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年輕不氣盛
重返1973農村日常 作者：安然入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程重這個臭不要臉的，舍不得花錢就算了，竟然還在這裏逼叨叨說了這麽多大道理，弄的大家好像真的飄了似的。
“程重，你小子真是摳門兒。被封建王權殘酷剝削了這麽多年的老百姓，能吃到啥好吃的啊！那鹵煮、炒肝兒都是不得已為了果腹才吃的東西。能吃涮羊肉，誰吃那個啊！”
“就是，誰不知道龍肝鳳髓好吃，可也得有的吃啊！你直接就說舍不得不就行了，還找了這多的大道理，弄的我們好像是地主老爺似的。”
“喲喲！看你們這個說法，還看不起窮苦的被殘酷壓榨剝削的老百姓了。鹵煮、炒肝兒怎麽了？那也不是誰家天天都能吃到的東西。你們竟然還嫌棄，對你們這種思想覺悟不高的落後分子，我有必要代表人民對你們進行審判。”
眼看程重這家夥開始給大家扣大帽子，雖然是開玩笑性質的，但是這裏這麽多人呢！好說不好聽，幾人急忙阻攔。
“就依你，鹵煮炒肝兒就行，但是得管飽。”
程重這家夥還想再省點兒，結果大家也捏到了他的軟肋，不就是那個女同學嘛！好人難做，做壞人破壞他的一段姻緣，還不是簡簡單單？
“好好好，哥兒幾個，咱們接下來要在一個寢室裏頭同居好幾年呢！目前除了父母兄弟，可就咱們最親了。不就是點兒鹵煮炒肝兒嗎？請了，管飽必須的。”
“程重同學就是落落大方，請客請的都這麽幹脆。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等咱們在這裏的課程結束了就去吃，吸溜。一想到要吃當地流傳久遠的美食，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什麽擇日不如撞日，不就是怕人家口頭上答應了之後放鴿子嘛！訛飯這種事，逮到了自然要趕緊兌現才對。
“不不不，鹵煮炒肝兒，那些都是早餐來的。但凡是好一點的店鋪，那都是早上才營業的，咱們這個點兒去，人家肯定關門了。國營飯店的調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服務，隻有人民。”
幾人一琢磨也對，不過明天去吃更好。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清理腸胃，說啥也要扶著牆去吃飯，扶著牆迴來。
“嘶~~你們竟然點頭同意了？就不怕我明天反悔？”
“你談戀愛這個事兒又不是隻有此時此刻，日子長著呢！我們不急。”
見三個家夥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明顯是有別的想法啊！到底是什麽呢？
“嘶~~你們今天晚上不會是不吃飯了吧！”
“什麽叫不吃飯了，那叫省點兒飯票，留著補貼家用，這年頭兒家裏頭都吃的那麽差，我們怎麽能在這裏大吃大喝呢！不可以啊！”
“嗯！夜裏頭吃完飯就睡了，吃完飯除了長膘和浪費食物，完全沒有其他的用途嘛！畢竟根據經驗來說，睡著了就不餓了，大晚上的沒必要浪費一頓飯。早飯反而是一天的開始，才更應該吃飽。有條件了還要吃好。”
“古人都說呢！晚上不吃飯，能活九十九。我們要照做才對。畢竟夢想和未來需要壽命來進行支撐，沒有命，啥也沒有了。”
“停停停，哪個古人說的這句話？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啊！”
林裏打了個哈哈，這就是他臨時瞎編的，哪裏經得起推敲。李文平和林光華這倆人也開始給林裏打掩護，畢竟是一條戰線上頭的，這叫屁股決定腦袋。
二十分鍾的單機對牆推球結束，大家的水平稍稍上漲了那麽一點兒。接下來想要漲球，自然是水磨工夫，熟能生巧了。
“我每天下午四點後都會在社團辦公室，大家有空就過來練球學習技術，球技的上漲沒有別的辦法，就是勤學苦練。我知道大家選擇我們社團是因為對社交、活動、娛樂的向往，但是我們將來也是要參加乒乓球比賽的。大家隻要想參與，都可以參與進來。至於能拿到什麽名次，就看各位自己的技術了。”
聽到比賽這個事情，大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可是人山人海的現場啊！肯定熱鬧。尤其是拿了名次，那更厲害，物質匱乏且沒有多少辦法改變的時候，榮譽是不可多得的一種精神撫慰物品，代表著對自己的認可。
而且站在所有人注視的中間位置，雖然有些害羞，可怎麽發現還挺期盼的呢！誰還沒有個出名的夢想啊！
社團的第一次活動結束之後，林裏他們四個勾肩搭背走在校園裏。午飯時間馬上到了，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宰程重一頓，幾人就決定中午吃的飽點兒，不吃晚飯的確是熬不住。
學校食堂雖然經濟實惠，可大家剛上學，正是對新地方新鮮的時候。而且都出來了，提起下館子，自然也想去提前試試。
在外頭打探好了明天吃早飯的地點，隨後選了一個地方很一般，就是一個純賣炸醬麵、爛肉麵這類日常麵食的小麵館兒走了進去，各付各的飯錢，省著點兒最好。
說到爛肉麵，林裏就想起了茶館裏頭的情節，雖然無緣觀看現場版的話劇，但引人入勝的文字早已在他腦海中勾勒出了當時生動鮮活的場景。和劉俊卿他爹炸的臭豆腐一樣，都是林裏魂牽夢係卻又找尋不到的美食，那些隻存在於文學類作品裏頭。
“爛肉麵？為啥叫這名字啊！有什麽典故嗎？”
“下腳料做的唄！”
“我還以為和那些臭豆腐什麽的臭味食物一個典故呢！”
“不至於，京城人有豆汁兒和綠色的臭豆腐就夠了，可一可二不可三，再來個臭了的爛肉麵，日子還咋過啊！更別說這是人家茶館兒裏頭賣的東西，味兒要是衝了，誰還來喝茶啊！”
四個人每人一大碗的爛肉麵就夠吃了，別的都沒有舍得叫。
價格雖然很實在，但味道著實不錯。林裏覺得這種爛肉的味道很不錯，有種別人買鹵肘子、鹵頭肉，林裏跑過去買人家煮完肉撈上來的碎肉一樣，賣相不好，但味道著實不錯。
“哎！你倒那麽多醋幹嘛？就吃一碗爛肉麵，一個醋瓶子差點兒讓你給倒光了。”
正端著碗喝碗底湯汁的林裏被一個尖嘴猴腮的服務員這麽懟，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他哪裏有倒他一瓶子醋，明明就是個瓶底好不好，吃個麵這不是正常操作？
本來想辯解一下，但想到這是個不可打罵顧客的年代，立馬就不說了。不是慫了，而是沒必要和這種開飯店不讓吃醋的人說啥道理，他們信奉的可不是道理。自己這麽帥氣的靚仔，被打掉前門牙可糟了，那是要毀容的。這年頭兒的牙醫技術可不行。
“嘿你這人，吃麵倒點兒醋怎麽了？別說我同學把倒進碗裏的醋都喝完了，就是沒喝怎麽的？”
“哎喲！你們吃麵倒那麽多醋還有理了？喝完了怎麽樣？醋不要錢就可勁兒的造啊！看你們穿的人模狗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
“同誌，你這個思想要不得啊！勞動人民還不能穿一件幹淨衣服出門了？還公子？你這是封建殘毒遺害，不拔膿可不行啊！”
“好啊！你還敢汙蔑我，我可是這國營飯店的職工。”
林裏沒說話，但一起來的幾人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別說有理，就是沒理也敢上去懟兩句。
“消消火兒消消火兒，醋吃多了給錢就是，喏，這是五毛錢，算是我們吃醋的錢好了。”
林裏掏出五毛錢給那個服務員，程重不服氣要阻攔，被林裏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服務員本來還挺氣盛，但是看到五毛錢立馬變了臉。倒不是說五毛錢很值錢，而是他他麽的沒有收錢的資格啊！打罵顧客那是整個社會大環境造成的，可他要是敢收錢，那就是個人甚至單位的問題了，價格都是定好的，誰敢多收。
沒看周圍吃飯的人前麵言語衝突的時候也隻是看熱鬧，直到林裏掏出五毛錢就飯也不吃關注起了這邊的事情嘛！他們也是客戶群體，這關係著他們的切身利益。
“哎呀！不就是點兒醋嘛！開飯店的還怕大肚漢啊！你看我們這邊都沒吃醋，幹脆把他吃的那些醋都分攤到我們頭上算了，我們幾個人的量加起來也夠他吃的了。”
“是啊！是啊！以和為貴嘛！不就兩口醋？不至於的。”
被周圍的顧客一勸，本來就不上不下卡著的服務員一甩手，留下一句看大家麵子之類的話，隨後灰溜溜的跑了。
林裏和周圍的顧客道過謝後，就把剩下的湯喝了，然後就走了。
出了外頭，幾人還有些憤憤不平，反倒是林裏神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絲毫沒有受剛才的影響。
“林裏你怎麽想的啊！難道你就不生氣？”
“這種事情，生氣沒有用啊！咱們要是吵起來甚至打起來，別管占不占理，公安來了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結局。他是職工，這點小事又開除不了，但咱們就不一樣了，學生啊！受到的影響肯定比他大。畢竟很多領導不在乎你吃虧不吃虧，而是在乎你給他憑空增添了很多事情。”
“難道因為我們是學生，碰到這種事情就忍氣吞聲？那也太憋屈了。”
“唉！社會大環境如此。你沒看到麵館兒裏頭的牆上寫的是‘不準打罵顧客’嗎？現在的服務人員地位可不一般，咱們惹不起躲的起。而且咱們幾個將來的前途肯定比他強，把心思用在這種小人的身上可算是浪費了。”
“我還是想不通，難道碰到這種無賴就沒辦法了？”
林裏上初中那時候，正是小鎮裏頭古惑仔最昌盛的時期。上一批上了歲數的大哥們混明白了，知道錢的重要性，紛紛利用手裏的資源開始忙著賺錢了，反而是一些輟學甚至在校學生天天想著拿砍刀砍人。
因為沒有足夠的收入供其揮霍，又想過古惑仔電影裏頭那種瀟灑多金的生活，後來甚至發展到了持刀問那些洗手的有錢大哥要錢的地步，畢竟新人上位，也得立威啊！一舉兩得的好事，做的自然沒啥負擔。
洗手後的大哥也慫，要啥給啥，態度也很慫，這可把一幫小比崽子牛逼的不行，總覺得自己成了江湖新人王，踩著前輩上了位。
可過了不到一個月，之前那幫‘厲害人物’都不見了蹤跡，而慫了的大哥依舊活躍在社會的各個角落。江湖講究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認慫不丟人，丟人的是慫了不認。
“誰說沒用的？不就一個麵館兒裏頭的服務員嘛！咱們一會兒等他下班了，堵住他套麻袋，這口氣說啥也得出。”
“啊？不會吧！這是違法的啊！萬一打出來個好歹，咱們搞不好得坐牢啊！”
“嘿嘿，你們也覺得打架不好啊！可剛才真的能打起來。”
“那咱們寫舉報信？雖然告家長有點丟人，但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安全的方式了。”
“舉報信也沒用啊！就是個態度問題，現在這都是常見的事情，公安來了能咋處理？人家是正式職工，能開除咋的？這麽點兒小事兒，不至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不信你能偷偷的咽下這口氣。”
飯菜裏頭放蟑螂？掉頭發？別傻了，食品衛生後世都沒咋重視起來，更別說現在了。敢在公家的攤子裏頭玩兒那些髒的陰的，你會明白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別的能有啥辦法呢？
看到路邊兒幾個玩耍的小孩兒，林裏就有了主意。過去後每人給了兩塊兒糖，對著他們教了一會兒後，幾個孩子興衝衝的一哄而散，仿佛帶了雞毛信的小戰士，充滿了使命感。
“你這是幹啥呢？小孩兒能有啥用啊！”
“莫道石人一隻眼聽過沒？童謠啊！這個殺傷力才大呢！”
很多時候，能影響天下局勢的竟然是孩子們在外玩耍時候唱的童謠，不得不說謠言這種東西的可怕。
“程重，你小子真是摳門兒。被封建王權殘酷剝削了這麽多年的老百姓，能吃到啥好吃的啊！那鹵煮、炒肝兒都是不得已為了果腹才吃的東西。能吃涮羊肉，誰吃那個啊！”
“就是，誰不知道龍肝鳳髓好吃，可也得有的吃啊！你直接就說舍不得不就行了，還找了這多的大道理，弄的我們好像是地主老爺似的。”
“喲喲！看你們這個說法，還看不起窮苦的被殘酷壓榨剝削的老百姓了。鹵煮、炒肝兒怎麽了？那也不是誰家天天都能吃到的東西。你們竟然還嫌棄，對你們這種思想覺悟不高的落後分子，我有必要代表人民對你們進行審判。”
眼看程重這家夥開始給大家扣大帽子，雖然是開玩笑性質的，但是這裏這麽多人呢！好說不好聽，幾人急忙阻攔。
“就依你，鹵煮炒肝兒就行，但是得管飽。”
程重這家夥還想再省點兒，結果大家也捏到了他的軟肋，不就是那個女同學嘛！好人難做，做壞人破壞他的一段姻緣，還不是簡簡單單？
“好好好，哥兒幾個，咱們接下來要在一個寢室裏頭同居好幾年呢！目前除了父母兄弟，可就咱們最親了。不就是點兒鹵煮炒肝兒嗎？請了，管飽必須的。”
“程重同學就是落落大方，請客請的都這麽幹脆。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等咱們在這裏的課程結束了就去吃，吸溜。一想到要吃當地流傳久遠的美食，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什麽擇日不如撞日，不就是怕人家口頭上答應了之後放鴿子嘛！訛飯這種事，逮到了自然要趕緊兌現才對。
“不不不，鹵煮炒肝兒，那些都是早餐來的。但凡是好一點的店鋪，那都是早上才營業的，咱們這個點兒去，人家肯定關門了。國營飯店的調調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服務，隻有人民。”
幾人一琢磨也對，不過明天去吃更好。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清理腸胃，說啥也要扶著牆去吃飯，扶著牆迴來。
“嘶~~你們竟然點頭同意了？就不怕我明天反悔？”
“你談戀愛這個事兒又不是隻有此時此刻，日子長著呢！我們不急。”
見三個家夥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明顯是有別的想法啊！到底是什麽呢？
“嘶~~你們今天晚上不會是不吃飯了吧！”
“什麽叫不吃飯了，那叫省點兒飯票，留著補貼家用，這年頭兒家裏頭都吃的那麽差，我們怎麽能在這裏大吃大喝呢！不可以啊！”
“嗯！夜裏頭吃完飯就睡了，吃完飯除了長膘和浪費食物，完全沒有其他的用途嘛！畢竟根據經驗來說，睡著了就不餓了，大晚上的沒必要浪費一頓飯。早飯反而是一天的開始，才更應該吃飽。有條件了還要吃好。”
“古人都說呢！晚上不吃飯，能活九十九。我們要照做才對。畢竟夢想和未來需要壽命來進行支撐，沒有命，啥也沒有了。”
“停停停，哪個古人說的這句話？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啊！”
林裏打了個哈哈，這就是他臨時瞎編的，哪裏經得起推敲。李文平和林光華這倆人也開始給林裏打掩護，畢竟是一條戰線上頭的，這叫屁股決定腦袋。
二十分鍾的單機對牆推球結束，大家的水平稍稍上漲了那麽一點兒。接下來想要漲球，自然是水磨工夫，熟能生巧了。
“我每天下午四點後都會在社團辦公室，大家有空就過來練球學習技術，球技的上漲沒有別的辦法，就是勤學苦練。我知道大家選擇我們社團是因為對社交、活動、娛樂的向往，但是我們將來也是要參加乒乓球比賽的。大家隻要想參與，都可以參與進來。至於能拿到什麽名次，就看各位自己的技術了。”
聽到比賽這個事情，大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可是人山人海的現場啊！肯定熱鬧。尤其是拿了名次，那更厲害，物質匱乏且沒有多少辦法改變的時候，榮譽是不可多得的一種精神撫慰物品，代表著對自己的認可。
而且站在所有人注視的中間位置，雖然有些害羞，可怎麽發現還挺期盼的呢！誰還沒有個出名的夢想啊！
社團的第一次活動結束之後，林裏他們四個勾肩搭背走在校園裏。午飯時間馬上到了，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宰程重一頓，幾人就決定中午吃的飽點兒，不吃晚飯的確是熬不住。
學校食堂雖然經濟實惠，可大家剛上學，正是對新地方新鮮的時候。而且都出來了，提起下館子，自然也想去提前試試。
在外頭打探好了明天吃早飯的地點，隨後選了一個地方很一般，就是一個純賣炸醬麵、爛肉麵這類日常麵食的小麵館兒走了進去，各付各的飯錢，省著點兒最好。
說到爛肉麵，林裏就想起了茶館裏頭的情節，雖然無緣觀看現場版的話劇，但引人入勝的文字早已在他腦海中勾勒出了當時生動鮮活的場景。和劉俊卿他爹炸的臭豆腐一樣，都是林裏魂牽夢係卻又找尋不到的美食，那些隻存在於文學類作品裏頭。
“爛肉麵？為啥叫這名字啊！有什麽典故嗎？”
“下腳料做的唄！”
“我還以為和那些臭豆腐什麽的臭味食物一個典故呢！”
“不至於，京城人有豆汁兒和綠色的臭豆腐就夠了，可一可二不可三，再來個臭了的爛肉麵，日子還咋過啊！更別說這是人家茶館兒裏頭賣的東西，味兒要是衝了，誰還來喝茶啊！”
四個人每人一大碗的爛肉麵就夠吃了，別的都沒有舍得叫。
價格雖然很實在，但味道著實不錯。林裏覺得這種爛肉的味道很不錯，有種別人買鹵肘子、鹵頭肉，林裏跑過去買人家煮完肉撈上來的碎肉一樣，賣相不好，但味道著實不錯。
“哎！你倒那麽多醋幹嘛？就吃一碗爛肉麵，一個醋瓶子差點兒讓你給倒光了。”
正端著碗喝碗底湯汁的林裏被一個尖嘴猴腮的服務員這麽懟，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他哪裏有倒他一瓶子醋，明明就是個瓶底好不好，吃個麵這不是正常操作？
本來想辯解一下，但想到這是個不可打罵顧客的年代，立馬就不說了。不是慫了，而是沒必要和這種開飯店不讓吃醋的人說啥道理，他們信奉的可不是道理。自己這麽帥氣的靚仔，被打掉前門牙可糟了，那是要毀容的。這年頭兒的牙醫技術可不行。
“嘿你這人，吃麵倒點兒醋怎麽了？別說我同學把倒進碗裏的醋都喝完了，就是沒喝怎麽的？”
“哎喲！你們吃麵倒那麽多醋還有理了？喝完了怎麽樣？醋不要錢就可勁兒的造啊！看你們穿的人模狗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
“同誌，你這個思想要不得啊！勞動人民還不能穿一件幹淨衣服出門了？還公子？你這是封建殘毒遺害，不拔膿可不行啊！”
“好啊！你還敢汙蔑我，我可是這國營飯店的職工。”
林裏沒說話，但一起來的幾人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別說有理，就是沒理也敢上去懟兩句。
“消消火兒消消火兒，醋吃多了給錢就是，喏，這是五毛錢，算是我們吃醋的錢好了。”
林裏掏出五毛錢給那個服務員，程重不服氣要阻攔，被林裏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服務員本來還挺氣盛，但是看到五毛錢立馬變了臉。倒不是說五毛錢很值錢，而是他他麽的沒有收錢的資格啊！打罵顧客那是整個社會大環境造成的，可他要是敢收錢，那就是個人甚至單位的問題了，價格都是定好的，誰敢多收。
沒看周圍吃飯的人前麵言語衝突的時候也隻是看熱鬧，直到林裏掏出五毛錢就飯也不吃關注起了這邊的事情嘛！他們也是客戶群體，這關係著他們的切身利益。
“哎呀！不就是點兒醋嘛！開飯店的還怕大肚漢啊！你看我們這邊都沒吃醋，幹脆把他吃的那些醋都分攤到我們頭上算了，我們幾個人的量加起來也夠他吃的了。”
“是啊！是啊！以和為貴嘛！不就兩口醋？不至於的。”
被周圍的顧客一勸，本來就不上不下卡著的服務員一甩手，留下一句看大家麵子之類的話，隨後灰溜溜的跑了。
林裏和周圍的顧客道過謝後，就把剩下的湯喝了，然後就走了。
出了外頭，幾人還有些憤憤不平，反倒是林裏神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絲毫沒有受剛才的影響。
“林裏你怎麽想的啊！難道你就不生氣？”
“這種事情，生氣沒有用啊！咱們要是吵起來甚至打起來，別管占不占理，公安來了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結局。他是職工，這點小事又開除不了，但咱們就不一樣了，學生啊！受到的影響肯定比他大。畢竟很多領導不在乎你吃虧不吃虧，而是在乎你給他憑空增添了很多事情。”
“難道因為我們是學生，碰到這種事情就忍氣吞聲？那也太憋屈了。”
“唉！社會大環境如此。你沒看到麵館兒裏頭的牆上寫的是‘不準打罵顧客’嗎？現在的服務人員地位可不一般，咱們惹不起躲的起。而且咱們幾個將來的前途肯定比他強，把心思用在這種小人的身上可算是浪費了。”
“我還是想不通，難道碰到這種無賴就沒辦法了？”
林裏上初中那時候，正是小鎮裏頭古惑仔最昌盛的時期。上一批上了歲數的大哥們混明白了，知道錢的重要性，紛紛利用手裏的資源開始忙著賺錢了，反而是一些輟學甚至在校學生天天想著拿砍刀砍人。
因為沒有足夠的收入供其揮霍，又想過古惑仔電影裏頭那種瀟灑多金的生活，後來甚至發展到了持刀問那些洗手的有錢大哥要錢的地步，畢竟新人上位，也得立威啊！一舉兩得的好事，做的自然沒啥負擔。
洗手後的大哥也慫，要啥給啥，態度也很慫，這可把一幫小比崽子牛逼的不行，總覺得自己成了江湖新人王，踩著前輩上了位。
可過了不到一個月，之前那幫‘厲害人物’都不見了蹤跡，而慫了的大哥依舊活躍在社會的各個角落。江湖講究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認慫不丟人，丟人的是慫了不認。
“誰說沒用的？不就一個麵館兒裏頭的服務員嘛！咱們一會兒等他下班了，堵住他套麻袋，這口氣說啥也得出。”
“啊？不會吧！這是違法的啊！萬一打出來個好歹，咱們搞不好得坐牢啊！”
“嘿嘿，你們也覺得打架不好啊！可剛才真的能打起來。”
“那咱們寫舉報信？雖然告家長有點丟人，但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安全的方式了。”
“舉報信也沒用啊！就是個態度問題，現在這都是常見的事情，公安來了能咋處理？人家是正式職工，能開除咋的？這麽點兒小事兒，不至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不信你能偷偷的咽下這口氣。”
飯菜裏頭放蟑螂？掉頭發？別傻了，食品衛生後世都沒咋重視起來，更別說現在了。敢在公家的攤子裏頭玩兒那些髒的陰的，你會明白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別的能有啥辦法呢？
看到路邊兒幾個玩耍的小孩兒，林裏就有了主意。過去後每人給了兩塊兒糖，對著他們教了一會兒後，幾個孩子興衝衝的一哄而散，仿佛帶了雞毛信的小戰士，充滿了使命感。
“你這是幹啥呢？小孩兒能有啥用啊！”
“莫道石人一隻眼聽過沒？童謠啊！這個殺傷力才大呢！”
很多時候，能影響天下局勢的竟然是孩子們在外玩耍時候唱的童謠，不得不說謠言這種東西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