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怯戰,武將惜命,這就是當今大夏,一群隻會窩裏橫的斷脊之犬!”


    楚淵的話,幾乎罵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都是低著頭,有羞愧,有憤怒。


    但楚淵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如今的大夏,文臣怯戰,武將惜命,早已沒了往日威風,聽到北夷聯軍就被嚇得縮頭縮尾。


    第一批攻城的將士未能如願攻上城池,夾著尾巴跑迴來了。


    城牆上北夷士兵耀武揚威,覺得有城池的庇護,大夏那恐怖的武器也不足為懼了。


    包括幾個親王也鬆了口氣,好在城池能夠守住。


    唯有見識過大夏軍備攻城威勢的弓親王清楚,這些人要白高興一場了,楚淵根本還沒有認真起來。


    將領帶兵撤了迴來,對著楚淵下跪:“大將軍,末將未能攻下城池,還望大將軍治罪。”


    “敵人守備眾多,城池久攻不下乃是常事。”楚淵淡淡開口。


    將領鬆了口氣,連忙開口:“還請將軍讓末將稍稍休整片刻,末將再帶兵前去攻城。”


    “晚了!”楚淵聲音冷漠。


    將領愣了片刻,楚淵居高臨下,神情冷漠的注視著他:“你的軍備,和北夷軍備相當,本將也護送你們到達城牆之下了,可你沒能攻上城牆!”


    “可是大將軍,你不是說,城池久攻不下乃是常事麽?”


    “所以?”楚淵嗤笑。


    “所以?”將領迷茫。


    “所以,當初你為何那麽快就丟了彭城?”


    “大將軍,當時北夷聯軍人數眾多,烏泱泱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邊際啊!”將領焦急解釋。


    “所以,你見對方人數眾多,根本就連城池都沒有守,就帶人逃了?將滿城的百姓丟在城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楚淵神色冷漠,怒火快要壓製不住。


    北境的百姓,是當初薑兄拚盡性命救迴來的,基本都安置在了彭城和遂城之中。


    可就因為這些惜命怯戰的武將,再次將他們送到了敵人的屠刀之下。


    如此一來,薑兄的北境之行,便毫無意義了,什麽都未能留下來。


    他的心血,被這些個慫包給糟踐了。


    “末將……”將領臉上寫滿了惶恐,楚淵猜測得沒有絲毫差錯。


    他確實根本就沒有守城就棄城逃跑了。


    為了掩飾這一真相,甚至還在夜裏,命令心腹將屠刀指向了自己人,造成一副重創不敵的假象,逃迴了鎮北關。


    他知道,就算是留下來守城,那些將士也會死。


    但不同的是,若自己也留在彭城守城,自己一定會死。


    而出來後再動手營造假象,雖同樣會讓自己的大軍損失慘重,但自己可以活,也可以給朝廷一個交代。


    反正死的那些人,都是抓來的賤民、壯丁,根本就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砍了!”楚淵一聲令下。


    幾個金水縣士兵上前直接將其架走。


    “不要啊,大將軍,你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天黑之前,末將一定攻下彭城啊!”


    求饒聲戛然而止。


    “文臣怯戰,武將惜命,是一個王朝的恥辱,惜命怕死之人,就不該來軍中鍍金。


    軍人是用生命保家衛國的,不是給你們這些世家子弟鍍金謀權的地方!莫要髒了軍營。”


    楚淵冷冷的看向身後,繼續開口:“接下來,誰去攻城?”


    本來有了楚淵先前那一出,眾人都打算好了,楚淵再問,就主動請纓,因為楚淵都是點名縮在後麵的人。


    可這攻城失敗要被砍頭,他們也不敢主動請纓了。


    恐懼,慌張,不安。


    “末將李允,願前去攻城!”李允上前一步,神色堅毅。


    楚淵看了李允一眼,又看向其他人,“還有麽?”


    “末將願去!”又一位將領站了出來。


    他在賭,賭楚淵不會讓自己前去。


    “很好,你二人下去準備吧。”楚淵點了點頭。


    李允領命,當即下去準備,而後跟著他出來的將領則是傻眼了,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楚淵淡然的看了其一眼,冷笑:“怎的,不願意去?那你請什麽命?”


    “大將軍誤會了,末將這就下去準備。”將領嚇得不輕,連忙行禮。


    在一眾世家推舉的將領嘲弄的眼神之中,失魂落魄的下去了。


    楚淵看向李允的背影,神情稍顯複雜,他清楚,這小子可不是抖機靈才主動請纓。


    小看他了。


    李允整軍完畢,率領大軍上前,行至楚淵跟前時,楚淵低聲一句:“這一次,本將會為你們撕開一條口子,盡管衝鋒便是。”


    李允愣了一下,抱拳行禮:“多謝將軍!”


    楚淵點了點頭,沒有多想其他。


    很快,另一位將領也經過楚淵身邊,楚淵笑著關懷一句:“小心點,別死了。”


    將領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將軍關懷。”


    楚淵拍了拍他的肩頭:“放輕鬆點,死過的人都知道,其實死沒那麽可怕。”


    將領臉皺成一團,問題是,他也沒有死過啊!


    但路是自己選的,想要後悔也沒有可能了,隻有強顏歡笑跟上李允的步伐。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隻能豁出去了。


    李允大軍開始衝鋒,頂著箭雨朝著城下衝去。


    眼看著城牆越來越近,也有不少將士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就在此時,神機營的士兵,將火炮推進一段距離。


    見狀,弓親王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城牆下走去:“諸位,我們是時候該走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規勸你們了,留下來,會死的!”


    諸位親王看著弓親王的背影,有幾位選擇了和他一同離去,還有一位不信邪的,罵罵咧咧一句:“一群懦夫,丟我蒼茫草原勇士的臉。”


    “轟轟轟~”炮彈發射。


    “咻~”


    “轟隆~”厚實的城門,先前頂住了攻城車的數番撞擊,可卻在炮彈的爆炸下,頃刻間化為廢墟。


    “轟隆隆~”


    城牆上也落入了炮彈,摧枯拉朽,土崩瓦解,堅不可摧的城牆,竟是被炸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豁口。


    城牆上天旋地轉,留下來的親王跌倒在地,爬起身來探出頭來查看,這才發現,城牆居然被轟出一個個大窟窿。


    他滿臉恐懼,幾乎是出於本能就朝著城牆之下跑去,口中大喊:“諸位親王,等等在下!”


    將士們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守還是該撤。


    然而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更加急促的唿聲傳來:“城門破了,大夏人殺進來了!”


    “殺!”李允一騎當先,朝著破損的城門衝了進去,城內搬運物資的北夷士兵,還一臉迷茫懵懂的模樣。


    怎的一聲爆炸,然後城門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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