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裏條件反射的躲了一下,隨後又急忙在可能的落點附近仔細尋找了一下,終於鎖定了跳蚤的蹤跡。瞄準後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和逮螞蚱似的,緩緩挪開手掌,但企圖活捉的跳蚤又從手指縫兒給逃掉了。一蹦兩尺高,差點兒砸到林裏眼睛上麵。


    於是,林裏狼狽的躲開,追尋著跳蚤的蹤跡,在院子裏麵開始了繞圈子。


    頭發在爐子上麵烘幹了的淑芬打算出來上個廁所,於是剛一撩起門簾就看到了和蛤蟆似的滿院子蹦躂的林裏。要不是這會兒妖魔鬼怪什麽的都讓鎮壓了,淑芬都要懷疑自己是碰上吃自己這隻天鵝的蛤蟆精了。


    “你幹嘛呢!”


    “哇哦,逮到了逮到了。哈哈哈~~讓你個龜孫兒再給老子蹦躂,還熬不死你怎麽的。啊?什麽?”


    “我說,你蛤蟆似的在院子裏麵蹦來蹦去的幹嘛!”


    “哦~我這不是沒見過跳蚤嘛!所以找個機會熟悉熟悉,省的到時候碰到了因為不認識,把它放走了繼續為禍人間。”


    “跳蚤?哪裏找到的?”


    淑芬看著不遠處朝自己搖尾巴的修狗,再看看修狗身邊的一灘草木灰和簸箕,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不會是閑的專門兒去狗身上找跳蚤了吧!”


    “嘿嘿,話說修狗身上有跳蚤,找它也正常啊!為了從它身上抓一隻跳蚤,我專門兒給修狗窩那邊兒的土堆上麵倒了一簸箕的紅火上去,省的土裏麵的跳蚤偷襲我。怎麽樣?你男人是不是很有腦子啊!”


    “哈~~腦子!說你腦殘都是誇獎你。”


    聽到這個明顯帶有侮辱性質的詞匯,林裏也拉下了臉。他怎麽說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上了本科的學生,腦殘這個形容詞用來形容他顯然不合適啊!


    “怎麽了?垮著個碧蓮給誰看啊!正常人誰沒事兒幹去招惹跳蚤啊!說你腦殘都是輕的了,怎麽說也是有腦子的人 才能做腦殘啊!那說明你還有點兒腦子。”


    “切!我就是認認跳蚤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別看到了,影響我繼續做事,剛才差點兒被它給跑了。多浪費啊!我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隻容易嗎我。對了,你這剛洗完頭不在屋裏待著出來幹嘛?上廁所嗎?那趕緊去啊!別去的晚了還得洗褲子。到時候雖然不是我洗,可讓那些老娘們兒看到了傳出去也不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


    “閉嘴,神經。再說小心我揍你。”


    淑芬像是想起了什麽令人羞惱的往事,小拳頭隔空捶了林裏一下,滿臉羞紅的小跑著去了廁所。


    林裏壞笑著朝淑芬努了努嘴,看著手指捏著還在掙紮,甚至還想從林裏身上吸血的跳蚤一眼,轉眼間就想到了辦法。


    等淑芬一臉舒爽的從廁所出來,見林裏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攔著,就好奇的走了過來。不過因為林裏抓跳蚤的緣故,沒有走的太近,免得被誤傷了。


    “怎麽了?在等我?”


    “嘿嘿,淑芬,你摸摸頭發,看有沒有脫落下來的給我一根。”


    “要這個幹嘛啊!我剛才洗頭的時候梳下來不少呢!你要的話自己進去找去啊!”


    淑芬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沒有拒絕。從被頭巾罩著的秀發上捋了幾下,就遞過來兩根隨風飄蕩的頭發。


    “嘿嘿,我打算用頭發把跳蚤綁起來,嘿嘿。”


    “啊?玩兒跳蚤?你可抓的緊點兒吧!要是一個不小心讓它跳你身上去了,那可就糟了。”


    “沒事兒,找到了掐死就行。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唉!這的確不是個大事兒,但是你想啊!萬一跳蚤在你身上繁衍生息,找對象、生孩子,子孫滿堂,五世同堂什麽的可就麻煩了。”


    林裏正在調整頭發位置的手頓了一下,話說跳蚤沒啥可惡心的。可一想到淑芬描述的那樣,就不自覺的惡寒了一下。這好像和什麽夫の目前犯什麽的劇情好像啊!呸呸呸,他和母跳蚤可沒啥關係。一切的謠言都是毀謗。


    “去去去,別聳人聽聞。大不了我洗澡換衣服,還不信了,跳蚤就賴上我了怎麽的。”


    “唉!光是洗澡換衣服可不管用,被褥呢?炕席呢?麻煩著呢!”


    林裏也懶得再聽淑芬的警告,用牙咬著頭發的一端,另一隻手同時用力,被捏在手指肚上的跳蚤就被捆綁了起來。


    “先別鬆開,就綁了這麽一道能綁的住嗎?別一鬆手給放跑了。”


    “要不你過來幫我一下吧!我一個人占著一隻手不好操作,手口並用都有些不夠。”


    淑芬本來還有點兒過來湊熱鬧的意思,聽到林裏的話後羞惱的一跺腳,繞了個圈子後跑著迴家了。


    這邊兒林裏還覺得莫名其妙,但被手指上傳來的一陣癢感拉迴了注意力。這跳蚤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想著做個飽死鬼。一想到第二天手指肚腫起來癢的怎麽撓都不管用,林裏就一陣來氣。把跳蚤換了個方向後又用頭發緊了一道。想了想又打了個死結。反正今天它得交代在這兒了。


    輕輕的提著頭發的一端,看著在眼前晃蕩張牙舞爪想逃脫,但是毫無效果的跳蚤,林裏笑的很有成就感。跑到還沒有收起來的水桶旁,把跳蚤放到了倒立過來的水桶底部,想著過一把鼓上騷的癮頭。看著爬起來就開始奮力跳躍,但被頭發一次次的拉迴來的跳蚤,林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想著這麽玩兒也沒多少意思,就把頭發一端鬆了開來。別說,掙脫了一丟丟束縛的跳蚤跳的更加歡實了。即便跳了幾次後跳下了水桶,林裏也能輕易的追著頭發把它給找迴來。那簡直就是個大號兒的定位參照物啊!


    啪啪啪~~


    林裏正滿院子追著跳蚤玩兒的開心,院門就被敲響了。修狗也很配合的開始了看家護院的工作,把個狗繩拽的刷拉刷拉作響。


    “誰啊?”


    “林裏哥,是我,成虎。”


    “門沒朝裏插,你直接推門進來就是了。”


    成虎吱呀一聲推開大門,從門縫那裏露出一個腦袋,見林裏在院子裏麵,邁步走了進來。見修狗歡迎的很熱情,走進來的時候還捎帶著問候了修狗兩句。要不是林裏喊了兩句,修狗能把他褲頭兒給拽下來。


    “怎麽突然來找我了 啊?”


    別看林裏和成虎他們認識好一段兒時間了,但來找他還是第一次。無外乎這裏是支書的家,他們不敢來。


    “嘿嘿,我迴家也發現身上有虱子了,下午和他們在二蛋那邊兒聚一塊兒清理來著,見你沒過去,所以過來看看。怎麽的?是不是很嚴重啊!”


    “嚴重個屁,那是非常的嚴重。光是我頭上用篦梳就弄下來二十多個。就這個數量,身上還沒來得及搞呢!”


    “要不要一起過去弄啊!大家聚一塊兒互相幫忙,可以把一些自己找不了的位置也給梳理一番。哎?林裏哥,那個頭發怎麽迴事兒啊!怎麽在地上一蹦一蹦的。”


    “嘿嘿,你細細的看。”


    成虎壓不住好奇,追著一蹦一蹦的頭發看了兩眼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拽著頭發把下麵還在奮然發力晃悠的跳蚤放到了眼前。


    “林裏哥,上麵這是綁了個啥啊!看起來還是個活物啊!”


    “你仔細瞅瞅。這玩意兒你肯定見過,還和它睡過覺呢!”


    “咦~惹~~這個東西看起來這麽惡心,我怎麽可能和它睡~~哦~~這個難道就是跳蚤?”


    成虎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就將跳蚤放到了水桶底部,聽著上麵傳來微弱的蹦蹦聲,這才一臉興奮的又把跳蚤放到自己眼前瞪大眼睛看了起來。


    “可以啊林裏哥,你這是怎麽想到的啊!你們城裏人就是會玩兒,這都能做成玩具。”


    神他麽玩具,還不是鄉下的生活太過無聊,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玩兒嘛!這叫苦中作樂。


    “咳咳~這可不是玩具,我隻是看不慣它趴在人身上吸血,不想讓它死的那麽痛快,所以想了個辦法趁它還活著懲戒一番,讓它長長記性。”


    “嘖嘖,可以啊!林裏哥,這麽好玩兒的辦法你就一個人藏在家裏偷偷的玩兒?讓兄弟們知道了該多麽傷心啊!趕緊的,咱們去二蛋那邊兒去,“大”家兄弟看到了,一定能高興的蹦起來,比跳蚤都蹦的高那種。”


    “哎!我和家裏說一下啊!”


    林裏就這麽被一臉興奮的成虎給拽著踏上了前往二蛋家的路途。


    “不是,二蛋家裏打掃的那麽幹淨,咱們過去了還不得把跳蚤給人家留下啊!到時候人家小兩口洞房的時候被跳蚤虱子什麽的咬了咋辦啊!”


    “嗨!給他把房子打掃的幹幹淨淨的就不錯了,不能要求那麽高。再說了,人家兩個人睡一個被窩,不正好互相撓癢癢解悶兒嘛!要不然兩個陌生人突然睡一個被窩多無聊啊!這可是增進感情 的好手段啊!”


    “啊?你個小機靈鬼,這是從哪裏學習到的啊!這麽有情趣的招數怎麽不早點兒說啊!是不是一個人藏著掖著的天天玩兒啊!”


    “哈哈哈,癢癢了不就得撓嘛!我也是無師自通。哈哈哈。”


    說話的功夫,林裏兩人就到了四腳朝天家裏。屋門大開著,“大”家兄弟正坐在院子裏麵相濡以沫的翻著頭發。看來幾人還是有點兒公德心的,沒有真的進人家屋子裏麵去。


    “啥呀!要不是裏麵光線不好,我們怎麽可能在院子裏麵找虱子啊!這外套一往下脫,涼颼颼的,待不了多久就得穿迴去。好不容易掃清的位置在身上那麽一滾,虱子跳蚤啥的又轉移過去了。”


    “你們看這是啥!”


    成虎炫耀的搖晃著頭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代替了懷表催眠人呢!


    “下麵那個小黑點兒是啥呀!你別晃悠啊!停下來讓我看清楚。”


    大口袋一把抓住了成虎的手,但頭發還是在不規則的運動著,一看就是有其他的動力來源。大口袋也雞賊,一下就看向了頭發的末端。


    “我去,這上麵綁著的這是個什麽?難道是跳蚤?”


    “哎?我還沒有揭曉謎底呢你怎麽就知道了啊?這不科學。”


    “嘿嘿,我怎麽說也被咬了這麽多年了,要是連這個東西都不認識,那我幹脆被咬死算了。嘖嘖嘖,這麽有趣的玩兒法一定不是你想出來的。是林裏哥對不對?”


    “這你都猜的到?”


    “廢話,你在的時候沒有想起這種玩兒法。出去一趟把林裏哥拽過來了就有了,這麽明顯要是還猜不出來,那我幹脆拿一塊兒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大口袋興致勃勃的玩弄著仿佛永動機一般的跳蚤,漸漸也生起了自己也做一個的想法。


    “哎?你們發現沒有啊!我們找了半個下午,可身上隻有虱子沒有跳蚤啊!林裏哥,你這個跳蚤是哪裏找來的啊!我們身上都沒有啊!”


    “嘿嘿,從我家修狗身上找來的,怎麽樣?你迴家從凡凡身上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


    “不可能,我昨天摟著它睡都沒事兒。再說了,中午的時候我就給它身上找了一遍了。根本就沒有。你們都誤會它了。人家在縫紉機踏板上睡的可幹淨了。”


    “然後一泡又一泡的狗尿把縫紉機給衝走了。”


    “滾~~”


    見幾人又吵吵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的大褲襠受不了了。


    “哎呀!別吵吵 了,我歪著頭等半天了,大口袋你倒是快點兒啊!我脖子都酸了。”


    “不就是個虱子嗎?平時也沒看到你怎麽癢癢。今天找了一次就受不住了?你這就是心裏上麵的問題,俗稱神經病。”


    “我擦,你才神經病。”


    大褲襠這會兒也不幹挺著了,起來就撲到大口袋懷裏把頭發死命的往他身上蹭。損友之間打鬧,這點兒本來沒啥可以講述的地方。但遭就遭在大口袋手裏還提著個被頭發綁著的跳蚤。大褲襠好死不死的就把跳蚤墊在了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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