王’還與我叫囂！想要我與打第二場！”眾人聽朱騰說著，“嗬！上一次若不是驚醒了強大妖物，我不得不撤離，他已經隕落我手！”
“那他還敢約戰，恐怕是有特別準備。”薑玄道。
“是啊！但他有，我就沒有嗎？”朱騰道，又一歎，“可惜這次，大元帥不讓我去打了！擔心我被算計！說終究是仙妖寶物方麵更強！”
“你這都不錯了！”
司徒馳開口一咧嘴，“我才慘呢！連第一次，大元帥都不讓我去！還與師祖通氣攔著我！‘光蔽仙王’可比‘負厭仙王’狂妄張揚的多，現在滿星域的傳話，與我叫囂！罵我是懦夫雜碎！我這輩子都沒挨過這麽多罵！大哥你說……這事兒換你，你能忍嗎？”
他最後看向薑玄問。
仿佛是想讓薑玄，給他“反抗”祝誠與司徒血宵的勇氣！
“喝茶吧。”薑玄說了句，而後笑而不語，他不想用自己的言行去影響司徒馳，那搞不好是要命的！
而雖然薑玄沒說，但現在就沒有不知道“王耀”性格的！那叫一個激進！那叫一個有仇必報！
極狂！
他當初以區區二劫的境界，在特殊的節骨眼上，冒著巨大風險加入誅仙殿！死磕滅神殿！並指名道姓瘋狂挑釁蒼眼等！其原因，竟隻是因他相識幾年的朋友皮承業，遭到了滅神殿的暗算波及！
這事兒現在無人不知！
王耀太有名！
他的人生經曆在最近三十多年，被太多人問過查過並反複提及！ 因此在場眾人都明白，這事兒若是落在王耀頭上，那王耀是肯定會讓對方死的！
“哪個金仙敢公開挑戰王耀兄？”
“是啊！那不是找死嗎！”
“總不會是仙王放話，仙妖若是靠超大境界才有底氣挑戰，反倒是成了笑話了！”
眾人說笑著，對薑玄的吹捧，也是真心實意！
“哇哈哈哈，王耀兄！”又有一人到了。
是莫離！
他最近幾年一直行蹤不定的進行著某個機密任務，得到消息時間都晚了一些，再加上迴來周折也要時間。
“莫離兄。”薑玄與他招唿。
莫離在主桌落座，才言語幾句，便聽莫離道：“王耀兄這次出來，仙妖真的是嚇破膽了！連一眼就能看穿的昏招都用！”
眾人全都疑惑的看莫離。
什麽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