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與勁裝女人都驟然停了下來腳步，已經到門口的濃眉一下子迴過身，直勾勾的望向房間裏平平無奇的一劫。
一千萬功勳？！
須知，殺死一名上品真仙的價格，也就一千萬！而且是獵殺或單殺才能拿到足額功勳，戰陣廝殺情況不同，是所有按照各自貢獻分功勳！大規模混亂廝殺，相互掩護配合，最終真正死掉的或仙妖，都是不多的。一旦某方出現劣勢，苗頭不對，斷後撤退就是了。
這導致了隨軍三劫想要獲得一千萬功勳，恐怕需要連續征戰很多很多年……能在混戰中單殺極為罕見！
“你有一千萬功勳？”濃眉幾步迴到了房間，懷疑的看著薑玄。
“我有。”薑玄直接拿出來一塊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青色菱形，朝上的一麵有“一千萬”的字樣。
這不是身份令牌，而是功勳令牌！是用功勳從功勳堂兌換的，不記名！這東西就是為了方便之間交易功勳，比如在沒有大營的荒蕪星球上，就可以直接交易令牌。
“還真有！”濃眉眼皮跳了幾下，很吃驚。
勁裝中年女人也是如此，與丈夫對視了一眼。
一個一劫……怎麽可能有一千萬功勳？！殺一個下品真仙，才十萬功勳！他單殺過一百個？！
這不可能！
就算他是巡狩……也不可能！
巡狩與巡狩的對抗，整體大劣勢！感知能力差距是一方麵，同戰力伏擊仙妖得手的可能性更低，主要是仙妖失去肉身也能更快逃離。
而這對四劫夫妻，都兩千多歲。
晉升四劫都才一兩百年。
兩人巡狩生涯總計功勳……濃眉一億五千多萬，勁裝女人則是一億一千多萬，這在四劫中不算多，這與他們晉升四劫還短以及從未獵殺過下品金仙有關！
當然，他們生涯獲得過不少特殊功勳，那才收入的“大頭！”
“我是有一千萬功勳。”薑玄一揮手又將令牌收起了，而後道：“但你們的情報，值嗎？”
薑玄開口就是一千萬，是為了釣住兩人。
一千萬是一個很高的價格，但又不是很高！
得看情報夠不夠好！
因為夢赫士的獵殺價格……極其恐怖！
上品真仙懸賞榜共百人，進榜獵殺功勳起步就是五千萬，還有特殊功勳。而進入前十，普通功勳起步一個億！還有至少一個四階功勳，懸賞榜第六的“巫戎陀”，其域外獵殺價格，普通功勳就已經達到了一億四千萬……
而懸賞榜第一的夢赫士！獵殺功勳有兩億五千萬！
而因為他是“榜首”，直接給一個五階特殊功勳！還因為他是極其罕見掌握斬命法的存在，屬於“必殺之人”！讓其成長起來威脅太大，所以直接給一個六階特殊功勳！當然也有四階、三階、二階、一階特殊功勳若幹！
夢赫士又是岐靈仙國皇族血脈，這是一個特別加成……一旦擊殺，朝廷額外給特別獎勵！
這個獎勵的價值具體多少，就不好說了！
會讓六劫都眼熱！
這因為“特別獎勵”，殺夢赫士的綜合收益，要超過在神羅反殺巫戎陀！
……
濃眉與妻子都很心動，一千萬功勳……就算最終拿不到那麽多，幾百萬，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總比時效性過了，不值錢要好。
不過……
“你真是一劫？”濃眉朝薑玄問，懷疑薑玄故意偽裝更低境界。
“不重要吧。”薑玄淡然一笑，“交易情報而已，你出情報，我出功勳，交易後，再無關係。”
理是這麽一個理！
但濃眉還是道：“你若也是四劫，便大大方方展示出來，四劫眾多，我也不能確認你的真實身份，你若還不到四劫……就算了吧，你接著追蹤夢赫士，隻會白白送命。”
雖然夢赫士隻是上品真仙，但他太獨特，斬命法威脅太大！
就算是濃眉自己，也不敢單獨追蹤夢赫士，夫妻兩人聯手心意相通配合無間，才能殺夢赫士！但又一直找不到人。
“你這種人，不少見……總有新崛起的巡狩，到了三劫，就想挑戰殺夢赫士，以為自己經驗多麽豐富，手段多厲害，為了節省時間，就購買情報……但要麽都是沒結果，要麽便下場很慘……”濃眉連道，“一千多年來，很多追蹤過夢赫士的，有些直接失蹤，連死在了哪裏都不知道。”
他話說的很不好聽，卻不是一個惡人。反而不想因為一場交易，害了同僚的性命。
“你若顧慮太多，便請吧。”薑玄一抬手，“我還在等其他掌握夢赫士情報的，總會有人願意賣給我。”
夫妻倆又對視一眼，幾百萬功勳近在眼前，怎麽可能不要？
“夫君，他或許隻是替人辦事，背後有強大高級巡狩。”
“可能吧，無論什麽情況，該說的我也說了，他若成心找死，也怨不得誰。”夫妻兩人相互傳音聊了一下。
還是得賣！
他們真的追累了，當初被夢赫士身上的天大功勳誘惑，成為四劫也有一段時間了，很膨脹，便帶著僥幸心理開始嚐試追蹤，這一追就是數十年，期間雖然也通過其他戰爭情報，救援任務等獲得過功勳，但追蹤也是有花費的，整體來說，是浪費時間。
這次若能得，不說一千萬……幾百萬！也能迴迴血。
“既然如此……還未問兄弟名號？”濃眉道。
“飲血。”薑玄道。
“九木。”濃眉道。
“三千柳。”勁裝女人道。
皆是代號。
“請！”薑玄請夫妻二人坐下，便開始正式交易情報。
濃眉將情報一點點拿出，看一部分，談一次價格，不斷加價。
“五十五年前……夢赫士獵殺懸賞榜第十三……”
“三十六年前在……夢赫士煉製血丹，殘害地同星生靈……”
“二十年前，荒蕪星球罪落星寶物出世……被夢赫士……”
……
……
“四年前……神青星係，一顆資源匱乏的生命星球遭到仙妖手段大範圍破壞，目的不明……疑似夢赫士所為……”
“一年前……神木星係……秘術探知四尾天狐元神法相氣息波動……約發現時半個月前留下，再有十天就會徹底消散……”
隨著濃眉不斷拿出追蹤筆記，薑玄不斷看著。
太遠的追蹤情報……也很有用！可以用來分析夢赫士的行為習慣、作風，近幾十年的行為變化，能將大量信息串聯一起，相互對照分析，就可能推斷出夢赫士在追蹤什麽、尋找什麽，亦或者其他目的……
“夢赫士疑似在為突破做準備……”薑玄不斷看著。
濃眉的追蹤筆記內容非常多，且詳細，包括他如何分析的……這讓薑玄這個剛剛登陸域外的新人，單看分析過程，就有一種獲益匪淺的感覺。
早已過目不忘，且思緒極快。
薑玄一本本迅速翻看。
兩人也在隨口談價。
從十萬功勳一路向上加，一直加到了一百七十萬功勳。
“這本……是我掌握所有夢赫士情報的核心，包括最新的線索。”濃眉拿出了最後一本追蹤筆記，“飲血，前麵你都看完了，那些分析……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是騙子，裏麵很多情報涉及到隕落、寶物出世等等，你在朝廷也能查到記錄……這最關鍵的一本，你出多少？”
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你想要多少？說個公道價格。”薑玄道。
“一共六百萬！”濃眉道。
“高了。”薑玄道，“最多三百萬。”
濃眉雙眼一瞪，你對半砍可還行？
“六百萬，這是我夫妻二人的追蹤筆記，我們兩人的分析都在裏麵，而且我們不是沒有收獲，斷斷續續一直都有！”濃眉說起這個，情緒還有些隱晦的傲然。
嚐試追蹤過夢赫士的可太多了！
但絕大多數，都是主追蹤幾個月或幾年，一無所獲就放棄了！而他們夫妻二人，在這數十年裏，一直都能找到夢赫士的有關線索並串聯起來……這是極少數巡狩才能做到的事。
“四百萬！”
“六百萬就六百萬！”
“五百萬，但得讓我先看看，如果我覺得行，就給你五百萬，如果不行……我把前麵分析結論的錢付你……最後情報我不買，我留在大營，等情報時效過去……也不占你便宜。”薑玄態度堅決的樣子，談判嘛，省一點是一點。
幾百萬功勳如此扯皮……相比於殺夢赫士那數以億計的功勳以及特殊功勳與特別獎勵，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追蹤情報這東西……說它有價值，它有！價值極高！說沒有價值！也就沒有價值！總是差一截的情報，連時效性都是存疑的……這也是官方不會收這種情報的原因。
這種情報，隻在之間私下流通。
而且是絕對的“買方市場”！
“你這……”濃眉臉色變了，還可能看完不買？雖然薑玄說了，不買他就留在大營，等時效過去……前麵分析的錢也付給他……確實是沒占他便宜！
可……能多賣錢，肯定多賣啊！
怕就怕，這個血飲看完後，一下子認清了自己，覺得難度太高，直接放棄，最後的真不買了。
“等一下。”濃眉說著，看向自己妻子。
兩人傳音交流了一陣。
而後。
“一共四百五十萬，你先付功勳給我。”濃眉對薑玄道，一下子變得很誠懇，“兄弟你放心，我這關鍵的一本，絕不會讓你失望！前麵你都看了啊，我們夫妻倆的水平，你應該能感受出來……”
薑玄緩了一下，而後點頭：“好！”
他就是那麽一說，壓壓價而已！他肯定會買的！根本就不可能等時效過去！其他賣家馬上就到，等一個時效過去，豈不是全都等過去了？
這次來域外，他一定要殺夢赫士！
有天狐娘娘給的秘術，他隻需要確定夢赫士近期大概範圍，之後……對其他最難的一步，對他來說，是最簡單的！
“走，咱們先去功勳堂，我把功勳轉給你。”薑玄起身道。
既然是在大營，肯定就不用功勳令牌交易了，功勳令牌也不能分割。薑玄也就是臨時換一個，用來證明自己有錢，如此才好展開談判。
……
不多時後，功勳堂大殿。
“飲血兄請。”
“九木兄請。”
薑玄與這對夫妻進入大殿，大殿內不多，幾十個……任務堂那邊才多。役靈星作為一顆比較重要的資源星球，除了駐紮外，平常來往役靈星的也不少，有獨來獨往的巡狩，也有各種執行任務路過的小隊、大隊等等。
功勳交易櫃台前。
薑玄與濃眉先後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真是一劫？”濃眉拿迴令牌檢查一下，便驚詫看向薑玄，他確認自己確實是收到了四百五十萬功勳，也確認的交易人的基本信息，代號飲血，一劫巡狩……
“看來真的是背後有人，代人辦事。”濃眉暗道一聲。
而後，他又將四百五十萬功勳，轉了一半給妻子。
雖然兩人生涯功勳都過億，但一邊賺一邊花，如今手頭上功勳並不多，是四劫巡狩中的“窮人”，畢竟成為四劫時間還短。
“哈哈哈！把情報賣給你，我們也算是解脫了。”迴去路上，濃眉與薑玄閑聊，倒是也沒看不起薑玄這個一劫，說不定其背後的人是六劫呢。
“九木兄之後打算……”薑玄也願意與他閑聊，結交一番也不錯。
“自然是追蹤下品金仙，再做做戰爭情報、救援任務、刺殺任務等等……”濃眉道，又無奈搖搖頭，“我們當初就不該決定追蹤夢赫士，找到他的難度，遠遠比找一個下品金仙普通巡狩難得多！星域太大，大到……決定隱秘行事能力的，根本就不是境界，境界隻是下限，還是要靠腦子，靠思維……”
“是啊！”薑玄點點頭。
“據我所知，連‘暗昊大人’都在追蹤夢赫士，他可是六劫王境，找了十多年了。”濃眉連說著，又搖頭，“他都找不到，我憑什麽能找到。”這是賣掉情報了，他那股心氣也泄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白白浪費了數十年時間。
“暗昊？”薑玄一挑眉。
“飲血兄聽過他吧？”濃眉問。
“當然！”薑玄點頭。
暗昊在滄瀾星域很有名，本名“任成陽”，三劫時期就已經成名，未轉職，始終擔任巡狩，如今六劫，位列六劫懸賞榜第七十一！
別小看這第七十一的排名！
因為六劫中已經有大量大統領、元帥等職務，位高權重的一大把，也有南宮歸、李道通這些存在！他們都在榜單上。六劫懸賞榜總計一百人，隻有四名巡狩。
任成陽巡狩數千年，用過不少代號，暗昊是最近三百年在用的。
部分巡狩，都知道暗昊就是任成陽。
而薑玄能知道……是穆修前些年給他的海量域外資料！其中有部分，是來自於滄瀾星域最高大元帥孟遠征。
“飲血兄弟，你看看，絕不讓你失望！”迴到房間，濃眉將最後一本追蹤筆記，交給了薑玄。
薑玄迅速翻看……果然！很有用！最近的線索是十六天前的！確定了一個大概的星係範圍，在南辟星係！十六天是一個很微妙的時間，因為無論是還是仙妖，都不可能一直處於移動狀態，但停留時間又是不確定的，可能是路過、短暫停留，也可能停留幾個月甚至幾年。
臨時閉關。
等待寶物出世。
原地謀劃伏擊。
或者突然有了什麽靈光乍現的感悟，就近找地方開始長時間參悟等等。
薑玄也不急著去找，他還需要更多情報！
“南辟星係，基本都是無生命星球，有幾個存在生命，但天地靈氣極為稀薄，隻孕育出了一些普通動物，無法用於修行，也沒什麽資源……”濃眉與薑玄談論，“我跟娘子搜尋過……說是搜尋，可哪怕是一個星球，我們想要搜尋完，也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更不要說一個星係了……”
不僅如此，仙妖也如此，元神再強，搜一個星球也要耗費大量時間，範圍還是太大了！
……
下午，又有接連兩名前來，先後賣給了薑玄情報。
接下來兩日，薑玄又從五名趕過來的巡狩手中，購買了情報，如此薑玄總共買了八份情報！最便宜一份一百萬功勳，最貴的是一名追蹤夢赫士近百年的五劫巡狩，薑玄給了他六百萬。
夫妻倆的情報，已經是第二貴了，其他都是兩三百萬。
如此，薑玄短短不到三天時間，花掉了近三千萬功勳！
……
功勳堂附近的一個院落中。
九名賣掉情報放鬆下來的巡狩正在閑聊，他們看起來或老或少，有的裝扮神秘，有的露出麵容，也未必真實，相互之間僅以代號稱唿。
“他得花了三千萬功勳了！”
“雖然相比於獵殺夢赫士的獎賞，也不算什麽，可要是短時間沒找到，就全都白費了！”濃眉感歎著。
“正常來說，買一份就夠了，最主要的是對夢赫士的習慣有所了解，追蹤他，是一件很長期的事，購買大量情報短期有效，意義不大……”端著茶杯的獨眼老者道。
三千萬普通功勳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因為他是五劫巡狩！他殺一個中品金仙可是十億普通功勳，也就是十萬高級功勳！但哪怕他“身家”是在場最高，也覺得“飲血”過於敗家！
沒有這麽搞的！
“他這次短期內找不到，情報過期，是不是過幾年還要再大量買一次啊？”獨眼老者又開口，“每隔幾年買一次？你有多少功勳都不夠了！壽命漫長……想要追蹤夢赫士這種存在，最終還是看自己本事！”
因為根本就買不到“鎖定情報”！能買到的，一定是差一截！
“也不知道飲血背後的人是誰。”一名老婆婆道。
“不管是誰，他肯定是替人辦事，他才一劫……也是有意思，不知道他背後的人，為何不自己來買，這麽謹慎？而且我看這個飲血，他翻閱追蹤筆記特別認真，每一頁都要看，全都背下來，談論時他還琢磨分析……若不是他境界太低，就他這種態度，我真懷疑，他要自己上了！”灰袍壯漢道，又喝了口茶。
“誒？你們說！”將自己籠罩在黑袍中裝扮神秘的沙啞開口，“這個血飲，會不會是替暗昊大人辦事？”
暗昊是圈子裏已知的，追蹤夢赫士的最強！
“暗昊大人？”其他都看向他，濃眉開口，“暗昊大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自己走不開？”
“可能是不想丟臉吧。”黑袍沙啞一笑，“暗昊大人當年決定夢赫士，可是誇下了海口，說十年內必然獵殺夢赫士，本來隻有幾個六劫知道，也不知怎麽就在巡狩間傳開了……夢赫士可是比他低了三個境界，現在都十多年了，夢赫士還活著……”
“作為追蹤夢赫士的最強，也是經驗最豐富的巡狩，暗昊大人的調查能力，非我們能比，可他就是查不到，他又拉不下臉來，跟我們這些小輩買情報……所以找人代替他買，也很合理！”
“暗昊大人確實是有些傲氣，在乎臉麵。”
“他已經是天命前，最頂尖的巡狩之一了，能不傲嗎？”
“這麽一說，也蠻合理的！”
幾人紛紛道。
“如果是暗昊大人在背後，那他是真不在乎幾千萬功勳，甚至擊殺夢赫士能拿到的六階特殊功勳，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重要……”黑袍又道，“暗昊大人想要的，是那件朝廷給的特別獎勵，以及獵殺岐靈仙國皇族血脈所帶來的榮耀！”
“對！”
“對六劫來說，那件獎勵才是真正的有價值！”
……
乙四六房。
薑玄還在等人，最多等到今日天黑，他就會開始行動！
“這些情報……”薑玄拿著筆與本子，快速寫著，他在整理信息，相互對比，而分析種種可能性！
八份情報，有很多重複、相似的情報，但也有些情報竟然是衝突的！推測是夢赫士為了故意迷惑追蹤者，而留下的手段，這就是多買情報的好處了，若剛好買到了夢赫士迷惑手段的線索……就不可能找到人！
“嘶，還是得找他們再聊聊。”追蹤筆記再詳細，一些過於細節的東西也不會寫進去，他們可能覺得不重要，一筆帶過……
薑玄想著起身，在房間裏留下的字條，推門而出。
而就在薑玄離開不久後。
一名無眉無須無發的高壯中年，推門進入了乙四六房間，他進門便皺眉，怎麽沒人？而後就看到了桌上的字條。
是那個院落的地址。
……
薑玄來到功勳堂附近的院落。
“諸位，在下有很多不解……”薑玄又從須彌戒指中拿出本子，到桌邊坐下，開始詳細詢問，追問種種情況。
九名巡狩也是知無不言，薑玄花過錢的，按規矩，他們就該如此！這沒任何好說的！
“……所以你當時發現痕跡……是直接就看到了？還沒用探尋秘術，就察覺到了？”薑玄朝著灰袍壯漢問。
“也不能說直接看到……我在那荒蕪星球一直在用意識探查，低空飛行……”灰袍壯漢正說著。
“是誰在買情報？”無眉無須無發的高壯中年憑空出現在院落空地上，看向樹下的兩張桌。
薑玄與其他九人都看去。
“我！”薑玄直接站起來，“抱歉，剛剛臨時走開了……”
“暗昊大人？”黑袍突然沙啞開口，他不知道暗昊真容，但對方是六劫氣息，無眉無須無發的形象，暗昊曾經用過，隻是這次臉不一樣。
“嗯，是我。”來人淡漠一聲。
他！正是“暗昊”任成陽！
“你已經買了幾份情報，花了多少功勳？”暗昊朝薑玄問。
“八份，大概三千萬。”薑玄道，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問。
“我給你三千五百萬功勳，你把八份情報都給我。”暗昊命令的口氣直接道，“你是一劫？你替誰辦事？無所謂了……夢赫士我一定會殺他！他是我的！你要購買夢赫士情報，還通過功勳堂向所有巡狩放出消息……這種事以後不要做了！很愚蠢！巡狩中未必就沒有轉世探子！你在壞我的事！”
“你，以及你背後的人，馬上放棄追蹤夢赫士，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若有什麽相求，可以與我說……”
任成陽一番話下來，其他巡狩都愣住了。
飲血背後不是暗昊！但暗昊卻來找他了！讓他放棄追蹤夢赫士？還說他愚蠢？又說欠人情？壞話好話都讓他給說了！隱隱的以身份威脅，但又加價買走飲血手上的全部情報，似乎講理，但又不講理的很霸道！
“我懷疑，暗昊大人隻是在找蹩腳的借口……他就是想要我們的情報，但拉不下臉來，趁這次機會，剛好買過去……”黑袍對其他巡狩傳音道，“他急了！十多年了！他急了！”
“他也想借此機會表態一番，之後傳揚開，都知道他不想其他人跟他爭，那些還在追蹤的，恐怕許多都會退讓……甚至可能主動聯絡他，把情報賣給他，直接脫身……”老婆婆傳音分析道。
“都有可能！”
都是經驗豐富的巡狩，思維極為發散，會本能去揣測暗昊今日如此行為的真實目的。
……
“我愚蠢？”薑玄暗道了一聲，臉色也冷淡了下來。
暗昊這種幾千年都緊繃著神經的老巡狩，總會用懷疑一切的眼光想事情，這沒錯，但如果因為這種懷疑，就過分的謹慎，畏首畏尾，是不是才是真的蠢？還是你就是來找茬的？
你咋不懷疑在場的十名巡狩中有轉世探子呢？
還承認自己身份？你行蹤豈不是徹底暴露了？
“暗昊大人是吧？”薑玄淡漠開口，“你想買我的八份情報？抱歉！我不賣！聽說暗昊大人追蹤夢赫士十多年了，還沒成功啊？你既然來了，不如把情報賣給我如何？你一直不成功，總得讓別人試試吧？”
凡是知道暗昊當初誇下海口的人，都能感覺到薑玄這段話的諷刺意味。
薑玄就是不吃虧的性格。
對於會說他愚蠢的人，若是親人長輩鞭策也就罷了……你算老幾？還想逼迫我退出獵殺夢赫士？！
“小子，你膽子不小。”暗昊森然一咧嘴，“你區區一劫……”
“打住！你打住吧！”薑玄一揮手，懶得聽他廢話，浪費時間，“你管我幾劫？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獵殺夢赫士，是懸賞榜的公開任務！你能追蹤，我也能追蹤！咱倆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就是了！你要是不想把情報賣給我，速速離去，這院子是我租來待客的，別打擾我的客人。”
九人全都聽傻了！
這麽狂？！
不僅僅一點麵子都不給暗昊，還敢這麽說話？徹底得罪？你不怕對方之後找到你的上官，或者你背後的人，給你穿小鞋嗎？！以暗昊在巡狩中的資曆與功勳，你不怕因為這事兒其他巡狩排擠你？！
還有！
你在說什麽啊！
你倆公平競爭？！一劫跟六劫說各憑本事？！你不覺得這種話過於離譜嗎？！
“我會知道你是誰的！”暗昊丟下威脅的話，轉身而去。對方身份太低，他身份太高，若真繼續爭吵，肯定是他會受到更大侮辱！域外軍法管製，內訌懲處極為嚴重，尤其是巡狩之間，他也不可能動手。
……
暗昊離開後，薑玄一幅無事發生，完全不擔心自己未來被穿小鞋的模樣，繼續向幾名巡狩詢問種種特細節的情況。
眾人雖然依舊有問必答，但臉色難免的不對勁。
終於，濃眉忍不住開口了。
“飲血兄弟，你就不怕之後……”他開口，話還沒說完，薑玄就一擺手，道：“不說這個，他再厲害，也不是我的上官，也沒有他這麽霸道的，等我殺了夢赫士……不說了不說了，咱們繼續。”
等你殺了夢赫士？
你為什麽又在說這種過於離譜的話？
九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又開始相互傳音。
“一劫實力與夢赫士差距幾百倍，別說是他，就算是前些年反殺巫戎陀的薑玄，也遠不是夢赫士的對手，至少差幾倍吧。”
“可不止幾倍，薑玄當初有主場優勢！說不定仰仗了什麽，若是在域外廝殺，薑玄跟巫戎陀比，也應當有不少實力差距！更夢赫士更是沒法比，戰力差十倍都不誇張！”
“是啊，元神法相三十六倍增幅，太恐怖了！”
“可惜啊，薑玄被廢了……不然他將來的一劫戰力極限，或許能追趕上在域外的巫戎陀，但那也是極限了……”
幾人傳音聊著，便又自然而然聊到薑玄頭上，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哪怕幾百年過去，也是如此。
因為薑玄已經是滄瀾星域一劫戰力極限的“標杆”！
薑玄自己也打破不了！
畢竟古往今來掌握元神的都鳳毛麟角，元身法相則……就沒有聽說過第二個！而薑玄又被廢了，讓人極為惋惜心痛。
“飲血。”灰袍壯漢突然站起來，“該問的你也都問了，要是沒什麽再問的……我便先走了！至於你我先前留下的聯絡方式，我這邊會去掉令牌中的印記，以後……便算了吧！”
交易時可留下聯絡印記，通過功勳堂中轉聯絡。
“哦？”薑玄抬頭，緩了一下道，“那就請便吧。”薑玄明白對方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因為暗昊，不跟自己結交了。
灰袍壯漢正要走，薑玄又開口多問了一句：“那等我殺了夢赫士後，全星域通報功勳時，你作為情報提供方之一……”
灰袍壯漢差點笑出來，你一個一劫大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他一擺手道：“無需帶上我！”
確實是有這樣的規矩，比如一尊三劫意外鎖定了下品金仙，他殺不了，實力太低都無法參戰，便可以聯絡五劫過來，穩殺……在這種情況下，擊殺功勳都是五劫的，提供情報的，也會連帶著受到通報榮譽嘉獎，那會對將來轉職晉升、兼任其他職務都有大好處。
至於你們當初私下裏怎麽談的，如何分功勳，或者一次性買斷情報、或免費提供，官方都不管。私下裏交易與官方嘉獎是兩個層麵的事。
……
半個時辰後，大營另一處，房間中。
“暗昊大人。”灰袍壯漢恭敬模樣，他無法與暗昊直接聯絡，是通過朋友的朋友，間接聯係上，知道暗昊的位置，便過來。
“那小子什麽來路？”暗昊直接問。
灰袍壯漢便簡單一說，並將與薑玄劃清界限的事也說了。
“那飲血還特意問我，等他殺了夢赫士，要不要通報我。”提起這個，灰袍壯漢忍不住笑，搖搖頭。
他就是來表態，當時血飲那一句“不要打擾我的客人”，好似在場都站他一樣，灰袍壯漢可不想暗昊大人誤會。
……
一天後，薑玄經傳送陣離開了役靈星。
關於一名一劫要與六劫巡狩公平競爭的消息，也在巡狩之間小範圍流傳開，並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人知道。
飲血是無名之輩。
但暗昊可是巡狩中的大人物！
由於這事兒過於離譜，凡是聽說的巡狩，都很難忍住不再傳播。
“飲血？誰的部下？”
“恐怕是一個新啟用的代號。”
“怎麽這種死要麵子嘴硬之事，你們也傳來傳去的？這事兒還有什麽好說的？就是太年輕太傲，被暗昊大人說的下不來台，強行嘴硬！他但凡長腦子，也不可能親自去追蹤夢赫士，一百個一劫，也不是夢赫士的對手！薑玄沒受傷都不行！”
流言蜚語，卻成了不自量力的笑談。
*****
四天後，虛空中。
黑色飛舟極速向前。
飛舟一旦脫離世界束縛，進入虛空，至少能加速萬倍！飛舟品質越好，加速越多……
“前方就是南昂星係，與南辟星係緊挨著，有大小二十三顆星球，包括太陽星、太陰星、氣體星球、岩石星球等各種無生命星球、死寂星球，生命星球隻有三個、皆天地靈氣稀薄，資源匱乏，隻孕育出了一些動物……我分析研究了那麽多，最終判斷，夢赫士可能在這裏……這種偏僻的星係，因為沒有傳送陣可以過來，也沒有好爭奪的資源，一但有仙妖過來，必然有目的，隻是路過的話……不該！他或許還在這星係！”薑玄盤坐在黑色飛舟船頭，遙望著星係邊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顆星球，心頭暗道。
他手中還不停的把玩著一個小狐狸雕像。
那是天狐娘娘的信物。
亦是他用《天狐幻音》聯絡天狐族人的關鍵。
一千萬功勳？！
須知，殺死一名上品真仙的價格，也就一千萬！而且是獵殺或單殺才能拿到足額功勳，戰陣廝殺情況不同，是所有按照各自貢獻分功勳！大規模混亂廝殺，相互掩護配合，最終真正死掉的或仙妖，都是不多的。一旦某方出現劣勢，苗頭不對，斷後撤退就是了。
這導致了隨軍三劫想要獲得一千萬功勳，恐怕需要連續征戰很多很多年……能在混戰中單殺極為罕見！
“你有一千萬功勳？”濃眉幾步迴到了房間，懷疑的看著薑玄。
“我有。”薑玄直接拿出來一塊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青色菱形，朝上的一麵有“一千萬”的字樣。
這不是身份令牌，而是功勳令牌！是用功勳從功勳堂兌換的，不記名！這東西就是為了方便之間交易功勳，比如在沒有大營的荒蕪星球上，就可以直接交易令牌。
“還真有！”濃眉眼皮跳了幾下，很吃驚。
勁裝中年女人也是如此，與丈夫對視了一眼。
一個一劫……怎麽可能有一千萬功勳？！殺一個下品真仙，才十萬功勳！他單殺過一百個？！
這不可能！
就算他是巡狩……也不可能！
巡狩與巡狩的對抗，整體大劣勢！感知能力差距是一方麵，同戰力伏擊仙妖得手的可能性更低，主要是仙妖失去肉身也能更快逃離。
而這對四劫夫妻，都兩千多歲。
晉升四劫都才一兩百年。
兩人巡狩生涯總計功勳……濃眉一億五千多萬，勁裝女人則是一億一千多萬，這在四劫中不算多，這與他們晉升四劫還短以及從未獵殺過下品金仙有關！
當然，他們生涯獲得過不少特殊功勳，那才收入的“大頭！”
“我是有一千萬功勳。”薑玄一揮手又將令牌收起了，而後道：“但你們的情報，值嗎？”
薑玄開口就是一千萬，是為了釣住兩人。
一千萬是一個很高的價格，但又不是很高！
得看情報夠不夠好！
因為夢赫士的獵殺價格……極其恐怖！
上品真仙懸賞榜共百人，進榜獵殺功勳起步就是五千萬，還有特殊功勳。而進入前十，普通功勳起步一個億！還有至少一個四階功勳，懸賞榜第六的“巫戎陀”，其域外獵殺價格，普通功勳就已經達到了一億四千萬……
而懸賞榜第一的夢赫士！獵殺功勳有兩億五千萬！
而因為他是“榜首”，直接給一個五階特殊功勳！還因為他是極其罕見掌握斬命法的存在，屬於“必殺之人”！讓其成長起來威脅太大，所以直接給一個六階特殊功勳！當然也有四階、三階、二階、一階特殊功勳若幹！
夢赫士又是岐靈仙國皇族血脈，這是一個特別加成……一旦擊殺，朝廷額外給特別獎勵！
這個獎勵的價值具體多少，就不好說了！
會讓六劫都眼熱！
這因為“特別獎勵”，殺夢赫士的綜合收益，要超過在神羅反殺巫戎陀！
……
濃眉與妻子都很心動，一千萬功勳……就算最終拿不到那麽多，幾百萬，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總比時效性過了，不值錢要好。
不過……
“你真是一劫？”濃眉朝薑玄問，懷疑薑玄故意偽裝更低境界。
“不重要吧。”薑玄淡然一笑，“交易情報而已，你出情報，我出功勳，交易後，再無關係。”
理是這麽一個理！
但濃眉還是道：“你若也是四劫，便大大方方展示出來，四劫眾多，我也不能確認你的真實身份，你若還不到四劫……就算了吧，你接著追蹤夢赫士，隻會白白送命。”
雖然夢赫士隻是上品真仙，但他太獨特，斬命法威脅太大！
就算是濃眉自己，也不敢單獨追蹤夢赫士，夫妻兩人聯手心意相通配合無間，才能殺夢赫士！但又一直找不到人。
“你這種人，不少見……總有新崛起的巡狩，到了三劫，就想挑戰殺夢赫士，以為自己經驗多麽豐富，手段多厲害，為了節省時間，就購買情報……但要麽都是沒結果，要麽便下場很慘……”濃眉連道，“一千多年來，很多追蹤過夢赫士的，有些直接失蹤，連死在了哪裏都不知道。”
他話說的很不好聽，卻不是一個惡人。反而不想因為一場交易，害了同僚的性命。
“你若顧慮太多，便請吧。”薑玄一抬手，“我還在等其他掌握夢赫士情報的，總會有人願意賣給我。”
夫妻倆又對視一眼，幾百萬功勳近在眼前，怎麽可能不要？
“夫君，他或許隻是替人辦事，背後有強大高級巡狩。”
“可能吧，無論什麽情況，該說的我也說了，他若成心找死，也怨不得誰。”夫妻兩人相互傳音聊了一下。
還是得賣！
他們真的追累了，當初被夢赫士身上的天大功勳誘惑，成為四劫也有一段時間了，很膨脹，便帶著僥幸心理開始嚐試追蹤，這一追就是數十年，期間雖然也通過其他戰爭情報，救援任務等獲得過功勳，但追蹤也是有花費的，整體來說，是浪費時間。
這次若能得，不說一千萬……幾百萬！也能迴迴血。
“既然如此……還未問兄弟名號？”濃眉道。
“飲血。”薑玄道。
“九木。”濃眉道。
“三千柳。”勁裝女人道。
皆是代號。
“請！”薑玄請夫妻二人坐下，便開始正式交易情報。
濃眉將情報一點點拿出，看一部分，談一次價格，不斷加價。
“五十五年前……夢赫士獵殺懸賞榜第十三……”
“三十六年前在……夢赫士煉製血丹，殘害地同星生靈……”
“二十年前，荒蕪星球罪落星寶物出世……被夢赫士……”
……
……
“四年前……神青星係，一顆資源匱乏的生命星球遭到仙妖手段大範圍破壞，目的不明……疑似夢赫士所為……”
“一年前……神木星係……秘術探知四尾天狐元神法相氣息波動……約發現時半個月前留下，再有十天就會徹底消散……”
隨著濃眉不斷拿出追蹤筆記，薑玄不斷看著。
太遠的追蹤情報……也很有用！可以用來分析夢赫士的行為習慣、作風，近幾十年的行為變化，能將大量信息串聯一起，相互對照分析，就可能推斷出夢赫士在追蹤什麽、尋找什麽，亦或者其他目的……
“夢赫士疑似在為突破做準備……”薑玄不斷看著。
濃眉的追蹤筆記內容非常多，且詳細，包括他如何分析的……這讓薑玄這個剛剛登陸域外的新人，單看分析過程，就有一種獲益匪淺的感覺。
早已過目不忘，且思緒極快。
薑玄一本本迅速翻看。
兩人也在隨口談價。
從十萬功勳一路向上加，一直加到了一百七十萬功勳。
“這本……是我掌握所有夢赫士情報的核心，包括最新的線索。”濃眉拿出了最後一本追蹤筆記，“飲血，前麵你都看完了，那些分析……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是騙子，裏麵很多情報涉及到隕落、寶物出世等等，你在朝廷也能查到記錄……這最關鍵的一本，你出多少？”
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你想要多少？說個公道價格。”薑玄道。
“一共六百萬！”濃眉道。
“高了。”薑玄道，“最多三百萬。”
濃眉雙眼一瞪，你對半砍可還行？
“六百萬，這是我夫妻二人的追蹤筆記，我們兩人的分析都在裏麵，而且我們不是沒有收獲，斷斷續續一直都有！”濃眉說起這個，情緒還有些隱晦的傲然。
嚐試追蹤過夢赫士的可太多了！
但絕大多數，都是主追蹤幾個月或幾年，一無所獲就放棄了！而他們夫妻二人，在這數十年裏，一直都能找到夢赫士的有關線索並串聯起來……這是極少數巡狩才能做到的事。
“四百萬！”
“六百萬就六百萬！”
“五百萬，但得讓我先看看，如果我覺得行，就給你五百萬，如果不行……我把前麵分析結論的錢付你……最後情報我不買，我留在大營，等情報時效過去……也不占你便宜。”薑玄態度堅決的樣子，談判嘛，省一點是一點。
幾百萬功勳如此扯皮……相比於殺夢赫士那數以億計的功勳以及特殊功勳與特別獎勵，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追蹤情報這東西……說它有價值，它有！價值極高！說沒有價值！也就沒有價值！總是差一截的情報，連時效性都是存疑的……這也是官方不會收這種情報的原因。
這種情報，隻在之間私下流通。
而且是絕對的“買方市場”！
“你這……”濃眉臉色變了，還可能看完不買？雖然薑玄說了，不買他就留在大營，等時效過去……前麵分析的錢也付給他……確實是沒占他便宜！
可……能多賣錢，肯定多賣啊！
怕就怕，這個血飲看完後，一下子認清了自己，覺得難度太高，直接放棄，最後的真不買了。
“等一下。”濃眉說著，看向自己妻子。
兩人傳音交流了一陣。
而後。
“一共四百五十萬，你先付功勳給我。”濃眉對薑玄道，一下子變得很誠懇，“兄弟你放心，我這關鍵的一本，絕不會讓你失望！前麵你都看了啊，我們夫妻倆的水平，你應該能感受出來……”
薑玄緩了一下，而後點頭：“好！”
他就是那麽一說，壓壓價而已！他肯定會買的！根本就不可能等時效過去！其他賣家馬上就到，等一個時效過去，豈不是全都等過去了？
這次來域外，他一定要殺夢赫士！
有天狐娘娘給的秘術，他隻需要確定夢赫士近期大概範圍，之後……對其他最難的一步，對他來說，是最簡單的！
“走，咱們先去功勳堂，我把功勳轉給你。”薑玄起身道。
既然是在大營，肯定就不用功勳令牌交易了，功勳令牌也不能分割。薑玄也就是臨時換一個，用來證明自己有錢，如此才好展開談判。
……
不多時後，功勳堂大殿。
“飲血兄請。”
“九木兄請。”
薑玄與這對夫妻進入大殿，大殿內不多，幾十個……任務堂那邊才多。役靈星作為一顆比較重要的資源星球，除了駐紮外，平常來往役靈星的也不少，有獨來獨往的巡狩，也有各種執行任務路過的小隊、大隊等等。
功勳交易櫃台前。
薑玄與濃眉先後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真是一劫？”濃眉拿迴令牌檢查一下，便驚詫看向薑玄，他確認自己確實是收到了四百五十萬功勳，也確認的交易人的基本信息，代號飲血，一劫巡狩……
“看來真的是背後有人，代人辦事。”濃眉暗道一聲。
而後，他又將四百五十萬功勳，轉了一半給妻子。
雖然兩人生涯功勳都過億，但一邊賺一邊花，如今手頭上功勳並不多，是四劫巡狩中的“窮人”，畢竟成為四劫時間還短。
“哈哈哈！把情報賣給你，我們也算是解脫了。”迴去路上，濃眉與薑玄閑聊，倒是也沒看不起薑玄這個一劫，說不定其背後的人是六劫呢。
“九木兄之後打算……”薑玄也願意與他閑聊，結交一番也不錯。
“自然是追蹤下品金仙，再做做戰爭情報、救援任務、刺殺任務等等……”濃眉道，又無奈搖搖頭，“我們當初就不該決定追蹤夢赫士，找到他的難度，遠遠比找一個下品金仙普通巡狩難得多！星域太大，大到……決定隱秘行事能力的，根本就不是境界，境界隻是下限，還是要靠腦子，靠思維……”
“是啊！”薑玄點點頭。
“據我所知，連‘暗昊大人’都在追蹤夢赫士，他可是六劫王境，找了十多年了。”濃眉連說著，又搖頭，“他都找不到，我憑什麽能找到。”這是賣掉情報了，他那股心氣也泄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白白浪費了數十年時間。
“暗昊？”薑玄一挑眉。
“飲血兄聽過他吧？”濃眉問。
“當然！”薑玄點頭。
暗昊在滄瀾星域很有名，本名“任成陽”，三劫時期就已經成名，未轉職，始終擔任巡狩，如今六劫，位列六劫懸賞榜第七十一！
別小看這第七十一的排名！
因為六劫中已經有大量大統領、元帥等職務，位高權重的一大把，也有南宮歸、李道通這些存在！他們都在榜單上。六劫懸賞榜總計一百人，隻有四名巡狩。
任成陽巡狩數千年，用過不少代號，暗昊是最近三百年在用的。
部分巡狩，都知道暗昊就是任成陽。
而薑玄能知道……是穆修前些年給他的海量域外資料！其中有部分，是來自於滄瀾星域最高大元帥孟遠征。
“飲血兄弟，你看看，絕不讓你失望！”迴到房間，濃眉將最後一本追蹤筆記，交給了薑玄。
薑玄迅速翻看……果然！很有用！最近的線索是十六天前的！確定了一個大概的星係範圍，在南辟星係！十六天是一個很微妙的時間，因為無論是還是仙妖，都不可能一直處於移動狀態，但停留時間又是不確定的，可能是路過、短暫停留，也可能停留幾個月甚至幾年。
臨時閉關。
等待寶物出世。
原地謀劃伏擊。
或者突然有了什麽靈光乍現的感悟，就近找地方開始長時間參悟等等。
薑玄也不急著去找，他還需要更多情報！
“南辟星係，基本都是無生命星球，有幾個存在生命，但天地靈氣極為稀薄，隻孕育出了一些普通動物，無法用於修行，也沒什麽資源……”濃眉與薑玄談論，“我跟娘子搜尋過……說是搜尋，可哪怕是一個星球，我們想要搜尋完，也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更不要說一個星係了……”
不僅如此，仙妖也如此，元神再強，搜一個星球也要耗費大量時間，範圍還是太大了！
……
下午，又有接連兩名前來，先後賣給了薑玄情報。
接下來兩日，薑玄又從五名趕過來的巡狩手中，購買了情報，如此薑玄總共買了八份情報！最便宜一份一百萬功勳，最貴的是一名追蹤夢赫士近百年的五劫巡狩，薑玄給了他六百萬。
夫妻倆的情報，已經是第二貴了，其他都是兩三百萬。
如此，薑玄短短不到三天時間，花掉了近三千萬功勳！
……
功勳堂附近的一個院落中。
九名賣掉情報放鬆下來的巡狩正在閑聊，他們看起來或老或少，有的裝扮神秘，有的露出麵容，也未必真實，相互之間僅以代號稱唿。
“他得花了三千萬功勳了！”
“雖然相比於獵殺夢赫士的獎賞，也不算什麽，可要是短時間沒找到，就全都白費了！”濃眉感歎著。
“正常來說，買一份就夠了，最主要的是對夢赫士的習慣有所了解，追蹤他，是一件很長期的事，購買大量情報短期有效，意義不大……”端著茶杯的獨眼老者道。
三千萬普通功勳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因為他是五劫巡狩！他殺一個中品金仙可是十億普通功勳，也就是十萬高級功勳！但哪怕他“身家”是在場最高，也覺得“飲血”過於敗家！
沒有這麽搞的！
“他這次短期內找不到，情報過期，是不是過幾年還要再大量買一次啊？”獨眼老者又開口，“每隔幾年買一次？你有多少功勳都不夠了！壽命漫長……想要追蹤夢赫士這種存在，最終還是看自己本事！”
因為根本就買不到“鎖定情報”！能買到的，一定是差一截！
“也不知道飲血背後的人是誰。”一名老婆婆道。
“不管是誰，他肯定是替人辦事，他才一劫……也是有意思，不知道他背後的人，為何不自己來買，這麽謹慎？而且我看這個飲血，他翻閱追蹤筆記特別認真，每一頁都要看，全都背下來，談論時他還琢磨分析……若不是他境界太低，就他這種態度，我真懷疑，他要自己上了！”灰袍壯漢道，又喝了口茶。
“誒？你們說！”將自己籠罩在黑袍中裝扮神秘的沙啞開口，“這個血飲，會不會是替暗昊大人辦事？”
暗昊是圈子裏已知的，追蹤夢赫士的最強！
“暗昊大人？”其他都看向他，濃眉開口，“暗昊大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自己走不開？”
“可能是不想丟臉吧。”黑袍沙啞一笑，“暗昊大人當年決定夢赫士，可是誇下了海口，說十年內必然獵殺夢赫士，本來隻有幾個六劫知道，也不知怎麽就在巡狩間傳開了……夢赫士可是比他低了三個境界，現在都十多年了，夢赫士還活著……”
“作為追蹤夢赫士的最強，也是經驗最豐富的巡狩，暗昊大人的調查能力，非我們能比，可他就是查不到，他又拉不下臉來，跟我們這些小輩買情報……所以找人代替他買，也很合理！”
“暗昊大人確實是有些傲氣，在乎臉麵。”
“他已經是天命前，最頂尖的巡狩之一了，能不傲嗎？”
“這麽一說，也蠻合理的！”
幾人紛紛道。
“如果是暗昊大人在背後，那他是真不在乎幾千萬功勳，甚至擊殺夢赫士能拿到的六階特殊功勳，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重要……”黑袍又道，“暗昊大人想要的，是那件朝廷給的特別獎勵，以及獵殺岐靈仙國皇族血脈所帶來的榮耀！”
“對！”
“對六劫來說，那件獎勵才是真正的有價值！”
……
乙四六房。
薑玄還在等人，最多等到今日天黑，他就會開始行動！
“這些情報……”薑玄拿著筆與本子，快速寫著，他在整理信息，相互對比，而分析種種可能性！
八份情報，有很多重複、相似的情報，但也有些情報竟然是衝突的！推測是夢赫士為了故意迷惑追蹤者，而留下的手段，這就是多買情報的好處了，若剛好買到了夢赫士迷惑手段的線索……就不可能找到人！
“嘶，還是得找他們再聊聊。”追蹤筆記再詳細，一些過於細節的東西也不會寫進去，他們可能覺得不重要，一筆帶過……
薑玄想著起身，在房間裏留下的字條，推門而出。
而就在薑玄離開不久後。
一名無眉無須無發的高壯中年，推門進入了乙四六房間，他進門便皺眉，怎麽沒人？而後就看到了桌上的字條。
是那個院落的地址。
……
薑玄來到功勳堂附近的院落。
“諸位，在下有很多不解……”薑玄又從須彌戒指中拿出本子，到桌邊坐下，開始詳細詢問，追問種種情況。
九名巡狩也是知無不言，薑玄花過錢的，按規矩，他們就該如此！這沒任何好說的！
“……所以你當時發現痕跡……是直接就看到了？還沒用探尋秘術，就察覺到了？”薑玄朝著灰袍壯漢問。
“也不能說直接看到……我在那荒蕪星球一直在用意識探查，低空飛行……”灰袍壯漢正說著。
“是誰在買情報？”無眉無須無發的高壯中年憑空出現在院落空地上，看向樹下的兩張桌。
薑玄與其他九人都看去。
“我！”薑玄直接站起來，“抱歉，剛剛臨時走開了……”
“暗昊大人？”黑袍突然沙啞開口，他不知道暗昊真容，但對方是六劫氣息，無眉無須無發的形象，暗昊曾經用過，隻是這次臉不一樣。
“嗯，是我。”來人淡漠一聲。
他！正是“暗昊”任成陽！
“你已經買了幾份情報，花了多少功勳？”暗昊朝薑玄問。
“八份，大概三千萬。”薑玄道，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麽問。
“我給你三千五百萬功勳，你把八份情報都給我。”暗昊命令的口氣直接道，“你是一劫？你替誰辦事？無所謂了……夢赫士我一定會殺他！他是我的！你要購買夢赫士情報，還通過功勳堂向所有巡狩放出消息……這種事以後不要做了！很愚蠢！巡狩中未必就沒有轉世探子！你在壞我的事！”
“你，以及你背後的人，馬上放棄追蹤夢赫士，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若有什麽相求，可以與我說……”
任成陽一番話下來，其他巡狩都愣住了。
飲血背後不是暗昊！但暗昊卻來找他了！讓他放棄追蹤夢赫士？還說他愚蠢？又說欠人情？壞話好話都讓他給說了！隱隱的以身份威脅，但又加價買走飲血手上的全部情報，似乎講理，但又不講理的很霸道！
“我懷疑，暗昊大人隻是在找蹩腳的借口……他就是想要我們的情報，但拉不下臉來，趁這次機會，剛好買過去……”黑袍對其他巡狩傳音道，“他急了！十多年了！他急了！”
“他也想借此機會表態一番，之後傳揚開，都知道他不想其他人跟他爭，那些還在追蹤的，恐怕許多都會退讓……甚至可能主動聯絡他，把情報賣給他，直接脫身……”老婆婆傳音分析道。
“都有可能！”
都是經驗豐富的巡狩，思維極為發散，會本能去揣測暗昊今日如此行為的真實目的。
……
“我愚蠢？”薑玄暗道了一聲，臉色也冷淡了下來。
暗昊這種幾千年都緊繃著神經的老巡狩，總會用懷疑一切的眼光想事情，這沒錯，但如果因為這種懷疑，就過分的謹慎，畏首畏尾，是不是才是真的蠢？還是你就是來找茬的？
你咋不懷疑在場的十名巡狩中有轉世探子呢？
還承認自己身份？你行蹤豈不是徹底暴露了？
“暗昊大人是吧？”薑玄淡漠開口，“你想買我的八份情報？抱歉！我不賣！聽說暗昊大人追蹤夢赫士十多年了，還沒成功啊？你既然來了，不如把情報賣給我如何？你一直不成功，總得讓別人試試吧？”
凡是知道暗昊當初誇下海口的人，都能感覺到薑玄這段話的諷刺意味。
薑玄就是不吃虧的性格。
對於會說他愚蠢的人，若是親人長輩鞭策也就罷了……你算老幾？還想逼迫我退出獵殺夢赫士？！
“小子，你膽子不小。”暗昊森然一咧嘴，“你區區一劫……”
“打住！你打住吧！”薑玄一揮手，懶得聽他廢話，浪費時間，“你管我幾劫？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獵殺夢赫士，是懸賞榜的公開任務！你能追蹤，我也能追蹤！咱倆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就是了！你要是不想把情報賣給我，速速離去，這院子是我租來待客的，別打擾我的客人。”
九人全都聽傻了！
這麽狂？！
不僅僅一點麵子都不給暗昊，還敢這麽說話？徹底得罪？你不怕對方之後找到你的上官，或者你背後的人，給你穿小鞋嗎？！以暗昊在巡狩中的資曆與功勳，你不怕因為這事兒其他巡狩排擠你？！
還有！
你在說什麽啊！
你倆公平競爭？！一劫跟六劫說各憑本事？！你不覺得這種話過於離譜嗎？！
“我會知道你是誰的！”暗昊丟下威脅的話，轉身而去。對方身份太低，他身份太高，若真繼續爭吵，肯定是他會受到更大侮辱！域外軍法管製，內訌懲處極為嚴重，尤其是巡狩之間，他也不可能動手。
……
暗昊離開後，薑玄一幅無事發生，完全不擔心自己未來被穿小鞋的模樣，繼續向幾名巡狩詢問種種特細節的情況。
眾人雖然依舊有問必答，但臉色難免的不對勁。
終於，濃眉忍不住開口了。
“飲血兄弟，你就不怕之後……”他開口，話還沒說完，薑玄就一擺手，道：“不說這個，他再厲害，也不是我的上官，也沒有他這麽霸道的，等我殺了夢赫士……不說了不說了，咱們繼續。”
等你殺了夢赫士？
你為什麽又在說這種過於離譜的話？
九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又開始相互傳音。
“一劫實力與夢赫士差距幾百倍，別說是他，就算是前些年反殺巫戎陀的薑玄，也遠不是夢赫士的對手，至少差幾倍吧。”
“可不止幾倍，薑玄當初有主場優勢！說不定仰仗了什麽，若是在域外廝殺，薑玄跟巫戎陀比，也應當有不少實力差距！更夢赫士更是沒法比，戰力差十倍都不誇張！”
“是啊，元神法相三十六倍增幅，太恐怖了！”
“可惜啊，薑玄被廢了……不然他將來的一劫戰力極限，或許能追趕上在域外的巫戎陀，但那也是極限了……”
幾人傳音聊著，便又自然而然聊到薑玄頭上，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哪怕幾百年過去，也是如此。
因為薑玄已經是滄瀾星域一劫戰力極限的“標杆”！
薑玄自己也打破不了！
畢竟古往今來掌握元神的都鳳毛麟角，元身法相則……就沒有聽說過第二個！而薑玄又被廢了，讓人極為惋惜心痛。
“飲血。”灰袍壯漢突然站起來，“該問的你也都問了，要是沒什麽再問的……我便先走了！至於你我先前留下的聯絡方式，我這邊會去掉令牌中的印記，以後……便算了吧！”
交易時可留下聯絡印記，通過功勳堂中轉聯絡。
“哦？”薑玄抬頭，緩了一下道，“那就請便吧。”薑玄明白對方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因為暗昊，不跟自己結交了。
灰袍壯漢正要走，薑玄又開口多問了一句：“那等我殺了夢赫士後，全星域通報功勳時，你作為情報提供方之一……”
灰袍壯漢差點笑出來，你一個一劫大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他一擺手道：“無需帶上我！”
確實是有這樣的規矩，比如一尊三劫意外鎖定了下品金仙，他殺不了，實力太低都無法參戰，便可以聯絡五劫過來，穩殺……在這種情況下，擊殺功勳都是五劫的，提供情報的，也會連帶著受到通報榮譽嘉獎，那會對將來轉職晉升、兼任其他職務都有大好處。
至於你們當初私下裏怎麽談的，如何分功勳，或者一次性買斷情報、或免費提供，官方都不管。私下裏交易與官方嘉獎是兩個層麵的事。
……
半個時辰後，大營另一處，房間中。
“暗昊大人。”灰袍壯漢恭敬模樣，他無法與暗昊直接聯絡，是通過朋友的朋友，間接聯係上，知道暗昊的位置，便過來。
“那小子什麽來路？”暗昊直接問。
灰袍壯漢便簡單一說，並將與薑玄劃清界限的事也說了。
“那飲血還特意問我，等他殺了夢赫士，要不要通報我。”提起這個，灰袍壯漢忍不住笑，搖搖頭。
他就是來表態，當時血飲那一句“不要打擾我的客人”，好似在場都站他一樣，灰袍壯漢可不想暗昊大人誤會。
……
一天後，薑玄經傳送陣離開了役靈星。
關於一名一劫要與六劫巡狩公平競爭的消息，也在巡狩之間小範圍流傳開，並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人知道。
飲血是無名之輩。
但暗昊可是巡狩中的大人物！
由於這事兒過於離譜，凡是聽說的巡狩，都很難忍住不再傳播。
“飲血？誰的部下？”
“恐怕是一個新啟用的代號。”
“怎麽這種死要麵子嘴硬之事，你們也傳來傳去的？這事兒還有什麽好說的？就是太年輕太傲，被暗昊大人說的下不來台，強行嘴硬！他但凡長腦子，也不可能親自去追蹤夢赫士，一百個一劫，也不是夢赫士的對手！薑玄沒受傷都不行！”
流言蜚語，卻成了不自量力的笑談。
*****
四天後，虛空中。
黑色飛舟極速向前。
飛舟一旦脫離世界束縛，進入虛空，至少能加速萬倍！飛舟品質越好，加速越多……
“前方就是南昂星係，與南辟星係緊挨著，有大小二十三顆星球，包括太陽星、太陰星、氣體星球、岩石星球等各種無生命星球、死寂星球，生命星球隻有三個、皆天地靈氣稀薄，資源匱乏，隻孕育出了一些動物……我分析研究了那麽多，最終判斷，夢赫士可能在這裏……這種偏僻的星係，因為沒有傳送陣可以過來，也沒有好爭奪的資源，一但有仙妖過來，必然有目的，隻是路過的話……不該！他或許還在這星係！”薑玄盤坐在黑色飛舟船頭，遙望著星係邊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顆星球，心頭暗道。
他手中還不停的把玩著一個小狐狸雕像。
那是天狐娘娘的信物。
亦是他用《天狐幻音》聯絡天狐族人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