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休息得差不多,傳令全軍,準備出征了。”楚淵起身。


    隨著明日出征的軍令被傳達下去,眾多將士們一晚上都難以入眠。


    有激動得無以複加的,這類人是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殺出去的,想要再追隨楚淵,完成一日殲敵十萬的壯舉!


    因為統軍是楚淵,所以他們的士氣空前高漲。


    還有一部分睡不著則是因為擔憂。


    他們不想要打出去,覺得兵部的命令挺好,堅守不出,這樣就能夠大大降低己方的死亡率。


    衝出去打仗,那可是會死人的,誰又能保證,下一個死在戰場上的人不是自己呢?


    這類想法的人,大多數都是北夷聯軍南下時,被朝廷強行征兵給抓來前線的。


    他們這些人,身上除了武器是鐵打的,就再也找不出任何鐵器,哪怕是一塊鐵片。


    在戰場上,無疑他們會是最先死的那批人。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一夜,關內出奇的寂靜。


    關外除了蕭瑟的寒風,也安靜得可怕。


    那日大戰過後,北夷聯軍就再也沒有貿然出現在鎮北關過。


    不是放棄了南下的想法,而是弓親王清楚,楚淵一定會殺出來的。


    他們早就在通往彭城的路上,設下了天羅地網!


    隻等著楚淵率領大軍,自投羅網。


    這一次,他們必不可能像上次一樣,讓楚淵帶著萬數人馬一路衝到彭城城下,再瀟灑離去。


    翌日。


    天空中久違的出現大太陽。


    陽光刺眼,帶來些許的暖意,寒風襲來將暖意驅散,但也不會再凍得讓人直打哆嗦了。


    弓親王站在城牆之上,眉頭緊皺。


    楚淵為什麽還不來?他已經在鎮北關內待了好些日子了。


    他究竟在謀劃什麽?還是在等待什麽?等待冰雪消融?


    若真是如此的話,可就棘手了啊!


    ……


    鎮北關內,楚淵挺拔的身姿站在點將台上,台下,是數十萬大軍,密密麻麻,看不到邊際。


    將士們握著紅纓長槍,寒風吹得紅纓舞動。


    風往南吹,而他們要,迎風北上。


    楚淵沒有長篇大論的戰前動員,隻是猛地抽出寶劍,指向北方:“驅逐韃虜,收複河山!”


    “驅逐韃虜,收複河山!”將士們齊聲高唿,喊聲震天。


    “開城門!”一聲令下,厚實的城門被緩緩打開。


    大軍開拔,地麵顫動!


    ……


    彭城之外,某個營地:“報,大夏大軍出動了!”


    “終於來了,哈斯多倫將軍,你率軍從左側行軍,到達指定地點等候,明哈奇將軍,你率軍繞行去官道右側,在大安林中設伏。


    齊羅珠子,你率軍在官道設伏,同時傳令各個營地,隨時準備撲殺圍剿大夏大軍。”


    一位親王做著戰前部署。


    指令下達,北夷大軍快速移動,很快就到達了指定地點。


    另一邊。


    楚淵率軍前行,行至一地,楚淵抬手,大軍止步。


    蘇振邦第一時間將地圖呈到楚淵跟前:“將軍,請過目。”


    王老黑和林義合力展開地圖,楚淵等人湊在地圖跟前研究了片刻。


    不多時,楚淵示意王老黑收起地圖,拿來花名冊。


    這花名冊是昨夜整理的,楚淵讓蘇振邦來協助整理出來的,都是軍官級別的花名冊。


    由蘇振邦提供情報,將每位將領的出身,門閥派係,統軍數量詳細記錄。


    楚淵隨意的點了兩個人名:“張立盛,李允何在?”


    很快,兩位將領,翻身下馬,快速來到楚淵跟前,單膝跪地:“末將在!”


    “你二人,各率三千人,上前開路。”楚淵冷聲。


    聞言,二人皆是神情凝重,大家都知道,這一路上肯定已經被北夷蠻子設下了諸多的埋伏。


    上前開路的人,是最容易死的!


    “將軍,末將這就派手下上前開路。”張立盛當即表態,他選擇裝傻,不願意自己帶人上前開路,而是讓手下上去開路。


    他可不敢忤逆楚淵的軍令,要知道,這楚淵還不是統軍之前,就敢把阻止他的將領給砍了。


    現在他是統軍了,更是肆無忌憚,他一個不高興,就可以用違抗軍令的名義,砍了自己!


    楚淵笑了,笑容嘲弄,“是本將軍沒有說清楚?還是你耳背了?”


    楚寧上前一步,目光森然:“將軍讓你親自帶兵前去開路,你是要違抗軍令?”


    “不敢!”張立盛嚇得連忙否認,直覺告訴他,要是自己此刻說錯一句話,就要死在這個少女手中了。


    楚淵和楚寧父女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楚淵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身為一軍將領,自然應當事事身先士卒,帶頭衝鋒,這樣才能激勵士氣,這樣才能百戰百勝!”


    “多謝大將軍教誨,張某受教了。”張立盛違心的恭維一句,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其他世家推舉扶持上來的將領,此刻臉色也是千奇百怪。


    現在的張立盛和李允,不就是下一個他們之中的某人麽?


    楚淵這是在假公濟私,他是要清除異己啊。


    他們現在可不認為自己身後的士族能讓楚淵忌憚,有所收斂了。


    要知道,那李允可是戶部尚書之子啊,楚淵居然在大軍剛開拔,就讓戶部尚書之子上前開路。


    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


    張立盛表完態,楚淵看向李允:“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他自然知道,這個李允是戶部尚書的兒子。


    他和戶部尚書可是“老相識”了,自然要多多關照一下戶部尚書之子。


    李允聞言,抬頭對上楚淵的視線,麵色平靜:“末將領命!”


    隨後他快速迴到自己軍中,抽調了三千人,就上前開路去了。


    張立盛磨蹭了好一會,眼看著李允的人馬都差不多走上前去了,這才磨磨唧唧的跟上了李允的隊伍。


    他還在耍小心思,就算是同為開路的人,他也要磨蹭在後麵,這樣到時候好跑路。


    他的心思,楚淵怎會猜不透。


    “王老黑。”


    “末將在!”王老黑聲音高亢。


    “帶督戰隊,跟上他們。”


    “末將領命!”


    張立盛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現在軍中當權者是楚淵,至少在北境這邊是這樣。


    他想臨陣脫逃,得看楚淵同不同意。


    開路的人走了片刻,大軍這才行軍跟上。


    ……


    “將軍,大夏人來了。”一個斥候悄悄的摸到麵容粗獷的將軍身邊,臥在雪地,小聲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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