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北境。


    楚淵已經率軍出去有些日子了,還沒有迴來,這次他們似乎更加的深入了。


    他帶走了一部分人,但並沒有完全帶走,關內還是留有大量兵士。


    又一封聖旨送達北境,諸多將領和士兵人心惶惶。


    朝廷一直在下聖旨催他們迴京,可大將軍卻執意要北伐,誓要覆滅北夷的王庭。


    他們被夾在中間,不知道該聽誰的。


    按理說,肯定是朝廷的命令,是陛下的旨意優先級最高。


    可這三個月的征程下來,楚淵確實令人信服,而且楚淵也不是一個善茬。


    誰都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曾經那些不告而別的將軍,都死在了楚淵的屠刀之下了。


    楚淵殺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不管你是北夷人還是大夏人。


    至少在大家的心裏,楚淵就是這麽一個形象。


    “末將接旨。”蘇振邦下跪接旨,諸多將領,還有將士,也是下跪接旨。


    聖旨不出意外的,還是催促他們速速班師迴京。


    蘇振邦左右為難,隻能含糊其辭:“大人,大將軍還沒有迴來,末將沒法做主啊。”


    “那本官就在這裏等著他楚淵迴來,親手把聖旨交到楚淵手上。”傳旨大臣臉色也不好看,打算在這裏耗著。


    一晃眼,三天的時間過去了,楚淵還是沒有迴來。


    沒能等到楚淵,倒是朝廷的又一封聖旨被送達了北境。


    大家都能明顯的感受到,朝廷以及陛下的急躁。


    ……


    草原上,楚淵等人圍坐在一個山洞之中。


    楚淵長籲短歎,劫後餘生,往黑將軍腦門上來了一巴掌:“傻狗,看到隻雪狼就發情了?鬼哭狼嚎什麽呢?沒見過小母狼是不是?


    這沒出息的樣子,烏雲不也是純正的狼族麽?咋的,沒見過外國妞,想要泡隻外國狼?沒看出來,你小子也是一隻渣狗啊?


    你等迴去的,哥們我肯定要跟嫂子好好言語幾句,揭穿你齷齪下流的罪行!”


    楚淵的訓斥,惹得楚寧抿嘴輕笑,朝著黑將軍投去同情和愛莫能助的視線。


    黑將軍也很無奈很委屈,它嚎那嗓子,不就是為了提醒好哥們遠處有狼麽?那雪狼的毛色和雪差不多,自己的眼睛就是尺,除了自己他們誰發現了?


    誰知道這些雪狼是來幹什麽的?自己不得提醒好哥們一下麽?


    還雪崩是自己那聲嚎引起的,哪有那麽巧的事,雪山哪有那麽脆弱?


    搞得好像沒有自己嚎那嗓子,雪崩就不會自然發生一樣。


    想收拾哥們就直說唄,還搞這麽多彎彎繞繞的?


    好兄弟越來越虛偽了,不似當時年少了。


    也就是狗爺現在有家室了,成熟了,懶得跟你一般計較,否則今天哥倆非得掰扯明白不可。


    黑將軍不滿的哼哧兩聲,默默起身走過去挨著楚寧的腳邊趴下,一個勁的用頭去蹭楚寧的小腿。


    你這丫頭快幫狗爺說兩句啊,狗爺都快委屈死了。


    狗爺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啊,你難道忘了,你小時候,狗爺還跟你吃過同一張餅呢。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好哥們這小子,把那麽可愛的丫頭都給教壞了。


    其實先前那一場雪崩意外,真和黑將軍沒有多大關係,純粹是自然發生的。


    楚淵大軍離得遠,沒有被波及多少。


    楚淵也不是真的在責怪黑將軍,隻是習慣的鬥狗玩,也緩解一下士兵們緊張的氛圍。


    ……


    拒夷關,又一封聖旨送達,三個傳旨大臣始終等不到楚淵,隻能先迴京複命了。


    他們剛走,蘇振邦的營帳之中就來了幾人:“蘇將軍,要不我們先迴去吧。”


    蘇振邦臉色一沉:“這裏是北境,在軍中,軍令最大,你們要違抗軍令麽?”


    眾人啞口,一臉為難:“可是蘇將軍,你我的家人可都在大夏啊,若是我們遲遲等不迴來大將軍,再觸怒了龍顏,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已經是第六道聖旨了,固然軍令如山,可聖意也不容違背啊!”


    蘇振邦也知道眾人的擔憂,他歎了口氣,隻能勸誡一句:“大家先迴去再等等吧,本將軍會將情況一五一十的稟告陛下的,或許沒幾天大將軍就迴來了,到時候再請大將軍定奪。”


    話已至此,眾人隻能憂心忡忡的離去。


    蘇振邦看向宋陽,有些疑惑:“你就不急著迴去?”


    宋陽神色凝重:“大將軍的命令是,讓我守在拒夷關!”


    “唉~”蘇振邦歎了口氣:“你的家人可都還健在?”


    “健在。”


    “那你還……”蘇振邦不解。


    宋陽避開了蘇振邦的視線,聲音也滿是糾結和迷茫:“我知道,怎麽選都是錯的,怎麽選我都會後悔,可我心底告訴我,這才是我該選,我想要選的。


    忠孝兩難全,做人不能不仁不義,大將軍才是希望。”


    “唉~”


    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


    當楚淵等人從山洞鑽出來後,天空中驕陽似火,溫暖的陽光照耀下來,些許火熱,竟讓人想要脫下冬衣。


    氣溫還在不斷升高,估計要不了多久,冰雪就會完全消融了。


    到時候,這茫茫草原,定也會草長鶯飛吧?


    楚淵接過繪圖師遞過來的地圖,這份地圖已經足夠詳細了。


    滿意點頭,楚淵將地圖還給繪圖師,旋即帶著眾人朝著拒夷關的方向趕迴去。


    他們這次出來,已經走得足夠遠了,但並未出現北夷人料想中那樣,迷路分不清方向的情況。


    ……


    草原王庭。


    諸多部落的單於都聚集在一起,一個個兇神惡煞,眸子都在噴火。


    弓親王等一眾親王低著頭,灰頭土臉的進入大帳之中。


    坐在主位的大單於臉色也是非常難看,看向弓親王的眼神極度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弓親王,你可還曾記得當初你離開王庭時立下的軍令狀?”大單於冰冷的聲音傳來。


    弓親王跪地,抽出腰間的匕首,雙手捧著舉過頭頂:“屬下願以死謝罪!”


    然而,不等大單於開口,一位部落單於便拍桌而起,厲聲嗬斥:“弓親王,你從我部帶走了十萬將士,最後隻帶迴來了兩萬人,我部精銳騎兵,更是全部戰死在了大夏北境。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贖罪麽?”


    弓親王沒有辯解,隻是重重的磕在地上:“都是我一人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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