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大老鼠一直看著啾啾,它是不是喜歡啾啾呀。」


    原本還想說話的江翰清意識到現在的他在啾啾眼裏是童話裏的角色, 他不能把啾啾的童話夢打碎。


    江翰清艱難扶著頭套點頭。


    「你是真的大老鼠嗎?」啾啾小聲問。


    米老鼠繼續點頭。


    啾啾跑到媽媽身邊, 一手指著米老鼠,一手攥著媽媽的衣服:「媽媽,電視裏說得都是真的!」


    紀茗微微側頭看向那隻米老鼠, 幹璟的目光瞬間緊繃。


    她在幹璟和米老鼠之前來迴打量, 小聲問:「翰清來了?」


    幹璟低頭, 不敢再說話。


    紀茗眼裏慢慢浮現出笑意,看著憨憨又高大的米老鼠,完全沒想過自己一向沉穩的丈夫也會做這種事情。


    她不顧背上還有傷, 吃力地抱起啾啾溫柔道:「他很喜歡你,啾啾多跟他說說話吧。」


    啾啾摸摸它的大鼻子, 認真地問:「唐老鴨去哪裏啦?」


    米老鼠隨便指了個方向。


    啾啾小奶音甜甜的:「那我們一起去找它玩,好不好呀。」


    江翰清:..


    別說玩了, 他現在連走路都十分艱難,熱得頭暈目眩。


    紀茗:「米老鼠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們先去城堡吧啾啾。」


    啾啾戀戀不捨地跟大老鼠揮了揮手。


    走之前,吃貨啾啾沒忘記幹璟手上的糖果,確定導演組會幫她拿走之後,啾啾才慢吞吞跟著紀茗去了城堡。


    在城堡裏的夢幻世界裏,啾啾驚奇地左看看右跑跑, 迴家的時候滿頭是汗。


    紀茗一到家就抱著啾啾去洗澡。


    洗完澡的啾啾穿著奶牛睡衣, 歡喜地在客廳跟葉熏分享今天跟大老鼠相遇的故事。


    「所以大老鼠也很喜歡啾啾嗎?」


    「嗯!它一直盯著啾啾看呢。」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劉導小聲叫來啾啾,讓她跟紀茗一起去民宿旁邊的小花園等著。


    啾啾穿了一件厚厚的黃色外套, 亦步亦趨跟在媽媽身邊。


    小花園裏種了許多花花,啾啾心思先是在花上留了一會兒,待到目光落在遠處石凳上的人時,臉上開出了一朵燦爛的太陽花。


    「爸爸!」


    啾啾放開媽媽的手,快速跑過去撲到江翰清懷裏。


    「爸爸,啾啾好想你~」啾啾把頭埋在江翰清肩膀處,小短腿歡愉地晃了兩下。


    紀茗坐在他身邊,輕聲問:「怎麽會過來?」


    江翰清深深看著紀茗,低聲說:「我為你請了一天假,明天可以不錄製。」


    紀茗手緊緊攥著,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身旁響起一道低沉又帶著些柔和的聲音:「明天我們去跟董醫生聊聊天吧。」


    董醫生是負責疏導紀茗心理問題的醫生,這段時間跟著她一起旅行的醫生是董醫生手下的徒弟,董醫生病人多,自然不會做到全程為紀茗一個人服務。


    除了這個,江翰清還想帶紀茗去看看她的背。


    趴在江翰清肩膀上的啾啾偏頭望著媽媽,奶聲奶氣地問:「媽媽是要去接受醫生的魔法了嗎?」


    江翰清迴答:「是的。」


    紀茗搖頭,「我走了啾啾怎麽辦。」


    啾啾眨眨眼,乖軟開口:「媽媽去找醫生姐姐要魔法吧~啾啾可以跟葉熏姐姐一起玩。」


    紀茗勉強答應,皺眉道:「啾啾明天要乖乖,如果有事找媽媽就馬上讓導演叔叔給媽媽打電話。」


    接下來幾分鍾,紀茗嘮叨地跟啾啾囑咐了很多,比如沒有大人的時候不能自己跑遠,不可以跑太快,不可以吃陌生人的食物等等。


    啾啾起初聽得很認真,後來她眼皮耷拉著,一點點進入夢鄉。


    「睡了?」江翰清看不到啾啾的表情,輕聲問。


    「嗯。」


    江翰清低聲喚道:「紀茗。」


    紀茗一愣。


    丈夫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喚過她的名字,還在怔愣間,耳畔傳來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除了是江翰清的妻子,啾啾、江濉、紀臨的媽媽..」,江翰清目光沉沉:「你也是紀茗。」


    是那個曾經用筆撰寫夢想、出版過許多書的紀茗。


    在未遇到他之前的那個豪門大小姐,紀茗。


    如今的紀茗因為家庭,占用了她全部時間和精力。


    由於這兩重身份的存在,即使她內心有無數憂愁,她還是選擇壓抑著那些苦悶。


    她不能把自己的憂愁帶給丈夫,也不能把負能量傾倒給孩子,她隻能靠著孩子和丈夫的愛慢慢消解內心的抑鬱與愁悶。


    當她的身份是江翰清妻子時,江翰清愛著她;當她的身份成了媽媽,三個孩子愛著她;可當她的身份變成紀茗時,她卻不愛自己。


    **


    晚上,紀茗抱著啾啾睡覺。


    剛才丈夫說得那番話還在腦海裏迴旋著。


    這段時間她的睡眠障礙比之前好了許多,曾經淩晨四點多才能睡著,如今淩晨兩點就能入睡。


    翌日,紀茗把啾啾托給葉熏、黎希照顧後,又對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嘮叨了許久,等到節目組連連保證一定會照顧好啾啾後,她才跟著江翰清去了醫院。


    啾啾目送著媽媽坐車離開,轉身迴了客廳。


    下午她們的行程是去博物館參觀。


    啾啾牽著葉熏的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古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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