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山日出臣盯著放在舞城鏡介桌子上,名為《姑獲鳥之夏》的手稿,聲音都變得有些難以置信:


    “舞城老師?這是?這該不會就是那本書吧?”


    “那本誰也沒看過,誰也沒聽過,誰也寫不出來的書?”


    舞城鏡介見到宇山日出臣發現了自己的稿紙,臉上露出了笑意:


    “沒錯,這就是那本誰也沒看過,誰也沒聽過,誰也寫不出來的書!”


    “它的名字叫做《姑獲鳥之夏》,講述了在一個名為久遠寺婦產科醫院裏,發生的一係列不可思議的事。”


    宇山日出臣對舞城鏡介在短短的幾天內,就寫五六百張稿紙感到十分震驚!


    但更好奇的是,這如此巨大的體量,究竟講述了一個怎樣龐大的故事!


    想到這些,宇山日出臣便搓著手,朝著那遝稿紙走去,卻不想竟被舞城鏡介攔了下來。


    宇山日出臣距離《姑獲鳥之夏》的稿紙,近在咫尺。


    但卻被突然攔下,感覺心癢難耐,便扭頭望向了舞城鏡介不解的問道:


    “舞城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身為你的編輯,看你的稿子也不行嗎?”


    “該不會?你該不會?要把稿子投遞到其他的出版社?”


    宇山日出臣有些驚訝的開口,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舞城鏡介拒絕給自己看稿子的理由。


    舞城鏡介聽到宇山日出臣的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做出了端起酒杯,小酌一杯的手勢。


    宇山日出臣見到舞城鏡介的動作,臉上的緊張神色頓時鬆弛了下來:


    “我還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呢,原來是為了這個。”


    宇山日出臣笑了笑,隨手從公文包裏摸出了一張餐廳的訂餐卡:


    “舞城老師,這可是東京最高檔的日料店,我平時都是招待頂級作家才會使用的,現在他是你的了!”


    宇山日出臣將訂餐卡塞到了舞城鏡介的手裏,用手拍了拍胸口:


    “還是剛剛那句話,今天的消費全部都由我買單!”


    “想吃什麽,舞城老師隨便點,不用跟我客氣!”


    舞城鏡介看著手裏的訂餐卡臉上露出了笑意,走到電話旁打算訂餐。


    一迴頭就看到宇山日出臣坐在桌子前,利落的掏出了濕巾,仔細的擦拭著雙手。


    等到手被徹底的擦幹淨後,便迫不及待的翻開了《姑獲鳥之夏》手稿,陷入了故事之中。


    舞城鏡介見宇山日出臣如此投入,也不在打擾,訂好了夠兩人享用的餐後,便躺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小憩片刻。


    宇山日出臣翻開了《姑獲鳥之夏》的稿紙,先是有關古代妖怪“姑獲鳥”的詳細介紹。


    簡單來說,姑獲鳥是一種長著毛是鳥人,脫掉毛是女人的惡鬼,非常喜歡抱走他人的孩子當成養子,多為懷孕不產而死的女人所變。


    隨著姑獲鳥的介紹完畢。


    一行類似於夢囈的話,呈現在了宇山日出臣的眼前。


    我,大概是剛剛才醒的吧。


    這裏是哪裏,而我又在做什麽呢?


    我浸泡在暖和的液體裏。


    我的眼睛是閉著的,還是張開的呢?


    好暗,也好靜。


    我蜷曲著身體,浸泡在液體裏,聽見了聲音。


    似乎有人在生氣,不,又好像在悲傷。


    我現在感到非常祥和。


    我緊握拇指,我的髒腑向外開放,我的髒腑好像連接到別處。


    總覺得,有點冷。


    我。


    真的是醒著嗎?


    【母親。】


    這一段像是夢囈一般的話,雖然讓宇山日出臣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卻感覺有些後脊發涼,這大抵就是驚悚的味道吧?


    宇山日出臣這樣想著,翻開了正文……


    《姑獲鳥之夏》的故事發生在昭和52年(1952年)的七月中旬。


    “我”關口巽,曾是一名黏膜研究學家,現在則是一名三流作家。


    我有一位非常奇怪的好友,名叫中禪寺秋彥,他是我的老同學,與我認識了十五六年。


    中禪寺秋彥是個死板的人,年輕的時候活像是個肺癆患者,整天擺著一副臭臉,和千鶴子結婚後,才看起來胖了一些。


    他曾做過一段時間的高中講師,辭職後,便私自挪用了妻子中禪寺千鶴子娘家的糕餅店“京極堂”,將其改造成了舊書店。


    由於這家夥整天說著什麽“這世上沒有不有趣的書,不管什麽書都有趣。”這種奇怪的話。


    我們認識的人,就習慣性的將中禪寺秋彥與那個舊書店綁定在了一起。


    於是,京極堂就成了中禪寺秋彥的第二個名字。


    另外,這家夥還是個有名神社裏的陰陽師。


    雖然我不知道陰陽師究竟是什麽樣的工作,但無論多麽奇怪的工作,放在京極堂的身上,都感覺絲毫不違和。


    至於為什麽我會和京極堂成為朋友?主要是我的學生時代,有輕微的憂鬱症,臉紅症,以及社交恐懼症。


    總體來說,我是一個不善與人交流,有些自卑的人,願意和我交流的人,除了京極堂,也就隻有偵探榎木津禮二郎和刑警木場修太郎了。


    我每個月都要來找京極堂一到三次。


    主要是想和京極堂這個飽覽群書的家夥交流一下最近發生的事。


    畢竟,我的工作就是寫些奇怪的故事,雖然京極堂這家夥總是挖苦嘲諷我,卻也總能夠給我提供數不盡的靈感。


    最近,我就聽說了一件怪事,久遠寺家的二女兒,久遠寺梗子懷胎二十個月卻沒有生產,而她的丈夫牧朗卻在一間密室之中,如煙一般失蹤了。


    我對於這件事自然是不相信的,先不說女人懷胎二十個月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單說一個大活人,又怎麽可能在密室之中如煙般消失?


    帶著這個疑問,我找到了京極堂。


    京極堂是個要不然就不開口,一旦開口就滔滔不絕的人。


    還未等我發問,他就開始給我講起了各種複雜難懂的知識,什麽量子力學,薛定諤的貓,測不準原理,姑獲鳥和產女的區別。


    你眼中的世界是真實的嗎?


    如果一個人伱從未親眼見過,隻是在書本上,或者是別人口中出現。


    比如,諸葛亮,曹操這些隻存在於故事裏的人。


    他們真的在曆史上真實存在過嗎?


    大腦會不會因為和聽覺,視覺,觸覺,嗅覺,味覺,對不上賬,而做出欺騙其他器官的行為呢?


    宇山日出臣用力的抓了抓頭,有些搞不懂舞城鏡介的書究竟在講些什麽。


    因為除了密室消失以外,《姑獲鳥之夏》這本書,怎麽看都不太像是推理小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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