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放在床上,盛庭與她平視,黑眸幽邃:“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初霜視線有點模糊,靜靜端視他片刻,動唇:“……管你是誰。”


    盛庭淡笑,起身,“好好待著,我給你找藥。”


    去樓下拿了醒酒藥再迴來時側臥空無一人,盛庭微微擰眉,以她現在的狀態,走哪裏都會磕磕碰碰,正打算出門找時浴室突然傳來水聲。


    坐在沙發等她,約莫20分鍾後浴室門才被人拉開。


    側臥隻開了些暗燈,初霜穿著酒紅色吊帶睡裙,脖頸修長,鎖骨線條很清晰,她沒看到沙發處的人,自顧自拉被子就要睡覺。


    盛庭走過去,“起來吃點藥。”


    突然的人聲嚇了初霜一跳,睜開水眸,隻見床邊一道陰影。


    過近的距離能讓盛庭看清她微顫的睫毛及無措的眼眸,喝了酒的五官比平時嬌媚幾分。


    初霜手肘撐在身後微微起身,這個姿勢讓男人不斜眼就能輕易看到某些美景,玉肩瑩潤,起伏飽滿,盛庭目不斜視,伸手將藥喂到她唇邊。


    初霜見狀上道地湊上去,紅唇微啟,卷走他指尖的藥。


    極致的溫軟觸覺,指尖泛起一圈酥麻,男人眸子眯了眯,凝著她嬌嫩的唇瓣,輕捏她下巴抬起。


    結婚多日,像是現在才來細細看這張臉。


    烏發蓬鬆,長眉如黛,平日柔美的五官有些若即若離的魅,像隔著晨霧看山水圖。


    許是仰著脖子太難受,初霜偏開頭,躺下又準備睡覺。


    這次盛庭沒再阻攔,替她拉上被子才退出去。


    這一晚初霜睡得不是很好,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到半夜時有人將她從被子裏抱了出來。


    盛庭像抱個玩偶一樣輕鬆將她掛在身上走出側臥,初霜感覺自己清醒了,發現與男人毫無間隙相擁,她耳後熱得厲害。


    “去哪?”


    “你生病了,得吃點藥。”


    取了藥,男人坐在沙發,初霜仍然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勢,下意識覺得別扭想下去,後腰卻被男人箍得緊緊。


    “張嘴。”


    膠囊狀的藥難以下咽,盛庭給她喂了點水,大掌力道合適地幫她順著背。


    初霜揪著他襯衫邊緣,低聲:“謝謝。”


    “知道我是誰了?”


    “嗯。”


    “說說看。”


    “老公。”


    男人似乎輕嗤一聲,唇角弧度柔和,初霜愣愣看著他溫和的神情,有種被蠱惑的感覺。


    眸光裏他鼻梁挺直,往下是薄唇和下頜,再往下,襯衫領帶鬆了一些,初霜腦子微熱,沒過多思考便順著本心揪住領帶,微微仰頭——吻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結。


    清冽的冷香太強勢,心跳根本不受控製。


    盛庭垂眸看她,瞳子裏是與往常一樣的平靜,隻是多了一點幽邃的打量,“你做什麽?”


    初霜心一跳,受不住這樣的目光,“我不是故意的……”


    醒來時天光大亮,被子被踢到一邊,初霜打了個噴嚏,怔怔看著天花板。


    胸腔的心跳還很強烈,她緩緩摸了摸心口,猛地咽了咽喉。


    好真實的夢,男人幽邃的目光如有實質,她現在都能清晰迴憶起。


    為什麽自己會有那樣的舉動?


    簡直膽大包天。


    她平時看著盛庭根本一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為何夢境裏會有那樣匪夷所思的行為?


    難道她潛意識裏竟然……


    甩了甩頭,初霜起身洗漱,看著鏡子裏自己一身清涼吊帶,腦子裏湧現出昨晚男人抱著她下車到給她喂藥的畫麵,他捏著自己下巴時看她的眼神跟夢境裏那個太相似。


    原來她夢境裏篡改了昨晚真實發生的一切。


    不止夢境裏喊出那聲“老公”,昨晚盛庭抱她上樓時她也同樣叫過一次。


    【我老公也很厲害的,他會把你們抓去蹲局子。】


    當時盛庭好像說了句閉嘴。


    初霜微歎一口氣,捧起冷水往臉上澆。


    下樓時盛庭已經坐在客廳,聽到樓梯的動靜,男人抬眼。


    晨光裏初霜五官白皙,眉眼描過,很有精神,跟昨晚醉了耍小脾氣的人相去甚遠。


    掃過男人一眼,初霜抿唇:“早上好。”


    “早,”盛庭放了報紙,“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睡得挺好,”初霜隻是虛虛看著他,沒跟他對視,“我昨晚不知什麽時候醉的,謝謝你把我帶迴來,我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盛庭凝視她,“昨晚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初霜微頓,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男人摘掉眼鏡,“沒什麽。”


    早餐照樣吃得安靜,初霜悄悄打量對麵的人,西裝革履,領帶係得一絲不苟,周身籠罩的疏離和淡然與夢裏溫和的人對比強烈。


    視線不經意往上,瞥見凸起的喉結,初霜眸子一燙,低頭吃早餐。


    桌上的手機嗡嗡振動幾下,拿起一看,備忘錄上有‘公司早會’的提醒字樣,初霜猛地起身,“我我吃好了,你慢用。”


    隻見她噔噔噔跑上樓拿了包包和外套,又噔噔噔跑下樓。


    路過客廳時盛庭低沉的嗓音動唇:“帶瓶牛奶再走吧。”


    初霜微頓,看到他旁邊的牛奶,伸手拿了,彎唇:“拜拜。”


    盛庭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喝了口早茶。


    ——


    因為之前被人提醒過要有已婚人士的自覺,下班後初霜乖乖迴清禦園沒去自己的小公寓。


    傍晚天氣好,她帶著小金毛去後園閑逛,遠遠看見一棵柿子樹結了滿枝頭金燦燦的柿子,柿子樹與深秋天空的適配度太高。


    迴廚房拿了果籃,初霜迴到後園準備摘些柿子做柿餅吃。


    柿子樹長得很高,站在樹下隻能堪堪摘到幾個邊角果子,不如枝頭那些碩果飽滿可愛。


    初霜隻猶豫兩秒就決定上樹,脫掉略帶高跟的鞋子,紮起頭發,抓著樹杆就借著臂力往上攀。


    她本身體態輕盈,小時候也練就了許多爬樹的本領,上個樹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樹上視野很好,看後園又是另一番景象。


    夕陽離地不遠,昏黃的光透過野蠻生長的枝幹,雲暮清朗稀疏,整個視野都溫暖得不可思議。


    初霜站在樹上看著落日的方向發了會兒呆,許久才迴神想起來摘柿子,等摘到兩個柿子在手裏,她忽然驚覺剛剛沒把竹籃子帶上樹來。


    正猶豫是將柿子扔下去還是重新爬一次樹時,餘光裏闖入一抹修長身影,男人步伐從容,似乎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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