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感覺怎麽樣?”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是,我不是說大腿,我是說那裏,那裏。”


    小白終於反應過來林裏眼神所指的位置,那地方是能拿出來調侃的嗎?這是男人的尊嚴。


    “啊?滾滾滾,你才麻木了呢!老子好著呢!”


    “那就是敏感了?”


    “去去去, 一天天的滿口汙言穢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流氓呢!哪裏有點兒大學生的模樣。你看看別的大學生,天之驕子文質彬彬儒雅風範,你再看看你,自慚形穢吧你。”


    “哎呀!這也不是個什麽大問題,現在還有賣大力丸的呢!哪天碰到了買兩顆備著,保不準就有效果了呢!”


    “可別,那都是騙人的騙子,你以為我是那些不明白事理的人啊!看見價格和功效就心動,打擊了多少這種人啊!人呐!得長點兒心。”


    小白還是太年幼,對這個社會認知的不夠深入。話說三哥家的神油、雜牌子延時紙巾什麽的也是麻木,還有那藍色小藥片,都是全球多少人驗證過的,你能說人家假?


    “咳咳,差不多就行了,趕緊上來,咱們到水渠那裏再停,這裏離家還挺遠的,別耽誤了迴家。”


    小白扭扭捏捏的過來,好不容易跨上車後,每過一小會兒,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扭動一下身體,好像無法保持一個穩定的姿勢。


    更糟糕的是,小白的兩隻手緊緊抓住車把維持身體穩定,每動一次,使得整個車子都跟著左搖右晃起來。這樣不僅讓人感覺很危險,也讓人擔心他隨時可能會從車上摔下來。看著他那副模樣,真是讓人又好笑又擔心。


    “我這不是換個方向嘛!時間長了真的受不住。你說你也是的,家裏有孩子也不說弄個座椅上來。”


    “弄座椅你小子也得坐的進去啊!自行車就兩個輪子,保持穩定很難,你扶著車把這麽動,小心咱們騎溝裏去。”


    “行行行,下次我挪動 的時候提前說。”


    “嗯!必須得到我的允許才可以,咱們找個安全的、路況好的地方再動。”


    自行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過,其速度遠勝人類步行,沒過多久便抵達了水渠邊上。待車停穩之後,小白跳車直衝水渠,林裏輕輕地晃動著坐在後座、已經睡著多時的林副書記,並輕聲唿喚道:“爸~爸~”過了一會兒,他才悠悠轉醒過來。


    看著一臉迷糊的林副書記,林裏拿起放在車籃裏屬於小白的那條毛巾,將它浸入渠水中浸濕,然後擰幹水分,仔細地擦拭著林副書記那略顯疲憊的麵龐。隨著臉上的水漬被擦幹,林副書記也仿佛一下子恢複了活力,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你看看,人一旦上了年紀啊,身體真是大不如從前咯。就拿今兒個來說吧,這麽點小酒兒,要是擱在二十年前,喝完之後我直接去打靶,手都絕對不會抖一下的。”


    “哈哈,好漢可不提當年勇哦,您喝酒圖個開心舒適就好啦,咋還較起勁來了呢。要不是我酒量有限,而且待會兒還要騎自行車迴家,我肯定會過去幫您擋一杯的。”


    “哎呀,一杯有啥用呀,起碼得三杯起步吧,要不是最後婁底,我也不會多貪那麽幾口,搞得自己剛離開酒桌就在路上昏睡過去了。”


    “是啊是啊,您說得對,這就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嘛!”


    “嘿,你才是駱駝呢,你全家……不對,你整個人就是一頭大駱駝。”


    林副書記隨著年齡的增長,歲月逐漸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青春不再。更令他煩惱的是,自己的酒量竟然也隨之下降,這讓一直以酒量大而自豪的他倍感失落。


    就在這時,林裏毫無顧忌地當麵嘲笑起林副書記來。他那直白而尖銳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林副書記敏感的神經。麵對這樣的侮辱和挑釁,林副書記怎麽可能忍氣吞聲?於是,一場激烈的衝突不可避免地爆發了……結果自然是林裏被追著狠狠地揍了一頓。


    正在水渠旁邊玩水的小泉目睹眼前發生的一切後,簡直笑得合不攏嘴,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笑出屁來了似的!畢竟老丈人打女婿這種事情實在太罕見啦,至少齊抗美就從來沒被他爹打過啊。


    \"林裏哥,加油啊!\"


    這一聲唿喊如同驚雷般炸響在空氣之中,仿佛要將整片莊稼地都給震動起來一般。


    然而,迴應這聲唿喊的卻是一句毫不留情的怒吼:\"加個毛的油,老子得跑路啦!\" 說話之人腳步匆匆,身形狼狽不堪,仿佛身後有什麽恐怖的存在正在追趕著他一樣。


    林裏此時根本顧不上其他事情,一心隻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於是他靈機一動,決定先跟林副書記玩一會兒躲貓貓遊戲,然後趁其不備跑到自行車旁,兩人繞著自行車轉起了圈圈。


    終於,讓他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隻見他迅速衝到自行車邊上,將支架用力一打,緊接著一個箭步躍上車子,拚命地蹬起腳蹬子,飛速離去。由於速度過快,車鏈子甚至都差點摩擦出火星來。


    “嗨!你個癟犢子,有種的你就把我倆丟在這裏別迴來,看我迴家收拾不收拾你就完了。”


    “現在不收拾我就成,哎喲~~”


    林裏為了跑的快,站起來蹬,車子重心高本來就不穩定,一直在抖,車把也在用力蹬的時候左搖右晃搖晃的厲害,結果這家夥還敢迴頭說話,這不,騎車不看路,馬失前蹄,一個不慎,直接鑽進路邊兒的玉米地了。


    “嗨!讓你小子再和我嘚瑟。小白,別他麽洗了,趕緊和我過去把你林裏哥從地裏頭拔出來,別一會兒他麽憋死了。我閨女得當寡婦。”


    “啊!不至於吧!”


    小白站起來看著林裏那邊,兩條腿架在車架子上一直那麽撲騰,兩條胳膊亂抓撓,就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哎呀!別是插進地裏了吧!玉米地的土可虛啊!砸進去肯定一個大坑。”


    林副書記說完話早就跑開了,小白邊跑邊抹臉上的水,到達林裏這邊的時候,林副書記已經開始抓著兩條腿往外拔了,但是他一個人勢單力孤,沒有啥效果,反而把林裏的下半身架在車架子上一直來迴的磨,要是加一段留子鋸麵包的聲音,更像是要把自行車切成兩截的現場。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改裝倒騎驢呢!


    小白見狀立馬過去分了一條腿,但兩人初次配合,一個拽,另一個卻已經拽完放迴去了。施加給林裏每一條腿上的力氣倒是大了,可加起來就弱了。


    “咱倆一起喊一二三,然後一同發力。”


    “好的,聽您的。您喊吧!”


    “一二三嘿呀!”


    正被自行車架子架起來倒栽在虛土裏的林裏,立馬就被拽了起來,倒置的鼻孔還刮了兩堆土進去。自行車架子硌的小腹這塊兒難受,雙手撐低用力托起來,一出氣噴出兩股黃土來又迷了眼,眼淚流出來都弄成泥了。


    好消息是終於往後滑了點兒,沒有再硌著蛋。這兩個家夥,也不說先把自行車給挪開,磨刀不誤砍柴工不知道嗎?


    “呸呸~~這地裏的土怎麽這麽虛,我手撐上去都兩個深深的手印兒,要不是知道這裏是土地,我都以為揉麵團兒呢!”


    “廢話,耕地就是為了鬆土,不鬆土莊稼怎麽產糧食,來年吃什麽啊!你沒事兒吧!灰頭土臉的。”


    “呸呸,沒事,就是土多了點兒,栽進去的時候也沒受到啥撞擊,土鬆,全給緩衝了。”


    傷害是沒有,但嘴巴裏都是土。而且感覺味道怪怪的,有點兒~~怎麽說呢!有點兒臭。


    “哦~~那估計是追肥了吧!這地在路邊兒呢!種莊稼的有時候路過,會選擇肥水不流外人田。”


    聽到這個,林裏拔腿就跑,都這樣了,不得先洗漱一下啊!誰這麽沒有公德心,你來這裏辦事兒,怎麽也得往裏頭走一走,在這路邊兒上蹲著也不像話,讓女同誌看到了不就成耍流氓了嘛!


    林裏去洗漱了,林副書記見沒有損傷了人家地裏的莊稼,鬆了口氣。


    《激情燃燒的歲月》的歲月裏,有個當兵的農村娃在憶苦思甜會議上,講述了自己挨餓的故事,因為燒火的玉米棒上有幾粒玉米沒有剝幹淨,他丟進灶台裏被他媽媽打了一頓。為了往出救那幾粒糧食,他的媽媽也被火把手燒的起了好幾個燎泡。


    經過他那有限數學知識的加持,觀察家裏大人磨玉米麵和做窩窩頭的量,愣是估算出一個窩窩頭要用200顆玉米才能做成,而他當天挨的那頓打,也不過是因為五粒玉米。


    窘迫的真實過往,讓石林這個來自將軍家庭,丟棄過不好吃窩窩頭的孩子深受震撼,從此精神思想上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而林副書記這個年紀的人,吃的苦比那個兵多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對莊稼、糧食這些東西,更加的看重。


    林裏趴在地上,把拍打的差不多幹淨的腦門兒直接伸了進去,流水的衝刷,再加上自己雙手的努力,總算弄了個幹淨,就是漱口沒啥用,嘴巴裏頭總是有一股土味兒,牙縫裏也還殘留著讓人牙磣的土,隻能一點兒點兒的往外吐了。


    “怎麽了?”


    “車把歪了。”


    可不是怎麽的,車把差點兒就旋轉九十度了。林裏幹出來的事兒,那就還由林裏弄迴來吧!


    隻是螺絲擰的太緊,林裏雙腿夾住車輪,三個人一起用力,竟然沒啥效果,有時候太結實了也不好,現在這不就騎不了了嘛!


    “別看了,走迴去吧!今天這車算是廢了。”


    “唉!走就走吧!來的時候又不是沒有走過。”


    “爸,您坐到後座兒上去?我推著您!”


    “算了,我走兩步醒醒酒。迴去讓你媽看到我醉醺醺的樣子,又是一頓罵。”


    三人統一了戰線,林裏捏著車把和大梁,推著自行車和被蹂躪過的蔬菜,一起漫步在下午陽光的照射下,後背暖暖的。


    俗話說‘三人行,則必有我師’,幹走路自然不行,所以就聊了起來。當得知小白是齊抗美的小舅子,立馬就親如一家人了。


    “你那個姐夫啊!和林裏認識的年頭兒可不短了,當時林裏剛來插隊,他倆差不多就認識了。還一起去外頭執行過任務呢!生死之交。”


    “嘿嘿,知道,我姐後來不是去醫院伺候我姐夫來著嘛!當時他家的孩子,我也有參與過管理。嘿嘿~~”


    說起這事兒,就是齊抗美的黑曆史了,讓一個胖娘們兒砸進醫院了算怎麽迴事兒了。不過林裏還是忍住了,和齊抗美偷偷調侃一下沒事,要是給人家說出去就糟了,不得拚命啊!


    “對,當時他的貢獻很大,要不然迴來後能升上去呢!這都是組織對他的肯定啊!”


    “我姐也這麽說,肋骨斷了好幾根,當時的情況有多麽的兇險肯定就知道了。”


    哎?說起這個事兒,林裏好像還有好幾支槍呢!哪裏去了?


    “都交上去了,咱家都要搬家了,還想帶進城裏啊!”


    “不是,我有持槍證的。”


    “有也不能帶,咱們要去的是哪裏?京城,首善之地,要相信我們人民自己的武裝力量,不是老是想著自己手裏有槍就安全,這個想法是不對的。”


    唉!相比起後世那些喊著什麽眾生平等器的傻叉,林副書記的思想才是對的。平等不平等的,看黴國人不就知道了。他們有了槍,護衛家庭沒看到多少,反而是各種惡性事件層出不窮,街邊的流浪漢又不是得不到槍,可也沒房子沒地搭帳篷啊!多麽魔幻的現實。你覺得有了槍牛叉,可人家卻有更好更多的槍支武器,甚至可以建立私人武裝找更多為自己扛槍的專業人員,差距不就這麽出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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