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時後,距華夏首都天京一千八百公裏外的北海市郊,世界級自然風景區北海湖畔。

    那一片頂級豪華莊園,大部分都已經休息,一片沉寂。

    但實際上,那些豪宅中的大佬根本沒有睡意,他們的視線,都悄悄盯著位置最高,最大,最豪華,依舊燈火通明的莊園。

    因為那裏不單單住著北海五大集團之首,北海藥業集團董事長陳良平一家,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陳家獨子陳浩出事了。

    隻是眾說紛紜,沒有準信,但大部分人都認同陳浩被人綁架撕票這個版本的傳言。

    說起來,這個陳良平在北海,也能稱得上是個傳奇。他白手起家,有膽識,有魄力,三十年間,一手打造了北海藥業集團這艘商業巨艦,按如今紅火的勢頭,不出三年,定能闖進世界五百強。

    隻是那陳浩平日裏膽小懦弱毫無主見,爛泥扶不上牆,所以每當其他大佬比不上陳家的時候,他們就會用虎父犬子這句話來尋找心理平衡。

    現在陳家出了這麽檔子事,有很多人都在心裏盤算著,陳家再有錢又能怎樣,後繼無人還不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時間已經午夜。

    北海湖湖畔寂靜的夜空裏突然響起了直升機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不但雪亮的燈光劃破了黑暗,那轟鳴的引擎聲更是驚醒了整個湖畔。

    占地幾百畝的陳家莊園停機坪,直升機剛剛降落停穩,就已經有人迎了過來,陳浩下了飛機,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那個年紀四十歲上下的短發男子。

    滿身彪悍的保安和傭人,在頭發花白的老管家帶領下躬身行禮,齊聲道:“感謝少爺迴家。”

    陳浩點了點頭,隨後邁步上了造型典雅的定製電動車,頭發斑白的老管家在一旁,躬身說道:“少爺,老爺和太太在二樓書房等您。”

    電動車啟動,足足走了五六分鍾,才來到莊園內如同宮殿一般的宅子前。

    一樓大廳寬廣奢華,燈火輝煌。

    陳浩邁步上了二樓,穿過長廊,徑直走向了二樓的書房,門剛推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房沙發上那個眉目如鷹,不怒自威男人陳良平,他冷著臉,怒衝衝地哼了一聲。

    而那個燙著短發看起來年紀不過三十幾歲的美婦趙曉筠,則尖叫著衝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根雞毛撣子,沒頭沒腦的往陳浩身上打。

    “長本事了是不是,你還敢離家出

    走,你看我不打死你。”

    陳浩愕然,隨後就看到母親擠眉弄眼,腦海中自然浮現出曾經的記憶,不由得有些好笑,因為這可是他們娘倆的拿手好戲,按照傳統套路,陳浩惹父親生氣後,母親就裝模作樣的來上這麽一通,然後陳浩馬上開口道歉,這樣的話,父親陳良平看著也就算了。

    但現在的陳浩已不是當初的陳浩,所以他並沒有按照套路順口說,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之類的話。

    而是深吸了口氣,淡然地攔住了看起來很疼,實則打在身上如同抓癢一般的雞毛撣子,開口道:“我迴來了。”

    趙曉筠一愣,似乎還沒明白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滿臉怒意,坐在沙發上陳良平,則有些詫異地看了陳浩一眼,開口道:“不繼續演了?”

    陳浩笑了,將手中的雞毛撣子交給母親,走到沙發前坐下,淡然說道:“早都被你看穿了的把戲,再演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陳良平眼中少見地露出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書,麵無表情的望著陳浩,因為陳浩的反應很反常,正常情況下,陳浩見了他都是避之不及,像今天這樣坐在他身邊同他說話,可以說是大年初一頭一迴。

    這時,陳母趙曉筠也不演了,她坐在陳浩的身邊,同樣上下打量著陳浩。

    陳浩不由得好笑,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他是陳浩,這一點從未曾改變,唯一改變的隻是他喚醒了前世的記憶,這裏麵,不僅僅有超凡的醫術,和修仙的法門,自然還有多年積累下來的是人生觀,世界觀。

    剔除醫術雜學和修仙不談的話,如果非要說有了改變,那就是整個人變得成熟了。

    “既然你迴來了,那麽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雖然你早就已經滿十八歲了,但我還是決定在下個月在給你辦成年禮,與此同時,我還要給你訂婚。”陳良平沉聲道。

    陳浩一笑,可還不等他說話,坐在一旁的趙曉筠,卻猛地站起身來,嚷道:“陳良平,我告訴你,小浩不光是你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兒子,若不是你整天給他壓力,他會離家出走?現在他迴來了,你要是再敢嚇他,我就跟你沒完!”

    陳良平怒道:“胡鬧!膽小怕事,沒主見,樹葉落下來都怕砸腦袋,再大的家業也沒用,作為男人,他就應該負起他的責任,離家出走,花錢買朋友,沒半點主見,一旦我老了,這個家就完了。”

    “小浩還是個孩子!”趙曉筠的

    聲音高亢尖利。

    “孩子?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做了老板,他呢,除了打遊戲,看閑書,還會做什麽?還不都是你慣地?”陳良平斬釘截鐵地說道:“所以這件事情沒商量,成人禮和訂婚宴一起辦。”

    趙曉筠極力反對,尖聲叫道:“和陸淩萱那個丫頭訂婚?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若不是你連戀愛婚姻都想管,小浩何至於離家出走,再說了,以咱們陳家的能力,想找什麽樣的兒媳婦找不到?那陸家現在已經倒台,在這個時候,讓小浩和她訂婚,簡直就是讓他往泥潭裏跳,這事絕對不行!”

    “小浩與陸淩萱早有婚約。”

    “早有婚約?”趙曉筠尖銳地說道:“陳良平你個老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骨子裏麵打得什麽主意,陸世豐倒台,神仙難救,現在讓小浩和他女兒訂婚,你不就是想護著陸世豐的後人麽?可你這樣做除了會引火燒身外,有什麽用?”

    “婦人之見!”陳良平暴怒道:“想當年,若沒有陸世豐幫我,我早就死了,現在陸世豐遭難,你讓我背信棄義?更何況陸淩萱那丫頭天姿國色,智勇雙全,若不是陸世豐以死相逼,你以為就憑你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人家肯嫁?”

    “這件事情不用說了,沒商量,你這是害小浩,你要是一定給小浩定這門親事,我就帶他迴娘家。”趙曉筠的聲音顯得有些歇斯底裏。

    陳浩無語地拍了拍腦門,打斷道:“你們吵什麽啊,我很累,所以想發表一下我的看法,你們聽我就說,不聽我就直接去睡覺。”

    陳良平眉頭微皺,在他看來,陳浩是個膽小懦弱,沒有主見的男人,這一點曾經令他很失望,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來做主。

    而陳母趙曉筠更是對陳浩溺愛有加,一直把陳浩當成孩子,什麽事情都替他安排好,所以一聽這話,立刻說道:“那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告訴你爸死了這條心,咱們不趟陸家的渾水,咱們啊,就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過咱們的小日子。”

    陳浩無奈地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同意訂婚。”

    “你說什麽?”趙曉筠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看著陳浩怒道:“不行,你還是個小孩子,這件事情不能由著你胡鬧。那陸家曾是高官,現在牆倒眾人推,你與他女兒訂婚,無疑會引火燒身,這樣的掃把星,絕不能進我家的門!”

    “趙曉筠,我現在想聽聽小浩的想法。”陳良平語氣冷冽,鷹目如電,那鄭重的神情配

    上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質,令想要撒潑的趙曉筠住了口。

    “現在局勢明朗,陳家與陸家交好不是什麽秘密。”陳浩淡然道:“覆巢之下無完卵,陸家倒台之後,他的敵人下一步是否對付陳家,這和我是否與她訂婚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們陳家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不與陸家丫頭訂婚,沒準那些人不會為難我們。”陳母趙曉筠,顯然對安穩日子還抱有幻想。

    “斬草除根,這是每一個上位者都拿手的事情,如果他們擁有足夠的力量,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隱患的。”

    陳良平則眼神雪亮地望著陳浩,似乎對陳浩能看出這一點來十分的讚賞。“那你覺得現在應該怎樣做?”

    笑了笑,陳浩冷聲道:“訂婚,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陳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這同時也是對敵人的一個警告,陳家並不懼怕對手,大不了魚死網破。”

    陳良平鷹目閃光,陳浩的想法竟然與他不謀而合。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怕老婆和孩子過於擔心,這其中很多細節,陳良平並沒有同他的老婆說清楚,可沒有想到,陳浩卻能思路如此清晰地推測出一切,僅憑這一點就讓陳良平相信,隻要稍加打磨,陳浩必然可以成為合格的陳家掌舵人。

    “你們說的我不大懂,就算是我們要擺姿態,要與他們鬥,為什麽一定要與陸家的丫頭訂婚?我們十幾年沒見過那個丫頭了,萬一她性情頑劣,空有一副皮囊,那不是害了小浩一生?”陳母趙曉筠緊張無措地說道。

    一聽這話。

    陳浩與陳良平父子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隻是訂婚而已,如果陸家女兒性情頑劣,是匹害群之馬,等此事有了結果之後,自然可以解除婚約,妥善安排讓她另謀出路。”陳浩淡然道:“相信到那個時候,即便陸世豐也無話可說。”

    “陸家曾為高官,相信對子女培養絕不會太差,如果陸家丫頭,美貌與智慧並重,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娶了她我們陳家又有什麽損失?還不是相當於小浩白撿個老婆。”陳良平笑盈盈地補充道。

    趙曉筠目瞪口呆。

    而陳浩更信口說道:“世人都知道牆倒眾人推這個定律,卻很少有人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家能做高官,其背後的勢力,遠不僅僅是表麵上的這些。”

    陳良平心滿意足地點頭,讚賞道:“好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陸家真那般羸弱一推就倒,那陸淩萱

    ,隻怕早就死了。”

    陳母趙曉筠張目結舌地望著這一對看起來同樣老奸巨猾的父子,轉身摔門離去,留下一句:“陳良平,你個老混蛋,我才明白,當年我嫁給你,我爹為啥那麽生氣,原來你這老家夥,真不是個好東西。”

    陳良平不由得皺眉,瞥了陳浩一眼埋怨道:“你亂說什麽,你看,她生氣了吧。”陳浩無語起身道:“誰知道你當年使了什麽手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品仙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莽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莽浪並收藏絕品仙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