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忙活了半天的林裏又完成了複原迴填工作,怕土挖開後太虛,愣是又給上頭淋了一層水用磚頭拍結實了才算完。


    跑出去又擦了擦身體,這才滿身疲憊的把大門鎖了個緊,拍拍屁股走了。


    火車就是今天晚上的,現在都中午了,再不迴去收拾東西,那就晚了。


    哼哼著小曲兒迴到學校,三個撲街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寢室也打掃的很幹淨。


    雖然現在才是中午時分,但歸心似箭,別看躺在床上挺屍,那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生怕錯過了時間。仿佛等待發令槍響起蓄勢待發衝刺的運動員,等待的就是列車的蒸汽鳴笛。


    “嘖!要不咱們幹脆走吧!在這裏等的心急如焚也不是個事兒。去了火車站看著人來人往的,氣氛肯定是到位了。”


    “在這裏有床鋪、有廁所,累了能休息,渴了有水喝,還能安心的去上廁所,多好啊!去了火車站有啥?連個凳子你都搶不到。”


    後世的火車站也不咋友好,不到開車前兩個小時都不能進站放行,隻能在外頭找個犄角旮旯看人來人往,還要防備各路騙子。也有店鋪供人消費,但林裏舍不得花錢不是。


    “嗯!說的是沒錯。可你們三個 挺屍在床上都瞪著個眼睛不睡覺,要不是還有口氣,還以為你們都過去了呢!”


    “過不去啊!咱這身體梆梆的好。”


    幾人從被窩裏頭鑽出來,林裏才看到幾人衣著整齊,這身打扮去做上門兒女婿都可以了。


    “不是,這麽熱的天氣,你們穿好衣服躺在被窩裏頭捂著?沒毛病吧!”


    “你懂啥!我們走了,這個假期裏頭這些被窩就享用不了了,離別在即,這不是溫存一下嘛!哎呀!出了一身的汗,我認輸還不行嘛!”


    “哈哈哈,文平認輸啦!快著點兒,去買飯去。”


    “啊?你們這是打賭呢?”


    “當然了,不打賭誰願意穿著衣服往被窩裏頭躺啊!又不是澡堂子裏頭泡澡。”


    “有病吧!不就下去買個飯嗎?還需要這樣?”


    “唉!我們這些人和你怎麽能一樣呢!你昨天去親戚家過夜,今天就迴家。我們雖然歸心似箭,但連個安慰我們焦慮心情的人都沒有,隻能互相安慰嘍!這不一安慰就不想分別了,才這樣的。”


    “都是屁話,膽子小就膽子小,非要找理由。”


    “我們膽子小?我們哪裏膽子小?”


    “不就是近鄉情怯嘛!多大的事兒似的。不過這還沒開始坐車呢!就緊張了?家裏頭有未婚妻還是白月光等著啊!”


    “有啥關係嗎?”


    “廢話,大半年沒有見麵,誰知道人家是不是變心了。萬一人家結婚了新郎不是你,那可就糟了。”


    “去去去,一天天的淨說瞎話,感情,那要經得起時間的檢驗才行。要真的發生這種事兒,我隻會感覺到開心。”


    “唔?說說,開心啥?這個開心他正經嗎?”


    “什麽意思?”


    強如程重都不理解林裏的意思,真是個純真的好年代啊!不像後世,兩口子扮演網約車司機和女乘客,直播劇情片給觀眾老爺們發福利,但因為演技太好太逼真,竟然被不明真相黃了吧唧但富有正義感的觀眾老爺們給當真報了警,這事兒搞的,變態就算了,但演技太好也不行啊!雖然罪名不同,但弄假成真還是進去了。


    “咳咳,還是說說你為啥開心吧!我有點不懂哎!”


    “切!這種經不住時間和離別考驗的女人,隻會因為她過早的暴露而感到慶幸。雖然她嫁的人不是你,但無論世間怎麽變化,逝去時光中的曆史總是固定不變的。哎!那就是你永遠是她丈夫的上一位仁兄,順序變不了,哈哈哈。”


    “程重你可以啊!按照這個意思,那不就是你玩兒了別人的老婆?”


    “去去,一個個的聽到這種刺激的事情一個比一個急色。文平趕緊的,願賭服輸,買飯去。吃飽了咱們再休息一下,就要去擠該死的列車了。”


    一陣刺激的想象活躍了氣氛,文平麵紅耳赤的抱著一摞飯盒跑了出去。剩下三人後,又各自躺到了床上等待著投喂。


    等待前的時光最為難熬,那種腦袋迷糊,睡不著醒不來,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感覺很差勁。


    時間終於來到了下午,一行人不願再這麽等待下去,各自拿著行李確認了一下寢室的狀況後,鎖門離去。


    雖然是一起到的車站,但車次有早晚。林裏排到了晚上的九點鍾,目送一個個同學進了車站,自己終於抱著兩個包袱安穩的等待著進展。


    沒有安檢和車票實名製的年代,進站也沒有簡單多少,介紹信之類的身份證明驗了又驗,因為沒有後世便捷的指示標牌,找候車大廳都是個問題。


    這個時候,林裏看著周圍人們肩膀上的尼龍袋就覺得自己裝著那麽多的見識的腦袋被驢給踢了。提溜兩個包袱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呢嘛!


    臥鋪比硬座的好處就是人數固定,一張床鋪一個人,不會出現站票之類的情況。


    林裏進站比較早,看著烏泱泱一片的候車大廳,頓時就慫了,生怕一會兒把鞋給擠掉了。


    在人群中看了一會兒,找了一位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打聽,才知道現在已經有了類似後世“小紅帽”的服務。果然,無論哪個年代,金錢都是一樣的有威力。


    花錢讓‘小紅帽’幫著把東西帶進去提前登車,也再一次看到了冒著蒸汽正在持續加熱鍋爐,等待發車的蒸汽機車。後世見不著的東西,在這個年代的鐵路上跑的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煙直衝黑色的夜空,嗆人的厲害,除了看起來足夠古老,別的引不起林裏一絲的歡喜。


    避免了後續擠在人群中檢票上車的窘迫。林裏登車後看著空蕩蕩的車廂,走路都是飄飄然的。


    找到床鋪後,把兩個包袱放到床鋪對正,過道上麵的行李架上,見沒事做,幹脆爬上去躺著去了。他可沒有到下麵和其他旅人一起打撲克聊閑天兒的習慣。


    就在林裏躺下的同時,一個毛發旺盛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家夥提著一個提包走了進來,換過車票後,一路找尋床鋪,停在了林裏下麵。


    林裏在上鋪,這家夥在中鋪。一上一下,來的都挺早。


    那人見有人已經上車也沒有感到奇怪,作為一名能夠從公安手裏頭順利逃亡出來的重犯,這家夥各種門道都有涉獵,經驗十分豐富。


    沒有行李需要往行李架上放,收拾了一下後也爬上了床鋪。


    一個是沒興趣聊,一個是在逃亡路上掙命,生怕言多必失失去了自由。都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鋪位上安靜的沉默著。


    寧靜的車廂被一陣鬧哄哄的人聲打斷,走正規路徑檢票的旅客終於登場了。


    一時間,天南地北的口音充斥著車廂,雞同鴨講也在不斷的上演著。林裏這個後世聽多了方言的竟然沒全部認出來是哪個省的。


    時間已經是晚上,但還有沒吃飯的。倒是沒有聞到香味濃鬱的泡麵味,而是吧唧嘴的聲音實在太大,甚至有兩個漢子拿出買好的下酒菜和白酒吃喝了起來。


    與此同時,也有趕了一天路的人脫掉了捂在腳上一天的鞋子,腳汗的味道充斥在車廂裏,也沒有人去說個什麽,出門在外的苦,這些趕路的人最能體會。


    一陣蒸汽機的嘶吼聲響起,伴隨著車廂的一陣抖動,終於順利發車,車上的人心情都為之一鬆,聊天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聽著噗呲噗呲,咯噔咯噔的聲音,夜漸漸深了,車廂裏的燈也調整成了睡眠模式,看不真切,但起夜肯定沒問題。


    此起彼伏的唿嚕聲響徹整個車廂,注定不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均速四十來公裏的速度,比後世的老頭樂都不如,但能一路睡覺到達目的地,能上硬臥車廂的顯然都不是普通人。


    林裏躺在上鋪裝死,不吃不喝一晚上都沒問題。中鋪的那家夥和林裏一個調調。有下鋪的乘客打撲克缺人喊他都擺擺手不加入,仿佛和床鋪焊接在一起了似的。


    出門在外的奇葩有多少,隻有那些漂泊多年的人才知道。自然不把這些不正常的表現放在心裏。萬一人家出門前被媳婦兒寅吃卯糧極限壓榨了呢?都是過來人了。


    林裏不吃不喝再能憋,也阻礙不了身體上的新陳代謝。終於在午後嗜睡的時間,一陣忍不住的尿意刺激著大腦。


    歎了口氣起來就往下跳。


    而此時在中鋪的家夥,顯然也有著和林裏一致的遭遇。


    兩人不約而同的起了身,但因為上鋪空間狹窄,坐起來都伸不直腰,憋屈的厲害,隻能匆忙下車。在中鋪的那人雖然車票貴了點,但處境更佳,自然落在了林裏的後麵。


    當看到林裏從梯子上下來時,那一閃而逝的麵容讓中年人看的隻覺熟悉,但黑黢黢的臉龐模糊了五官,當他揉亮了眼睛再看的時候,林裏已經下去走到了外麵。


    想到那個槍手,搖了搖頭,自己能跑出來那是有家傳的能耐,再加上內部被策反蛀蟲的配合,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來,有這個能耐也不會幹當 槍手的事兒了不是。直到此時,林裏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竟然阻止了他往其他方向想。


    順著林裏走過的梯子也爬了下去,不過選擇了和林裏相反的一個方向走到另一頭的車廂連接處,做了和林裏一樣的事情後,還去餐車吃了個飯,等再迴來的時候林裏已經在上頭又躺下了。真是個嗜睡的家夥,想伸腦袋上去瞅一眼,但上鋪太高,隻能作罷。


    列車不緊不慢的走著,偶爾路過一個車站,迎接著旅客登車,也不停的送走旅客。車廂裏頭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唯獨林裏兩人一直沒啥動靜。說不出來的寧靜。


    直到一位衣著得體,身材豐滿的女乘客住到這一間隔間,林裏他們對麵下鋪的時候,林裏的眼睛才亮了起來。


    雖然沒有穿深v寬鬆衣領這種方便他人俯視觀察的衣服,但看著一對球在下麵晃來晃去,總比沒得看好啊!林裏可是一個人生得e須盡歡的家夥,麵對沒有得到的e,那也是相當感興趣。


    中鋪的那個家夥雖然已經是中年人,但比林裏看的還要火熱。也許是女乘客發現了這兩雙熾熱的眼神,安頓好之後拉起被子一下就鑽進去背對著兩人躺了下去。曼妙 的身姿看不到了,但被子下那挺翹的臀部和盈盈一握的腰肢還是能看到個輪廓。有時候想象出來的畫麵更加刺激。


    狹窄的鋪位睡上去肯定憋屈,但看完了美女後的上中鋪位的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似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


    中鋪的家夥總覺得上鋪那家夥有些眼熟,但剛才隻是看到一雙眼睛和發暗的印堂,卻沒有對應的人臉讓他從記憶中檢索出來,就很納悶兒。


    至於上鋪的林裏也是如此,喬裝打扮的很有效果,但認識的人之間總是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林裏對不上號兒,但卻已經開始瞎想了起來。臉上的皮膚再黑,可印堂發暗也的確是真的。


    兩人思來想去想解開這種熟悉感的兩人沒了睡意,反而開始翻來覆去的琢磨起了腦海中之前的記憶。一無所獲才是正常。但推著窄小售貨車,列車上賣貨的員工也終於過來了。


    隨著那一聲仿佛對聯一般押韻,但信息量極大的吆喝響起,車廂熱鬧了起來。


    不像林裏帶了路上吃的幹糧,不買飯也能撐下去。中鋪的家夥一個小小的手提包能帶點兒啥。於是在一陣咕嚕嚕的響聲中,中鋪的旅客終於說出了上車後的第一句話,卻聽的林裏一陣錯愕。


    怎麽說也是坑了豬哥好幾次,最後更是坑了個送人吃花生米的交情,林裏對豬哥的印象可謂深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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