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讓許輕舟一時間心亂如麻,而付子規的出現更是讓他明白自己正在經曆之劫難是出何為。


    “主人快走!此處且不論天下七境多達百十人之眾,但那中央八位非凡氣息,定然是比之更為棘手的八境存在。”


    白桑為神之手筆,光瞳微微掃過便知在場之人一眾實力究竟有多可怕,但它護主之心從未因天地之難的崩阻而變過半分,呐喊之際玄掣劍光也是朝著撲來的敵人宣泄,想要為許輕舟拖延離開的時間。


    “八位天下八境,好大的手筆!”


    許輕舟目光略帶失望的看了一眼那金鑾座上的洛坤,知曉此刻即便是這個萬人之上的泗國皇帝也無法阻擋大勢,再結合前段時間殷百寒所交談之話,自己身負許孤帆魂魄的事情必然已經暴露天下,而這些人都是為了搏得那一絲神明留下的“獎勵”,才會聚集起來圍攻他。


    眼下也隻有破陣而逃,再尋方法反逆神言。


    踉蹌的躲開一擊足已使他粉身碎骨的氣浪衝殺,許輕舟四下打量起大殿之中存在的包圍缺口。也不知是不是這群人不敢將許輕舟逼迫到魚死網破地步,從而怕會喚醒其體內可怕存在的緣故,迎麵衝來的殺招雖然難以招架,但配合以白桑的輔助咬牙還是能夠支撐幾息,而遠處大門五位天下七境反而成了最易突破的地方。


    “白桑,走!”


    他目光一個示意,白桑心領神會施展全力帶著許輕舟向著殿外邊防邊逃。


    畢竟也是地方大了才能體現出天下境的威勢,全擠在一處的地方各自間的攻殺極其容易阻攔彼此,一群劫殺之人未阻攔許輕舟離開大殿,反而是適當性的給他鬆開了一條缺口。


    “不要讓他跑了!”


    “追!”


    “即便他跑到大殿外,這王宮之中更有百十位天下境,他跑不掉!”


    廝殺之聲從大殿移到了殿外,餘留下的隻有被方才招式崩壞的隻剩下一方幾近廢墟的,象征著泗國此刻可笑王權的中央樞紐。臉色鐵青的洛坤看著逐漸遠去的人潮,縈繞著他的那股窒息之感也慢慢散去,唯剩下許多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


    付子規也並未離開,他自然愛惜己身羽毛,即便此刻已經有了必殺許輕舟的把握,卻依舊不敢擅自再靠親自麵對那股可怕存在,必須要有十足把握之際才會徹底收網。


    “泗皇快按計劃命人將時之塔的神佑範圍縮小到王宮以內,如此就能令他成為甕中之鱉,本仙人配合以神遺兵器,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此僚誅殺!”


    這話三分命令中夾雜七分不屑,洛坤身為人皇何時聽過這等口氣?不過他深知如今此人得神明眷顧,身邊跟隨天下境之數極為恐怖,可以說付子規此刻的一句話都能關乎泗國日後存亡,也隻能是在一瞬間泄去惱火之後頹廢的點了點頭。


    “朕…知道了…傳令,讓時之塔收縮神佑範圍……”


    這本就是在許輕舟入局之前計劃好的,立刻就有下人向著時之塔方向傳令而去,以將這必殺之局徹底合攏。


    已經在大殿之外的許輕舟突然就感覺地麵出現了劇烈晃動,起始之點似乎從王宮深處傳來。他立刻就明白過來那方向是他曾經去過的時之塔方向,而加以在萬妖城見過縮小神佑以加固防禦的經曆來看,明擺著付子規是想設計借神佑之力將自己圍困在王宮之中。


    時間緊迫之下許輕舟隻能求助起身邊曾經有過未知傳送技能的白桑。


    “白桑!眼下時間緊迫,能不能帶著我傳送出去了?”


    可白桑隻是看向時之塔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恕白桑無用,白桑身出時之塔之源,其強勢運作之時會將白桑所有傳送能力幹擾屏蔽,如今已經無法帶著主人離開了……”


    這也是白桑曾經不願意來此泗國尋找董兒的原因,而如今也成了無法助力許輕舟的遺憾。


    聞言,許輕舟神色更是緊張:“這次…真的糟了…”


    包圍的人越來越多,留給許輕舟的範圍也越來越小,如今隻希望能夠借助奇跡之力扭轉乾坤。


    另一麵,出了大殿的付子規看向被團團包圍的許輕舟,神色中慢慢散去一絲疑慮,畢竟他身為天道氣運之子,在萬妖城中那種淪為配角的感覺實在憋屈無疑,如今再看顯然穩定了內心。


    他許輕舟總不可能一直能夠改變天命!


    “嗬,泗皇身邊這位還真是謹慎,真是半步不願離開主子半步。”


    洛坤身邊之人自然就是護國將軍天下八境的宋長風,而他在此泥潭之中自然要護主不得亂動,否則誰知道這曾經禍亂韃靼與南疆萬妖城的付子規還能夠做哪些喪心病狂之事?


    隻見他冷冷一笑,目光盯著那人群中心的許輕舟對付子規迴道:“那鄙人倒是不知,付仙人自己為何不敢動手?”


    “……”


    這點當真是戳中付子規軟肋,他不動手的原因實則眾所周知,若是許輕舟那麽好對付,還需要神明發布神諭?還需要如此多的天下境組成殺網?那個與之王一般自帶“孤”字的年輕人世間無敵,又有誰人能夠與之睥睨?


    付子規被下了臉麵,卻嗬笑一聲道:“眼中之塵皆為我之棋子,天道以及神明眷顧之人終究是本仙人而不是‘他’,等此亂之後這世間可是會重新洗牌一番。”


    付子規如今之勢力滔天,哪裏還用再看天下誰人臉色?隻是這般說完之後便再度盯住了那個還在奮戰的身影。


    再度迴到許輕舟的刀劍亂舞,狂熱而無休止的戰鬥讓他愈發的唿吸急促,他體內的文武二力也在不停輪轉,畢竟抵擋天下七境的每一擊都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緊迫的煎熬也在不停摧殘許輕舟的精神防線。


    但不能放棄,因為他深知自己劍停便是死!


    白桑的金鐵是世間難尋的堅固,可此刻也被刮出了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而它更是一心守護許輕舟而麵對數以百計的敵人攻勢絲毫不退半步。


    但在許久許久之前,白桑的能源就已經出現了枯竭症狀,劇烈的消耗一度使得其開始超負荷戰鬥。


    眼下之局可以說無法可破,白桑隻能貼在許輕舟背後以其身為盾,一邊試著提醒道:“主人…當初在萬妖城之際時刻為何能尋迴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的源頭來自內心深處的孤單,來自那個坐在斷崖邊看海的男子,而自從上次之後許輕舟便再也沒有在心海之中看到過他。可如今也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他抵開刀劍喘息一聲後點頭道:“我試試吧…”


    眼中幻景不斷變化,許輕舟再度踩在一葉小舟之上,而他目光中隻有郎朗當空之天與兩隻不停盤旋的鳳凰。


    也隻在他手握鳳凰鳴之際,這兩隻神禽才會從劍中借宿其身,並緩慢的為其恢複一定的氣息。


    時間不等人,他需要在這不知盡頭的海中找到那可以稱之為一線生機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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