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褲襠竟然還是個懂情報搜集的,要不是看他年歲不大,真想去舉報一下他啊!這是一般人能掌握的知識點?


    “大口袋你個沒用的東西。”


    “哎?我剛救了你,你不感謝就算了,怎麽還罵人了啊!大褲襠,你小子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看我今天會不會叫我小姨帶著隊伍來咬你。”


    “哼哼!還讓我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就不能和你小姨說說嗎?”


    “說啥呀?給你解了圍不算,你還想著得寸進尺?還要怎麽樣啊?讓我小姨和你發展發展怎麽的?”


    別說四腳朝天不明白了 ,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著大褲襠。


    大褲襠在大家的注視下享受夠了矚目的快感,不過很快就被四腳朝天的提議惡心到了。 終於釋放了自己的謎底。


    “咳咳~~別亂說啊!那可是你小姨,差著輩分呢!


    大家都知道這個季節的地皮菜有多難找。所以我不是想著讓二蛋和他小姨說說,喊上幾條閑著的狗子,幫咱們用人家那狗鼻子給找一找嘛!”


    “哦~對,人家那邊兒還辦事兒呢!被圍觀總是不好的,多害羞啊!還不如過來幫咱們個忙呢!也就用用鼻子而已,不費勁兒。等下次有了骨頭什麽的,咱們也好感謝一下人家啊!互惠互利的事兒,總不會拒絕吧!”


    自己家的修狗都不夠吃,還想著往外送。這空頭支票開的。真是不知所謂。


    “擦~你們這是把我當狗語專家了啊!我他麽剛才是碰巧好不好。還真的以為我能和它們說通話吧!”


    “碰巧?碰巧碰到了凡凡的媽媽,你的小姨?這也太巧了吧!”


    “去。這不就是無巧不成書嘛!我之前把凡凡的皮帶迴去做成了褥子嘛!”


    “哦~~”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是大口袋占了這個便宜啊!


    一身狗味兒,能不這麽巧嗎?


    “看來下次出來的時候要把我家新淘換來的狗皮褥子帶上了,誰知道這裏麵還有啥隱藏的關係在啊!緊急時刻能救一命呢!”


    大家白了大褲襠這個撲街一眼。要不是他的莽撞,也不用經曆這麽兇險的事情啊!


    紛紛擦了一把臉上脖子上的冷汗,開始步履匆匆的朝山裏走去。


    雖然剛過春節,但氣候已經有了一絲絲的改變。


    林裏被大家熱情的教導了一番,終於尋到了找地皮菜的竅門兒。


    本來還想多看看,但是幾個家夥好為人師的興頭實在是太足了。林裏表示接受不了。


    撥開覆蓋在地麵厚實的雜草,林裏從下麵找到了一粒黑黢黢黃豆大小的顆粒,有點兒不放心的用手指捏了捏,生怕是小顆粒的羊糞蛋。


    “這個就是沒有泡發的地皮菜?”


    第一次有了收獲,林裏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問。


    “當然了,雖然難找,外表也有些不像,但確實是。”


    林裏不放心的把它一把塞進了大口袋的嘴巴裏麵。對方眼珠子一瞪就要張開嘴唾出來,被林裏又給捂住了。


    “別吐別吐,我這不是想看看泡發了的樣子嘛!咱們確認一下啊!別撿了半天弄錯了。”


    “對,大口袋你堅持一下,反正嘴裏麵是熱乎乎的,估計有個三五分鍾的也能泡個差不多。”


    “記得上次撿地皮菜還是前年或者大前年的事兒呢!地皮菜長啥樣兒都快忘記了,你就受累幫幫忙吧!反正都進去了,再弄出來也沒多少差別。”


    林裏無語的把沾上了唾沫的手收迴來,偷偷在大褲襠的衣服上擦了擦。


    這話說的,怎麽和那些喊著“不要”的老師們一個德行呢!他倒是看的透徹。


    “靠!林裏哥不懂,你們也不懂?真是的,趕緊找吧!雖然冬至過了之後天就長了,但咱們還是抓點兒緊的好。別耽擱了。”


    大口袋也算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嘴裏的地皮菜也沒有往外吐,直接就壓在舌頭下麵,繼續撥弄雜草去了。


    其他人也沒有閑著,繼續拖著小口袋往前細細的搜索了起來。


    比起去年下雨天之後泡發起來的一片一片鋪在地上的地皮菜,這會兒真的是頭發裏麵找虱子。


    因為要蹲著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前挪動,林裏找了半個小時都不到,就感覺到雙腿麻了。一往起站,天旋地轉的差點兒一個踉蹌給栽倒了下去。


    果然,熱血上頭了容易衝動啊!


    “林裏哥,你這不行啊!才半個小時就不行了?”


    “靠!別看你小子在我後麵,但我可是看見你換了好幾次腿。”


    林裏沒多少幹活兒的經驗,雙腿受力均勻的蹲著幹活兒。跟上廁所的時候差不多。


    但正常來說,應該是一條腿一條腿的輪換才對。都不至於血液流動不暢才對。


    站起來錘著腿休息了一會兒,在周圍踱步了幾分鍾後,才恢複了正常。


    把掉在地上的小袋子撿起來,竟然沒有撒。也對,抖摟了一下裏麵的地皮菜,也就二三十粒罷了。


    看了看已經把自己甩在了身後的幾個撲街。林裏想起了曾經和隔壁鄰居家的大哥哥出去逮螞蚱的童年趣事。


    林裏那時候也就六七歲的樣子,那個大哥哥比林裏大八歲左右。


    說是大哥哥,其實也就是普通鄰居,兩人年齡差距較大,交往的很少。


    夏天的午後,人家要去野外抓螞蚱迴來喂雞,看見林裏在門外一個人玩耍,就客氣的多嘴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奶奶見狀說,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吧!抓了螞蚱迴來喂雞,下了雞蛋給你吃。


    林裏一聽那個樂嗬。雖然雞蛋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可喂雞這事兒他還是很喜歡的。


    於是林裏就帶著奶奶給找出來的一個罐頭瓶,和鄰居大哥哥一起趟過一條小河,去了房子正對麵的一道梯田上。


    梯田上麵有著一片荒地,裏麵是村裏一個姓氏的祖墳福地。


    那時候村裏人還比較窮,立不起石碑。野地裏隻有一座座長滿了野草的墳包兒。


    林裏那時候也不怎麽懂事兒,一點兒害怕的內心活動都沒有。聽著周圍昆蟲的鳴叫聲,爬上跑下,格外的樂嗬。但收獲,那是一隻都沒有。


    林裏看著人家一隻一隻的逮著螞蚱,很快就放了半罐頭瓶。


    見人家隻顧著自己個兒,不過來幫忙,一著急就哭了。


    俗話說“媳婦兒是別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兩旁外人哪裏管你這個,隻是冷冷的撇了林裏一眼,就繼續逮螞蚱去了。


    林裏哭了一會兒,見對方不管自己。失去了依靠,也就沒有了哭鬧的心思,幹脆心一橫,就自己在那墳包附近逮起了螞蚱。


    初時自然沒有收獲。但失敗了幾次之後,雖然會飛的螞蚱逮不到,可那種草綠色的蹦躂不遠,一抓一個準兒。搞不好還有機會遇到那種肥嘟嘟的螞蚱。不過這種的不敢用手抓。而是用罐頭瓶和蓋子瞅準機會往裏麵收,有點兒像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的那個葫蘆。


    等迴家的時候雖然沒有對方兩罐頭瓶那麽多的收獲,可好歹也帶了半罐頭瓶迴去。


    把收獲交給奶奶,隔著向日葵杆子做的雞柵欄,看著一個個 的螞蚱被倒進去,裏麵的雞都咯咯叫著搶食,林裏第一次有了收獲的美好體驗。


    第二天的雞蛋自然也歸了林裏。雖然隻是白水煮雞蛋,但也美美的吃了一頓。


    想起曾經的經曆,林裏倍感欣慰。


    學著他們的樣子,隔一會兒換一條腿承重。果然好受了很多。


    等黃昏來臨的時候,已經撿了小半包。掂量了一下,怎麽也得有個一斤多啊!要是泡發了,那不得吃上好幾頓?


    “看看,怎麽樣?發的大不大?”


    剛一忙完,大口袋就跑過來把嘴裏的泡了一個下午的那粒地皮菜從舌頭底下給舔了出來,放在幹巴巴的嘴唇上,那水淋淋,嫩到發顫的地皮菜果然泡大了好幾倍。


    就是樣式看著有點兒尷尬,和黑木耳似的。也不知道味道一樣不一樣。


    “咳咳~~大口袋啊!啥味兒,說說唄!”


    “啥味兒?不知道,一下午一口水都沒喝,渴死我了。”


    見大家都看到了自己一下午用口水泡出來的成果,大口袋直接又把地皮菜給舔了迴去,嘎吱嘎吱的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不錯不錯,蠻爽口的。咱們明天接著來啊!”


    “好啊!反正閑著也沒事兒幹。多弄點兒迴去不光有的吃,拿來送人和送去供銷社賣了也不錯啊!”


    “別廢話了,還是趕緊走吧!”


    背對黃昏的太陽,操勞了一下午的幾人也沒有多少疲態。


    別看這會兒的物質生活拉胯,可人們的體力那真不是蓋的。都是幹活兒幹出來的。爬個六樓那真的是簡簡單單。


    林裏迴家後把口袋打開,獻寶似的交給了丈母娘。


    丈母娘見有不少收獲,自然也很開心。


    忙完這些,林裏就去打量起了灶火仡佬裏的那個小板凳。


    拿出來在腿上比劃了比劃,感覺凳子腿有點兒短,怕自己的體重坐上去壓進土裏麵。不過想到現在的地麵凍的邦邦硬,那就明天帶著試試唄!


    “你在這兒比劃啥呢?”


    “媽,今天去撿地皮菜的時候,老是蹲著,沒一會兒就腿麻了。就想著弄個坐的東西帶上。感覺這個凳子挺合適的。”


    丈母娘對林裏的這個想法顯然有些搞不懂。


    幹農活兒的時候蹲著的場景不少,其中以鋤禾最多。


    這會兒的鋤頭一般分兩種。短柄的,長短和做飯用的鏟子、勺子差不多,用的時候得蹲著。好處是人距離禾苗距離近,看的清楚,雜草鋤的幹淨,莊稼誤傷的可能性小。


    另一種是長柄的,長短和鐵鍬有的一拚。用的一般是男人。壞處是鋤草的時候可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容易誤傷莊稼。好處嘛!好像沒啥好處,幹農活兒還有輕鬆的不成?


    林裏也沒有廢話,把凳子穿過小腿放到地上就坐了上去,還做了幾個幹活兒時候的動作演示了一番。萬幸小凳子不需要那麽多複雜的連接結構,要不然小腿可沒地方放。


    “哎喲。你這偷懶兒偷的這麽有腦子啊!這樣真的不累?”


    丈母娘把凳子抽出來,自己也坐著試了試,最起碼壓腿的感覺幾乎沒有了。


    雖然沒有直接坐上去舒服,可這麽用的時候又把小板凳擴展了不少的應用場景,不再局限於洗衣服和灶台前燒火,不錯不錯。


    “幹活兒哪有不累的啊!不過你這麽一弄,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其實這也就是將就著用。畢竟人半跪著坐下來的時候大腿是傾斜的,這個凳子是平的,難免會頂到大腿,時間長了也要腿麻的。”


    板凳的用途還是林裏看那些勞動人民自己製作出來的小工具想到的,算是抄襲了吧!畢竟人家那個已經進化到用輕便的合金管兒做了,上麵還墊著墊子。


    “這個還不好幹?直接弄兩條長一點兒的木條綁上去不就行了。我給你出去找去。”


    丈母娘也爽利,用手比劃了一下板凳腿的長短,就往外走去。


    林裏幹脆把小板凳兒抱上,也跟著出去了。


    兩人去的是隔壁的雜物房。


    把鐵鏈子門拴從門頭上摘下來,兩人就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各種暫時用不上,或者以後也不一定用上的東西,或者說是破爛兒。要是搬家,除了送人,大概率就當垃圾給丟了。


    這也是為什麽漂泊在外的人攢不了多少錢的緣故,因為丟掉的東西太多 了。那可都是錢啊!


    這也是老一輩人窮的結果,沒有條件去購置、製作新的。所以養成了啥也舍不得丟的習慣,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了派的上用處的地方。


    比如現在,林裏以前偶然看到那些堆積在犄角旮旯裏麵的木條什麽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隻覺得礙眼、占地方。


    甚至有幾次都打算用柴刀劈了燒火做飯,好清空地方。還是丈母娘給攔了下來。


    這不,以前看不上的垃圾,現在就有用途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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