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逃也似的離開。


    楚淵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看向屋內的蘇振邦:“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小事,就是我差點被沐雪一拳打死了……”蘇振邦的語氣很虛弱,緩過來了一些,但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楚淵走過去,坐在蘇振邦對麵,等著他緩過勁來。


    好半晌,蘇振邦坐直了身體,長舒一口氣。


    楚淵開口詢問:“沐雪先前怎麽了,她有些不對勁。”


    對於蘇沐雪,楚淵還是很關心的,不光光是朋友關係,他們還是同生共死,一同廝殺征戰過的好戰友。


    “她啊,就是小女兒家害羞了唄。”蘇振邦不以為意,蘇沐雪缺根筋,他也少根弦。


    “害羞?”楚淵更加不解,眼神疑惑的打量著蘇振邦。


    蘇振邦莫名的感覺汗毛倒豎,猛地看著楚淵,沒看出什麽。


    不解的搖頭,自己嚇自己。


    “就是關於你們……”蘇振邦剛想解釋一下,那背脊發毛的感覺越發濃鬱了,連忙止住,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去。


    突然,他在窗戶上發現了個小窟窿,似乎還有一道幽怨的視線射了進來。


    剛沒看錯的話,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逝。


    不好,沐雪那丫頭還沒走!


    難怪先前會有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嚇得打了個寒顫,還好自己及時住口了,要是說了出來,怕是那虎丫頭,要直接破窗而入大義滅親了吧?


    “嗬嗬,沒什麽,沒什麽。”蘇振邦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將話題繼續往蘇沐雪身上扯。


    楚淵不明所以,但還是起身:“早些休息吧。”


    “大將軍慢走。”


    楚淵走了一會,蘇振邦開口:“進來吧,知道你沒走。”


    很快,蘇沐雪的身影再次出現,一臉兇狠的質問:“兄長,你不會早就當著楚淵的麵,叫他妹夫了吧?”


    “叫過了啊,你的心思誰不知道,要說你這丫頭,明明各方麵上都跟男孩子一樣,甚至還比男孩子出色,可偏偏又跟大姑娘那樣羞澀……等一下,你在找什麽?”


    “兄長,你刀放哪了?我幫你擦拭一下刀身,是在後麵是吧?”


    “別別別,我的親小妹啊,是兄長怕了你還不成麽?你坐下來,兄長好好的跟你聊聊。”


    蘇沐雪雖然坐在了蘇振邦對麵,可還是一臉氣憤,小嘴抿做一團。


    “唉~”蘇振邦歎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的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過?”


    “我自己一個人挺好的……”蘇沐雪的語氣像是在賭氣。


    “那怎麽能行,你就告訴兄長,你喜不喜歡楚淵?”


    “我……我不喜歡他啊,我幹嘛要喜歡他,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蘇沐雪越說越心虛。


    “兄長知道,你是顧忌楚淵家中的妻子,可是啊小妹,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我們雖然也不願意看著你受委屈,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眼睛裏心裏,就隻有楚淵了,我們也怕你自己誤了自己的終身啊。


    楚淵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雖未見過她的妻子,但估計也是個良善之人,你們先前不是相處得很好的麽?


    小妹,芳華易逝。人這一輩,很難遇到一個對的人,更何況你還傾心於他。”


    蘇振邦在勸蘇沐雪,不是他不疼自己的妹妹,不是他想借妹妹攀附楚淵。


    而是在他們的這個時代,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其實,除了楚淵之外,不管是蘇沐雪,還是蘇璃,亦或者是薑栩,包括所有人,覺得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因為她們就身處在這樣的時代,身邊也全都是這樣的事。


    在這樣的時代下,一世一雙人的案例有麽?或許有,但鳳毛麟角,至少,他們身邊他們的圈子裏,沒有。


    人類是貪婪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男人永遠無法越過三道大關,金錢、權力,美人!


    哪怕你是聖人,也無法免俗。


    “小妹,兄長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吧?”蘇振邦一臉憂愁:“人生快要過半了啊。”


    在這個時代,活到五六十歲,已經算是高壽了!


    貧困、饑餓、疾病、戰爭,無時無刻,都能輕而易舉的奪去人脆弱的生命。


    蘇沐雪越發的沉默,她的頭越來越低,似有水珠垂落鞋麵。


    “兄長,日後不要再叫楚淵妹夫了,楚淵說過,這是道德綁架,他討厭別人道德綁架他。”蘇沐雪的聲音不悲不喜,起身離去。


    她介意做妾麽?她不介意,因為她喜歡他。蘇璃介意楚淵納妾麽?她同樣不介意,因為時代就是這樣,身為發妻,不允許楚淵納妾,反倒會落人口實,說她內室專橫,會遭人唾棄。


    這才是真正悲哀的地方。


    可是呢,楚淵從未對她表現過,哪怕是一絲愛戀之情。


    她蘇沐雪,又何嚐不是一個驕傲的人呢?


    若隻是單方麵的愛戀,沒必要說出來徒增苦惱。孤獨終老,守著心中那份美好苟且餘生,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


    翌日,楚淵率領大軍,從拒夷關出發。


    今天是個晴天,氣溫雖然上升了一些,但還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就將堆積的積雪融化。


    隊伍中出現一輛華貴的馬車,很是紮眼,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三皇子。


    楚淵自然不會慣著三皇子,讓楚寧下去傳話:“告訴他,要麽老老實實留在北境,要麽就把他的馬車給撤了,丟人現眼!”


    楚淵是出去帶兵打仗的,可不是護送三皇子遊山玩水的。


    三皇子想著,跟著楚淵大軍什麽事都不用幹,等楚淵北伐結束後,迴京繼承大統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既然跟隨楚淵出征,那你就必須得率軍衝陣,管你是不是什麽皇子,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楚寧將楚淵的話轉達之後,三皇子還沒有發話,為他趕車的奴仆率先怒喝:“放肆,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指使殿下?”


    楚寧可不是好脾氣的乖乖女,她在臉色沉下去的瞬間,也是一腳踹了出去。


    力道之大,直接將奴仆從車上踹了下去。


    楚寧聲音冰冷:“你又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本將軍大唿小叫?”


    因為是皇子的奴仆,所以他覺得自己也可以很囂張,被楚寧一腳踹翻,他當即就怒目而視,打算起身理論。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把冰冷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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