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告退。”


    禦書房外,薑栩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北邊的寒潮還未退去。


    大夏的國都,恰恰也在北邊。


    一位年邁的老太監抱著一身大氅走了過來,唉聲歎氣:“殿下啊,何故一直惹陛下生氣啊,氣急了陛下,也勞壞了你的身子。”


    說著,老太監將大氅披在薑栩的身上。


    他是薑雲天的貼身太監,這自然也有薑雲天的意思。


    薑栩點頭感激,看著天空,喃喃自語:“少軒用他的方式救國,如今他走了,我也該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救國了。


    我與他皆是皇家子女,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這個王朝已經腐朽了,必須忍痛剜去腐肉,才能實現中興!


    我不想眼睜睜看著大夏走向滅亡,不想父皇這一朝便成了大夏的絕唱。”


    “殿下慎言。”老太監連忙打斷,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迴禦書房了。


    不多時,禦書房內傳來劈裏啪啦打砸的聲音,一聲怒斥傳來:“把她的大氅給朕撤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天寒地凍,若是再撤去大氅,殿下的身子骨扛不住的!”


    大氅終究還是沒有撤去,天空中下起了雪花。


    薑栩微微抬首,伸手接住雪花,喃喃自語:“楚淵,我真的好累,不知金水縣下雪了沒?


    我想念小蘇璃的熱湯,想念楚寧那丫頭在身邊吵吵鬧鬧,也想念思雨那個小家夥,什麽事都不懂,衝著誰都喊衝媽媽啊,


    我也想念……


    我還要堅持下去麽?


    楚淵,再給我些時間,好不好?”


    ……


    郡城,大牢。


    上官左遷被押進陰森的大牢,這裏已經關滿了很多罪人。


    看到上官左遷渾身狼狽,被人推搡著送進來,罪犯們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拚命的去推,去拽牢門,殺人般的目光鎖定了上官左遷。


    口中叫囂:“狗官,你也有今天,待到老子衝出這牢房,老子定要食汝肉,寢汝皮!”


    躁動的罪犯嚇得他渾身打顫,這些人似乎有些許印象,但他記不住了,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下牢獄,和自己脫不了關係!


    “啪~”鞭子抽打在牆壁上的響聲傳來。


    隨後傳來王老黑暴怒的聲音:“肅靜,明日起,楚大人將重審爾等身上的案子,都給老子老實待著。”


    聞言,眾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楚大人?是楚大人,楚大人他迴來了麽?”


    王老黑點頭。


    見狀,眾多罪犯紛紛跪地,渾身傷痕,卻是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太好了,是楚大人,楚大人迴來了,他,迴來了……”


    王老黑神色複雜,明明大人常呆在金水縣,可他就是做到了,將民心牢牢握在手中。


    唯有楚大人,才是這救世之明主啊。


    他雖已經不再年少,沒了少年的意氣風發,可為了楚大人,他也願意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這是他們金水縣大軍所有士兵,心中堅定不移的信念。


    上官左遷被先前一幕嚇壞了,快步走到王老黑跟前:“將軍,我在哪個牢房,還請將軍不要將我與這些刁民關在一起,他們會殺了我的。”


    “哼!”王老黑冷哼:“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想入牢房,還早著呢,你的一頓鞭刑還未結束!”


    “什麽?鞭刑?”上官左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


    王老黑也不跟他廢話,揚起鞭子就朝著上官左遷背上抽去。


    “啪~”


    “啊!!!”上官左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他好想逃,但逃不掉。


    鞭子不斷落在身上,將衣服抽爛,抽得身上血肉模糊。


    “打得好,打死這個狗官!”犯人們興奮的歡唿雀躍著。


    良久,上官左遷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王老黑將鞭子丟在地上,冷聲吩咐:“給他準備筆墨紙硯,沒寫完家書之前不能讓他休息。


    一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他看病,給他上最好的傷藥,他現在還不能死,明天鞭刑繼續!”


    聞言,上官左遷迴光返照一般猛地抬頭,眸子瞪得滾圓,其中滿是不敢置信。


    明天還來?


    想起先前的皮肉之苦,火辣辣的後背讓他忍不住垂頭喪氣:“你們殺了我吧,我不想再受苦了。”


    “嗯?”王老黑微微迴頭,冰冷的目光鎖定了上官左遷,抽刀。


    見狀,上官左遷嚇得不行,連忙改口:“不不不,別殺我,我寫家書,我寫。”


    終歸還是怕死。


    王老黑收到,啐了一口唾沫。


    “呸,懦夫!”


    王老黑走了,獄卒找來筆墨紙硯,將上官左遷架著坐在椅子上。


    上官左遷拿起筆,奮筆疾書,字字懊惱悔不當初,極力表達自己目前悲慘的處境,並一再勸誡上官文雄出頭跟陛下諫言,讓陛下放公主迴來,換自己迴京。


    寫得用心,可以說是用情至深,一邊寫一邊落淚,淚水打濕了墨跡。


    痛,太痛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毛孔是不痛的。


    很快,獄卒將家書交到大牢外麵的王老黑手中。


    王老黑收起書信,滿意點頭:“大人說得對,皮帶沾碘伏,邊打邊消毒,雖然我老王不知道皮帶為何物,碘伏又是什麽,用鞭子抽準沒錯。


    抽一頓這小子就老實多了,也不敢再玩花花腸子了。


    本將軍走了,爾等記住,每日一罰,要讓他痛不欲生,還不能讓他死了,你們應該很順手吧。”


    “吾等領命,將軍慢行。”獄卒行禮。


    ……


    上官左遷府邸,楚淵看過家書,點了點頭,讓人找來一個上官左遷從京城帶過來的下人,將家書交到其手中。


    “送去給上官文雄,若是中途書信丟了,或者你跑了,後果自負,別自作聰明,命就隻有一條,自己好生掂量。”楚淵冷聲。


    “大人放心,小人定將書信送到上官大人……送到上官文雄手中。”


    ……


    翌日,刑場,人山人海。


    楚淵坐在行刑台前,冷聲:“諸位,就是爾等假冒匪徒,截殺商隊。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私收賦稅,擾得民不聊生。


    今日,本官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爾等斬首示眾。


    我楚淵,絕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貪官汙吏,禍害百姓!”


    “大人聖明,殺了這些該死的狗官。”百姓們歡唿雀躍,激動異常。


    楚淵微微皺眉,有些不適應,百姓太過激動了,讓他想起了“紫蛋”梗。


    腦海中不自覺的的匹配了bgm:“你若三冬來,換一城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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